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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御凑近顾卿晚,本是想要吓吓她的,谁让因她,他也生受了一番惊吓?岂料他都靠的这样近,浑身都散发出一股压迫力了,这女人竟然好像在跑神?
秦御一时倍受打击,瞧着她神游太虚的模样,禁不住抬手便捧住了顾卿晚的一张脸,令她的神智归位,所有注意力都不得不放在他的身上。
秦御的动作也确实令顾卿晚浑身打了个颤,彻底回过神来。她看向秦御,却见他双眸微微眯着,神情颇有些惬意的正扫视着她的眉目,四目相对,他倏忽挑眉一笑,道:“爷怎么觉得你进了一趟浴池,这张脸便有点不一样了呢?”
顾卿晚一惊,只觉他捧着自己脸颊的手掌跟会冒火一样,灼的脸颊一片火辣辣的,她睫毛闪动起来,强撑着心神,道:“哪里有什么不一样啊,许是洗了澡,脸皮白净了些?”
说着便去拨弄秦御捧着脸颊的手,秦御却略用了些力气,又用拇指去蹭顾卿晚的脸,道:“别动,爷怎么瞧着你这脸黑一块,白一块的?”
顾卿晚顿时便被吓的冷汗都要渗出来了,心想难道是自己先前涂抹脂粉时太匆忙,没有涂均匀?
感觉秦御的手一下下磨蹭着娇嫩的脸蛋,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她吞了吞口水,声音都微颤起来,道:“殿下,沈清是男子,您这样,若是让人瞧见了会误会的。”
秦御闻言却扬起眉稍来,道:“放心,不会有人进来的……”
顾卿晚觉得他那口气,就好像是一对男女偷情,女人胆小推拒,男人便会用这种诱惑的口气,哄着傻乎乎的女人,道不会被人发现的……
且他用一双大掌将她的脸捧在掌心,轻轻摩挲,有种小心翼翼的珍爱之感,可她如今不是男子吗?
她记得从前秦御对她,都是粗野的直接用两根手指捏着下巴肆意左扭右掰的啊!对女人那么粗鲁,如今对男人却好似温柔蚀骨,天啊,这是什么情况啊。
顾卿晚正搞不清状况,秦御的拇指却已蹭到了她的唇瓣边儿,道:“咦,你的唇上沾了什么东西……”
他说着拇指竟往顾卿晚的唇瓣上蹭去,顾卿晚一惊,浑身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再不迟疑,一把推开秦御,便从他的手臂下钻了出去。
饶是这样,她的唇瓣还是在秦御的指腹上狠狠蹭了一下,顾卿晚站定望去,就见秦御正看着手上沾染的口脂拧眉,接着他竟抬指凑近鼻端嗅了下,这才抬眸看向她,道:“沈清,没想到你年纪小小的还挺爱美,和个娘们一样涂脂抹粉的,不过这口脂倒是好闻的紧,还是葡萄味的?”
他说着竟然伸出舌头舔了下指腹上的红痕。
他今日本就穿着一身非常惹眼风骚的红衣,一身鲜亮的颜色,映衬的墨发愈显黑乌,妖异的容颜更加如涂浓彩,魅惑邪肆,此刻又刻意做出此等诱惑动作来,异色的妖瞳直勾勾的盯视过来。
顾卿晚脸上热度禁不住蹭蹭往上升,心跳也快了起来,可浑身的鸡皮疙瘩却也冒的更多。
这古代的男人好些确实是会涂脂抹粉的,可秦御竟然会吃一个少年的口脂,这太骇人了!顾卿晚是真被吓着了,涨红着脸,蹬着秦御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秦御却怕将她逗坏了,反倒不美,直起身来,抬手点了点那张桌案,道:“干活吧,爷去沐浴。”
他言罢大步往浴室方向去了,他的身影消失不见,顾卿晚才摸了把额头,浑浑噩噩的回过神来。转身看,就见秦御的书案紧挨着又摆放了一张桌子,上头铺展着笔墨纸砚,也不乏各种尺子工具,显然那就是给她临时办公干活的地方了。
见这书房明明还有许多的空旷空间,秦御偏偏让人将书案并排放在了他的边儿上,顾卿晚有些头皮发麻。
顾卿晚走了过去,兔兔便不知从什么地方跳了出来,口中还叼着一块棉布帕子,拖曳着到了顾卿晚身边,指了指太师椅又吐掉帕子,甩了甩身上不怎么干的毛发,示意顾卿晚伺候它擦身。
顾卿晚瞪了兔兔两眼,这才坐下,将兔兔抱在腿上,拾起帕子给兔兔揉起身上来。兔兔明显很享受,略闭着眼睛,沉醉的配合抬头,伸爪的。
顾卿晚的心思却还在方才秦御的反常上,她不觉将兔兔捧了起来,低声道:“你主子认出我了没?”
