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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走亲访友寓纷争情感纠葛惹祸水
在这一刻起,张友琼的心情抑制不住地扑扑的跳动起来,双眼含情默默地闪亮着紧盯着车上走下的每一位顾客。在那片泛黄的灯光里,她瞧见了一头乌发、清秀微胖、稳健帅气的他。还一身高档的西服革履,简直是电视里的模特一般,在众多旅客中出类拨萃的。他边下车边搜寻他们,向他们走来。张友琼笑呤呤地接着他手中的提包。脆声地说:“振超,喊爸爸!”韩翔宇笑微微的,抱起喊着“爸爸”的振超,亲了他说:“超超长高了,成大孩子了。忘记了爸爸吧。”振超审视着说:“我昨晚还梦你了,还有电动车。”韩翔宇逗趣地说:“哇,你是想你的电动车才梦见爸爸的是吧!”张友琼说:“超超,下来,爸爸坐了两天的车,累了的,”她又倾视着他说:“你放下超超。”韩翔宇放下振超后,深情地注视着张友琼,体内奔涌着的热血使他情不自禁,不顾一切地拥抱住张友琼。她也抬起一只空着的手拥住他宽厚的背板,并轻声地说:“想我了吧。”他也悄声说:“你说呢。”随即给了她一个深深的亲吻。她也回敬了他一个,并说:“走,回家去。”他们的亲热劲儿让旁人觉得出格而又垂涎,在忘乎所以之中似乎感觉到什么,便松开了手。有几个面的司机围过来问上哪儿。张友琼正要上车,韩翔宇说:“还是走走好!舒展舒展身子,是多畅快的事啊!”张友琼便对司机客气地说:“对不起啊!”人的心情一好,遇事都客气恭谦起来。一小家三口走出车站顺着老街的人行道走去。张友琼关切地说:“你穿这么单薄不冷?”韩翔宇说:“深圳广州的温度高着呢。”街上有那么多的人流,那么多的车;那么多的夜摊小吃;那么亮丽的店铺;那么整齐的街灯。虽然淡化了刚才的兴情,但回到了家乡的他和家人漫步在这不夜的县城,心情格外轻松愉快,感慨万千。忙说:“我们大县也不亚于深圳的夜了。”振超着急说:“爸爸,你给我带的电动车呢。”韩翔宇说:“在包里。”张友琼说:“急什么,回家去看去。”他又解释说:“回来得急,又挤车,也没顾得上给带别的什么。”张友琼接过话说:“这几天的车肯定紧张,民工都要返乡过年的。”她停了下又说:“不过,姆妈在家里天天都盼着你回来。是不是买点什么带给她。”韩翔宇领悟地答应着好,问要去哪家店买什么。张友琼说:“天府大道上有家大超市,新开张的,什么都有。”他们顺路转到新开发的宽敞的天府大道,更具一番大都市的风情。走着瞧着,就不知不觉地到了超市。这是大县招商引资的一家现代营销的商业企业,取名富迪超市。门面有上百米宽,高大的各种商品广告牌在探照灯强光的反映下鲜艳夺目。走进亮堂如昼的超市,分名别类的商品整齐的堆码在货架上,有化妆品、针织纺织、鞋类、西服、童装、床上用品、副食、糕点、糖果、烟酒、家电、蔬菜、鱼肉、大米、面粉等等。应有尽有,任凭顾客自主选购。这一现代的购物场所,真让韩翔宇大开眼界。在他离开大县时,这里还是大县土产公司的几栋破旧仓库和荒芜的库区,如今已日新月异成上万平米的大超市了。看来,大县的确在变化着呢,并非外界有人传言是让人生畏,不敢涉足的领地。张友琼选了件枣红的中长羊绒袄、天鹅牌,还是上海生产的。上次柳莹送了件谷黄的,有两件也好换着穿。她问韩翔宇:“你说行吗!”韩翔宇说:“你看中的,行!”张友琼又为难地说:“行是行,挂价480呢!”韩翔宇说:“480就480。要有深圳人的消费观念。”他边掏钱边说:“还可以还点价么!”张友琼吃吃笑地说:“还是深圳来的,真个乡巴佬。超市不兴还价的。”