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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12月26日,是**诞辰一百一十五周年,谨在此,向一代伟人致敬,并深深的怀念。
而明天,12月26日,也将是我人民海军向亚丁湾和索马里海域派遣护航军舰启程的日子,这将是第一次历史性的远征,红色的中国即将要迈开走向深蓝大海的步伐,谨在此,向人民军队的缔造者,伟大的领袖致敬,并深深的怀念。
“三年以来,在人民解放战争和人民革命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三十年以来,在人民解放战争和人民革命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由此上溯到一千八百四十年,从那时起,为了反对内外敌人,争取民族独立和人民自由幸福,在历次斗争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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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前,察罕帖木儿大发秦、晋诸军。先出游骑,南道出汴梁南、北道出汴梁东,水路并下,占据河南诸地要塞。然后秦兵出函谷关,过虎牢;晋兵出太行,逾黄河,会汴梁城下。刘福通首战失利,察罕帖木儿夺其外城,其麾下阎思孝、李克彝、虎林赤、关保诸将环城筑营,围而困之。
小明王、刘福通死战不降,大小战不下数十,虽然无法突围,察罕帖木儿却也不能克城。其间,刘福通数次遣派信使,往通山东、辽阳、江南等地,迫求救援。
然而山东王士诚、田丰,辽阳关铎,江南朱元璋,因了种种原因,或者是立足未稳、或者是鞭长莫及、中间有太多元军占领的城池阻隔、或者是自顾不暇,始终没有一军去援。如此直到上个月底,察罕帖木儿谍知汴梁食尽,守无可守,乃激励诸将,大举进攻,血战一日,终于城破。
好在小明王无恙,城破当夜,由刘福通扈卫着,从数百骑,出东门遁走。小明王的皇后嫔妃、及将士妻子数万,又大小官吏五千,符玺印章宝货无数,尽落察罕帖木儿之手。被俘虏的官员人等,虽受酷刑,大多不降,或砍头、或活埋,死亡何止万千,一时河水为红。
汴梁失陷,正如当年高邮防守成功,消息传出,天下惊动。如果说脱脱百万大军围高邮而无功,掀起了南北义军造反**的话,汴梁的失陷,无可避免地使北方、包括江南的各支义军都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邓舍半晌没有说话。他第一个想到的问题,不是汴梁失陷会给辽东、高丽带来何等的危害,而是汴梁围城数月,他竟然一点消息也无。纵然其中有隔绝山东,道路不通的因素在,可是也不能排除其中有关铎刻意封锁的原因。
他远处高丽,得平壤之前,居处关北一隅,辽西、沈阳、辽南皆在蒙元手中,除了辽阳,和外界的联络通道几乎没有。固然,陈哲去了趟辽西,买卖商货,后来又送王夫人;但那都是几个月的事儿了,估计消息尚且没有传到辽东,所以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但关铎绝对知道,他却一直一言不发。洪继勋说的没错,他借机自立的意思,已经昭然若揭。邓舍又想到一个问题:汴梁围城三个月,小明王调他入辽阳的圣旨,哪里来的?
他起初还怀疑,圣旨怎么到的那么快;现在看来,圣旨根本不是从汴梁来,而是从辽阳发的。怎么能不快!
邓舍抬头看了眼关铎,他推测,捏造圣旨,或许并非关铎的主意,极大可能由姚好古提出。姚好古胆大包天、无所不用其极的性格和洪继勋颇有相似。难道自己,在姚好古的心目中,已经危险到了这个程度?
却不知,关铎如何想?他多了些警惕。
关铎带着忧色看着他,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显然在等他主动开口。邓舍按捺下翻涌的思潮,暗下决定,捕盗司的情报工作,必须立刻加强。他城府渐深,所想不会流露面上,皱了眉头,道:“汴梁虽破,赖祖宗保佑,主公无恙,不幸中的万幸。大人,可知主公去了哪里?”
