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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御!”
察觉到身后秦御的不对劲,顾卿晚简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几乎是尖叫出声,猛力挣扎起来。
秦御见她如此,哪里敢再抱着人火上浇油,忙松了手,谁知道他刚松开,她便又去拉门,看都不看他一眼,就急着逃离。
秦御顿时也恼火了,一把拽住顾卿晚的手腕,不过一扯,她还没打开门便被扯回了他的怀抱,两人面对面又抱了个结实。
如此挣扎起来,胸蹭胸,下身紧密相贴呢,暧昧程度俨然比方才又有升级,顾卿晚恼的蹬着秦御,恨不能凭空生出一对獠牙来,扑上去咬断他的脖颈。
秦御本也有些恼了,此刻见她一双清亮的眼眸好似能喷火,一张脸更是便有脂粉遮掩也红成一片,他顿时怒气倒消了下去,反生了促狭逗趣之意,咳了一声,声音含笑,道:“卿卿别蹭了,再蹭一会子蹭爷一身血,爷倒不嫌弃,就怕卿卿羞的又要和爷生分了!”
蹭他一身血!蹭他一身血!
顾卿晚闻言,简直难以相信,秦御这不要脸的东西,这时候竟然还好意思提这事儿,好意思说这等话。
她脸上火辣辣的烧着,只觉打个生鸡蛋上去,立马就能香味四溢,眼前更是被气的一阵阵头懵发黑,却也说不上是羞更多一些,还是恼更盛一些。
怒到极致,又无可奈何,眼泪便自动涌了出来,化作一串串珠泪,夺眶而出。
那泪水好像有神奇的力量,滚过脸蛋,她面上羞愤欲死的神色便瞬息间消失了,取代的是一片清冷无绪,瞧着他的水色眼眸也只剩下一片冷意,宛若雨后的星辰,漂亮是漂亮,可却少了些情绪,显得高冷清寒又疏离遥远。
秦御一下子愣住了,怎么也没想到她变脸这么快,哭的这么毫无征兆。一时简直手足无措,心想坏了,难道真是自己太过分,将人逗伤了?
他忙松开了手,道:“你莫恼了,那天爷真不是有意的,爷不是以为你受伤了,心里担忧嘛,哎,你别走啊!”
谁知道他这边一放手,解释的话还没说完,那边顾卿晚根本听都不听,转身就又往外走。
秦御抬手就要再度去抓她,顾卿晚却明眸一转扫了他一眼,那眼神说不上锐利,可就是冷淡淡的,让人心里发虚,秦御的手立马僵在了空中。
可他也不能眼睁睁瞧着人走了啊,这要是让她跑出去,下回还不得费更大的劲哄人?虽说从没和女人闹过别扭,也没哄过女人,可对这点,秦御还是清楚的。
他错身上前,高大欣长的身体顿时便像是一座山般堵在了门口。
房门就那么两扇,他这么一挡,严严实实的,根本就出不去。顾卿晚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过身,快步绕到了书案后,提裙就踩在了太师椅上。
她那样子,分明就是要推窗跳出去。
秦御见她这般,一阵头疼,几步抢过去,还没等顾卿晚往窗台上跳,便将人拦腰一抱,顾卿晚身上雪青色的袍摆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接着便被秦御抱着坐在了太师椅上。
他将她搂抱在怀里,双臂钳制着她,不用想也知道挣脱不了,顾卿晚索性就那么坐着,冷着脸不言不语,不笑不怒的,就像个没情绪的冰雕娃娃。
她闹腾秦御倒不怕,她这样,他心里便慌的厉害。禁不住也浑身紧绷,他再度耐着性子解释道:“别恼了,爷有不是旁人,便看了两眼又能如何,反正早晚你都是爷的人。”
顾卿晚眼皮都没动一下,心里腹诽不已,秦御倒真能往自己脸上贴金,他不是旁人?感情他还真怕她当成他的囊中之物了!