韩翔宇说:“那深圳的大商场还打折销售呢。”张友琼说:“去,去你的深圳去。暂不要你的钱,你的钱有用得着的时候。”她搜出一叠钱,除了前天打麻将赢的,今天单位又发了工资。又说:“还有妈妈那边呢。干脆买两件一样的,免得老人间生疑,妒忌。超超,你不要说是在超市买的,说是爸爸从深圳带来的。”振超说:“我知道,我什么都懂,你们刚才还亲嘴呢,我也不说。”他俩对望了一望,会意地吃吃地笑了。韩翔宇说:“小孩不能撒谎,友琼,应该给你买件衣服。”张友琼坚决地说:“说不买就不买,我有一柜衣服。”
在他们大包小裹的,欢欢喜喜地敲开家门的时候,冉腊娥也高兴得天昏地转起来。她合不拢嘴说:“嗳,回来正好,饭菜我都热了一遍。那钵架子汤还热在炉子上。快吃饭吧。”张友琼抖出羊绒袄给冉腊娥瞧,并说:“这是翔宇特地给您带的。”冉腊娥更是笑在眉梢喜在心,说:“我哪里开个这种洋荤啦。放下,放下。”张友琼给她提到房里去。再去打开广东新星儿童玩具公司生产的电动车,振超一旁迫不急待的瞅着。韩翔宇从卫生间出来,说:“要上电池的,我还没有打开试呢。电池在提包里。”张友琼又去拿出二节五号电池,按照说明书抽开电动车底部盖壳装好电池,扳开开关,闪亮起红灯,机械传动轮发出响声,放到地上开始行驶起来。碰到障碍物它还能自己转向回避。冉腊娥已添好饭,还给韩翔宇拿了酒杯,便喊他们吃饭。振超正玩在兴头上,都被张友琼强行收了车。他虽然坐在桌边,心里似乎还在车上。冉腊娥给他斟酒,张友琼便说:“还要姆妈倒酒,你自己倒得了。”韩翔宇拿起酒瓶自己倒酒。冉腊娥说:“翔宇,我有几年没有见到你了。你发胖了,又变白了。当了大老板吧。”韩翔宇说:“老板没当。工作还行。冉奶奶,您也喝几口。上了年纪的人,喝点酒能促进血液循环。”这人一见世面,说出的话就是中听。此时冉腊娥的心里似从未有过的比喝蜜还甜。她推辞着不会喝,张友琼还是去拿来酒杯,让韩翔宇倒了点。韩翔宇举杯敬酒说:“冉奶奶,敬您一口,我这几年不在家,得亏您照料着。”冉腊娥笑嗫嗫地端杯抿了一小口,说:“这没说的。”韩翔宇吃了菜说:“我看您精神蛮好的。”回了大县,自然应用本地的口语说话。冉腊娥说:“伢,这都搭你们的光啦!”张友琼说:“姆妈,这是哪儿呀,搭不搭光的,客套哪门子呀。”振超胡乱地扒了几口饭,不参与大人们的叙谈,悄悄下来,去玩他的电动车了。人喝了酒,话语也多起来,韩翔宇边喝酒边滔滔不绝说:“冉奶奶,您还住得习惯吧。在城里就是比乡下舒适,听说您有点不习惯的,看您一人在老家孤单单的,不来县里住,我们想照看也照看不上。您现在再不象上次了吧,整天就想着要回张冉。您说这一家三代人在一起多幸福,天伦之乐么!”冉腊娥说:“都是友琼逼的,伢,搭你们的光。”张友琼说:“我把张冉的房子卖了,不卖宅还不得来呢,也不得安心。”她搛了菜又说:“不说这些了,快点吃喝,还要去妈妈那边的。”韩翔宇恳求似的说:“柳奶奶那边就明天去吧!”张友琼坚毅地说:“不行。妈妈知道你要今天回来的。她也天天盼着你的。再说,我明天还要上班。”韩翔宇说:“你上班,我一个人去。”冉腊娥补充说:“柳奶奶那边也是要去的,你坐车也是吃亏了。你们吃了就赶紧去我来收洗。”张友琼催促说:“快喝呀,我给你添饭去。”韩翔宇一笑说:“雷公菩萨都不打吃饭人。你老催什么。”张友琼缓和了口气,问“您还喝不喝的?”韩翔宇情不自禁地说:“还掺点,今天到家了,我高兴。”是的,他到家才有了主人的感觉,有了尊严和自由的感觉。又说:“我去给柳奶奶打个电话,就说我明天去。”张友琼一看时间都快10点了,也怕柳莹要睡了。再说都还要洗澡,还要亲热。也不再说什么了。韩翔宇起身打了电话,向柳莹问好。并说:“刚到,正要吃饭,明天过去看您。”对方说:“明天,你们就到我这里吃饭。”韩翔宇答应了,便压了机。
