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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靳仍旧是骑马扇扇子,顾惜弱仍旧是走路抗大刀。顾惜弱的威风仅止于喝醉酒的时刻,如今恢复了正常,她的胆子也就下去了。
两人依旧构成一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奇特风景画。不过,这一回,顾惜弱比之前几天,心情好了不少,有了几两银子,她觉得天也宽了,地也阔了,道路平坦了,腰板子也挺得直了。
“胖胖,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没有呈交与主人啊?”尉迟靳回头看看偷笑的股胖胖,慢悠悠地说道。
顾惜弱听了,心里打了个激灵,忙将那四两银子藏瓷实了。
“东西,什么东西啊?”然后,她做出糊涂状。
“如果本王没有记错的话,咱们退房的时候,小二应该会退给我们四两银子吧。”尉迟靳的记性真好。
“……四两银子,呀,我忘了要了,我见王爷一向这么大方,就没问小二要了。”顾惜弱急中生智,编了个谎言。
“哦,这样啊。”尉迟靳从马上跳了下来,拍了拍身上,说道,“反正咱们离那客栈也不过二里地远,本王就在这里等你,你快去将银子要回来吧。”
“王爷,您这么有钱,区区四两银子,就算了吧。”尉迟靳是不是看穿银子就在她身上,所以才咬着不放的?
“那可不成,钱是一点也不能随意糟蹋的,否则没了钱,就要像你一样化身为奴。去吧,本王在此地等你,等你拿了钱来,咱们去你们顾家堡一趟。我听说,你二姐是个绝色的大美人。”
“去顾家堡?可是我还想去司命山庄找藏宝图。”顾惜弱说道,自从在酒楼里听说了藏宝图的事情,她一直都念念不忘这事,如果不快点行动,恐怕藏宝图要被别人抢先了。
“不成,本王对宝藏没有兴趣,宫里宝贝多得是。”
“王爷,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藏宝图的乐趣不在于宝,而在于藏和图。寻找的过程是非常刺激和紧张的,拿到图的时候再细细研究一番,也是考验脑力的。”
“那你还是别找藏宝图了。”
“为什么?”
尉迟靳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而后刻薄地说道:“寻找的时候需要好体力好功夫,这个你没有;研究的时候需要好脑力好眼力,这个你也没有。”
“……说的挺对的。”顾惜弱无从辩驳,尉迟靳说的这两点,简直是一针见血,见血封喉。
“我倒是奇怪了。顾家堡有天下最高深的武功绝学,顾东成和顾西就都是江湖鹤鹤有名的人,还听说顾家堡的女眷也个个都会两手,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武痴呢。”
“还不是因为你。”顾惜弱不满的嘟囔,若不是她娘一心想要把她培养成尉迟靳贤良淑德的贤内助,一心告诉她,尉迟靳是她的天,她也不至于要跑到街上偷偷买书学武功吧。
“关本王什么事?”
“你去了顾家堡就知道了。”顾惜弱也忽然想起,这一次离家快两个月了,以一个十七年都没离开过家的时间来说,两个月已经算得上久了。
“这样吧,既然你对藏宝图念念不忘,等去了顾家堡咱们就去司命山庄一趟,但是若你的表现不好,去了顾家堡就直接回宫了。”
“怎么样算表现好?”这个问题,要弄清楚下,不掌握尺度,不知道什么是好坏。
“比如,本王叫你把银子要回来,你就应该二话不说,撒腿就跑,以最快的速度将银子拿来,放到本王的手中。”
“……给你。”良久,顾惜弱站在原地不动,最后,从袖口中拿出那四两碎银子,老老实实地交到了尉迟靳的手里。
“呀,原来在你手上啊。”尉迟靳作惊讶状,然后用食指和中指夹起那碎银子,哐啷一声放到了放印子的袋子里。
看着那装满银两的袋子,顾惜弱突然计上心来,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
从此处到大顾家堡,大概还需要三天的路程,这一天晚上尉迟靳突发奇想,不住客栈了,就在荒郊野地里露宿,这一点颇得顾惜弱喜欢,她早就觉得真正闯荡江湖的人才不会****住豪华的客栈呢,真正闯荡江湖的人都是睡破庙、睡荒郊野地,甚至是睡在一根绳子上的。
“那得有多大的绳子才能让你睡上去啊。”尉迟靳看了看她,说道,脑海中浮现顾惜弱睡在绳子上的情景。
“总有这么一根绳子的。”顾惜弱说道,尉迟靳倒是从她的话里听到了一丝倔强。
“胖胖,去捡些柴火来,准备生火。”
“胖胖,把这地方收一收,本王要躺一躺。”
“胖胖,把你的腿伸过来,给我当枕头,肉好多,真舒服。”
“胖胖,……”
以上种种都是第一天露宿野外时所发生的事情,实际上也没发生什么事情,都是尉迟靳在颐指气使,顾惜弱在奉命行事。
直到半夜,尉迟靳推了推顾惜弱的手臂,“胖胖,本王突然很想吃鱼,你去那边的河里抓条鱼来,咱们烤着吃。”
“现在是半夜,王爷。”一双腿被他当枕头垫在脑袋下就算了,现在三更半夜的,他还把她推醒了去捉鱼给他吃,这还有天理没有,要是花想容在身边,他才不会这么指使她吧,他一定是屁颠屁颠跑去为她铺床、为她生活,为她烧饭了。
“天上的月亮很远,你看,还能看到鱼儿在水里游呢。”尉迟靳手拍了拍顾惜弱的腿。
“王爷,您就让这些鱼儿活过今晚吧,做人不容易,做鱼也不容易啊。”
“胖胖!本王饿了!现在就要吃鱼!你快点去捉鱼!”
尉迟靳使劲一拍她的大腿,顿时啪啪地声音响彻夜空。
“他究竟是个什么鬼啊,半夜三井不让人睡觉的要来捉鱼!”顾惜弱嘴里不满地抱怨着,一双惺忪的眼睛几乎还没完全睁开来,就被尉迟靳赶来捉鱼了。
她沿着河边走了一段,真不想看见他睡得那么悠闲,而她辛辛苦苦捉鱼的样子,她觉得贫富差距也太大了。
白白的月光照在河边,鱼儿们在河里欢畅的游泳。
“鱼儿呀鱼儿呀,不是我不让你睡觉,实在是那腹黑的王爷太可恶,他不让我睡觉,我就只有来要你的命了,冤有头债有主,黄泉路上你找他作伴去吧。”
“谁?谁要杀我?”顾惜弱正自言自语和鱼儿说话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在这静寂的夜里,显得非常的突兀,她不禁后退了两步,举起她的大刀,厉喝一声:“来者何人,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同时,心里有小小的激动,这回,终于要江湖一次了吧。
“我在你后面呢。”声音又想了起来,顾惜弱连忙转过身来,那刀却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