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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话音落下,尼楚赫的肚皮归于平静:“这孩子真聪明。”
尼楚赫道:“孩子在我肚子里面,虽说他什么都不懂,只要不是个傻的,我心里紧张他也会跟着紧张。”
“一切有我。”胤禛道:“回头我去警告老八,再盯着咱家孩子,爷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雍正先前被他额娘的话吓出一身冷汗,接着被他阿玛无意的一句话吓一跳,好在额娘帮他解释,雍正松口气。又听到阿玛接下来的话,猛然想到前世跟老八关系异常好的弘时……所以,不是前世弘时跟他不亲,只因老八太狡猾?他错怪弘时?
雍正不想承认,可前世老八也是成亲多年没孩子,听他阿玛这样讲,雍正有理由怀疑后来没有弘旺,老八绝对能干出夺人子的事。
胤禛道:“要我派人跟你阿玛讲,去西洋的船大概明年三月份起航?”
去西洋?
雍正瞬间忘记刚才的事,聚精会神听他继续讲。
“不用,我过年见着阿玛跟他说。”尼楚赫说:“这次去的都有谁?十弟带队?”
胤禛见他想听,便从头跟他讲一遍。然而听在雍正耳朵里直接变成,“阿玛在讲什么?每句都能听懂,合在一起却不懂?”他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好想看看这个世界跟前世有何不同。
胤禛若能听见儿子在想什么,一准告诉他,“孩子,别急,时间过的很快。”
一晃眼,到了春节。
照例年三十上午进宫,晌午和晚上在宫中用饭。
尼楚赫身子笨重,皇贵妃早上起来就命人把暖房收拾妥当,留给她的孙儿们住。当她看到尼楚赫,皇贵妃险些晕过去,“你,你——”
“额娘怎么了?”胤禛问。
皇贵妃抬手朝他身上捶一拳,“尼楚赫这么大肚子不让她在家养胎,万一路上生了怎么办?”
“额娘担心过了,福晋才七个月,早呢。”胤禛扭过头,“是七个月吧?”
尼楚赫“嗯”一声,“也许多几天。”
皇贵妃扶额,原以为记错日子了,“老天!七个月?”余光瞄到往后面去的大福晋,“大福晋,你过来一下。”
大福晋向前行礼,“皇贵母妃您吩咐。”
“你临盆时的肚子有这么大么?”皇贵妃指着尼楚赫的肚子说。
大福晋看一眼:“没有。不过四弟妹身子好,听说弘晖出生时八斤八两,这么大肚子也属正常,皇贵母妃别担心。”
“她只有七个月。”皇贵妃道。
大福晋咽咽口水,“七个?”不敢信,“四弟妹你吃什么长这么大?这,补的太过吧?”
“我没吃补品。”尼楚赫辩解道。
“谁说补品就一定是人参鹿茸了?”皇贵妃瞪眼,“来人,快把内务府的接生嬷嬷请来。”
胤禛提醒道:“额娘,福晋还没到月份。”
皇贵妃白他一眼,“本宫叫她们过来给你福晋看看,小心孩子太大生不下来,到时候受罪的是你。”抬手指着尼楚赫的额头,“吃,吃,有你受的!”
“这次怀孕没有一点不舒服,胃口还特别好,一不小心吃多了能怪我啊。”尼楚赫嘀咕一句。顿时惹来一众白眼,皇贵妃咬牙切齿道,“本宫为谁?你还有理!”
“为了我们,为了我们。”胤禛忙说,“额娘别气,别气,尼楚赫年轻不懂,听额娘的准没错,咱快进去,外面冷。”
皇贵妃给儿子面子,冷哼一声。
雍正听到万分熟悉的声音,皇额娘真的还活着?来得及表示欢喜,瞬间被吓傻。
前世额娘去的早,但他那时也懂事了,额娘在他印象中一直是优雅,温柔的,外面这位怎么有母老虎的既视感?或者听觉出现问题?
皇贵妃回到屋里也不坐下,让奴才带弘晖兄弟三个出去玩,看到尼楚赫坐下,“站起来,木槿,扶你主子走几圈,本宫不说停不准坐。来人,把桌子上的果子收起来。”
“额娘,”胤禛试探道:“没这么严重吧?御医也没说有事。”
“御医能盯着她的肚子看?”皇贵妃指着尼楚赫,“本宫说的不算,让接生嬷嬷讲。”
内务府的接生嬷嬷看着尼楚赫的肚子,也吓一跳,“四福晋啊,可不能再吃了,再吃下去就算奴婢能力达破天,也没法帮你接生。”
“不吃?”尼楚赫睁大眼,“离我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月,不吃会饿死的。”
接生嬷嬷道,“不但要节食,您还得配合运动,不然就算你提前发动,想顺利生下小阿哥也够困难的。”
“听见了么?”皇贵妃陡然拔高声音,“今天你哪儿也别去,就在屋里呆着。本宫待会儿让人给你准备一碗白米粥,晌午就吃那个。”
“额娘,您,您开玩笑吧?”尼楚赫傻眼道。
皇贵妃冷笑,“大过年的,本宫跟你开什么玩笑?必须减肥。”
雍正正在怀疑额娘是不是也变了,登时被“减肥”砸蒙圈了。
“减肥也不一定能减下肚子里的孩子。”尼楚赫嘀咕一声。
皇贵妃见他不知悔改,“起码能把你肚子上的肥膘减掉。”
“四福晋您每天多运动,小阿哥随着你动,总归比你一动不动来得好。”接生嬷嬷可不敢对四福晋吼,只能慢慢劝,“到时候也少遭点罪。”
“好吧。”尼楚赫非常不开心,早知道就不来了。
皇贵妃看他一眼便知道他想什么,晚上胤禛回去时身后多了一位怀菊,奉皇贵妃的命监视四福晋。
怀菊紧迫盯人,尼楚赫愣是一个多月没闻到荤味,发动那一日,尼楚赫仰天长叹,“他妈的,日子终于到头了。”
雍正听到接生嬷嬷说他比一般孩子大,怕尼楚赫生他时难产,在接生嬷嬷的帮助下,雍正使劲往外爬,即便这样,待他重见天日,已是两个时辰后。
接生嬷嬷抱起肥嘟嘟的小阿哥,气喘吁吁地说,“麻烦白芨姑姑给阿哥洗洗。”她实在是没力气了。
白芨看着小阿哥比旁人大,面上一喜,接到手里吓一跳。
“怎么样?怎么了?”胤禛听到孩子像猫一样哇一声,之后什么都听不到,急得推开门进来,别是额娘叫减肥,孩子减的跟猫崽子一样大?
