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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以错纠错描大局舍末求本谋发展
这个人在张友琼家里等了快一天。冉腊娥见他不象坏人,一副微笑和善的面容,四十出头,一头黑发,脸大额宽,要留他吃午饭。他客套说:“您别管。我下午再来会友琼。”冉腊娥又怕他不是好人,伪装的谁辩得了,坏人的额上又没有贴字,所以也没有告诉他张友琼的手机号码。等他走了,而且朝窗下都看不见人了,冉腊娥便给张友琼打了手机。她告诉她:“那人中午,就说要找你,其他别的话也没多说。”他说他下午还要来的。“她停了下,又说:“下午我是不是出去,回避一下。”对方说:“没什么。您就在家里,下午我还要回来的。”冉腊娥还是警惕说:“要不要打110,报派出所。再不然,你就别回来。”对方不耐烦说:“没什么。您就在家里等着,哪儿也不去,下午我要回来的。”俗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脱。下午,中年男人果然又来了,还是微笑着,没有一丝的怨气。经过大辈子人生坎坷的冉腊娥,没有少见过假面孔的人,对假面孔的人更应该提防着。她和蔼地让他坐下,递给他茶,并且歉疚说:“家里没人抽烟,对不起,哥哥。”中年人宽慰说:“您别客气。我荷包里有。”他说着便掏出烟来抽。冉腊娥不好和他干坐着,便去房里折叠床上的衣物。叠着叠着,心里放不下客厅里看着电视的陌生人的那边;叠着叠着,越来越觉得自己在女儿身边的重要,女婿不在家,女儿一人势单力簿,还有个小外孙让人揪心,自己就是女儿的依靠了。冉腊娥终于找到了住在女儿这里的价值,似乎更明白了卖房断她后路让她来县里住的意思,觉得今后就不要再提回张冉的事了。要一心一意给她看好这个家。也想试探来人的真正意图,弄明了意图,也好采取应急措施。她放下衣物来到客厅,又给他渗茶。并说:“哥哥,哎,都让你等了快一天了。我也不好怎么称呼您。”他们相互都还没有打探对方的身份。中年人似乎听明了她的意思。便说:“大妈,我是小韩老家童豆刂的,还是她的叔辈。是有点小事来找他们帮忙的。”冉腊娥忙说:“你找他们呀,翔宇不在家外出了。”他又追问:“翔宇去哪了?”她如实说:“去深圳几年了,在一个什么公司当老板咧。”他恍然了,便说:“那他们请您来,多少钱一个月呢。”时下,没有人手的富贵家庭都兴请保姆或钟点工的,他把他当保姆了。冉腊娥蔑视说:“看你说的,自己的女儿,说什么钱不钱的。我这吃喝不都是他们的。”中年人弄不明白,模糊地“哦”了下。记得上次找他们时,见过她妈妈,着实一位时髦的城里阿姨,不象她,一个乡下婆子,祥林嫂的样儿。更知道不是她婆婆,她婆婆谢嫂在童豆刂老家。正欲问个明白,张友琼打开门进屋了。冉腊娥见她一人回来的,便问:“超超呢?”她那亲近的劲头,是要让中年人明白,她是她的亲母亲,不要用疑惑的目光轻视人。张友琼并没把目光移向他,而是趿着拖鞋。说:“到县委会柳奶奶那去了。”中年人听到说“县委会”,心里一喜,觉得自己的事情有戏了。他忙站起来,笑着招呼:“小张,回来了。”冉腊娥避嫌说:“这个哥哥找你们的。我也不知该怎么称呼。”他又自我介绍说:“前几年,我找过你们,还帮了我大忙的。”张友琼打量这个陌生人,觉得从未谋个面,还是表情友好地请他坐。张友琼又去房里放下了挎包,她不把振超带回来,也是防备着的,怕碰上邦那的人。