兔兔被顾卿晚询问,本能就要点头,可小脑袋刚动了一下,它便想起来昨日主子的敲打来。主子最近心情不佳,它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昨日主子特别交代,不准它在顾卿晚处胡乱表态,坏他好事儿,今日若是它老实告诉顾卿晚,主子会将它生吞活剥了的。
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兔兔只能对不起顾卿晚了,小脑袋点了一半便改成了摇头,还是一阵疯狂的摇。
顾卿晚先前就见识过兔兔的灵性,知道它能听懂人话,此刻见它如此,心中便半点怀疑都没了,蹙眉道:“没认出来啊,这就对了,可他方才那样……你家主子除了喜欢女人,是不是还喜欢像我这样年纪的少年郎啊?”
兔兔觉得顾卿晚的问题有些绕脑子,不管是少年郎打扮还是女人打扮,不都是她吗,主子喜欢她是肯定的啊。于是兔兔毫不迟疑的又点了点头。
顾卿晚顿时一颗心就凉了,完了,秦御竟然真是个男女通吃的放荡性子。所以,他这是又看上了男装沈清的节奏吗?
顾卿晚有种天上下雷,正好被劈中的感觉。
秦御并不知道自己在顾卿晚心中的形象又跌新低,他此刻泡在浴池中,正用澡豆涂抹身子。这澡豆还是湿的,分明先前被顾卿晚用过,那澡豆滚过身上,他只觉好像两人的身体也有了某种亲密的接触一般,甚至在那澡豆上闻到了属于她的馨香气息。
一股热流直往小腹冲,身下也有些起了反应,秦御方才猛吸一口气,摒除脑子里的旖念,将澡豆丢了回去。接着他慵懒的靠在池壁上,身心舒畅,禁不住勾起唇来。
秦御从净房出来时,已是换了一套靛蓝色窄袖直缀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着绣蓝丝边流云纹的玄色滚边,腰间束着条青色祥云锦缎带,头发却散着,正用一块帕子揉着滴水的青丝。
他大步出来,顾卿晚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神情戒备的看着秦御。
秦御可不觉得她是多知礼守礼的人,见她如此紧张,他脚步略顿,放下手来,道:“过来给本王擦头。”
他言罢已是走到了窗边的一处罗汉床上躺了下来,顾卿晚望去,见他姿态慵懒,长发披散,浑身水汽,整个人更显性感撩人,简直浑身写着邀请,躺在哪里等人去扑倒一般。
她激灵灵打了个哆嗦,道:“王爷还是让侍卫帮忙吧,草民的图稿刚画了一半,手上沾了湿气,一会子便不好再画了。”
秦御闻言挑起眉梢看向顾卿晚,就见她拘谨的站在案后,整个人绷的像一把弓弦。他觉得她这样子分外有趣,异色眼眸中流转着些许笑意,映着窗外明媚的阳光,显得水波流转,潋滟多姿,勾魂摄魄。
顾卿晚见他不语,有些奇怪,又有些忐忑,偷眼瞧去,正撞上他那副慑人模样,妖孽出浴,简直就像一块绝世宝石,涤荡了尘埃,尽情释放着无双的华彩斑斓。
太勾人了啊!