关铎先不回答,叫毛居敬铺开地图,唤众人上前,用案上的玉如意指点道:“老夫也是近日才得的消息,主公去向不明。刘太保突围时,带的兵马不多,距离汴梁最近、最安全的地方,只有江北。依老夫看,极有可能去了那里。”江北即蒙元的河南江北行省,淮泗本为大宋根基,刘福通颍上首倡,这个颍上就在江北。
邓舍默然。时局突变,他得好好思量。关铎此时召他来,究竟意欲何为?关铎不给他思考的时间,问道:“姚总管素来夸奖你眼光长远,依你之见,察罕得了汴梁,下一步会如何行事?”
根本就不想考虑,邓舍答道:“以汴梁为支撑,攻略河南。”关铎问道:“不错,河南为察罕起家之地,汴梁既克,趁胜鼓勇,取我河南不难。再接下来呢?”邓舍注目地图良久,道:“或上山东、或下江北。”关铎道:“究竟是山东,还是江北?”
江淮之地,北界山东,西邻河南,西南和南面分别与湖北、两浙、江西接壤,为战略要冲,历代为兵家必争之地。北人得此地,可南下;南人得此地,可北上,堪称联结南北的枢纽。
也正因为其枢纽的地位,说其为四战之地不为过。一旦进军,能不能顺利攻克颍上等地先不说,察罕首先就得面对湖北、两浙、江西的徐寿辉、张士诚、朱元璋;张士诚虽然名义上降了蒙元,谁都知道,不能当真。
如此一来,他就陷入了四面有敌的处境。他不会蠢到这个地步,所以,山东不平,察罕绝不会下南下。这不算太高深的难题,在场诸人皆能看出,邓舍没必要扮拙,道:“必上山东。”
关铎拍案,道:“不错,老夫也认为他必上山东。山东易攻难守,毛平章新死,……噢,这事儿你知道么?”邓舍道:“听姚总管讲起过。”
关铎继续道:“毛平章励精图治,深孚山东民心,本可大有作为,可惜可惜。小毛平章年纪尚幼,威望不足,王、续二帅虽然引军而回,数日前给老夫有信送到,新任的山东行省丞相田丰为人孤傲,自恃功高,和他二人甚是不和,更自称花马王。”
邓舍听明白了,简而言之,王、续奉小毛平章为主;而毛贵一死,山东群龙无首,原先的部将田丰不服,拉杆子自成了一家,要和王、续争夺山东的实际统治权。
关铎忧心忡忡,道:“俗话说,天不可二日,民不可二主。山东一省,却有一平章、一丞相,两个主官,内斗不止。察罕以大胜骁勇之军,一入山东,山东必败。山东一失,我辽阳断一臂助。”
邓舍突然想到,王士诚、续继祖能回山东,二人虽为客军身份,怕其中少不了关铎的支持。为什么支持?自然为了染指。再联系当前局势,辽阳如此危急,关铎还肯放他们走,可见所图谋者甚大,要不然,他也不会说甚么“辽阳断一臂助”。
邓舍心想:“山东还真是块肥肉。”不过和他关系不大,他没有关铎的实力,不会好高骛远,若能借王夫人搭上线,搞来些急需货物,也就知足了。
关铎道:“山东若是不保,你看,我辽阳会不会因此生变?”邓舍道:“正如大人所言,山东一失,我辽阳断一臂助。末将以为,鞑子或会向我军大举进攻。”关铎道:“不是或会,而是肯定。鞑子调集军马,虎视辽东已有数月,蓄势不发者,无非首尾两端。如今我汴梁已失,山东将丢,老夫断言,多则两月,少则一月,鞑子的攻势近在眼前。”
他问邓舍:“鞑子若来,你有何计?”那虬须将军插口,道:“大人,鞑子蓄势很久了,一发不可收拾。我辽阳外无援军,汴梁一丢、军心不稳,小人之见,辽阳城不可死守。”关铎沉下脸,道:“未战而言败,郑将军,你何时成老鼠胆了?”
