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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什么人干的?”虞圣叹气得浑身发抖,忍不住大吼喝问。
周围人等俱都不敢发声,谁也没见过一向温文尔雅的虞圣叹竟然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哗啦。
水花四溅。
一众护卫慌忙拔刀警戒,北冥无敌却早已由水花聚成人形,出现在众人身后,虞圣叹马前,拱手道:“启禀……虞大人,是叶清玄出手偷袭,咱们根本没有防备。”
“叶清玄?他还在江宁府?”虞圣叹几乎咬牙切齿地挤出这个名字。
北冥无敌上前一步,压低声线道:“还有宗轩。他就是叶清玄内应,若不是他缠住宋别离,邢无畏根本不会被杀死……”
“宗轩何在?”虞圣叹眼中杀意凛然。
北冥无敌强忍胸口重创,恬不知耻地道:“被属下联合宋老大击伤,现在被叶清玄救走了……不过,嘿嘿……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一直跟着宗轩的那个小子还在咱们手里……”
虞圣叹眼睛一亮,冷笑一声道:“很好。那咱们就摆下场子,等待叶清玄和宗轩上门要人吧!”
说完一甩缰绳,策马奔向大内宫廷。
众兵将慌忙追随,轰隆的密集蹄音,粉碎了江岸旁的宁静,令附近的住民从梦中惊醒过来,颤动的心只能想到杀伐和战争。
北冥无敌转头看向邢无畏无首尸身,眼底一片惊惧,接着目光极远,望向涛涛秦淮河,远端是大江与秦淮河的交汇处,茫茫江面,无穷无尽,他的目光也从惊惧逐渐变成了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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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如画里,山晓望晴空。雨水夹明镜,双桥落彩虹。
江南正值秋高气爽之时,广阔的东御池晶光亮澈,默默地反映着池畔铺上新装的享台楼阁、老槐垂柳,仿似人间仙境。
叶清玄重新化妆回华佗牧羊,在那位经常出现在霍尔顿身边的老和尚太监的引领下,沿着池旁碎石铺筑的园中小道,朝虞贵妃居位于东御池北园林内的凝香阁缓步前行,在分隔东园和主殿群的隔墙外,远处大吴朝廷圣莲殿的殿顶耸立于微挂白霜的林木之上,气象万千。
安置了宗轩之后没多久,叶清玄重新装回华佗神医,一副吓得战战兢兢的模样回返宫内,没多久就得到通知,说是虞贵妃身体小有不适,需要他进宫诊治,只不过不再是之前养病的小院,而是回到了虞贵妃的寝宫凝香阁。
前后被四名小太监围着,叶清玄心里倒是极为平静。
这些小太监,不过后天修为,唯一谨慎的就是打头的老和尚太监,应该是个归虚镜高手,但对于自己来说,并不构成威胁,自己假扮华佗的身份,应该没有被戳穿。
正走着,前方老和尚太监回头压低声音道:“华神医这次无需紧张,贵妃娘娘只是小感风寒,身体虚弱,华神医紧要多说几句宽心的话,让娘娘切莫焦虑也就是了。剩下的就是查看查看贵妃娘娘体内余毒是否清除,权当例行公事好了。”
“明白,明白。”叶清玄擦拭了一下额头汗水,紧张道:“这一次多亏虞大人安排得当,我还要好好谢谢虞大人救命之恩,不知大人可在娘娘处?”
老太监嘿嘿一笑,扶了扶莲花帽,侧身道:“虞大人正在外缉拿要犯叛逆,并不曾问候娘娘,这里只有华阳夫人守着娘娘。况且以前只是为了方便看望重病的娘娘,如今娘娘痊愈,这深宫内院的,就算虞大人是皇亲国戚,也不是说进来就能进来的……”
华阳夫人就是卓惠梵。
虞圣叹不在,她却在这里……
应该是布置人手缉拿自己和宗轩去了。
只是不知宗轩的儿子,现在是否安全……
“这位公公,在下听闻宗轩大人参与了叛逆,不知此事是真是假,会不会牵扯到老夫身上?”叶清玄装出一脸无辜的表情,上前一步,偷偷将一张银票塞进了老太监的手里。
那老和尚太监长长的白眉一挑,不动声色地将银票揣回怀中,笑道:“这个华神医只管放心,似乎那宗轩只是因为私仇而犯事,并非奸细……只可惜,他带来的弟子,受到了牵连……”
“宝儿?宝儿怎么样了?”也清玄急问,“他还只是个孩子,而且还是个瞎子……”
老和尚瞥了叶清玄一眼,冷笑道:“华神医还真是悲天悯人啊,这等事老奴可不知详情,据说是落在宗轩的仇家手里了。那也是虞大人的左膀右臂,看样子……嘿嘿,还得受些苦,不过在抓到宗轩之前,那孩子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应该如此。
宝儿的性命,一定被宋别离抓在手里……
叶清玄微微一叹,担心之色不用遮掩,全挂在脸上。
“唉,华神医,这些江湖事你还是少担心吧,等会见了贵妃娘娘,千万不要这副哭丧脸,让娘娘看了晦气,小心惹来无妄之灾。”老和尚冷冷丢了一句,转身径直前行。
叶清玄应了一声,心底却暗自发狠,寻思是否就此劫持了虞贵妃,用来逼迫虞圣叹交出宝儿……
叶清玄这冒牌神医登堂人室,在老和尚太监领路下,穿廊过户抵达大吴皇帝宠妃虞贵妃的香闺门外。
老和尚太监着叶清玄远候一侧,自己过去轻轻叩门,一副惟恐惊扰虞贵妃的模样神态。
叶清玄趁机环顾这凝香阁周围环境,一旦动手就要提前做好逃遁的方向。
四面高大院墙的拱卫之下,院内正中处有个大池,池中筑有一座水亨,亭旁有座假石山,近顶处雕凿出龙头,张口喷出一道清泉,射注池内,飞珠溅玉,蔚为奇观,更为清寂的深秋花园带来一点点生气,颇有画龙点睛之效。
似乎因为这里是寝宫所在,四周碉楼之上看不见持枪张弓的侍卫,但叶清玄相信,暗地里的好手绝对不在少数。
神识探查,方圆五十丈内,并没有发现过于密集的暗藏人马和屏息静气的高手。
正待更进一步探查,此时宫门张开,一名宫女的声音道:“郑公公安好,是否神医来了?”
老和尚太监低声道:“正是华神医来了,不知贵妃娘娘是否方便?”
“进来吧。”不等宫女作答,立面传来了华阳夫人卓惠梵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