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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王佳佳这才发现，自己是第一次一个人走进陈宅，以前，总有他陪着。

她不安的时候，他会第一时间握着她的小手。

他的手总是微微凉，但是却能让她在第一时间镇定下来。

现在，她一个人，踩着冰冷的地面，朝着陈宅主屋走去，周围是冰冷的空气，虽然有时候，空气会因为陈言恪的存在而更加冰冷，但是，王佳佳现在突然发现，相比之下，她更喜欢那样的冰冷。

她一步一步地走近陈宅，终于看到了那个被成为商界教父的男人——陈善地。

他背对着她，四周一派宁静。

“老爷，二少奶奶来了。”

管家机械的声音在空气里响彻，告诉陈善地他要见的人已经来了，可是陈善地却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管家便退了下去，原本给陈善地沏茶的女佣也退了下去，室内只剩下王佳佳还有那袅娜升着武器的茶水。

陈善地一直没有说话，但是王佳佳却感受到强劲的压迫力。

她不敢看陈言恪，甚至连背影也不敢看，只是偏着头，看着那宋代的青花瓷茶具中腾腾生气的水汽。

宋徽宗年间的极品青花，别人拿来珍藏的古代，陈善地却真把他当茶杯用。

“怎么不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善地拿起旁边宋代青花，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左手端着青花，右手拿着盖子，似乎是在用盖子抚茶水表面漂浮的茶叶。

王佳佳依旧什么也没说，面对这样一个老谋深算的狐狸，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事情找你来的吧。”

陈善地说话的时候，看着茶杯，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但是在抬眸的一瞬间，王佳佳却感受到他凛冽的目光，她忍不住后背发凉，整个人往后退了好几步，手心聚集了好多冷汗。

“王佳佳，和言恪离婚吧！陈家的媳妇，你不配。”

陈善地的声音轻轻的，似乎只是在说极其平常的事情，但是他这话对王佳佳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好像被雷击中了一般，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一阵麻木，双腿一软，她觉得自己仿佛都站不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晃过劲来，抬起头，看着陈善地，道：“不……”

“不？你觉得你能说不就不吗？”

陈善地抬起头，对着王佳佳笑，这样的笑让王佳佳想起自己第一次见陈善地时候的情景，所谓笑里藏刀，便是如此……

“怎么？想起第一次见到我的情景了？”

陈善地似乎完完全全掌握了王佳佳的心理活动，她刚刚这么一想，他便说出了她的想法，这让王佳佳吓了一跳，警惕地看着陈善地。

“丫头，你应该知道我本来是反对你的婚事的吧。”

陈善地看着王佳佳，一字一句吐出，每个字都如同一把把尖刀飞入王佳佳的胸口。

“你难道会认为我作为一个父亲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找一个更加优秀的女子吗？”陈善地挑了挑眉，凛冽地看着王佳佳，“别说世界范围内了，就连W市就有很多比你更优秀的女孩，言恪随便找一个都比你好，可是他却认定了你。我本来想过反对，后来还是放弃了，不可否认，如果没有你，言恪或许也没有今天……我想算了，只要言恪开心就好！所以我才随口说了什么百年难得一见的生育奇葩的无稽之谈，给你个台阶……”

“但是王佳佳，我这么做不是让你来伤害我儿子的。”

陈善地猎鹰一般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王佳佳，发出幽冷的光，仿佛无数炮弹，悉数落在王佳佳身上。

“我也不想的，我不是故意的……”王佳佳无力地解释。

“不是故意的？”陈善地冷笑，“不是故意的何必想出一个怀孕的理由骗言恪？”

“我……”

王佳佳想开口解释，她想跟陈善地说，自己原本是想向陈言恪表白的，但是她太笨拙了，一紧张把“我爱你”说成了“我怀孕了”。

但是，当她看到陈善地的脸之后，她知道一切解释都毫无意义，因为陈善地是不会相信这样无稽的理由的。

“爸爸，你真的相信报纸上说的吗？你真的相信我是因为利益才对陈言恪说谎吗？报纸上说的并不一定是真相，他们只报道观众想看的东西而已……”

王佳佳难得这么理智，她试图从另一个方向说服陈善地。

但是，王佳佳忘了，论理智，她怎么可能和陈善地比呢？

“报纸上的东西我不会深究，我只知道你的确没怀孕，而且在你骗陈言恪你怀孕之后，你得到了你们东山集团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意大利王牌设计师Francesco，东山集团旗下的服装品牌不过是刚刚兴起的新品牌，在服装界并不算太出名，但是Francesco的加盟却可以让你们直接和苏氏这些专门从事时尚的公司相提并论，如果没有言恪，Francesco恐怕会选择苏氏吧？王佳佳，这就是我看到的，至于报纸上怎么说，那不重要……”

陈善地这一席话对王佳佳来说如同五雷轰顶，她明白，这件事情已经不是单纯的她偏陈言恪自己怀孕这么简单了，即便是那个时候，她跟陈言恪说的是“我爱你”，也是一样的。

在陈善地看来，她是在利用陈言恪对自己的感情而为她做事。

“王佳佳，本来他是你丈夫，为你做事无可厚非。”陈善地又看着王佳佳开口，“但是，你真的不够聪明！你就算利用了他，你也别留下把柄啊……其实他并不介意被你利用，但是你不应该给他希望的！你给了他希望，却又突然告诉他这不过是谎言，抽走他的期盼……你让他怎么去承受啊……”

“不……我没有！”王佳佳试图向解释，却再次被陈善地打断。

“王佳佳，言恪是我儿子，我不希望看到他这样痛苦下去，你和他离婚吧，或许现在离开你，他会很痛苦，但是总比这样一直被你伤害着好！长痛不如短痛。”

陈善地看着王佳佳，平静地宣判这一切，毫无商量的余地，仿佛给人宣判命运的法官一般。

“不……”王佳佳呐呐地念着。

“王佳佳，由不得你说不，我陈善地要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能阻止。”

陈善地冷冷地看向王佳佳，那眼神仿佛利剑一般，直勾勾地刺向王佳佳，王佳佳忍不住想问，这个老人真的是不久前那个慈祥地看着自己，说要让她早点给他生小金孙的人吗？

此时此刻，他真的恍若掌握每个人命运的上帝一样。

王佳佳虽然大多数时候很温顺，但是一旦崛起来，却也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性格。

她淡淡地看了陈善地一眼，对着他鞠了一个躬，道：“爸爸，对不起，您或许很强大，但是您并不是上帝，没有权利决定我的婚姻。而且您又不是陈言恪，您怎么知道他的想法呢？您怎么知道和我在一起他就只有痛苦呢？到底要不要继续和我走下去，这应该让陈言恪来选择，而不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