事情追溯到2000年秋季。这个中年人确实属韩翔宇的叔辈,是韩翔宇的姐夫颜学诰的堂属伯叔子,叫颜东荆。也是从那时起,韩翔宇才知道姐夫有这么个叔子。后来韩翔君告诉他,他们家这类叔子、伯伯还不少呢,仅仅是韩姓一个族里的,今后少帮这些人为难的。真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远山有近亲。当时,颜东荆在北市粮管所当主任,受县粮食局盗卖国家储备粮的牵连,县纪委对全县粮食系统的经济犯罪作了顺藤摸瓜的查处。颜东荆因涉嫌挪用发行的粮食收购资金50多万元,自然也花天酒地的挥霍了一部份,还在县城开发区做了一栋三间五层的私房。他嗅觉灵敏,闻到县纪委的风声,在县纪委专案人员调走北市粮管所的财务帐当晚,便灵机一动想到颜学诰。更是想到了颜学诰的舅弟韩翔宇。韩翔宇不是当朝县长的驸马么,只要攻克这个碉堡,准能躲过劫难!连夜开着粮管所的小车,奔波于北市和县城之间。在他们热心帮忙和张道然打声招呼的掩护下,颜东荆免于起诉,由纪委行文作开除留用。经过这样的打击,一贯骄横的颜东荆败下阵来,萎靡不振,觉得留用在单位也没有什么意思了。平时威风凛凛,春风得意,一下沦为被人冷眼。干脆离开单位,自闯世界。用惯了公家钱的颜东荆,去过三峡,闯过深圳;开过餐馆,承包过铲运机。门路创过不少,终没闯出个人样。去年底,他又闯荡到北京去,穿进了大县在京的同乡会,认识了他妻子的一个远房表弟崔艺。崔艺在北京的大县人中有一定的地位和市场,他便死死地拉住这根救命稻草,都过四十的人了,这个机会要真的不再抓住,那一辈真彻底完了。颜东荆立马回大县,专程到崔艺老家南桥,看望他在家的老父老母,还大包小包地拧了一堆礼品,不乏有电视里时髦广告“送礼还送脑白金”。凭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和诚意,感化了老人。今年除夕夜新年钟响时,他又打长途电话给崔艺拜年祝贺新春。随后又接二连三的电话问候。一番的热忱倒弄得崔艺似乎象欠了他什么的。既然在北京时没能帮上他的忙,便在电话里说:“大县的书记要来京的,需不需要解决什么问题。”颜东荆正求之不得,喜出望外说:“现在粮食单位都改革卖断了,能调个有财政工资发的单位就满足了。”崔艺想,仅仅调动工作一事,对于一个县委书记来说那不是小菜一碟么。当即就表态,没问题,这事包了。颜东荆也卑谄表示,要一定重谢的!上次彭训奇上京,不仅得到了崔艺的盛情款待。还通过他的关系,为大县的长江大桥立项,打通了国家机关的有关关节。彭训奇感激不己,只好说回乡报答。问在家乡有什么问题需要解决,崔艺就提了颜东荆之事,彭训奇立即表态落实。这次来找他们,只是为了调动工作的,况且县委书记都表态了的。张友琼忍着性子听后,便说:“要我能给你帮什么忙呢?”颜东荆轻巧说:“很简单,你跟县里领导熟,我怕他们不相信我,你只去给我证实一下。”他接着说:“小张,不瞒你说,我去找过彭书记,彭书记已给商书记交待了。他们都表态很好,就是还没落实。所以,请你帮忙催他们一下。做叔子的是永远记得的。我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张友琼听得有了兴趣,觉得这事应该没有什么难度。心想,在县领导中也就和曾国超熟悉随便点,到其他县领导的面前她也说不上话,有的甚至根本不认识。再说又是翔宇的表叔,不过最后还有梅子的黄少平,便笑说:“这事好说。我明天就给你去找人。”颜东荆得到满意的答复,心里踏实了,便起身要离去,张友琼也起身说:“表叔,你难得来的,吃晚饭了再走。”颜东荆内疚说:“今天空手来的,不好意思,事后一定感谢的。”其实他囊中羞涩,难度日生的,哪有钱来送礼讲面子。张友琼大方说:“又不是外人,还这么拘谨的。你就这样空着肚子回去了,我怎么好向童豆刂老家的交待呢。”颜东荆说:“我就在城关住,有好些年没有回童豆刂了。”他说着硬要离去,张友琼见挽留不住,就说:“你实在要走也不慌,你留个电话号码。再不必跑来一趟,就打电话。”双方记下了各自的电话号码,这才离去。