自主的感觉真好,韩翔宇似乎怕这自主的感觉要逝去似的,一人在桌边又吃喝了半个小时才罢休。张友琼早已在洗手间里给他准备好了电热水,拿好了换洗的衣服。并说:“谁让你连穿的衣服都不带的,只有委屈你了,穿家里陈旧的。”韩翔宇起身说:“旧衣服好,穿了贴体舒服。刚出世的小孩就要穿旧的呢。”张友琼觉得他比在家时的嘴油滑了。就说:“别撒嘴皮了,快洗去。”他脱了外衣和袜子,进洗手间,打开淋浴,痛痛快快地冲刷一路的风尘和疲劳。接着,冉腊娥就催:“友琼,你也去洗,洗了你们早点休息去。”张友琼去清出了自己的内衣,和那件好久不曾穿的水红睡衣,也洗了个痛快的澡,韩翔宇还在酒兴中,冲振超说:“儿子,你玩吧。爸爸要休息了。”小俩口早早地关进了温馨的小天地里。久别初逢胜新婚。俩人便麻花似的纽在了被窝里,相互接吻,狠不得把对方的舌头吞进肚里才痛快。长时间的接吻后,又相互脱得赤条,这样肉贴肉,心贴心,情贴情地才觉解渴。进而深入到人生最美妙的仙境。犹如腾云驾雾,飘逸在自由的空间,多么消魂而欢快!也许,人只有在这种境界里,才能抛开一切艰辛和苦楚;也许,这是人平衡生存矛盾的最好结合点和潜在意识。经过一阵激情的奔放,彼此的心情稍稍平静点。韩翔宇说:“还是带套吧。否则,怀上就麻烦了。”张友琼说:“怎么会呢,有避孕环防卫着。”他关切地说:“你上次去深圳不是说不适,要取掉么。”张友琼被韩翔宇的细心和关爱更感激不已,又将他拥得紧紧的。说:“没事的,你放心。”韩翔宇说:“不能因我俩的一时快乐,伤害了你的身子。现在妇科发病率高着,子宫瘤、子宫癌都有。身体上的事不能马虎。我又在外,家里的事就靠你一人撑着。除了县里的两个家,还有童豆刂的家。你也都搁在心上,真难为你了。”张友琼娇滴滴,依绵绵地说:“只要你能理解我,只要你在外不乱来,我就满足了。人是累不坏的,就怕心情不好,那日子才真难过的。”韩翔宇对她说:“你的性格开朗,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天塌下来,还有我顶着的。”张友琼说:“童豆刂你一定要去。你爸妈培养出你这个儿子容易吗!”韩翔宇感慨地说:“是的。明天上午我们在县委会吃饭,下午就去童豆刂。”张友琼缓了缓说:“后天我们要放假的,放了假我们再说。去了接你爸妈来县里过年。你回来一次也不容易,妈妈早就说你回来了,今年到县委会过年去。我和超超每年是两边吃年饭的。”韩翔宇说:“好吧,一切听你的。我还想去下曾叔叔家。他当副县长进城了,上次去过深圳,我们见过面。”张友琼说:“一些亲友里,你是得走走。不过,听说曾国超他俩早离开了,不在一起过了。”韩翔宇说:“这怎么会呢,一个副县长了,怎么能那样昧着良心做呢。”张友琼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不过他还捱于爸爸的面子,老爷爷去逝,桐梓湖的刘爹去逝,都是他吃亏出的面。”韩翔宇趣味地说:“既然我回来了,也得象国宝熊猫到处巡展一番。”张友琼笑说:“是我的熊猫,是前些年的港澳台同胞返乡坐上席,还得要施舍一些。”他俩无尽无止的欢着聊着,好象要把所有的情怀都倾泄出来,把几年的话语都在弥补上。终于,是振超在敲门喊“爸爸妈妈”的,惊醒了他俩。他俩不情愿地睁开惺忪的眼睛,天已大亮,明幌幌地刺眼。房外冉腊娥还在阻止,说:“超超,别喊。让爸爸妈妈多睡会。”他俩这才掀开被子,起床来。阳光里的居室焕然一新,还有花草金鱼的,到家的感觉真好!