那虬须将军道:“非是小人胆怯。大人明鉴:沈阳纳哈出、盖州高家奴、辽西世家宝、张居敬皆可称为良将,和西面来的搠思监、囊加歹、佛家奴等所率的探马赤军不同,他们可都是打出来的将军,战力甚强,我汴梁丢失的消息散出去,鞑子必然军心振奋,我一孤城,难守。”
邓舍不动声色,听他两人对话,那虬须将军的话头隐约要往退上引,往哪儿退?除了高丽无二路。他和洪继勋早商量过此事,关铎明着提出的可能性不大,全军退入高丽,相比之下,那是下策。
全军退入高丽,把辽阳拱手相让,如此一来,蒙元掩有辽东,逼压鸭绿江;南有丽朝、北有蒙元,关铎龟缩一地,腹背受敌,等于自断生路,纵能自保也是苟延残喘,再难有出头之日。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走这一步。
话说回来,即便关铎当面提出,邓舍也有对策。当下沉默不言。
毛居敬道:“不战而退,好生没有志气,俺不乐意听。大人,辽阳位处辽东中心,我军得之不易,怎能轻易丢弃?”关铎问道:“然则如何?”毛居敬道:“小人以为,上策当为:守。”关铎道:“如何守?”毛居敬道:“郑元帅担忧的,不过是我辽阳没有外援,成了孤城,不好守。但是,现在邓总管不是来了么?”那虬须将军姓郑,名叫三宝。
邓舍心想:“来了。”做好准备,见招拆招,道:“大人一声令下,末将及高丽数万将士赴汤蹈火,但有利辽阳,虽死不惜。”关铎笑道:“你那点人马,保高丽不丢就很勉强了,怎么助我?”邓舍打个太极推手,把问题原封送回,道:“但凭大人令下。”
关铎哈哈大笑,没不高兴的样子,以老人的姿态,拿玉如意点着邓舍:“你这个小滑头!”毛居敬道:“邓总管有这份心,已经足够了。大人,小人有一策,可保辽阳不失,且能再扩我势力。”关铎大喜,道:“何策?快快讲来。”
“我辽阳之所以成为孤城,是因为鞑子势大么?鞑子诸路军马加在一起,也不过才和我军军力相仿,纵比我军人马多,也多不到哪里去。我军占的优势,在拥坚城、聚重兵;鞑子的优势,在分处四面,便如一张网,将我军牢牢网在中间。
“故此,要想保辽阳不失,上策当为:破网。”
邓舍表面上聚精会神,实际非常紧张,听到此处,他心头不由一松。毛居敬所言和临来前,他与洪继勋分析的完全一样,关铎不死心,要破网,首先的目标在……,毛居敬道:“辽南。”
灭高家奴,收复金复盖诸州,可以联通高丽、远望山东。一旦成功,辽阳死地,顿成活水。此其一,第二层意思,毛居敬没说,邓舍心知肚明。辽南、高丽的通道一打开,二十万辽阳大军旬日可到高丽,关铎对高丽的控制,就再也不是钱士德的区区千人了。
这个问题反过来看,对邓舍也有利。打辽南,说起来轻松,做起来难。红巾一动,立刻打破当前的均势,沈阳、辽西、搠思监的人马不会壁上观。可以预见,绝非三两日可定。
由此引发出两种可能的局面,一则,顺利收复辽南;二则,发展为一场混战。无论是哪一种局面,辽阳红巾肯定都会受到损失。与此同时,邓舍争取到了经营高丽的时间,此消彼长,实力就会再上个台阶。
自然,纵使如此,最乐观的估计,他仍不能同关铎相抗衡。关铎纵横塞北、辽东数年,邓舍崛起区区数月,两者本来就没有可比性。但是,无论如何,总是多了些余地,洪继勋的原话:“有余地、就有变数。有变数,将军就有从中勾连的希望。”可以说,打辽南,对双方来讲,都是最好的选择。
“辽南?辽南。”关铎看着地图,沉思片刻,道,“邓总管,你的意见呢?”邓舍道:“末将没有异议,军机重事,唯大人断之。”关铎呵呵一笑,道:“事关重大,老夫一人也决定不了。这就遣派信使,请潘平章、刘平章回来,议定了再说吧。”