顾卿晚却愈发骇然失色,四目相对,瞬间移开视线垂了脑袋。
秦御见她像只受惊的兔子一般,岂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从前在大长公主府时,她就曾怀疑过自己是个凌虐狂,如今竟然又觉得他是个好男风的。这女人真真不知怎生就了这样一副爱乱想的性子。
不过,因这次是他的刻意举动误导了顾卿晚,才让她生出此等想法来的,故而秦御不觉得气恼,看着顾卿晚一惊一乍,受惊忐忑的小模样,反倒觉得心情很不错,逗弄成了趣儿。
见顾卿晚恨不能现在就推门拔腿逃走,秦御倒没再逼迫她,自行用帕子揉起头来。
顾卿晚觉得他移开了视线,这才看过去,见秦御不再唤她,她呼出一口气,又坐下捡起笔画了起来。
她一旦投入工作,一向专注认真,竟没发现秦御已坐起身来,一面擦拭头上的水,一面又仔细打量起她来。
他瞧的也很认真很专注,从前便听闻顾太师府的千金是京城第一美人,他却一直不曾见过,遇到她时她已是毁了容,丑的紧,再后来不知怎的就动了心思,看她那张毁了容的脸竟也觉得不那么丑了,甚至一度还对着那样一张脸失控过。
那时候他觉得自己定然是疯了,此刻再看这张精致绝伦,亦男亦女的脸,秦御心头涌起些自得来。觉得自己当初根本就是慧眼识珠嘛,这样漂亮令人惊艳的脸蛋,便是毁容那也比多少自以为美人的都有韵味的多嘛。
屋子里很安静,一人整个投入在写写画画的图纸中,一人则看的聚精会神,有滋有味,兔兔觉得加长了的桌案很新奇,一直在桌子上滚来翻去。
炙热的阳光洒照进来,冰盆里的冰雕散着寒气丝丝,香炉里的熏香袅袅,满室恬静。
也不知就那么盯着顾卿晚看了多久,秦御才梳理了头发,理了理身上衣裳,大步出了书房,吩咐宋宁道:“爷去王妃院里用膳,让厨上准备些吃食送进去。”
宋宁忙点头应下,秦御迈步上了长长的廊桥却突然顿住了脚步,拧着眉转过身来,宋宁见他似有心事,脸色沉凝,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忙几步过去,垂首等候。
就听秦御问道:“爷从前好像在哪儿听了一耳朵,说是这京城的书斋中私底下有人流传贩卖什么京城知名闺秀的仕女图,是不是有这回事?”
他好像记得有这么一件事,因当时事不关己,又不是刻意听到的,故此转眼也就忘记了。方才盯着顾卿晚看了半响,便禁不住想,她生的那么漂亮,也不知脸上不胡乱涂抹东西会是何等模样,可惜现在没法让她将脸清洗了给他看,要是有一副从前的画像能让他看看,那也是好的啊。
这样想着,他脑海中便忽而想起了许久前的此事来,想到若真有人私底下售卖官宦小姐的仕女图,当初顾卿晚是首辅家的独女,又有才女美女的名声在外,虽然已经订了亲,可想必她的画像还是会有很多人趋之若鹜,秦御脸色一时便有些不大好看起来。
宋宁想了想,却也想不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便道:“爷,要不属下去查查?”