振超抱着他的小汽车,爱不释手的跟着手上提着羊绒袄的韩翔宇出门。他们在早点摊上吃了炒面和煎荷包蛋,笑傲傲地来到柳莹家。柳莹双手把着他的肩,响亮地说:“翔宇,让我好好看看。你发福了,是个老板派头了。”韩翔宇又向曾老太问候说:“老奶奶,您身体好!”曾老太笑说:“好,好!年轻人还是要出去闯,出去就不同了。”韩翔宇这时才恍悟,友琼为什么不提醒我,还有老奶奶,不能空手呀。振超去显露炫耀给柳莹看电动车,并自豪地说:“是爸爸从深圳给我买的。”柳莹嘱咐说:“那你要好好学习,和爸爸样上大学,当大老板。”韩翔宇趁着这当口,便说:“我去下就来。”他不等柳莹应声就飘去了。不一会提来两盒礼品,脑白金和蜂王浆。并解释说:“这是看望老奶奶的,刚才忘记带上了。”又将羊绒袄提袋递到柳莹面前,诚挚地说:“这是带给您的。不知您喜不喜欢。”柳莹接过,提出衣服,在身上比映了下,笑盈盈地说:“喜欢,喜欢。看又让你乱花钱。你坐,我来倒茶你喝。”韩翔宇直率地说:“刚才吃了炒面,是要喝茶。我自己来。”他说着就自己去餐厅沏茶。柳莹又亲和地说:“翔宇,你抽烟吧。你看,家里没有烟,我买去啊!”韩翔宇亲热地喊:“柳奶奶!”并说:“我又不是外人,看客气的,我荷包里有烟。您这么一客气,反让我不自在了。”柳莹说:“好,你随便点,就跟从前在家一样,这是遥控,看你喜欢什么节目,自己调。超超今天有了电动车,平时啊,遥控你休想掌握,他一个控制着。你看你儿子,正宗一个霸道小皇帝。”韩翔宇说:“这都是老奶奶和您惯的。”柳莹说:“皇上呢,谁不惯他呀!你坐着啊,我去做菜了。”韩翔宇说:“柳奶奶,您别急着忙,我们才吃。柳莹去忙自己的了,忙了一会,跑出来喊:”翔宇,你给我看看,这炉灶怎么就打不着了。”韩翔宇起身进厨房,见灶台上,地上,水池里都是菜,鱼啦、肉啦、鸡啦,还有河蟹和卤菜呢。还是江回古。忙说:“柳奶奶,您请客呢,还有谁来的?”柳莹说:“就你,就我们一家。”韩翔宇打了电子打火灶,果然不着火,就摇了摇气瓶。柳莹在一旁说:“哦,可能是没有气了。我看气坛子还很沉的。你把这坛换上,试试看。”韩翔宇拧下输气阀,又接上另一个气瓶上,再打开气阀,再打开自动点火旋钮,“砰”地着火,灶堂蓝火蓬勃。柳莹放上高压锅。韩翔宇说:“有什么我帮忙的。”柳莹说:“你去看电视,没有几个菜,一会就做了。”她又说:“你去给友琼打个电话,让他下班了就来。”她还说:“你还给冉奶奶也打个电话,让她也来。“韩翔宇答应着,就用手机去打电话。柳莹说:“就用座机打。”韩翔宇说:“一样的。”柳莹不再说了。午饭的时候,还是只有张友琼一人来了。柳莹训导似的说:“友琼,去把冉奶奶接来呀!翔宇,你怎么没有说。”张友琼忙说:“不必了。家里还有饭菜,不吃也是浪费。饭桌上,柳莹突然想到他乡下的爹妈,人家抚育了一场,不能让他沾不了光和欢乐。便说:“翔宇,你们得抽个时间去童豆刂看望乡下你爸妈。”韩翔宇边吃边说:“我们是有这个打算。如果他们同意,就接来城关过年。我们今年来个大团圆。”柳莹喝了口汤,说:“这太好了,都到县委会来,只要友琼帮忙,厨房的一摊子没有问题。”张友琼说:“就到经管局那边。您只管歇着,我一人就有了,只要翔宇帮着点。不能每年的年饭都依耐着您们。”柳莹说:“这不行,翔宇难得回家过一次年的,就在县委会这边。再说,春节期间县里还会有人上门拜年的。前天彭书记和朱县长都亲自来过,是你爸爸的两周年了。他们说还要来拜年的。”不能为此影响了吃饭的食欲。韩翔宇调和说:“不管到哪边都行。不过,这几天我还得去串串门子。曾叔上次去深圳到过我那。他去上海也给我通了电话。”柳莹赞同地说:“去一下也好,我们有么事也还得是他帮着。”张友琼望着菜碗说:“他的家庭闹得不愉快。”柳莹说:“你们去了,就不要提他家里的事。一言难尽的。