毛居敬道:“大人明断。汴梁已丢,辽西已非眼下之急。刘平章仍督军日夜攻之,小人早就想说,完全是无谓的牺牲。邓总管,你看呢?”这是什么意思?忽然冒出一句:沙刘二不该打辽西。邓舍瞬息间猜出了隐藏在这个问题背后的含义。
辽东三巨头,面和心不合。自昨日关铎宴请直到今日,他见过的尽是关铎嫡系。潘、刘不在城中,不代表他们的部将没有在城中的,邓舍一个没见着。很明显,毛居敬在请他站队。
辽阳危急,不管进取辽南,抑或退入高丽,都离不开双城。值此大变局之际,邓舍的态度至关重要。三位平章三条心,谁都不会将他忽视,邓舍敢来辽阳,此可谓第一大筹码。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邓舍毫不犹豫,道:“毛元帅所言甚是。汴梁一丢,主公去向不明,我军即使想救,也无从下手。正该先退鞑子,再徐徐图之。”
关铎笑道:“理儿是这个理儿,话不能这样说。刘平章救主公心切,忠心耿耿,甘冒矢石,督战前线,实为我辈臣子之楷模,诸位,当效仿之,当效仿之。”邓舍心道:“老狐狸。”随着诸人一起,躬身应诺。
谈到现在,关铎找邓舍来的目的,已经基本达到。众人闲聊几句,关铎轻轻打个哈欠,吩咐:“点汤。”点汤送客,邓舍、方补真自拜辞而去。今天对谈的五个人,只有方补真在正事儿上一言未发,他是文官儿,看似无用,实则大用。关铎叫他来,无非给邓舍点压力,有个知根知底儿的人在,说话就得谨慎。
看他二人去远,虬须将军郑三宝道:“大人对邓舍,太过客气,要按着小人的意思,根本用不了这等麻烦。”毛居敬倒是有些钦佩,道:“六千人马,他就敢来辽阳,胆子不小。”
郑三宝、毛居敬皆为亲信,一侧伏案埋头的两个文官儿也是幕僚,关铎不必隐瞒真实想法,他扶着腿,慢慢走了几步,活动身体,一边道:“姚总管来信,称赞他‘智而擅守,有容百川之量;勇而能威,极得将士之心’。
“极力劝老夫‘厚结其心,恩威并行,尽量收为己用’,得之,可为老夫之韩信;若不能得,‘宁冒双城反噬,不过损兵;宁断高丽退路,不过折将’,‘而此人绝不能留,务必杀之’。高丽,老夫终可再得,留此人,‘为他人作嫁衣裳’矣。”
郑三宝撇了撇嘴,道:“夸的恁般大,俺却也没见他有甚高明之处。昨夜及今日,不都老老实实的上了大人的套儿么?”毛居敬道:“却也不然。昨日宴请,用的烈酒,诸将敬酒也急,敬酒又是大人亲口提议,他初来乍到,能不喝么?哼哼,小人倒是怀疑,他究竟醉了没。伏在案上,足足睡了一个时辰,呼噜震天,任谁叫他,都装作不知。”
关铎点了点头,道:“醉,或者不假。他敢喝,只说明他对自己酒后的习惯甚是了解,不怕醉后失言。这也无妨,老夫本意,就不在‘酒后真言’这四个字上。”
毛居敬笑道:“大人的本意,应该在借其酒后,闻其志,而观其人,再定对策。”关铎一笑,默认,道:“呵呵,不过,他最后所讲的志向,倒是颇叫老夫意外。”郑三宝道:“文绉绉的,哼哼,反正俺就没听懂。”
毛居敬问道:“请问大人,既然如此,可已有对策?”
关铎沉吟,道:“今日对谈,邓总管的表现,恩,差强人意。姚总管评点的不错,他年轻虽小,甚有城府,很有点以不变应万变的意思,看他的样子,想自立不假,却也能够看清形势。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他既有自知,老夫就有将他收服的可能。”
毛居敬疑虑,道:“姚总管向来识人甚准,怕不养虎为患?”