秦御见她不语,便又道:“那个,爷真不是有意的,你那天那副样子回来,爷见你脸色苍白,身上又染了血,只以为你在母妃那边受了什么刑罚,你不知道,王府里那些嬷嬷们有些是从宫里出来的,惯会折腾人了,有些手段施出来不比上大刑差,瞧着没什么伤口,没流多少血,说不得就伤了内里,撑不了两天就得莫名其妙的死掉。爷这不是关心则乱吗。”
秦御这般说,顾卿晚眸光倒微闪了下,心想着,也不知道将来她真惹怒了秦御,他会不会将他丢给王府这等专管刑罚的变态嬷嬷们。眼前禁不住闪过阴暗的刑房,容嬷嬷折磨紫薇的那些镜头来。
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寻机会试探下秦御对她的容忍度到何等程度,以后行事也能避忌着些,她可不想莫名其妙的死在王府中。
秦御本就瞬也不瞬的观察着顾卿晚,见她眸光微动,却以为她是听进了他的话,便觉寻对了办法,再接再厉的解释,道:“你虽和爷说了,可当时爷一门心思的想着你受了伤,加上你又惯常抗拒爷,爷问你怎么了,你一味的赶着爷出去,撒谎说摔了一跤。明显就是假话嘛,你若一早就不遮掩,哪里会让爷心生焦急,以至于后来没反应过来?爷又没接触过女人这事儿,若是真听明白了,哪里能那么唐突啊,爷又没病,也还不至于饥不择食到女人来了月事都不放过的地步。”
他说着脸上已浮起了红晕,显然也是心有尴尬的。
顾卿晚原本也不觉得秦御是她可以随便发脾气的人,便是冷脸,那也是仗着秦御对她那点兴趣和喜欢,可这喜欢和兴趣根本就靠不住,能让他耐着性子哄她这一阵便不错了,再无动于衷,那就是不识情知趣了。
只怕秦御就要失了耐心,恼起来,不知又对她用什么手段恐吓威胁,算计压迫了。
顾卿晚压根就没想原谅秦御,她早就打定了主意要离开,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又有什么意思。难道原谅了他,还等着和他继续相处下去好给他当妾不成?
因此,这会子她睫毛扑扇着,缓缓抬起眼眸来,看了秦御一眼,眼眶微红,道:“我当时说的那么清楚了,你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听不明白!肆意羞辱了人,如今倒将自己摘的清楚,照着殿下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怪只怪我一开始没老实告诉殿下,反倒一味赶着殿下出去?”
她这般神情,倒像是和自家男人闹脾气使性子的小女人了,秦御心神一荡,拥着顾卿晚缓缓勾唇笑了起来,在她耳边低语道:“爷哪儿敢怪卿卿啊,都是爷的错,卿卿还不给爷半个好脸呢,若再怪责到卿卿头上,爷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顾卿晚便轻哼了一声,道:“你这话,便还是觉得都是我的错了。”
秦御点了点顾卿晚挺翘的鼻尖,不由宠溺的道:“爷可没那么说,你看看你,怎么还恼呢,要不你来说,爷怎么做,你方能消气?”
顾卿晚等的便是秦御这话,她抿了抿唇,眼梢微挑,仰头睥睨着秦御,道:“我说什么你都答应?都照办?”
秦御难得好脾气的点了头,道:“你说来听听。”
顾卿晚便道:“殿下让我出了丑,便也得出个丑让我瞧,我这心里才能舒坦。这样,你到廊下去蹲马步,也不说多了,就蹲两柱香时候,蹲了我便消气,再不提这事儿,如何?”
秦御闻言面上笑意却收敛了,道:“休得胡说,换一个。”
顾卿晚便知他不会同意,偏就勾起唇来,嘲讽的瞧着秦御,好似在说,瞧吧,你也没多少诚意。
秦御见她如是,抬手捏了捏眉心,却道:“这个真不行,爷还装着病呢,往廊下一蹲,不全露陷了,卿卿最识大体了,换个换个。”
顾卿晚心道,放屁,他这话就是哄小孩呢。
这翰墨院是他的地方,侍卫们都是心腹,外头半个苍蝇都飞不进来,莫说蹲马步了,他就是现在出去耍上两套拳脚,也不怕什么露陷。
他就是不肯为她在属下面前丢了面子,可她也没说,要让他在侍卫眼皮子底下蹲马步啊,他真有心,遣散了侍卫蹲马步也可的。
然而就这样他都是不肯的,因为那样做,也让他在她面前折损了他堂堂郡王的颜面,这怎么可以?!