既然答应了人家的事就不能失信于人。况且张友琼又是个热心快爽,乐于帮忙的人。仿佛走门径是那么光彩荣耀的。她放下碗筷,便去找出曾国超的电话,在座机上打了过去。电话回答说此号码也停机。放下电话机愁怅的时候,便想起韩翔宇说过,他住在县宾馆的客房里。她向冉腊娥招呼了声,就决定跑一趟,去找曾国超。县宾馆的服务小姐和工作人员她也认识一些,她曾在这里做过会议来客的筹备接待工作。总台的当班小姐热忱告诉她,曾国超前不久搬到县政府大院住去了。反正有摩托车,跑路找人也方便,晚上还不必戴墨镜,她便来到了县政府。近两年她很少来这个政府大院,似乎有点陌生,门卫的保安已换人了。不熟悉的保安打量了她,还是告诉了曾国超住房的位子。曾国超住在宿舍区的前一栋最后一个单元一楼的老宿舍里。60多个平方,是一个离休老干部的遗属去逝后退给政府的房子,他们没有后人。否则,房改的房都是有主的。然而,重新粉刷简易装饰后的房子,也还有些亮爽。曾国超听到敲门声,打开门见是张友琼,惊喜说:“嗯,友琼,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了。”张友琼笑说:“曾叔,你手机停了,我就找不到了。”曾国超说:“坐。我换了个号子。”张友琼见一年轻人坐在茶几旁,看着手里的材料。便说:“您有事,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呵。”年轻人听着这口气,觉得他们的关系不一般,不能影响他们男女之间的美事。便起身说:“曾县长,您有事。材料等您先看了再说。”曾国超说:“你坐。小郝。”他又对张友琼说:“友琼,最近我一忙,也没有时间和翔宇联系,他还好吧。”他说着要去给她沏茶,她忙主动去接过杯子倒茶。并说:“还好,就是**让我担心。现在看来控制住了。”曾国超强调说:“广东是重疫区,是得注意。你是有事的吧,你说。”张友琼不想告诉他韩翔宇不在深圳了,也不想让其他事冲淡了她此来的目的。便说:“一点小事找您的麻烦。你坐下听我说啦!”接着她就把颜东荆要求调个单位的事说了。曾国超听了,觉得调单位不必找商昊岚的。便侃侃说:“彭书记的意见是对的。对大县发展有贡献的亲友,我们家乡领导是得关照一点。”小郝也插话说:“我这个材料里也强调了这个观点。不然,招商引资谁来引,大县工业怎么发展。这世界上决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曾国超没有理睬他,只对她说:“我来做这方面的工作。”听着这话,张友琼觉得弹性太大。忙追问:“几时等你回话?不,我几时再找您,您要放在心里作回事。”曾国超恳切说:“就这两天吧!”张友琼又问了曾梦的高考,并热情说:“一定要接我们的啊!”曾国超说:“没准能不能考上,再说。”张友琼祝贺说:“一定能上的。”随后,又要了他的手机号码才离去。
看是简单的事,殊不知办起来如此的艰难。张友琼只想做个顺手人情的,却让这事缠上了。颜东荆是个把住不放的。过去他不看重这事,是因为大连海船失事,瓮死了好几个活鲜在目的基层粮管所主任。虽然受个小处份,在人生历程中算什么。而眼下要调个好单位,必须得把那个污点的历史翻过来,才能作正式职工调动。说不定到了好单位,有北京的表弟撑着,有县委彭书记的撑着,还能东山再起,混个一官半职呢。第二天才上班,颜东荆就打了她的电话。张友琼兴致说:“我找的县领导说这符合大县发展大局,没有问题。”迫不急待的颜东荆中午又打电话,问落实得怎么样。