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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疲惫不堪的刘渊再次回到自己的屋里的时候,那一副的【临渊羡鱼图】的绣/read/704/
【临渊羡鱼图】是一副名画,刘渊自己都曾经临摩过。所以,对那画境,自然的非常熟悉。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眼前的这一副绣品,不知道是绣者无德,抑或是被人刻意毁坏,所以,到了现在,就变成了了一副被污染成黑一块,白一块的,次品乱图,整个画面,都非常的难看。
刘渊原本就讨厌锦绣公主,看到她送的东西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自然的,会说出一些难听的话,然后,就将绣品那绣品给扔到了前来献宝的锦绣公主的面前。并说了一大堆伤人的话。
原本,刘渊只是想用气话绝了锦绣公主的念头,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会牵涉到段青茗。而且,锦绣公主还因为这件事,兴师问罪去了。
刘渊知道,这件事,间接的,也是因为自己而已。所以,他一时之间有,有些歉疚,所以,他更有些奇怪,这绣品上的污渍,究竟是怎么回事,而锦绣公主,又是怎么被段青茗说服的。
“是水银。”
段青茗一边说,只手摊开手里的绣品,指着上面的白一块,黑一块的污渍,仔细地说道:“你看到没有?这流光丝的丝线,因为经过极其特殊的漂染方法,所以,无论是开水,还是时光岁月,都极难令他退色,可唯有水银,只要一经浸染,再放上一段时间,就会完全地退色,变成现在的样子。”
虽然,段青茗并不能确定,这副绣品是锦绣公主专门让人绣来给刘渊的。可是,段青茗却知道,刘渊很讨厌锦绣公主,所以,听到刘渊问,段青茗便详细地讲给刘渊听了。
“哦,原来是水银啊。”
刘渊的视线,从那副【临渊羡鱼图】上一闪而过,似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那怪不得呢……”
话只说到一半,刘渊忽然转过了眼神,用一种极其惊讶的语气望着段青茗,吃惊无比地说道:“青茗,你说什么?水银?”
段青茗被刘渊的反应雷到了。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唯有水银,才能令流光丝退色,而且,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刘渊一听段青茗的话,神色顿时紧张急了,他不顾一切地握紧段青茗的手,紧张地问道:“青茗,你快讲讲这些原理给我听,……快些。”
段青茗有些奇怪刘渊和锦绣公主一般的吃惊和意外,可是,她却知道,事情一定牵涉到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内幕。于是,她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将那副被刘渊揉皱的绣品摊平,开始细心地解释起来:“这流光丝,不是本国的丝线,而是外埠而来,因为地理的关系,更因为他漂染手法的特殊性,所以,这种丝线虽然极其昂贵,可是,却能存放多年,而且,一点都不会变色。可是,就是这种流光丝,什么都不怕,却最怕水银。可以说,他是半点都沾染不得的。”
刘渊的眼神,忽地变得茫然不知所措起来。他怔怔地松开段青茗的手,忽然茫然地自语道:“我说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呢?原来是水银啊。”
段青茗听了刘渊没头没脑的话,顿时一怔,她下意识地问道:“你说什么?”
刘渊苦笑着转过眸子,他望着段青茗,说道:“青茗你知道吗?我的身边出事了……就在昨天…我贴身的小侍,被人毒死了,外人说是服用水银过量而死。当时,又在他的身边发现了我失窃的物品,所以,父亲就轻易地断定,这小侍是被人发现偷窃,所以,畏罪自杀而死的。可是,我却知道不会……因为,那个小侍向来不会做什么偷盗之事,而且,他一心忠心于我,怎么会做这些下九流的事情呢……”
段青茗听了,过了半晌才开口说道:“那么,你可知道,他究竟是为什么死的么?”
刘渊神色黯了一下,随即低声说道:“被我连累,被人害死的。”
段青茗一听,眸子微微地凝了一下:“被你连累?什么意思?”
刘渊听了,微微地叹了口气:“我在相府的处境,你是知道的。丞相夫人千方百计地想要往我身边塞人,可都被我以人满给推托了,而那小侍自从我进相府的第一天,就开始跟着我,忠心于否,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被人暗中下了手。”
段青茗的眸光微微地闪了一下,她忽然歪着头问道:“可是,单凭这一副被毁掉的【临渊羡鱼图】的绣品,你也不能断定,就是丞相夫人搞的鬼呀。”
要知道,丞相夫人手段可是非常的高明,这种低级性的错误,她是不会犯的。可现在,刘渊如此说,定然是抓到了什么把柄了。
刘渊又是眸光一冷,似乎有些话不方便说出来。可是,他终究逃不过段青茗那通透的眸光,他忽然微微地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因为牛柏的事,她们非常的嫉恨于我,现在看到锦绣公主虽然应下了和牛柏的婚约,婚期也定下了。可是,这锦绣公主却还是围着我转,而且,还不时地献一下殷勤,为了这事,她们闹到了父亲那里,好在父亲知道我的品性,所以,只交待我不要和锦绣公主走得太近就罢了。可近日来,我发现,她们想往的身边安插人手,所以,就警觉起来,可没想到的是……这个小侍,却做了牺牲品。”
刘渊的声音,非常的内疚。就象是那个小侍的死,完全是他造成的一般。段青茗听了,也罕见地沉默下来。
要知道,在这大家宅里,几乎每一家,都斗得你死我活,死去活来。刘渊的遭遇,段青茗是表示同情,可是,她更明白,刘渊若想更好地成长起来,就必须要面对这一切。因为,即便是帮,她也只能帮他一时,而不是一世。
刘渊抬起眸子,望着远方,却不知道,究竟看到了什么。他继续语调沉重地说道:“那一天,锦绣公主送绣品过来,接那绣品的人,根本就不是那个小侍,而是另外的一个。可是,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却传来了那个小侍已经死去的消息,你难道还感觉不出来,这其中的蹊跷吗?”
段青茗默然,也不知道要怎样接下去。
正如刘渊所言,锦绣公主送绣品过来,接绣品的人,不知道为何,将这绣品上沾染了水银,可是,第二天,却是另外的一个小侍死了。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是说不通的呀。
可是,这大宅大家的事情,又有几件,是可以说得清的呢?
还不是桩桩糊涂,件件迷雾么?聪明者,看透一切,却不会说透,愚蠢者,拼命地寻找真相,到了最后,却发现所谓的真相,根本不是自己最初所想的那个样子。
段青茗无言以对,过了半晌,才微微叹了口气:“这事,你有告诉刘丞相么?”
刘渊淡淡地看了段青茗一眼:“难道说,你以为,我爹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段青茗只觉得呼吸一滞,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