其实,她也不是非要折腾秦御,非得罚他去蹲什么马步,不过是要秦御一个认错的态度罢了,很显然,秦御就没觉得他有什么错。
不过好在顾卿晚也没指望他能接受惩罚,便又道:“换个也成,殿下可莫再推三阻四的,再如此,我就要怀疑殿下的诚意了。”
她言罢,拿了桌上的毛笔,沾了些墨汁,便在铺展的澄心堂纸上写了起来。因她坐在秦御的腿上,故而秦御只要微微侧身便能瞧清她写的什么。
目光随字移动,见顾卿晚写好放了笔,他长眉也高高挑了起来。
顾卿晚丢了笔,便道:“殿下在上头签字画押,我便不生气了。”
那纸上倒也没写什么,就是说,昔日他让她羞辱难挡,算是犯了一回错,来日她若也犯了错,他需不予计较,全当抵了他今日之过,两人扯平。
顾卿晚见秦御挑眉不语,心中微紧,道:“怎么?这份条约很公平啊,殿下连这个都不同意?”
她说着冷嘲的笑了下,抬手就要去扯了那纸,像是一言不合就要撕了那东西,又要跟他闹掰。
秦御忙抓了她的手,无奈道:“你这丫头生了张柔婉清丽,好脾气的脸,怎性子比爷还急,爷又没说不行,你撕什么!”
他说着,捡了被顾卿晚随手丢在桌上的笔,在砚台中沾了下,里头的墨却干了,便移开扣在顾卿晚腰间的手,转而探到了下头,重重拍了下顾卿晚的屁股,道:“愣着干什么,给爷磨墨去!”
顾卿晚被他拍的又想起那日的事情来,脸上再度气血翻涌,又见秦御转眼便一副大爷模样,暗自骂他,蹬鼻子上脸,见机倒快,却也不得不站起身来,走过去执起了墨条。
谁让她很想要这张欠条呢,万一将来娄闽宁没能帮她顺利跑掉,说不定这欠条能起大作用呢。不然惹怒了秦御,被再度带回来,谁知道他会不会真将她丢给王府掌刑罚的嬷嬷们,她这也是未雨绸缪了。
顾卿晚挽着袖子,低头磨着墨,禁不住想着。却没瞧见,慵懒坐在太师椅上的秦御,微微眯着眼忽而转眸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
这女人,牺牲这么大,又提什么蹲马步做障眼法,绕了这么大的圈子,就是为了得这么一张纸?
呵,她是知道将来她会犯什么大错,才这么巴巴的要他一个不计较的承诺啊?
犯错……犯错,秦御心里琢磨着,唇边笑意不减,却不达眼底。
只顾卿晚抬眸时,秦御脸上神情已收敛了方才神思,将手中紫毫在砚台中沾了沾,待墨汁饱满,才大手一挥,在纸上龙飞凤舞的留了秦御二字。
顾卿晚转过去瞧了眼,便被秦御抬手又抱坐在了腿上,道:“爷的字写的如何?”
娄闽宁写的一手好字,十二岁时,便得过先帝爷的夸赞,言道假以时日必将自成一派。
秦御是个坐不住的,从小就好动好玩,可礼亲王管教的严,秦御自己也是个争强好胜的,并非一事无成的草包纨绔。一手字,他也是下过苦功夫的,写的比多数读书人都要好。
在勋贵子弟中也算难得了,不过他虽觉得自己的字还不错,却也有自知自明,心里知道,他的字势必和娄闽宁有差距。
毕竟他练字的功夫就远远比不上人家,从前他也不在意这个,字能拿得出手就成,他又不指着去当什么一代字画大家。
可如今想着娄闽宁那一手好字,莫名就紧张在意起来了。
顾卿晚瞧着那字,心情还不错的随口赞道:“力透纸背,笔走龙蛇,银钩铁画,颜筋柳骨,殿下的字甚合殿下的性情,好字!”
秦御见她神情不似作假虚赞,一时大为得意,朗声而笑,手中紫毫笔一挑,用笔杆敲了下顾卿晚的眉心,道:“算你有点眼光,爷这字可是先帝爷手把手教的。”
顾卿晚早便听说燕广王被先帝视作福星,先帝在时,待他倒比对自己的皇子还要亲近慈爱些,闻言倒也没意外,不过笑笑。
秦御放了笔,见她将俯身吹着纸张上未干的墨汁,两边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甚是可爱,便抬手捏了捏,见顾卿晚瞪眼看过来,才眯着一双异色凤眸,道:“你方才赞爷字好,还说爷的字和爷的性情相合,可见你是发现爷的好了,是不是?”