雍正想干嚎两声表示他没事,可他累的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白芨乱揉搓他的身体。
“阿哥没事,爷等一下,待会儿就好。”白芨道。
胤禛隔着屏风问:“多重?是不是很小?”
“奴婢活半辈子没见过这么福气的娃娃。”白芨说着话抱着干干净净的雍正出来,“爷自己看。”
“我天!”胤禛瞧见儿子的三头身吓一跳,“这么大?比弘昼满月时还大?”
“可不是,十斤啊。爷,幸亏娘娘让福晋减肥,不然……”不然怎么样?白芨不敢说下去,示意他看尼楚赫。
胤禛顺着她的视线,一向生完孩子像上个厕所的福晋此时已累昏过去,再看怀里闭着眼的小孩,“宝儿,你额娘这次为了你遭大罪了。”
可惜雍正爷累睡着了,徒留胤禛一人对着老婆孩子感慨,“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听额娘的没错。”然后命人去宫里报喜,又交代奴才绝对不能提孩子多重。
可是,康熙和太子真问起,报喜的奴才不敢隐瞒。
“二月初二,十斤重?”康熙重复道,“老四家的小四倒会挑日子。”
太子也从太子妃那里听说四弟妹被勒令减肥,即便减肥,大侄子的体重在皇家依然是头一份,笑道,“是个有福气的。”顿了顿,“就是不知是不是像四弟一样聪明。”
“过两天去看看就知道了。”康熙一锤定音。
雍正迷迷糊糊中吃完他来到世间的第一顿,清醒后,不出所料吐奶了,听到额娘担忧的声音,雍正忍了又忍才把余下的咽下去,想知道额娘长什么样,便冲尼楚赫的方向干嚎。
尼楚赫此前生三个孩子加一起没这个用时长,又因自己不注意连累儿子跟着他减肥,一听到小儿子的声音;“把小宝抱来我看看。”
奶嬷嬷忙把小四阿哥放到福晋身边。
雍正离尼楚赫非常近,乍一看到额娘精致的面容,暗呼一声,漂亮!继而一想,前世从未见过如此亮眼的女子,放心的同时下意识往尼楚赫身边蹭蹭。
雍正的动作微不可见,母子连心,尼楚赫却感受到,低头在胖儿子脸上亲一口。
轰一下,雍正觉得他的脸一定红了,一想到亲他的人是生身之母,又坦然了。
“吧唧”一下,雍正心想,额娘你别老亲我,虽然儿子很高兴,但是儿子心理年龄不小了。突然发现不对,刚才是右脸,现在是左脸,“谁呀?”雍正睁开眼。
“咦?这小子醒了?”胤禛抬手抱起儿子。
身体腾空,雍正下意识伸手去抓,可身体都被包在小被子里面,只有眼睛能动。看到熟悉面容,雍正身体一僵,分明是自己!
胤禛见儿子盯着他看,乌黑的大眼里尽是好奇,胤禛一乐,低头涂他一脸口水。
雍正爷好嫌弃,瞬间确定此人绝对不是自己,他可没这么不要脸!不对,他从未抱过儿子,也不对,自古以来讲究抱子不抱孙,这位阿玛果真跟以前听到的一样——非常疼孩子。
“爷快放下小宝,抱习惯了天天让你抱。”尼楚赫提醒他。
胤禛浑不在意,“没事。弘晖小时候爷也天天抱着。”
“真的么?”弘晖带着两个弟弟跑进来,“阿玛,八叔说弟弟是个年画娃娃,给我看看。”
“你八叔怎么知道?”胤禛抱着儿子的手一紧,尼楚赫吓得做起来,“你八叔还说什么?”
弘晖自知失言,嘿嘿傻笑,打算蒙混过去,可胤禛怎么同意,“快说!”
“放学的时候听见八叔跟皇玛法说弟弟小,你们要照顾弟弟恐怕顾及不到我们,想让我们去他家住几日。”弘晖举手道,“只有这些。”
胤禛阴森森问,“你们想去?”
“不要!”弘时挤到胤禛身边,“八婶好可怕,我不要。”
雍正眼珠一动,看清三位兄长的面容,虽然跟他前世的儿子同名,大概母亲变了,三位兄长跟前世的儿子并不是很像。又见几位哥哥都白白胖胖的,雍正看一眼阿玛,这位当儿子是什么?养成这样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