人啊,总是一头有得,一头有失的。这世上哪有美事让你一个人都占了去。”她接着说:“吃吃吃。广东人喜欢吃大县的鳝鱼,那里卖得贵,我们大县有的是。这蒸鳝鱼嫩得很,翔宇,你吃呀,不要关说话。超超,你喜欢吃鳝鱼的,你吃,乖。”张友琼望了曾老太,尊敬地说:“老奶奶,吃。“又望了柳莹说:“妈妈您也吃。小孩子吃的时间还长着呢。”柳莹听了似乎有些悲观了。吃了年饭,他们将超超丢在了县委会,回家睡午觉去了,继续着昨晚的故事。离去时还说下午要走朋友,不来吃饭了。他俩在经管局一觉睡在晚饭时分,冉腊娥做好饭菜,才喊他们起来吃饭。吃着吃着晚饭,天就黑下来了。张友琼问:“你去不去曾国超家的。”韩翔宇说:“去。”张友琼说:“要买点东西去吧,空手去怎么好进人家的门。你还是给他打个电话,看他是不是在家。”韩翔宇说:“不打电话,给他来个惊喜。”
从昨晚到今晚,韩翔宇是第二个晚上走在家乡的土地上。虽然比不上昨晚的激情和感慨,但心情还是激荡着的。他让张友琼骑摩托驼着穿行。大县的县城真的比过去繁闹多了,就连夜晚都还那么不知疲倦地宁静下来。张友琼凭着娴熟的技艺和果敢的胆量,硬是在人流车往中穿梭,真让韩翔宇刮目相看她了。加之老城区的街道没有斑马线,没有人车分道之界。摩托躲过了好多的难,终于有惊无险,安全地达到了长江中学。他们在长江中学门前的新世纪超市花了50多块钱买了几袋副食糕点,便从窄巷进了宿舍区。那是个阴暗潮湿的小区,避开闹市的角落。凭着暗淡的路灯找到似曾熟悉的二栋4号楼顶层右间。见那个退了色的纸糊的摇窗上似乎有暗光。张友琼试探地敲了门,又敲了门。好一会,是一个婷婷玉立的少女打开的门。她用疑惑的目光打量他们,并问,“你们找谁?”张友琼微笑和善地说:“你是梦梦吧,你妈在家吗?”曾梦还是审视的,然后朝屋内喊:“有人找你,妈妈。”余凤洁迎出来,惊喜地说:“哦!是你们。快进来。“他们进屋后,将礼品放在矮柜上,便坐下来。韩翔宇这几年不在家,只能随着张友琼的意思转。余凤洁给他们递茶,曾梦去自己的房间了。余凤洁心直口快地说:“你们怎么有空来我这,有事吗?”也许她还猜疑是曾国超让他们来的。自从余凤洁和曾国超分手后,家里很少有人来住了,不是为了曾梦明年的高考,说不定她不会守在这个破家了。看那泛黄的墙壁和暗淡的日光灯,把那个过去滋润甜美的已被情感折磨得象霜打的茄子似的余凤洁映照得就是舞台上化过装的恹恹婆子了。张友琼似乎关切地问:“余阿姨,你近来好啊!”余凤洁恃恃地说:“好不好无所谓的。有事你们就说吧。”张友琼望了下韩翔宇,忙说:“不,没事。就是翔宇回来过年的,来看看你们。”余凤洁讥笑了,说:“哦,友琼,是你的那……真得罪啊。你们看,这几年,我也很少与外界接触,和你们都淡忘了。难得你们还记着我。”张友琼接过话说:“这几年,他也不在家。在深圳跟人打工,昨天才回来的。”余凤洁的眼睛突然亮了,说“深圳好啊,梦梦的舅舅老师都不当了,去了深圳。”她又转向韩翔宇说:“你们在深圳见过面么,他叫凤志。说是给一台商老板打工,也有好几年没回来了。”似乎激动的她想了想说:“他是99年出去的吧。”韩翔宇这才开口说话:“我们没见过面,以后会有机会的。”余凤洁饶有兴味地说:“我这有他的电话,你记了好联系。”韩翔宇拿出手机储存了号码。她又问:“你的号码呢?”他报了自己的手机号子,她喊曾梦拿笔来记下了。他们递了眼色起身告辞,张友琼说:“曾梦这是关键的时候了。考取了大学就给你爸爸妈妈赚了几万。她都长成大姑娘了,比你还漂亮。”余凤洁喜在眉梢,边送他们出门,边说:“看你说的,友琼。多谢你们来看我们,你们慢走,啊。”他们才下楼坎,就听到“砰”地重重的关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