那口气仿佛不是求人是命令人。张友琼正绵绵午睡,听到他的声音,觉得有点烦躁了。恼火说:“你等着,我会给你回电话的。”下午下班时,张友琼正接着振超在路途,人来车往的,电话响了也没接。然而,刚进家门手机又响起。对方质问似的说:“刚才你的手机是通的,没有接!小张,是不是电话里不好说,要不我上你家来。”张友琼说:“你电话不要钱是吧。我是找的曾县长,他正管招商引资。从这个角度讲有充足的理由。再说他也知道你表弟确实为大县的大桥立项、为大县的北京疏通关系、联络老板都做了很多工作。你放心,这点小要求县领导会让你满意的。不要老打电话,像催命的阎王。”对方不好再说什么,就压了机。当他们刚吃了晚饭,张友琼正在凉台上辅导儿子做作业。颜东荆果然上门来了,还把妻子艾宝丽也带来了,还提了一袋水果,一箱饮料。堵面三分情,张友琼还是热情地迎接,便说:“这个曾县长,说得好好的,怎么还不回信呢。也难怪,他当一个副县长,也是很忙的。我昨晚去找他,就有人在给他回报工作。”艾宝丽忙说:“小张,要不要我们上一下他的门。”张友琼说:“没有必要,不把事情搞复杂了。这应该是个很简单的事,你们放心。”冉腊娥递上茶来,让他们坐。张友琼让她把他们提来的水果拿出来他们吃,饮料拿出来给他们喝。他们的心事不在吃水果喝饮料上,目光里透着焦虑。张友琼理解他们,便去拨通曾国超的手机13329766779。对方说:“我还在乡镇。友琼,你放心,就这两天去落实。”听着曾国超那边不性急,张友琼压了电话,为了宽他俩的心,便说:“曾县长说了,正在落实,就这两天有结果的。”又接着说:“调动个工作很简单,只要接受单位同意盖个章,你们粮食局放人是没有问题的。一天就可以把手续办好。”艾宝丽埋怨他说:“你把事情没有向友琼阿姨说清楚呐!”接着对张友琼说:“只填个调动表好说。难就难在还要把你表叔过去的处份改过来。你向曾县长说嘛!”张友琼恍然说:“哦,你们想翻案哪。”颜东荆淡淡一笑说:“翻么案啦,是平反昭雪。过去法律上没有挪用罪,挪用公款不过写份检讨了事,只需及时归还。”艾宝丽认真说:“小张,你爸爸当时也是的。帮忙就帮到头,救人就救上坡。也免得现在这么麻烦的。”张友琼忙向着自己爸爸说:“爸爸这人就是这样。一点人情都不讲的,只一心为工作。你们说翔宇,人不假,是自己的女婿,还有我们都没有搭他一点光。他都去毛爷爷那汇报去了,你们也别怪他了。他们那辈人就这样,一点人情不讲的。”颜东荆忙陪笑说:“我们哪能怪老县长呐,我是怪自己不争气呀!”接着他起身说:“小张,这事还得把你吃亏。我们先去了。”张友琼也起身相送,刚关上门,就听到门外他俩的争吵声了,不过吵的什么内容听不明白。
原来,是颜东荆在埋怨妻子:“你求人帮忙,还责怪人家。是不是想把我的事搞砸了才甘心。”艾宝丽理直气壮说:“我说的是大实话,当初不怪他怪谁。该出车祸撞死!”颜东荆阻滞说:“小声点,你非要把我的事搞砸了不可,是啵!”艾宝丽怒气说:“砸了好。我反正只有两年进笼子吃保险了,看你喝西北风去。”艾宝丽过去也在北市粮管所工作,是爱过换手抓痒,与县商业局的一亲友对调,调到县纺织品公司,进城的。现在每月有160块钱的生活费。按照县里的改革文件距退休5年的人员可以提前进养老保险的笼子,女的45岁就可以了。但不是退休,没有退休工资。颜东荆说:“进笼子又不能领退休工资,还不跟我样,吃闲饭。”俩口子毕竟是一口锅里的,争吵归争吵。当他们下到一楼,几乎同时想到了要去曾国超家。他们找去了,果真没有人,不见窗口有一丝的亮光漏出。他们觉得奇怪,怎么连他的妻子和孩子也不在家。他们怀疑是在回避,时下当官都兴这个,一下更忧心忡忡起来。回到家里似泄气的皮球,又坐立不安,便决定打两个电话,一个是打到北京,让崔艺给这边加压力。