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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了!”几百条汉子汇聚的声浪,振聋发聩。
“我有事缠身,不能坐镇天虎帮。常规事物都交由红姐和赵虎打理,但是我不会亏待你们,他日,我必给你们个锦绣前程!”少女的声音清扬,若是被别人听见了,定会笑墨灸歌自不量力、说大话不打草稿。
但是赵虎等人却感觉心底一根弦狠狠震颤起来,即使还未长大,那张扬的红衣、精致的眉眼与自信的姿态,却给人一种雏凤展翅的凌云壮阔!
“嘿嘿!九爷,俺不要什么锦绣前程。俺只要吃饱,能娶个媳妇生个娃就好了。”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道憨厚的声音。
墨灸歌闻声望去,就见几个大汉正在狠狠嘲笑那名身材魁梧却老实巴交的人,“王四,瞧你那出息!”
“嘿嘿。”被点名的王四也不反驳,憨厚地笑了。
墨灸歌眼中带笑,“放心,媳妇会有的。娃也会有的。”
“王四你好福气!九爷说有就一定有!”
“听见没?!九爷要许你个媳妇。指不定就是那姑娘呢。”说话的人指向橘衣。
王四望着橘衣,傻傻地笑了。
橘衣像受惊一样,求助地目光看向墨灸歌。
“这可是我侍女。想要娶人家姑娘也得问人家同不同意不是?”墨灸歌无奈地为橘衣解围,王四只好失望地收回了目光。
“但是,如果你能让她同意,橘衣许给你也不是不可。”墨灸歌又是意味深长的一句。眼睛看向橘衣,直把橘衣看得满脸羞红,羞赧叫道,“小姐!”
“好!”王四暗淡的眸光又忽地亮了起来。
“你看你!眼都直了!”
“不愧是九爷,连侍女都那么好看。”哄笑声又起来了。
赵虎不好意思地看向墨灸歌,“我们帮里也没什么尊卑……大家都自由惯了……您看……”
墨灸歌摇了摇头,笑道,“无事。挺热闹的。我还要回去。今天下午,我、你和红姐,就一起考虑考虑帮里的具体帮规怎么样?”
红姐和赵虎同意地点头,“好!”
三人一起向主房走去,橘衣一见,连忙想追上来,“小姐,我……”
“你就留下来陪陪大家。”墨灸歌回头笑道,就算橘衣跟这帮大老粗子聊不来,不是还有一些家眷和孩子嘛?
橘衣还不是她的人,她还不想让她知道的太多。
“小姐!”面对来自一群粗汉子的目光,橘衣在原地羞愤地直蹬脚,做足了小女儿的娇态。却不知,这个动作会让这些人更加亢奋。
在住院路上,墨灸歌颇有深意地看了韩红一眼,“谢谢。”她早看出来了,韩红之所以在那时候站出来并提出跟她挑战,不过是为了帮她立威。
可以说,没有韩红这一战,天虎帮的收服恐怕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哈哈。谢什么?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你合我眼缘。况且,我是真的用了全力。技不如人罢了。”韩红大笑道,一手搂着墨灸歌的肩,亲密无间。
听不懂两人的哑谜。被遗忘在一边的赵虎心中默默地郁闷了,怎么红儿跟他在一起那么久,也没对他这么热情过……反倒是跟九爷一见面,就像是多年好友似的。
墨灸歌和韩红、赵虎进了主房,商谈了将近一个下午才堪堪停止。
“我该走了。”看了看天色,墨灸歌站起来道。
“我们去送你。”韩红和赵虎连忙站了起来。
“不用了。帮规初立,有的是你们忙的。我要的天虎帮,可远远不能止步于此。”墨灸歌摇了摇头笑道,心中估摸着,这个时辰,刘氏他们也应该到家了吧?
今天百花宴虽然没有带给她实质性的伤害。却让她感受到了,这个世界,不是一个人就能称王称霸。
如今天元大陆格局混乱,王国林立,想要在乱世之中安身立命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只有掌握了军队,才能肆无忌惮!
而天虎帮,正是她踏出的第一步!
赵虎和韩红眼睛一亮,想起下午时讨论的对天虎帮未来的规划,心中激情澎湃。
这位新主子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是有些想法却是他们想都不敢想。
“九爷,你放心,我赵虎一定交给你个满意的天虎帮!”赵虎豪气万丈地拍了拍胸脯道。
“你一个大老粗除了能打之外还能干些什么?说出这话也不害躁?!”韩红鄙视地看了赵虎一眼,赵虎一个粗人,不善管理,帮内的事务大多都是由她掌管的。
赵虎挠了挠脑袋,也不反驳。
又是一个妻管严。墨灸歌暗暗发笑,挥手和两人道别,从韩红身边插肩而过,传音入密道,“红姐儿,好好珍惜身边的人。”
红姐一愣,呆呆地站在原地。
见墨灸歌已经走远,赵虎才慢慢凑上来,好奇问道,“红姐儿,刚才九爷和你说了什么?”