秦御摆手,道:“查明是否有此事,再查查哪里有售卖的。”
宋宁躬身应了,秦御才转身大步去了。礼亲王妃早便等着秦御了,用过膳,下人便禀报说是马车都已经备好了,礼亲王妃前去换出门的衣裳,秦御便先行出了秋爽院。望着凌寒院的方向,想着顾卿晚自己呆在院子中也不知适应与否。
一时又觉得翰墨院都是侍卫小厮,她一个姑娘家单独呆在那里着实不合适,便招手唤了个丫鬟吩咐道:“去凌寒院传话让沈公子随爷一起去义亲王府。”
小丫鬟应了,飞快的去了。秦御这才心情愉悦的迈步往二门去,此刻他若然能够预料到带着顾卿晚前去义亲王府会发生那么多的事,他是死也不会做此决定的。
于是顾卿晚正绘着图,便有侍卫进来,拱手道:“沈公子,爷派人来请公子去义亲王府赴宴,爷已在府门等着您了,沈公子还请移步。”
顾卿晚闻言一愣,道:“我?去义亲王府?这位侍卫大哥,会不会是弄错了,沈清一介草民,又和义亲王府半点关系都没有,如何能跟着去赴宴啊。”
那侍卫便回道:“这个属下就不知道了,不过爷是如此吩咐的,不会弄错。沈公子还是莫要为难属下才好。”说着便冲顾卿晚深深一揖。
顾卿晚叹了一声,只得道:“我知道了,我画完这两笔便去。”
侍卫闻言倒没再催促,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顾卿晚也不再作图,找了镜子,又仔细在脸上修饰了一番,这才带着兔兔推门而去。她到府门时,果然秦御已坐在旋羽背上等着了,旁边还有一匹个头略矮,瞧着甚为温顺的枣红马。
顾卿晚上前见了礼,秦御用马鞭一指那枣红马,道:“会骑马吧?”
顾卿晚点头,却道:“殿下去义亲王府赴宴,草民便不必跟着了吧?”
秦御抿唇,道:“义亲王府中有处亭子建的颇为别致,父王很喜欢,你随本王去看看。”
听他这样说,顾卿晚倒不好说什么了,翻身便动作利索的上了马。之前她在军营中骑马搅和的后备营乱七八糟,秦御虽知道她会骑马,而且骑术应该还不错,但是当时他并没有亲眼见到。如今瞧着她行云流水,颇为潇洒的拽着马鞍,一跃便坐在了马背上,不免眸中闪过些赞许惊艳之色。
这时礼亲王府的马车已徐徐从角门过来了,秦御示意顾卿晚跟上,随在马车左前,一行往义亲王府而去。
马车中,向雪无意间瞧见外头情景,看着钟灵毓秀,穿暗紫长袍,身板笔挺,气质清俊从容的少年,不觉微怔了下,挑起帘子示意礼亲王妃看。
又低声道:“王妃,那少年身上的衣袍好像是二爷从前的旧衣呢。”
礼亲王妃也看到了策马跟在秦御身边的顾卿晚,眉头不觉一紧。
这孩子从来都不是个好亲近的性子,什么时候见他这么离不得某个人一样,将这少年安排在自己的书房画图稿也便罢了,怎么去义亲王府也要带着。
且向雪一提,礼亲王妃也瞧出来了,那少年身上的衣裳确实是秦御少时的。秦御有洁癖,自己用过,不再用的东西那是宁肯一把火烧掉也不让人碰的,尤其是这等贴身的衣物之类的,如今竟然将旧衣赐给这少年穿用,礼亲王妃心里又觉得不怎么对了。
义亲王府和礼亲王府虽然不是紧挨着,但也不算远,马车走了两柱香时候便到了义亲王府门前的长街上。
明珠郡主成婚,嫁的是果毅将军府的嫡长子,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都到了,礼亲王府身份尊贵,来的算晚的,义亲王府门前长街早已停满了各府马车,热闹非常。
秦御招呼着礼亲王妃的马车从偏门进了王府,这才带着顾卿晚从正门入府。
义亲王的嫡长子和庶长子一起在府门口迎客,见秦御过来,义亲王世子便笑着上前两步,道:“九弟来的晚了,一会可得自罚三杯才成!”