对方却说:“东荆哥,这事我只能说一遍了,说多了就搞油了,反不好办。我只能等他们再来北京时过问一下。”一个是给张友琼打,刚才的礼品不能白送。他看他们电话里忙随和的,要她还给曾国超加点压力。他哀求说:“小张,不好意思,又打扰了。刚才我和你表嫂逛街,还顺便去县政府曾县长的家,可他家连个人影也没有。他是不是在躲着这事呵。”对方说:“怎么会呢,曾县长又不知道你们去的。你们还是不要去找,找通了,我是不管的。”颜东荆连连歉疚说:“好,好。我们在家等你的信,谁也不找了。”他放了电话,将张友琼的话向艾宝丽说了。艾宝丽狠狠说:“你这个猪脑子!我们不找?就干等她的信?在一棵树上吊颈啦!你怎么把我们找人的事都说了呢!”颜东荆辩解说:“这两个电话不都是你让我打的么,我不再听你的了!”艾宝丽气概说:“不听我的,那你不找我表弟了。”颜东荆哀怨说:“唉,现在的社会该多黑,这点子事都这么难。”艾宝丽嘲讽说:“不是你过去当主任的时候了。等你到醒悟的时候,人都老了。”走关系的人反理直气壮了。
当张友琼放下电话的时候,才感觉这事不那么简单的,必须当一回事来办,决不能让人家失望,让人家觉得你张友琼还是老县长的女儿,也不过这点本事。今天晚上肯定是找不上曾国超了,明天白天必须督着他去落实。第二天,曾国超正准备去检查工业围堤的防汛筹备工作。他是工业围堤的防汛指挥长,这几天县里要开始各流域和堤段的防汛指挥长会,部署汛前工作,不能心里无底无数。他刚放下电话,张友琼就敲门进了他的办公室。虽然她是笑微微的,可微笑中有一种无形的压力。他只得又给经贸局长匡大海打电话,将这一检查活动改到下午。又对张友琼说:“友琼,我去县委会了解后,下午再给你联系。”他还补充说:“这个颜东荆是你什么人?”张友琼说:“不管什么人,是为了大县的发展大局。”曾国超以为这是一个小事,可到县委会找商昊岚一汇报了解,才知道里面的复杂性。彭训奇的确将这件事交给商昊岚了,商昊岚也做了很多工作。他把情况向他说了,最后说:“土地局接受是没问题的。就是粮食局那边还有点问题,如果县纪委行文把案子纠过来,粮食系统的干部职工肯定有反响。而颜东荆还要结算三年的工资帐,那事情就要更辣手了。再说县纪委为了粮食局的案子,去年还有人受了牵连,纪委的同志也不服气。我在慢慢做工作,心急不能吃滚粥嘛,我知道这关系到我县招商引资和发展的大局,常委都开会研究了。知道他们一定要找到你那里去了。可能还要找到黄永恒那里去了。为大桥申报;崔艺在北京确实做了很多工作,彭书记把这个意思也给我讲了的。”一个副县长在一个副书记又还兼纪委书记的面前自然只有恭谦、以汇报的口气商量工作。曾国超听商昊岚这么一说,也不好再往深处说。便告辞了纪委办公室。然后经过院内中间大道,来到县委办公楼。径直去了彭训奇的办公室里,向彭训奇汇报了此事。彭训奇听了,怒气说:“这事怎么还没有落实!这个商昊岚,又不是刑事案件,杀了人要命抵的。把案子纠正,把人作下调动是县委和纪委的权利么,这点事都做不通。人家崔艺在北京怎么把那么大的干部的工作都做通了,让我们见了面,让我们把大桥的论证报告、可行性报告、立项报告都递上去。大桥的事还想不想做成啰!”曾国超反而冷静说:“彭书记,您别激动。这也怪我多事。”彭训奇又忿然说:“这怎么叫多事。关系到大县发展的事,同志!你懂不懂。都要想办法抢着争着去完美才是。”他又说:“这事不怪你,我再找纪委问问情况。让你具体来落实,跑腿的事,你安排招商局的同志去跑。这事也是的,要让纪委自己打自己的耳光,把文件改过来,情面上是有些难以接受的。”曾国超默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