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大婚之前,阴谋毒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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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一晃而过。

自从赵晟颢那日于皇宫出来之后,便来到了楚清住的地方,将在御书房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她。而楚清,也把高枳佑来过的消息,包括说过的话,同样告诉了赵晟颢。

赵晟颢听完之后,只是冷笑几声,并未多说什么。

反而是楚清,在听到楚皇想把江山社稷传给赵晟颢时,大惊不已。

事后,她还神情古怪的看着赵晟颢问道:“我真是怀疑你是否是皇上的私生子,否则真的很难解释,他对你这般好。”

但是,赵晟颢对这个猜测却十分抗拒,在楚清说出后,便皱眉否定:“别乱说,我是父王的儿子,是个王爷,皇上也只是我的伯父。我想皇伯父如此对我,是因为爱屋及乌。”

解释中的理由牵强,甚至有点自欺欺人。

但见他如此,楚清也不好再朝这个话题说下去。只是调侃的问他,为何不接受楚皇的提议。这天底下,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做皇上。

谁知,此子却极为不屑,又潇洒的大袖一挥,说道:天下江山,与我何干?我只想跟清儿你逍遥世间,快活一世。这一世,我是跟定你了。

如此放荡不羁,又略有无赖的话语,还真是让楚清心中微微感动。

视江山社稷如无物,天底下,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

……

冰肌楼

自从楚清和赵晟乾达成合作之后,这里,似乎就变成了他们面谈的据点。

这一日,趁着赵晟乾忙完与北韩的协商之后,楚清将他约到了这,同时,桑悠倾也在其中。

桑悠倾比赵晟乾要先到一步,于是便与楚清在冰肌楼的雅室中喝茶聊天,坐等赵晟乾。

雅室清幽,香气袅袅。

桑悠倾放下手中茶盏,眸中含笑的看向楚清:“那西梁女王想是在西梁霸道惯了,居然敢在大楚做出刺杀王妃的事,幸好你无恙,否则又是一番血雨腥风。王爷冲冠一怒为红颜,可是惊羡了不少名媛贵女啊。”

楚清哑然失笑,心中暗道:看来无论好坏,这种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戏码,总是能惹得女子羡慕。

把玩着手中茶杯,如玉般的指尖,被从杯中升起的袅袅茶乡熏得晶莹,带着几分透明红润。楚清抬眸,清幽的眸光落在桑悠倾身上:“她可不是单纯的霸道。而是认定了,就算她真的杀了我,也不会出事。陛下不会为了一个王妃,而与一个国家决裂。这位女王可是把北韩和大楚之间的形势看得清清楚楚,若是大楚恶交西梁,恐怕就会让西梁和北韩结成盟友,如果打了起来,西梁就算无法增兵,可是源源不断的财富流进北韩,这对西梁来说,并不难。”

她玩味的一笑,双眼微眯,轻声呢喃:“打仗,可是一件烧钱的事。”

桑悠倾听完,微愣了一下,才摇头苦笑:“论这些局势眼光,我不如你。”

“这些如何能比?我常年在外奔波,自然要了解这些事情,所以便了解了些。而你又无甚野心,更专注与诗词古籍之中,才华无人可比。咱们俩,只能算是各有千秋。”楚清轻笑,语气平静自然。

“说得好!悠倾也不必妄自菲薄,你与咱们这个逍遥王妃,是各有所长的。”温润而谦和的声音,突然插入,打断了两女间的闲聊。

循声而望,楚清和桑悠倾缓缓起身,透过纱帘,便看到了从门口大步而来的如玉皇子。

赵晟乾如今春风得意,如鱼得水,气色比之以前,要更好一些。脚下步履生风,看上去更加的器宇轩昂。

“二皇子倒是来得巧,见你如此风姿,想来很快这二皇子的称谓就要换上一换了。”楚清盈盈一笑。

赵晟乾略显尴尬,忙挥手道:“弟妹就不要取笑于我了。”

他被内定为太子之事,自然瞒不过有心人的耳目。何况,他和桑悠倾的大婚,也要押后,于册封太子的大典一起举行,如此大的动作,如何能瞒住人?