顾卿晚直想白秦御一眼,他自己性情好不好,自己能不清楚?
不过这会子她也犯不着再招惹秦御,便目光一转,道:“对了,兔兔呢,这几日怎么都不见它呢?”
往常兔兔馋的很,玉莲花不吐花蜜,它闻到点苗头便跑过去守着不肯离开,这两日她给兔兔留了口粮,那小东西都没有去吃,竟然连个影子都没见,若非她和秦御闹着,早便放心不下得过来找兔兔了。
秦御见她转移话题,却只当她是不好意思,挑唇一笑,扬眉瞥了眼书案上的紫玉笔筒。
顾卿晚顺着他的视线瞧过去,见那笔筒安安静静的放在书案上,先还没明白他的意思,接着才诧道:“兔兔?”
她说着诧异万分的抬手指了指那笔筒,眨了眨眼。
她来这么长时间了,那笔筒也没见动一下,她难以相信兔兔竟然在里面,安安静静的呆着呢。
小东西一向活泼爱闹,她以为它没在屋里呢,这大白天的难不成在睡觉?
顾卿晚禁不住瞪大眼睛从秦御的膝上跳了下来,去瞧那笔筒,谁知她刚靠近,笔筒突然一动,咕噜一声横在了书案上,然后又咕噜噜滚着往角落的一堆文书间转了过去,一眨眼卡在了文书中,又不动了。
顾卿晚眨了眨眼,愣了下,小东西这是不想她靠近的意思?
这是怎么了?
她禁不住看向秦御,道:“它怎么了?我惹着它了?”
秦御见她一脸茫然,想到兔兔骗他的事,目光在顾卿晚的唇上一扫而过,自然不会告诉顾卿晚发生了什么,只淡淡挑眉,道:“不必管它,过两日便好。”
那边紫玉笔筒却轻轻颤动了下,接着又没了动静,莫名的,顾卿晚觉得兔兔缩在笔筒里哭。
她有些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时又想着小东西不搭理她,可能真是她无意间做了什么伤它的事儿,她仔细回想着,凑过去对着笔筒柔声道:“兔兔?这是怎么了,你不搭理我,我要伤心了,你出来让我瞧瞧,若是我不小心伤了你,我给你赔礼道歉好不好?”
笔筒安安静静一动不动,顾卿晚便又道:“要是别人伤了兔兔,让兔兔受了委屈,你也出来告诉我,我给你出气找他算账好不好?”
笔筒里兔兔还没反应,秦御一张俊面却冷到了冰点。
他觉得自己深深受了伤害,他一颗心,难道还不比一只小猴子来的珍贵吗?他不过无心之失,就被顾卿晚凉了几日,如今又是赔礼,又是签订不平等条约,这才将人哄了过来。凭什么,那臭猴子往笔筒里一缩,装装可怜,甚至什么都不用做,这女人便又哄又无条件让步的,听听那一把温柔的声音,都能滴出水来了。
她要肯用这么温柔的嗓音和他说话,他的骨头都能酥掉,还不什么都依着她。
秦御顿时有种,养宠物就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的憋屈感觉,主子混的不如宠物,他不觉得是自己的错,只觉得那宠物是活腻了!
眼神一冷,直穿那紫玉笔筒,秦御冷哼了一声,道:“滚出来!”
兔兔刚被秦御收拾了一回,如今正是忌惮的时候,它缩在笔筒里,只觉着一道凛冽的目光,简直宛若刀子一般,直接射穿了笔筒往它身上割,不敢不听话,几乎是蠕动着小身子,一点点往笔筒口上挪。
顾卿晚见笔筒不停动着,好奇的探头过去,又取走了笔筒口堵着的杂物,方便兔兔出来,可半天就见兔兔探出一只小短腿来,还没等她看清楚,它便宛若受惊般缩了回去。
“嗤。”那边秦御冷冷讥笑一声。
兔兔这才又动了动,它先是小爪子扒着笔筒边儿,慢慢探出一颗小脑袋来,圆圆的眼睛,对上顾卿晚惊异的视线,索性脖子一伸,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样子,一滚,从笔筒里整个跑了出来。
顾卿晚瞧去,却憋着笑,道:“你这是怎么弄的,如何成了这幅模样?谁欺负你了?”
