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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巴赫在午夜的公路上平稳行驶，乘客间的一对“老西儿”双双抱着可乐惬意地聊着老家的山，老家的河。

晋三虎突然想起这女娃娃是在下班的路上被抓上了车，放下可乐瓶，刻意压低粗剌剌的嗓门，让男性化的声音听起来尽量温柔，“下班没回家，肚子饿吧？找个地势吃口饭，吃饱了回。”

“好啊，这么晚都关门了吧？”莫莉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谨慎的人，说不出为什么从没想过防备他。大概是那份直来直去的率性，这家伙就算有什么非分之想也会直说出来吧。

“真是笑！这大个北京还能混不上口吃的？想吃甚说话，要甚有甚！”

“算了，不麻烦了，回去吃泡面吧。”拢起撒落在颊边的碎发，真心不想给对方添麻烦。

“我也肚子饥，猫挖似的。打了一天一夜麻将，就吃了块烂披萨！”

“打那么久啊？”微微挑眉，看起来有些震惊。

“老和的孙子丢了，悬赏加到了五百万，三天了，还没找见呢。”扬手在黝黑的面子上狠狠揉了一把，扑喽了一下青葫芦瓢似的短发，“陪着打两把，叫老汉宽宽心。一个儿坐在那儿发愣，还不得憋疯了！”

莫莉了然点了点头，“哦，原来这样啊，难怪。。。。。。”释然一笑，挑起下巴说道，“算了！我原谅他了。好在有你，不然我命也没了。”

第一次正视那张过于平凡的小脸，“你甭笑，逼急了他真能干出来！大宝是老头儿的命根子，那要是出了事儿，你十条命也不够赔的！”

“我知道。所以才打心眼儿里感激你。心里面可郑重可郑重了，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我也挺高兴的。所以想着叫你吃顿饭。有点私心，想跟你多待一会儿。”

“呃。。。。。。”太直白了！刚还当他是君子呢。

望着小丫头那一脸错愕的尴尬，赶忙解释道，“没别的意思，甭误会啊。我儿子都跟你差不多大了，你在我眼里就是个小娃娃。跟老子看女儿，爷爷爱孙女似的。”

“哈哈哈，”爆笑出来，连忙捂嘴还是笑出了眼泪，“爷爷爱孙女——你就把自己想得那么老啊？”

“我还不老吗？”微微转头，挑起一道锋利的浓眉，摸着下巴上的胡茬。

“人不咋老，穿得可老。”强忍着笑意，实话实说，“打老远一看像六十大几的。”

“不是哇？”咋咋呼呼，一脸囧迫。低头翻了翻衣服的里衬，郁闷地嘟囔，“朋友送的。法国买回来的，这衣服可贵了。”

“不好看就是不好看，知道你也穿不了便宜的。”两千万的车，衣服嘛，少了也得十万八万的。

晋三虎嘿嘿一笑，释然轻叹道，“关键是咱人样长得不咋，穿上那龙袍也不像太子！我可少买衣裳，尽是朋友们送的。装扮上唬人，没个啥用。我爱自在，夏天穿一大裤衩，冬天裹件棉袄，可妥皮了！”

“你没想过把自己打扮得跟明星似的？”指了指立交桥下一闪而过的广告牌，“刘德华——比你老多了！”

“呦，这大爷有五十了哇？”好像第一次留意明星的年龄，“这货能给我当爹，你得喊爷！”

“可是人家看着年轻！”怡然自得地晃了晃头。

转头凝望着已被车子远远甩在身后的广告牌，下意思地抚摸着自己的老脸，“你意思我也整整容？割它个双眼皮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