只是,别人不知,在他心中却十分明了,他这个太子之位,是因为赵晟颢不愿接受,才落在了他的头上。所以,此刻楚清这样提出,倒是让他心中有些愧意。

自从他这太子之位的消息传开后,他多方关注各方动态,让他奇怪的,便只有三皇子那边的异常安静,让他心中暗暗警惕。

今日,接到楚清的传讯过来前,刚与北韩的人商讨一些事情,那些北韩人的态度,也让他有些难以揣测。

这内患外忧,都让他觉得,一定要多团结盟友,以免日后寸步难行。

先不论赵晟颢是否有隐藏什么,但楚清的财力,却是他极为看中的。

“今日约我过来,是有何事?”赵晟乾走到两女身边,与二人一起坐下,自觉的为自己斟茶。他不是第一次来冰肌楼,自然也知道,在这里,这个房间中的两个女人,都不会对他另眼相待,因为他的身份,而对他格外尊敬。

楚清从旁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叠纸,递给赵晟乾:“有些私事想要借二皇子之手处理一下。”

赵晟乾有些诧异,接过资料一看,当下就两眼倏地一缩,脸上原本如春风般温润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快速的查看,楚清给的东西。

桑悠倾看向楚清,有些疑惑。

之前,赵晟乾未到,她俩并未谈及正事,所以她也不知道,楚清拿给赵晟乾的是什么东西。

“这是工部侍郎文青竹的行受贿证据。”看完资料,赵晟乾吐出一口浊气,抬手用指腹揉了揉发胀的眉心。

“文青竹?兰尚书的女婿,兰明玉的夫婿?”桑悠倾微微诧异,看向楚清时,却见她那张倾城绝色的脸上,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当下,便心中明悟。

她与楚清相交,自然也知道文青竹,便是当初写下休书给楚清的负心汉。她心中叹息一声,倒不是为了楚清惋惜,反而是庆幸,她自不觉得文青竹那样的男人,能配得上如此出色的楚清。

楚清微微颌首,她与赵晟颢的大婚在即,有些拖了很久的事,自然要抓紧时间解决了。

原本,她是打算亲自处理文青竹的,但如今又赵晟乾在此,借他的手,可能会一举多得,她只用摆好桌椅,喝茶看戏,坐等文青竹的结局,便是了。

有资源不利用,那可不符合她楚清的风范。

兰亭知为官多年,根基深厚,又老奸巨猾,并不是那么好动的。如今,只能先动一下,掉下陷阱很久的文青竹,这样多少也能对兰亭知造成一些影响,从而好寻找突破口。

楚清要的,不仅是让兰亭知的命,来告慰辛大将军的在天之灵,更要为虎贲军,为辛大将军平反。

“还有这个。”楚清又拿出一份名单,递给了赵晟乾。

赵晟乾再次接过,打开一看,里面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名,那些人名,却都是自己极为熟悉的。“这是……”他抬眸,看向楚清。

楚清略微沉吟:“你就当是与三皇子有勾结的嫌疑人名单吧。”这份名单,自然是赵晟颢给她的,不过,里面的人太多,赵晟颢也未来得及全部排查。如今,这份工作留给赵晟乾这个准太子,会更好一些。所以,楚清便拿出来送人情了。

“真的!”赵晟乾温润的双眼中,迸发出激动。他虽不知楚清是如何得来这份名单,但是,无疑对他此刻的处境,十分有用。

小心将名单贴身放好,赵晟乾将关于文青竹的资料,拿在手里,向楚清承诺:“放心吧,寻到合适的机会,我便将此证据呈报给父皇。”

“那就有劳二皇子了。”楚清以茶代酒,遥敬了赵晟乾和桑悠倾一杯。

饮罢,赵晟乾笑着道:“都是一家人,又何须客气?”

他本是随意说了一句,可是听在楚清耳里,却别有意味。她笑容微微收敛,看向赵晟乾:“二皇子,我们王爷的身份,是否并不如表面上那么简单?”

类似的问题,楚清不是第一次对赵晟乾提出。甚至桑悠倾也曾问过赵晟乾。

可是,每一次,都被他回绝,总说还不到时候。

这一次,楚清再次问出,希望能有新的答案。

赵晟乾拿着杯子的手一怔,抬眸,对上两女等待的眸光,泛出苦笑:“这件事,有资格说的人,天下只有一人。他不说,恕我不能告知。”

这句话中,似乎暗示了什么,又好似什么也没说。

楚清和桑悠倾对视一眼,都隐隐蹙眉。

那能说的人,她们自然猜得到是谁,可是,这个人,谁敢去逼问?