他说着伸手要拍秦御的肩,谁知手没碰上,便被秦御身子一闪躲过了,义亲王世子秦钊不觉眼眸中闪过一抹阴沉,转瞬面上笑意却愈发温和起来,点着秦御道:“你啊,在战场上历练了几年,吃苦受累的,竟还是这么个碰不得的性子,三哥还以为长大了能改了呢。倒是三哥唐突,一会子咱们兄弟再喝酒各自赔罪。”
秦御瞧着秦钊的笑脸,却只应了声,道:“三堂兄的性子不也没变,还是这么宽厚亲善。”
秦御话语中淡淡的嘲讽之意,秦钊怎会听不出来,闻言心中暗恨,面上却毫无变化,依旧笑着道:“兄友弟恭,咱们可是亲兄弟,三哥亲厚弟弟是应当的,快进去吧。”
秦御勾唇,没再言语,迈步进了义亲王府的大门。顾卿晚忙举步跟上,秦钊不觉多打量了顾卿晚两眼,转而冲身后小厮吩咐道:“去打听下燕广王带的少年是何人。”
那厢顾卿晚已是跟着秦御直接到了义亲王府招呼男宾贵客所用的宣和堂,一进宣和堂,顾卿晚便觉眼前一花,只见四处都坐着各府前来赴宴的公子老爷们,从前本主也多跟着祖母参加各府的宴会,一进屋总是觉感满眼珠翠,香风阵阵。原来这男人多的地方,也让人觉得满目绫罗,眼花缭乱,浑身不自在。
秦御一进来,顿时众人目光便都盯了过来。当今皇上还没有子嗣,先帝倒是一共生了五个皇子,可除了如今登基的皇帝外,三个皇子已经死在了夺嫡之路上,剩下一位受封明王,乃是皇帝的胞弟。
除了礼亲王,义亲王这更高的一辈外,在皇室中,也就明王,秦逸和义亲王世子秦钊的身份能略压秦御一头。
此刻那几位却都没在这里,故此,秦御一进来,顿时满屋子的人都站起身来,纷纷见礼问安。
顾卿晚跟在秦御的身后,瞧见眨眼间呼啦啦跪了一地的人,顿时也觉得骨头轻了三分。心想难怪这古代,生在皇室便都想坐那唯一的一张椅子,这种将众生都踩在脚下的感觉,确实足够任何一个男人热血沸腾了。
秦御抬手令众人起来,屋中才又热闹了起来,沈择便率先迎了过来,道:“二哥倒来得及时,我们正在说后日去龙山狩猎呢,二哥可要同去?”
他言罢猛然看到了跟在秦御身后,被挡住的顾卿晚,顿时瞪了瞪眼,道:“咦,沈小公子也来了啊!”
说着目光便在顾卿晚和秦御的身上来回扫了一圈,这会子不少人也都注意到了顾卿晚,纷纷望过来,盯向顾卿晚的目光难免带了些好奇。
若是小厮下人,本就该呆在外头,没有跟进来的道理,可若是哪家的公子吧,这京城就这几个圈子,这样钟灵毓秀的少年公子,他们不可能从来没见过。又是燕广王带在身边的,实在引人好奇。
饶是顾卿晚,突然被这么多男人用各种打量的目光盯着,也有些承受不住了,她冲沈择略抱拳行了一礼,便不动声色的往秦御身后站了站,借着秦御高大的身躯遮挡了下。
秦御这会子却有些后悔了,他将顾卿晚好容易带到了身边,片刻都不想让她离了自己的视线范围,总觉得她是个不安生的,说不定自己一会子不盯着,她就又跑没了。
故此才让顾卿晚也跟来了义亲王府,可此刻她被这么多男人盯视着,秦御的脸立马便发黑了,自然不可能再让顾卿晚呆在这种地方,他目光冷嗖嗖的扫了沈择一眼,便道:“这里太闷了,本王出去走走。”
言罢,转身扯了顾卿晚一把,带着她便离了宣和堂。
两人一阵风般来去,消失在了门口,屋中安静一瞬,接着便炸开了锅。
“先前便听说燕广王殿下在仙岳楼和周家的姑娘生了些不快,却是因个少年的。莫不是说的就是方才那少年吧?”
“昨日爷也在仙岳楼用膳,倒是瞧见了,确实是那少年无疑,只是昨日看只觉生的清秀,今日再看竟似毓秀绝伦了许多,这般出众的少年,倒也有些日子没见过了。”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又有人接了一句,顿时众人恍然大悟,却也不敢多言秦御的是非,打着哈哈,岔开了话题,可彼此间对视,却又颇有些心照不宣的意思。
流言总是传的最快的,于是还不到喜宴开始,燕广王带着男宠来参见喜宴的消息便悄悄传播了开来。
而顾卿晚跟着秦御出了宣和堂却直接往花园的方向去,一路倒也有不少大臣公子们不时用探究的目光看来。
顾卿晚心中便有些怨怼,缀在秦御的身后,嘟囔着道:“殿下何必一定要草民跟着呢,草民眼瞅着这些人的眼神都不大对劲,分明就是听说了昨日仙岳楼的事情,此刻便愈发误会了。”
也是,一个面生的少年,又不像小厮更不像是长随侍卫,就这么跟在秦御身边,招摇过市的,如此不合时宜,怎容旁人不多想?