关铎笑道:“欲成大事,怎能没容人之量?他邓舍,年未弱冠便有容百川的肚量。老夫年近花甲,反就不如他么?楚霸王为何不杀汉高?若因妇人之仁,则魏武为何不杀昭烈?”魏武帝即曹操,昭烈帝即刘备。
毛居敬读过些书,却回答不出。关铎笑了笑,不再多说。他心想:“姚好古毕竟谋士,眼光不及。”
决策当在上位,谋士之言,善者从,不善者不从。邓舍岂能轻易杀之?他恭顺前来,关铎一刀杀之,则置天下英雄何处?关铎岂是草莽?他饱读诗书,有的是一片雄心壮志。
这且不提。就说眼前,杀一个邓舍不难,潘、刘二人会不会让他杀?人人皆知,高丽退路一断,辽阳生死莫测。姚好古说的不错,凭借关铎的实力,不计损失的话,的确可以再强攻得之。但得之之后呢?实力大损,南有丽朝,北有蒙元,早死和晚死的区别罢了。实在是下的不能再下的下策。
不杀邓舍,有高丽做退路。退路无忧,那么军心便可稳;不但如此,关铎还能再趁机利用高丽这个筹码,来进一步削弱潘、刘二人的势力。
然后打通辽南、攻克沈阳,后顾无忧:可进辽西、羽覆辽东,守关外而拒腹里;可渡海东上,援助王士诚、续继祖,插手山东。有辽东、山东两省之地,天下之鹿,未尝不可逐之。
如果说以上为公,为势;再往私里、往关铎本意来看:至于会不会养虎为患,邓舍才多大?人马才多少?几个月前,一个小小的百夫长而已,聚集一群乌合之众,就号称几万大军。几万?他有十万又怎样?高丽有那么多汉卒么?用丽卒?语言不通,怎么指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能放心么?
好,他知道用汉卒为主力,以丽卒为辅助,没有昏了头,这一点上做的不错。也抓住了快速成军的诀窍,不计伤亡地以战练兵,很打过几场恶战,姑且算有了些战斗力,但军队并非士卒敢战就能成为精锐的,得有一整套的管理。
他小小的个百夫长,一跃到如此高位,没经历、没经验,懂么?即便有人才相助,短时间内,他能做到么?他有那么多的底层军官么?他有经验丰富的带军大将么?
一支成熟的军队,幕僚的职责不仅在参谋军机,还得有管实务的,比如:铨选军官、管功劳、管地图、管钱、管马、管粮、管书信、管文案、管军籍、管军械、管辎重等等,没几十个人根本无法打理得井井有条,他有么?
说完军队,再说地方。别看他红红火火的,扩地数百里,他有治理地方的文职官吏么?一个洪继勋、一个姚好古,两个人,能起多大作用?从管理地方上来讲,一个绝顶的人才,远远不如一百个平庸。
地方官儿既缺乏,平壤以北诸地又新得,他为何只带六千人来?示弱为其一,其中未尝没有平壤离不得大军的因素!镇戍足够,要想安抚,非数月不行,就指望双城,他有稳固的后勤基础么?有粮么?有衣么?
姚好古讲,他连药品都极度缺乏!他有足够的工匠么?他能保证军队军械方面的供应么?
拿辽阳来说,辽阳土地肥沃、蒙元早期屯田建设极好;又聚集甚多各色工匠,虽四面有敌,交通贸易也通,尽管如此,他关铎在后勤、粮草、辎重这一块儿尚且甚觉吃力!
马上要到冬天了,不错,去年是个暖冬,可暖冬百不逢一。东北冬天来的还早,较之内地,温度也低得多,大雪一下,呵气成冰,天寒地冻的,缺衣少粮,他怎么办?他才成军几月,脆弱的管理系统,能管得住他的部下么?
即便他管得住,话题再扯回去,他的部下能和辽阳红巾比么?辽阳红巾可都是百战余生之辈!邓舍算得甚么?关铎要是再没这点儿自信,枉自活了五六十岁,枉自纵横辽东数年。他口中不说,对姚好古的大惊小怪,不以为然。
毛居敬对姚好古是很信服的,面对关铎的自信,他犹豫了会儿,不再谏言,只道:“大人,还请三思。”关铎摆了摆手,道:“不必多言,老夫自有分寸。”想起一事,问道,“李阿关去见邓总管了没有?”
