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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心凄然家经难念
李子明解释道:“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你们在办案第一线,都没有搞清楚,我怎么可能知道呢。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做一个假定。假定凶手不是苗金兰,却跟苗金兰的长相非常相像,是不是可以由此推出两个结论:第一凶手是一个长相跟苗金兰非常相像的人,第二凶手故意化妆成了苗金兰的样子。根据我们的办案经验,第一种结论的可能性并不是没有,但应该很小,甚至可以说几乎为零。那么就剩下第二种结论了,凶手故意化妆成了苗金兰的样子。那么我们是不是应该再问个为什么。为什么凶手要化妆成苗金兰的样子。毫无疑问,凶手之所以要化装成苗金兰的样子,首先的目的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那么她在掩饰自己身份的过程中为什么偏偏要化妆成苗金兰,而不是别人呢?再则,如果她跟苗金兰不熟悉,或者不认识苗金兰,也不可能化妆成苗金兰的样子。这样一来,我们马上可以得出一个肯定的结论,那就是这个凶手对苗金兰肯定非常熟悉,或者……就是苗金兰身边的人。而他的化妆成苗金兰的样子去杀人,又充分说明,她跟苗金兰有过节,她想陷害苗金兰。由此可见,对苗金兰的传讯是非常必要,甚至可以说是侦破12.12杀人案的重大突破口。你觉得呢?”
龚小茹几乎被李子明的这一大段分析搞晕了,半天才道:“我说李子明,你这一会一个结论,一会一个为什么,我根本反应不过来。不过我能听出来,你的分析很有道理。这样吧,我也不知道你说的对不对,你还是把你说的情况写下来,发到我邮箱里,我抽空让武局看看再说。”
罗荣天最终没过得了她老婆刘梅那一关。晚上一进家门,老婆刘梅劈头盖脸就质问罗荣天道:“我弟弟的事儿到底怎么回事,前段时间不还说没事吗。现在怎么又说要判刑?我给你说罗荣天,要是我弟弟判了刑,咱俩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刘梅说着呜呜地哭了起来。忙了一整天,连顿饭都没正经吃,回到家,老婆还是这个态度,罗荣天的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滋味,但刘强毕竟是老婆的亲弟弟,老婆伤心难过,甚至跟自己闹,也都在情理之中。可自己又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昧着良心做事吧。
“你先别哭了,好不好?”罗荣天只好耐着性子安慰老婆,“绿丰的案子不是还没起诉吗,你跟我在这儿闹有什么用?再说了,要是刘强真没有参与进去,我们检察院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就能任由公安局胡来吗?”
刘梅根本不管这一套,摸了一把眼泪道:“你少给我说这些没用的。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反正不能起诉我弟弟。”
“你这不是胡闹吗?”罗荣天有些忍不住了,“你弟弟是天王老子还是阎王爷,怎么就不能起诉了?我给你说,绿丰化肥厂的案子,公诉科那边正在收集证据,如果发现刘强确实有问题,谁也给他开脱不了。”
罗荣天的话音落地,刘梅的哭声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一阵一阵的抽噎,半天才冷冷道:“罗荣天,我真想不到你是这种人,连自己的家人都不管不顾。你凭良心说,我嫁给你这个检察长,都落到什么好了。自己的家人不能犯一点错误不说,还得让别人报复。说实话,这种日子,我真的过够了。”
听完刘梅的话,罗荣天心里不由地咯噔一下。
十年前,罗荣天大学毕业,被分配到当时还没有撤县建市的临河检察院工作,婚姻问题自然而然地就被家里提上了日程。然而,让罗荣天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婚事在自己五岁那年就已经被父亲定了下来,也就是俗称的娃娃亲。妻子就是现在的妻子刘梅,老丈人是父亲的同志加战友,当时的临河县农业局局长刘德富。
在此之前,罗荣天对此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当父亲把这件事情告诉罗荣天的时候,罗荣天感觉就是一个晴天霹雳。因为当时罗荣天已经有了女朋友,是跟他同一个大学的同学马丽娜,两个人为了能够在一起,马丽娜毅然放弃了留在京海的机会,主动跟同班同学交换了分配名额,跟着罗荣天来到了临河,被分配到县委组织部工作。
一场婚姻拉锯战就此拉开了帷幕,为了捍卫爱情,罗荣天跟当时作为法院副院长的父亲彻底闹翻了,并随时准备跟马丽娜一块离开临河。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改变了罗荣天的人生和婚姻。
母亲病危,检查结果是突发性脑梗塞,全身瘫痪,在当时医疗条件非常有限的情况下,这就是不治之症,就是要命的病,随时都有死亡的可能。
才不到五十岁的母亲轻轻抚摸着床前的罗荣天,叹息道:“小天,听妈一句劝,别跟你爸爸拧了,好不好?你也知道,你爸是个重情义的人,答应人家的事儿,要让他反悔,那就是要他的命。我那天偷偷去了一趟县委,看见了你说的那个马丽娜了,确实是个好姑娘。可没办法,跟咱无缘,咱没那个命。刘梅虽然没念过什么书,可也老实本分。咱老百姓过日子不就图个省心吗。你就认命吧!”