韩红瞪了他一眼,也不说话,转身就走。
“难道九爷还交给了你其它任务吗?”赵虎锲而不舍地问道。
韩红美眸一扬,“九爷叫我好好珍惜一个傻蛋?”
“啊?傻蛋?哪里来的傻蛋?”
“小姐!”被一群粗汉子缠的脸红尴尬的橘衣一见墨灸歌,就撒丫子跑了过来,仿佛见到了救世主。
墨灸歌顿时奇怪地看了另一边见到自己就拘谨起来的汉子们一眼,他们到底干了什么?
王四倒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其他人跟个无事人一样,爽朗大笑道,“九爷好!”
墨灸歌微微颔首,另一边黎杰就过来了,“九爷,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你看,要不要兄弟几个送送?”
墨灸歌顿时赞赏地看了黎杰一眼,本来她是打算直接走回去的,但是后来一想,身边还带了个橘衣,战炎府又离这天虎帮有段距离,要走到城区也有一段脚程,徒步回府似乎不太方便。
没想到黎杰倒是个细心的,竟然为她提前准备好了马车。
“你们之中可有会驾驶马车的人?”
黎杰闻言瞬间了然,道,“九爷,我就会。”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墨灸歌来的时候车上没有车夫,但是黎杰也没有多问。
“你把我和橘衣送到城门就行了。”墨灸歌道。
“好嘞!”黎杰领命,立马带墨灸歌往寨子外走。
夕阳渐落,星夜之下,时不时响起一两声虫鸣。
徐徐的清风透过门帘吹进马车,橘衣几近痴迷地看着浅淡月光下自家小姐那一张几近完美无瑕的脸,脸上露出几分遗憾,如果小姐脸上的梅花妆还在就好了。
不过小姐长得真漂亮。
并不是单纯的容貌上的漂亮,而是一股出尘卓然的气质,如黑夜中热情燃烧的红焰,吸引周围的飞蛾赴火**,又像深夜深处中寂寥寒冷的星辰,神秘幽邃。
一冰一火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完美地揉杂在一起,不知不觉就吸引了别人的目光。
“橘衣。”突然,闭眼假寐的墨灸歌睁开眸子,墨黑的瞳孔中,似有幽光浮动。
“是,小姐!”橘衣立马精神一振,双眸亮晶晶地看向墨灸歌。
那狂热的眸光让墨灸歌瞬间将嘴角的话咽了下去,一只手揉了揉橘衣的脑袋,“今天回去后,若刘氏问起今天发生了什么,你只用说我们迷路便可。其它的,一个字都不能说!”
对于墨灸歌来说,她一直坚信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然而橘衣那清澈明亮的目光却让她暂时改变了主意。
橘衣精神一振,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点头,“放心三小姐,橘衣一定不会说出去的!”说完,还神神秘秘地捂嘴环顾一圈。
那娇俏的模样让墨灸歌哑然失笑,墨色的瞳孔幽幽地看向橘衣,“我不允许背叛。”说出这句时,意味着她已经把橘衣当成自己人了。
橘衣微愣,立马反应过来,跪下宣誓道,“从今天开始,橘衣就是三小姐的人了!如有背叛,天打雷劈。”
单纯却不意味着傻,墨灸歌那一番话和今天的经历瞬间让她明白了一切。
一个是劫匪头子的不受宠小姐,若是这件事在京都传扬起来,会引起多大的轰动?!今天墨灸歌的所作所为,哪一件传出去,足以惹来杀身之祸!
橘衣看得出,自家小姐的脚步,绝不会止步于此!
而知晓了墨灸歌这么多秘密的她,若是站错了队,必死!
要么投诚,要么,死!
“已经到了宵禁时辰不知道吗?要进城明天赶早,快走快走!”
“我家小姐今天必须进城!”
门外传来黎杰粗声粗气的声音,一双虎目怒瞪着守门卫兵,一手悄悄地抹上了腰间的武器,军匪本就不两立,若不是怕给墨灸歌带来麻烦,脾气火爆的他早就动手了。
“我管你家小姐是谁!不能就是不能!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今天也别想进去!”本来被黎杰瞪得身体一抖的卫兵看了看周围的同伴,立即鼓起腰板大声道。
车内的墨灸歌皱了皱眉,对橘衣唤道,“我们下车!”
简朴的车帘被掀开,仗着微弱的火光,周围的守卫顿时都倒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