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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皇身边左手边坐着一向没什么主角光环的太子元启还有妖孽无双的五皇子元修,然后是舒太妃、皇后等人,而朗回那一侧那挨着巫王后以及琉风、云夏使臣,他们无非就是为了观礼,不似朗回那般成为主角,因此比较低调。
“怎么没瞧见元翰?”
叶薰浅瞧了半天,都没发现元翰的身影,不由得感到好奇,祁玥不是说元翰昨天就已经到齐都了么?
“他是此次负责大阅的统帅。”
祁玥靠近她,小声解释,心里泛着小小的醋意,她的薰浅怎么能想别的男人呢?
幸亏元翰那厮早已娶妻生子,要不然他还真得防一防!
“原来如此。”
叶薰浅微笑着点头,她挨着祁玥,祁玥则搂着她的腰,即不过分亲昵也不显得疏离,恰到好处,眸光相触间,尽是柔情。
就在这时,朗回爽朗一笑,铿锵有力的话音响起,“朗回有幸,在有生之年得以见识大齐阅兵,此生无憾,不知此次大阅统帅是何人?”
“是朕的第四个儿子元翰。”
齐皇在提起元翰的名字时,眼里的欣慰不减,虽说这些年元翰一直没有回京都,但是他自始至终都认为,血缘的关系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斩断的,因此元翰和他的疏离他并不是很在意!
元翰至纯至孝,和养母皇后的感情很深,只要他拿捏住了皇后一个人,又何惧这最有军事才华的儿子不听话?
“翰王殿下之威,闻名遐迩,亲自驻守北越,政绩斐然,八年前北越还是蛮荒之地,可现在,百姓安居乐业,戈壁蔚然成荫,着实令人钦佩!”
朗回言语间毫不掩饰对元翰的赞赏,倒不是为了讨好谁,而是事实如此,同为将领,总是容易惺惺相惜,更何况……元翰和皇后关系融洽,算是皇后半个儿子。
“哈哈,朗回大将军过誉了,就是个毛头小子罢了!”
齐皇开心之际,不忘谦虚表态,可眉宇间闪现的自豪感却不加掩饰,任谁都看得出来!
“齐皇过谦了,自古英雄出少年,虽然很不愿意,但是依然不得不承认,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朗回轻声一叹,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掠过离自己不远处的皇后,黑眸里涌现丝丝惋惜,心想:倘若当初他和筱筱没有分开,那么现在他们的孩子说不定也有元翰这么大了……
“朗回大将军驰骋沙场所向披靡之际,翰儿还不知在哪里呢!”
齐皇心里恨透了朗回,可脸上却一直堆着笑,把自己郁闷个半死!
“乐师听令,鸣乐——”
随着远方高台上元翰一声命令,校场上的乐师们开始了奏乐,琴声、鼓声、琵琶声时而交替响起,时而同时奏起,曾经演练了无数次的破阵之曲回荡天际,一个个音符像是调皮的精灵般钻入在场每个人的耳廓,令人不由得挺直腰杆,肃然起敬。
“辰时到,大阅开始!”
“神机营,接受校阅!”
高台上的男人身着黑色铠甲,神情肃然,腰间佩剑,显得英武不凡,他的声音极为洪亮,脸上看不到一丝紧张,显然是身经百战。
叶薰浅多年不见元翰,即使隔得很远,但是以她的目力,依旧能清楚地看到元翰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他……似乎比几年前沧桑了许多,但是不得不承认,更具王者风范了!
迎面走来的是八乘十的方快阵,属于中规中矩的阵列,神机营的士兵们着黑色轻甲,背着弓箭,手指精悍短刀,在阳光下乌黑闪亮,此时人人面无表情,步调一致,在前方广场上走过,当走到齐皇等人所在的观台前时,八十人齐声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连续三遍,语话铿锵,极大地满足了齐皇的虚荣心,只见他从黄金打造的龙椅上站起,朝着面前的方阵挥了挥手,高声道:“儿郎们辛苦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祁玥见叶薰浅目光胶着在远处那个黑色的身影上,心里莫名地感到一阵不舒服,他悄悄地握住她玉白的手,这才让她回神,扭头看着自己心爱的男子,有些不解地询问:“嗯?”
“薰浅,难道元翰长得比本世子更英俊?”
祁玥心里酸溜溜的,他向来直接,不喜欢独自一人生闷气,所以才会将心中的想法一并道出。
叶薰浅又气又笑,她扫了一下观台上的人,无一不在关注着神机营方阵,唯有自己身边这个男人有空注意她的眼神,“祁世子,拜托你拿出点专业精神好不好?”
“这是你该关注的吗?你该关注的是那神机营士兵的军容、军纪、军阵、军器好不好?”
面对叶薰浅的“指责”,祁玥心中浮起一丝懊恼,她说的这些他又何尝不知?可他就是不想看到她的眼神停留在其他男人身上!
叶薰浅丢给祁玥这样一句话后,大概是察觉到自己看着元翰的眼神太过明目张胆,于是目光重新移到校场的阵列上,不得不说,神机营的士兵们训练有素,武器装备精良,精神面貌极好,算得上一支好队伍!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神机营好像是归阿洵执掌的……
想到这,叶薰浅凤眸里闪过一丝复杂,倘若有朝一日他们在战场上相遇,彼此当如何自处?