李阿关即为昨夜酒宴上嘲笑邓舍的女子,她娘家姓关,夫家姓李,按照当时习俗,夫姓在前,娘家姓在后,中间加个“阿”字,所以关铎叫她李阿关。不过放在平时,因了亲戚关系,关铎多昵称她的小名,唤作寺哥的,此时直呼李阿关,可见恼怒。叫她去见邓舍,是为了请罪道歉。
毛居敬道:“小人昨夜就将大人的话转告给了他的夫君,料来应该已去了。”关铎哼了声,道:“改日叫他夫君来老夫宫中,待辽阳围解,给他升个官儿吧。”毛居敬恭声道:“是。”对关铎用人的手腕,深感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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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三个月前,察罕帖木儿大发秦、晋诸军。
至正十九年五月,“察罕帖木儿大发秦、晋诸军讨汴梁,围其城。以大军次虎牢。先发游骑,南道出汴南,略归、亳、陈、蔡;北道出汴东,战船浮于河,水陆并下,略曹南,据黄陵渡。乃大发秦兵出函关,过虎牢;晋兵出太行,逾黄河,俱会汴城下,首夺其外城。察罕帖木儿自将铁骑,屯杏花营。诸将环城而垒。
“贼出战,屡败,遂婴城以守。乃夜伏兵城南,旦日,遣苗军跳梁者,略城而东,贼倾城出追,伏兵邀击败之。又令弱卒立栅外城以饵贼。贼出争之,弱卒佯走,薄城西,因突出铁骑纵击,悉擒其众,贼自是益不敢出。”
2,刘福通奉小明王,从数百骑,出东门遁走。
“察罕帖木儿督诸将攻破汴梁城,刘福通奉其伪主遁,退据安丰。”
察罕帖木儿“谍知汴梁城中计穷,食且尽,察罕帖木儿乃与诸将阎思孝、李克彝、虎林赤、赛因赤、答忽、脱因不花、吕文、完哲、贺宗哲、安童、张守礼、伯颜、孙翥、姚守德、魏赛因不花、杨履信、关关等议,各分门而攻。至夜,将士鼓勇登城,斩关而入,遂拔之。刘福通奉其伪主从数百骑,出东门遁走。获伪后及贼妻子数万、伪官五千、符玺印章宝货无筭,全居民二十万。不旬日,河南悉定。献捷京师,诏告天下。”
3,山东行省丞相。
元朝行省,“丞相则设置不常”,灭宋时一度设右、左丞相,宋亡后,部分省份也有丞相,但因其位高权重,招致异议。至元二十三年,调整官制,“以行省置丞相与内省无别,罢之”,平章政事为一省长官。“内省”,即为中央的中书省。后来,在“地广事繁”的省份又置丞相,但一般仅为左丞相,并且也没有形成制度。
行省的左丞相品佚比内省低,和平章政事一样,皆为从一品。不过,行省如有丞相,则平章政事为佐贰,统领行省政务,并提调军马。
--唐宋以左为尊;元朝尊右,左丞相的品级不如右丞相。
4,幕僚。
一军统帅,可召幕僚,协助管理军政。夏商周时期,我国就存在幕僚了,分工很细,能达到几十种,可谓近现代参谋制的雏形。
5,李阿关。
元代汉族妇女有小名,也有大名。不过成年之后,继续使用小名而无大名的现象也很普遍,应该与其不能从事社会活动有关。
汉族妇女结婚以后,通常在自己的姓之前加一个“阿”字,称为“阿刘”、“阿王”、“阿马”等,有时就把丈夫的姓加在前边,这种情况南北都很普遍。和后世的以夫姓加父姓(如李阿关在明清应称之为李关氏)是有区别的。
宋朝时期,有在妇女姓前加“阿”的现象,如“阿黄”、“阿戴”等,但似无在“阿”字前冠夫姓而成“×阿×”之称呼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