面的母亲的苦苦相劝,罗荣天的底线彻底溃塌了,不得不放弃自己心爱的人。尽管他也知道自己这样做,对马丽娜而言是不公平的,可是在亲情和爱情之间,他没得选择,只能放弃爱情。
对于马丽娜而言,也只能无奈地接受这个现实,因为她不想因为自己而让罗荣天为难,在两个人摊牌后的第二天就离开了临河。
新婚那天,马丽娜从京海寄来一份衷心的祝福,是一对相偎在一起的瓷娃娃,并写了两句简短的祝福词,希望罗荣天跟刘梅能够幸福美满。
然而就是这个瓷娃娃,就是那两句简单的祝福,让刘梅跟在新婚当晚跟罗荣天闹的不可开交。
已经心力交瘁的罗荣天实在忍无可忍,愤然离家,一个人在娘娘河畔的寒风中度过了自己的新婚之夜。
这样的婚姻,对罗荣天而言无疑是一种煎熬。他也曾试图改变,但十年的磨练已经让他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他无法改变刘梅,也无法改变自己。两个人根本就生活在两个世界。在刘梅的观念中,他这个副检察长就是官,就该好好利用手中的职权,为自己和自己的家人谋取利益。
理由很简单也很直接,现在社会上都是这样,人人都这样,你有什么理由不这样呢?你要是不这样,还坚持你那一套没用的原则,你就是傻瓜。什么是傻瓜?傻瓜就是跟大家不一样的人。就算你把自己说的再清高也是傻瓜。难道不是这样吗?
罗荣天知道自己今天无论说什么都是白搭,都是白磨嘴皮子,但毕竟是夫妻,还是耐着性子道:“刘强的事儿,我尽量想想办法跟公安局沟通一下。但是,如果……”
没等罗荣天把话说完,刘梅马上就一甩手道:“你别给我说但是,我就这一个弟弟,如果真的被判了刑,我爸肯定接收不了,万一要有个三长两短,咱俩的日子也就别过了,离婚!”
刘梅以离婚要挟,绝然摔下两个字,转身去了卧室。
忙了一天,回到家中,却是冷锅冷灶,茶饭全无,罗荣天鼻子一酸,忽然感觉自己的生活竟是如此的凄凉。
冰凉的夜风吹拂着娘娘河畔干枯的柳枝,冷白的月光抛洒在的河面之上,远处城市的灯光柔媚地折射在过来,将这黑峻峻的夜装饰的有了几分浪漫的色彩。不过这个时候,就算有再柔媚浪漫的色彩,这儿也不是什么约会的好地方。
走在河堤上,王语欣不时将那件奶白色的羽绒服使劲往身上裹紧一些,以抵抗那侵扰不断的刺骨寒风。
“我说王语欣,你的脑子是不是真的……出问题了,这大冷天竟然把我约到这儿。就算是玩浪漫也不是这么玩的吧。”李子明也是冷的有些瑟瑟发抖,跟王语欣不同的是,李子明的选择的驱寒方式是运动,边做着扩胸运动边调侃道,“对了,你们大学生谈恋爱是不是都这样,怎么遭罪怎么来?”
王语欣显然没有心思跟李子明开玩笑,一直板着脸。这可跟王语欣平时的风格有些不同。在李子明的印象中,王语欣是个标准的喜怒无常的小姐脾气,像今天这样玩这么长时间深沉的还是头一次。
“哎,王语欣,你倒是说话啊。这大晚上的把我约出来到底有什么事儿?”李子明有些憋不住了,“我给你说,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可要回去了。你喜欢喝西北风,我可不喜欢。”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到底喜不喜欢我?”王语欣终于开口了,不过一开口就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你不要勉强自己,我想听你说句实话。如果……”
王语欣说着话竟嘤嘤抽噎了起来。这是女孩子最具杀伤力的兵刃,李子明急忙道:“你先别哭,好不好?什么事儿咱们可以慢慢商量,你哭能解决什么问题。我、我、我……”
“我什么,你说!”王语欣见李子明说了半截的话又咽了回去,便追问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