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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之间,典韦好像发现了什么,手指前方带着惊讶的语气招呼赵逸:“将军,您看那是什么?”
赵逸抬头远望,就看到远处有不少晃动的光点,与天上的闪烁星光交相辉映,蜿蜒连绵犹如一条长龙。
这哪里是晃动的光点,分明是举着火把的人。不过此时双方相距甚远,赵逸命令手下兵士做好战斗准备,笑着对文秦说道:“若是行动快速清晨或许就能结束战斗。”略微打量了一眼那些晃动的火把,赵逸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扭头在典韦耳边小声交代两句,典韦看了看赵逸有些犹豫:“将军,那您的安危如何保证?”
“有文秦与慕容复两位将军,你大可放心,去做事吧。”
典韦躬身领命将这上万骑兵抽调出四千人,跨马行进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文秦瞥见典韦率领大队骑兵离开方阵,有些奇怪的看了赵逸一眼:“典韦将军率兵去了何处?”
“军中机密岂能对外人说出。”对于行事谨慎的官军,军中机密向来讲究法不传六耳,以免消息泄露使得计划失败。
这原本很正当的话语,却如钢针钻入文秦心中,原本含笑的表情刹那间恢复了原来的冰寒,自己如此对赵逸,亲率乌桓兵士支援他,他竟然拿自己当外人,真是欺人太甚!
就在文秦想要质问赵逸的时候,赵逸来到文秦身边,附耳将刚才对典韦所说之话重新说了一遍,并且着重说了一句:“我赵逸虽不是好人,却也不是忘恩负义之徒,将军如此对我,我岂能不知。”
轻柔的话语如冬日暖阳,融化了文秦心中冰霜,尤其是最后这句,真让文秦又羞又喜,他明白了我的心意了?幸好有黑夜遮掩,不然这些乌桓兵士就能看到文秦那羞红的脸庞。
“你还真不是好人呢。”文秦呵呵一笑。身后乌桓兵士听到文秦这好似娇嗔的话语,都不约而同的擦了擦眼睛,心说这还是我们那个名震乌桓部落的文秦将军么?
赵逸刚才所言并非知道文秦心意,而是感谢乌桓部众出兵相助,赵逸少说了几个字,不过在文秦听来就是别的意思了。赵逸诧异的看了文秦一眼,面色如常的说道:“兵者,诡道也。”
踉跄行走的白饶见到那些晃动的火光,不用想白饶就知道是自己所部兵士。赵逸大军不知是否已经离开,若是被赵逸所部精骑发现,自己所部岂会有活命机会。
他想高声叫喊,却因失血过多身体虚弱喊话的声音轻薄无力,话语传出不过三丈就被冰寒的夜风吹散。
白饶率兵下山足有四五个时辰,一点消息都没有,猜想白饶或许遇到了麻烦,就派遣三千兵士下山寻找接应。
行走将近两个时辰,一点动静都没有,凄冷的夜风吹打的火把呼呼作响,五千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让这头目心中很是恐慌。他下令手下兵士到伏击地点查看,行走之间,一个兵士眼尖,瞥眼看到了前方十几丈,有一人身形晃荡的行走。
“将军,那边好像有人。”兵士高举火把瞪大了眼睛,招呼头目一声。
头目极目远望,果然看到一人在黑夜中晃荡行走,眼睛一亮快速行走两步。
白饶看到己方兵士,支撑身体的那股力量陡然消失,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前倒去,这头目眼疾手快一把抄住白饶倒下的身体。晃动的火光映照着白饶那苍白的脸庞,瞥眼看到白饶胸口探出的那已被鲜血染红的箭尖,头目那颗心不断的往下沉:“水,快拿水来!”
下意识吞咽了一些水,白饶恢复了一些意识,紧紧抓住头目衣袖,没有解释自己为何会这样,而是急忙说道:“快将火把熄灭,赵逸大军估计就在附近。”
这虚弱的话语,带给头目的却犹如晴天霹雳,“赵,赵逸大军?!”赵逸大军此刻不是还在幽州么?他们推测赵逸到达此地少说也要两三天,怎会来的如此快速?但是头目已经来不及细想了,慌忙命令手下兵士将火把熄灭。
抬着白饶慌忙往回走,听到赵逸之名,又看到白饶此时惨状,头目不用询问就已经明白了事情的过程与结果,赵逸所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广昌县,以雷厉风行的手段诛杀了自己所部五千兵士,白饶胸口这一箭也十分危险,若是不及时救治,当有性命之忧。
但是他们扭头行走不过十丈,只见一支火箭划破长空,这好像是某种信号,见到这抹火光头目浑身不由的一颤。就听到前后双方均有铺天盖地的马蹄声夹杂着喊杀声传来,官军距离黑山军太近了,三里多的距离,骑兵一个简单的冲锋用不了半刻钟就到了黑山军的眼前,马刀划过道道风声砍在黑山军的身上,阵阵惨叫声传来,在官军上万精骑前后来回冲杀之下,黑山军一个个倒下。
在赵逸眼中这根本不是战斗,而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骑兵数量三倍于黑山军,且训练有素,就算是两万兵士与之对抗也会被冲击的溃不成军,更何况这三千兵士。
不消一个时辰,三千黑山军就倒在了官军精骑的马刀之下,白饶与那头目身中数刀,死在了官军的冲杀之下,典韦命人将俘获的几十名黑山兵士聚集在一起,挥手命令手下兵士:“斩!”