顾卿晚正想着,秦御却回过身来,也怨恨的瞪了顾卿晚一眼,道:“若非卿卿你生就了这么一副毓秀模样,本王至于被人非议吗?本王只是要带你来看看义亲王府的仙鹤亭罢了,若是本王的名声因此受到了影响,本王却是要寻你沈清负责的!”
秦御咬牙切齿的模样,令顾卿晚一阵郁结在心。
他的名声是肯定要受到影响的,他要男子的她怎么负责?!
她张口欲辩,可竟发现自己无从辩起,昨日在仙岳楼,是她主动扑进秦御怀里的,后来更是她脚步不稳,一屁股坐在秦御腿上的。
她现在再叫嚣冤枉,自己都觉得脸红的慌,要怪就只怪这古代人们的思想太不健康了,怎么就搂抱了那么两下,便随便污蔑人呢!
而且,秦御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若然她男人的扮相面目可憎的话,自然也不会如此。怪只怪那玉莲花蜜太坑爹了,一下子便将她脸上的伤疤给消的差不多,这古代又没有能画出惟妙惟肖伤疤的化妆品,她只能顶着这样一张脸出来行走,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她有气无力的不再多言,认命的跟在秦御身后往人少的地方去。
秦御带着她三绕两绕的,没一会便到了一处开阔的湖边,湖面上各色荷花开的正好,一眼望去,荷叶相连,风过送爽。
秦御一指层层荷花深处的一座亭子,道:“那便是仙鹤亭,父王很喜欢,你可要仔细看看。”
顾卿晚望去,就见荷花深处矗立着一座精致小巧的亭子,亭子大抵是被巨大的木桩,石桩架在了湖中心,飞檐琉璃瓦上又建造着白玉石雕刻的栩栩如生的仙鹤,有站姿的,有卧着的,也有展翅欲飞的。
远远望去,荷叶起伏,亭下若隐若现,却凸显了精巧的亭子顶部建造,那几只白玉仙鹤就像是真的仙鹤一般,也令亭子好似仙人的居所,果然很有些意境。
秦御见顾卿晚眼前一亮,瞧的认真,便道:“走,本王带你去亭子里好好瞧瞧。”
他说着往湖边走,湖边停靠着画舫,见秦御过来,便有小厮忙忙下了画舫跪下行礼。
秦御正要招呼着顾卿晚一起登上画舫,不想却有礼亲王身边的亲卫寻了过来,道:“二爷,王爷在飞远殿等着二爷,令属下前来寻找二爷,二爷快过去吧。”
礼亲王寻人,又是身边的亲随过来通传,明显是有事,秦御拧了眉,顾卿晚忙道:“殿下快去吧,草民自己去亭子里看看便好,不必殿下带路相陪的。”
秦御见此,也只得随她去了,临走却是从怀中摸出一物来抛给了顾卿晚,道:“拿着,爷去去就回,莫乱走!”
他言罢转身去了,顾卿晚再看手中之物,却是一愣,只见那是一块绿的滴水的玉佩,正是先前秦御曾给过她抵药钱的那枚帝王绿玉佩。
秦御这明显是怕她自己在这里,万一遇到了什么事儿,有人会为难她,这才将代表他身份的玉佩留给了她。
顾卿晚摩挲着玉佩,禁不住心中微暖。这玉佩她还了回去,如今兜转一圈又回到了手中,却让她又有些世事难料的感觉。
叹了一声,顾卿晚才将玉佩仔细收到了怀里,跳上了画舫。画舫缓缓离开湖面,往湖中的仙鹤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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