正当她沉思之际,神机营的方阵已经从面前走过,接下来的第二支队伍是由元修统领的神罗军!
“神罗军,接受校阅!”
元翰手中旗帜大力一挥,第二支队伍开始行进,士兵左手执黑色盾牌,右手执剑,步伐整齐,观台上所有人都忘记了语言、忘记了呼吸,全神贯注地观看校阅,饶是朗回也不例外。
他访问大齐,的确是为了公事,校场阅兵,他不可能熟若无睹,至少要评估出大齐的军队实力来,哪怕短期内不会爆发战争,他也不可能懈怠,毕竟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祁玥眼睛眯了眯,元修的神罗军果真非同凡响,那黑色的玄铁盾牌,坚硬无比,最主要的是,能吸引刀剑飞镖,根本不是一般的盾牌能比的!
寻常的军队和神罗军对上,怕是讨不到什么好处!
玄铁盾这样的武器,极为难得,一来是因为玄铁难寻,二来即使找到了玄铁,想要将之打造成盾牌所花费的人力物力也十分昂贵,元修的确是个深藏不露的主儿。
空气中不断响起的是“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一句话,周而复始,气势震天,众人观看着这一幕,心思各异。
有了神机营、神罗军这样精锐的队伍珠玉在前,后面的队伍就显得逊色了许多,大齐的军队体制与回雪不同,齐皇疑心很重,绝对不会让同一个人掌握大量军队,哪怕是自己的儿子也不例外,因为这样对他来说太过危险。
回雪大将军府乃是世袭,麾下有军队六十万,这样的情况在大齐永远都不会发生,即使是齐皇当初十分信任的云将军府,也只是掌管十万军队而已!
“祁玥,你觉得今日参加校阅的队伍实力如何?”
大阅接近尾声,叶薰浅视觉疲劳,遂歪过脑袋,和身旁的男子小声低语。
不得不说,她的确有那么一瞬震撼了,早就知道元洵和元修不是普通人,但依然不如亲眼见到更具说服力。
“神机营、神罗军、北越军三支队伍各有特点,优势明显,可以一敌十!”
祁玥墨眸深邃无极,十分中肯地分析,却让人听不出他真正的情绪。
齐皇四个儿子,除了太子元启比较窝囊之外,其余三个都不是什么善茬,倘若元洵、元翰和元修抱团,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他的炼狱修罗军,谁不是在经历了无数残酷的历练后存活下来的?
那种铺天盖地而来的杀气,宛如死神来临,不是齐皇的这些军队能够比拟的,不过,炼狱修罗军在人数上没有什么优势,即使每一个人都具有以一敌百的能力!
例行的校阅之后,太阳渐渐升空,正午临近,齐皇下令军队修整,众人休憩片刻,并开始用餐。
下午还有沙盘演练等项目,主要是比较各个队伍的作战能力,以十人为一小队,进行对峙,除了参加此次校阅的队伍会派出最精锐的十人参加外,许多世家也会派出小队进行角逐,否则此次校阅也不会有那么多世家未来继承人参加观礼!
“薰浅,肚子饿了吧?来尝尝爱心便当!”
这会儿是用午膳的时间,虽然齐皇安排了侍女们将各类精致点心、菜肴一一呈上,但是祁玥还是忍不住将食盒掏了出来,送到叶薰浅面前。
掀开食盒的盖子,映入眼帘的便是那金黄色的荷包蛋,胡萝卜丝弯成月牙形,与荷包蛋上的几颗红豆组合成一个灿烂无比的笑脸,叶薰浅忍不住想起了祁宝贝,眼睫毛轻轻敛下,然后小声问道:“你做的?”
她记得,祁玥是不会下厨的,除了鸡汤熬得还行之外,根本做不出别的美食来!
可眼前这份爱心便当,又不像是出自东苑大厨之手,所以她心里有些疑惑在所难免。
“嗯……”
某世子耳根一红,这个“嗯”字说得很小很小,小得让叶薰浅差点没听清。
她忍不住抬头,瞅了他一眼,见祁世子有些害羞,她嘴角一弯,手执玉筷,开始吃饭,说不上是人间美味,不过还挺家常的,她摸了摸自己还未明显的小腹,唇边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勾唇道:“宝宝,这是娘亲第一次吃到你爹爹做的爱心便当!”
“怎么样?好吃吗?好吃的话以后我天天做给你吃!”
祁玥一激动,立刻脱口而出,他毫不掩饰的话,准确无误地落入周遭众人的耳廓里,大伙儿不约而同扭头,目光齐齐扫射而来,汇聚在叶薰浅手里的那个食盒上。
雕刻着碧水清莲图案的食盒,一看便知道是从祁王府带来的,而他们……今天中午用的膳食是皇宫提供的,自是与叶薰浅吃的东西不同。
“元修,本少和你认识到现在,也没见你亲自下厨做过一顿饭!”
风露十分不满地朝元修飞去一记眼刀子,她从前女扮男装惯了,人称风露少主,若非与元修拍拖如今已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她是绝对不愿意恢复女儿身的!
元修一听,头疼无比,心里暗暗叫苦,将祁玥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祁王府这枚臭柿子,专门跟他过不去,和浅妹妹私下恩爱也就算了,如今竟然暴露在大庭广众下,这到底还让不让男人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