刀锋破空那尖锐的声音,刺激的这些黑山军浑身颤抖,有些甚至还大小便失禁,口中疯狂的叫喊着:“娘啊,我不想死啊!”
“住手!”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吼,救了眼前这些黑山军的命,当然也有一些兵士收手不及,马刀已经斩下了兵士头颅,那喷涌的鲜血溅到其余黑山军的身上、脸上,刺激的未死的黑山军发出阵阵恐惧的叫喊,浑身哆嗦的盯着犹自流着鲜血的无头尸身。
见到赵逸走来,典韦躬身行礼:“将军,为何不杀了这些祸国殃民的败类?”先前一战俘获数百名黑山军赵逸挥手让慕容复处斩了,如今为何阻止?
赵逸瞥了一眼这些吓得浑身颤抖的黑山军:“典韦将军请刀下留人,这些人我另有用处。”扫了一眼黑山军,冷哼一声:“若按尔等昔日作为,将你们尽数诛杀也不为过。不过本官有件事情要你们去做,若是办好,本官就放尔等离去,如何?”
刚才那一幕可是把这些黑山军吓坏了,距离如此之近,他们都听到了那大刀砍入脖颈的声音,此时听到有活命机会,忙不迭的点头,口中七嘴八舌的说着话,话语虽然有所不同,但意思都一样,只要是不杀他们,让他们做什么都成。
刚才的一幕已经突破了这些兵士的心理防线,所以才会答应的如此痛快,赵逸将这些人分成三队,又将大军分为三队,让这些黑山军带着官军进入太行山寻找白饶所部巢穴所在。性命在赵逸手中攥着,这些黑山军除了点头不敢再有别的动作。
赵逸与典韦亲率一队由正面进入,文秦与慕容复各率一军从侧面进入。上万兵士在这密林中行进,此时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黎明的山林中起了一层薄雾,衬托的翠绿的山林宛如梦境。
行军十余里,透过那影影绰绰的树影,赵逸终于看到了白饶所部山寨,八千兵士一夜不归,山寨内的兵士心中也是忐忑不安,一夜都没敢睡觉,好不容易熬到了白天,寨门上站的兵士纷纷拄着长枪打着瞌睡。
赵逸瞥眼看到西南与西北两个方向有飞鸟掠过,料想慕容复与文秦已经到达了指定位置,他拔出宝剑,喝了一声:“杀!”
典韦一马当先带领三千兵士冲杀过去,慕容复与文秦听到动静,也立刻指挥兵士冲杀过去。两千人守护的山寨,在一万人的撕扯下支撑了没有一刻钟就宣告破裂,一个时辰后一身血污的慕容复等人来到赵逸面前:“将军白饶所部已被剿灭。”
白饶所部山寨与那些尸身被赵逸一把火烧了,烟气浓郁,数十里之外清晰可见。黑山军既然已经剿灭,赵逸并未再去灵丘,而是原路返回来到广昌,得知赵逸一天就诛灭了白饶所部黑山军,这县令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心说赵逸果然名不虚传。
十几股黑山军赵逸只剿灭了一股,所以赵逸并未在此多做停留,带领手下骑兵返回蒲阴县。首战告捷,赵逸所部锐气大增,也再次加深了冀州百姓对赵逸的印象。奏报不用赵逸动手,那随军的文书就已经写完,交由赵逸审阅无误后,尽快上报朝廷。
西凉叛乱、瘟疫横行,千疮百孔的朝廷迫切需要一个大胜利稳定民心,赵逸首战告捷正是朝廷需要的。
赵逸率领手下兵士披星戴月的赶回了蒲阴县,县令亲自出城相迎,见到赵逸所部那一脸兴奋之色,县令就知道赵逸所部大获全胜,赵逸做事果然雷厉风行,短短一天时间就歼灭了一万黑山军,实在是难能可贵,新兴的黑山军只怕会和黄巾军一样,败亡在赵逸手中。
此次赵逸是依靠骑兵速度,凭借的是白饶所部不知赵逸已到冀州,出其不意才有如今战果,但这计策无法经常用,此时赵逸行踪必定以蒲阴县为起点呈放射状快速传遍整个冀州地界,所以这种计策赵逸不能再用,只能优势数量的官军与之对抗,没有与县令说什么场面话,而是直接询问:“大人,涿郡大军可到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