却见兔兔本毛茸茸的皮毛,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被弄的这少一撮,哪儿少一撮的,就像是动物到了换毛期,平日怎么好看,如今便怎么邋遢狼狈。
它这么一副尊荣已是有碍观瞻了,偏神情也显得很可怜委屈,夹着腿,一双爪子伸着挡着小胸脯,顾卿晚目测它胸脯上有一大片露皮缺毛的地上,大抵它是觉得那里走了光,企图遮掩一下。
平日里兔兔是个臭美的,总是毛发蓬松,每日要洗澡擦毛的,所以,小东西是嫌自己如今丑了,所以躲起来不愿意见人的吗?
顾卿晚禁不住有些想笑,看向秦御,道:“它这是怎么弄的?”
兔兔控诉的看向秦御,秦御却扫了兔兔一眼,道:“打架,技不如人,知道丢脸,不好意思见人了。”
“打架?它和谁打架?”顾卿晚愈发惊愕了,兔兔却趁机钻进了顾卿晚的袖口中,可怜巴巴的蹭着她的手臂。
“爷怎么知道,它跑出去一圈,回来就这模样了。”秦御见顾卿晚如此关心兔兔,追问个不停,却没解答的耐心了,凉凉的目光隔着顾卿晚宽大的广袖又扫了兔兔一眼,隐含警告。
兔兔哆嗦了下,泪流满面。
什么不知道,明明是主子将它和王爷紫景苑的那只臭八哥关在了一个笼子里,那八哥是王爷养着斗鸟用的,就是一只疯鸟,又凶悍又不怕死,可怜它平日也是敏捷的,可被关在鸟笼里,又不会飞,便受了限制,自然就被抓成了这幅样子。
不过它也没让那只臭八哥好过就是了,如今那疯鸟说不定还躺在笼子里飞不起来呢。
且说,那边大理寺卿黄大人和刑部尚书蒋大人出了礼亲王府,便达成共识,忙碌了起来。不过在第二天,周睿身亡一事就有了定案。
却是京兆尹接到了报案,在城西发现了一具男尸,经过调查,那男尸被确定,乃是义亲王府的一个小厮,名唤丙寅。当日周睿被周家人救上船时,这丙寅也在画舫上。
小厮丙寅乃是自戕身亡,经大理寺和刑部后续查证,这丙寅原名郭城,并不是义亲王府的家生子,却是在三年前才卖身进入王府的。
从前他没进义亲王府前,住在南城的锣鼓巷,五年前,周睿曾经偷偷在外养了一房妾室刘曼枝,没半年那妾室就死了,据刑部和大理寺调查,那个妾室的娘家便也住在锣鼓巷,且和郭城私定了终身。
可不等禀报家人,定亲成婚,便被周睿横插一杠子抢了做了外室,偏周睿又不珍惜,没多久那刘曼枝就死了,郭城因此恨极了周睿,觉得是周睿害死了他的心上人,一直预谋要报仇。
后来刚好义亲王府管事买人,郭城想着进了义亲王府说不定有机会接触周睿,便卖身王府,果然便让他寻到了机会,趁机毒害了周睿,事后,他心无所念,便畏罪自杀了。
且后来,大理寺还在义亲王府下人住的房中,从那丙寅的床板下翻出了一封血书,上头只写了个“悔”字,据对比确是丙寅生前所写。
至此,周睿身死一事才有了定案,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当日便进宫禀了此事,皇上龙颜震怒,下令降罪郭城全家,无奈这郭城本就是父亲早亡,寡母养大,寡母去世,孤身一人才卖身王府的,如今人都死了,降不降罪全家的也没什么意思。
又将义亲王叫到了御书房,责其治下不严,府中竟藏了这等包藏祸心之人而不知,皇上狠狠训斥了义亲王一番。
义亲王从宫中出来时,脸色难看的要命,此结果传到周家,书房中,周鼎兴一个茶盏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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