“对了,西梁女王明早就要离开都城,返回西梁了。父皇派了兵马护送她离开,直到除了大楚国境。”放下茶杯,赵晟乾转移了话题。

楚清眸光微闪,笑靥如花的道:“多谢告知。”对方想要杀她,如今就想拍拍屁股走人么?

在楚国,皇上有着顾虑,不愿动她。

等出了楚国之后,那死活可就不管南楚的事了。

眸光中光泽闪烁,楚清在片刻之间,便已经决定了西梁女王摩耶娜的命运。

她不会杀她,却会让她比死更难受。

你说,若是西梁女王在出使返国的途中,被北韩的强盗劫走,从此失踪,渺无音讯,会多有意思?

女王不是喜欢男人么?那就送她到深山老林里,卖给那些娶不上媳妇的鳏寡,以女王陛下的姿容,相比在那些地方,是很受欢迎的。

当然,送去之前,为了防止她逃走,一些必要的防护手段是要做的。

比如……挑断手脚筋,割了舌头等等。

反正,那些鳏寡要的,只是一个传宗接代的工具,不会介意她是否是哑巴,是否能干重活。

不可否认,这个想法是恶毒了些。可是,谁让她都打算杀自己啦呢?

人不作死,就不会死。

这可是至理名言啊!

而这件事,最适合去办的人,便是刺盟的人。

看来……西梁要再立一位女王了。

及解决了敌人,又能给北韩扣一屎盆子,这样一举双得的好事,让楚清抿唇喝茶时的嘴角,都愉悦的勾了勾,就连茶水,也变得更加的甘甜。

……

次日,天色微亮,西梁使节团,便在南楚大军的护送下,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建宁都城。

毕竟,他们的女王做出了刺杀王妃的事,南楚没有过多的追究,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这些护军,一来是防止西梁人继续逗留南楚,二来,也是防备他们在南楚发生危险,以免对两国邦交,造成影响。

只是,任谁也不知道,有一支诡异的部队,早在他们出发之前,便先一步出发,赶往了边境,准备按照楚清的指示行动。

大军渐行渐远,在他们后面,远远吊着十几人,却又不知道是谁的人马了。

离逍遥王大婚,还有三天。建宁城里,看似风平浪静,实则风云暗涌。

皇宫内苑,深宫之中。

赵晟皋站在自己宫殿深处的窗前,凝望外面的景色。

春天以至,万物复苏,到处都是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色。这本是一年之中,最让人欣喜的季节,却偏偏是赵晟皋最痛苦的时候。

每年,在春季,都是他的身体最为脆弱的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他不能过于劳累,不能随意出行,更不能沾染一点风寒,否则,很容易就将性命丢掉。

“咳咳……”长发披散,拽地的长袍,垂在地上。隐隐的‘咳嗽’声传来,在空旷的大殿中,显得十分的明显。

寝殿门口,银姬端着黑乎乎的汤药进来,走到赵晟皋身边,看着他苍白得毫无血色的憔悴面孔,轻声道:“殿下,该吃药了。”

手中攥着的锦帕,不动声色的擦掉嘴角的殷红,赵晟皋侧身接过药碗,放到嘴边,一饮而入。

苦涩的药汁,让他格外的清醒。再一次告诉自己,他已经等了十多年,绝不能再没有完成心愿前死去。

“殿下,后日逍遥王大婚,我们可否要送出贺礼?”银姬沉吟片刻,还是开口问道。

赵晟皋依旧凝视远方,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送,自然要送。只是,本殿身体不适,就不能亲自参加堂兄的婚礼了,还请他见谅。”

银姬微微颌首,退了下去。

刚到门边,便有侍者来禀:“殿下,兰大人和文大人在殿外求见。”

赵晟皋微微蹙眉,心中有些不悦。

赵晟乾已经被内定为太子,这打乱了他的计划,也促使了赵晟熙答应与他合作。如今,一切要从头再议,但也不会拖得再久。

此刻,自己被赵晟乾派的人,暗中盯着,这两人居然在这个时候跑过来。

可是,既然人已经来了。他见与不见,也都没有太多差别了。

“让他们进来。”

内侍退出去,不一会,兰亭知和文青竹便来到了寝殿之中。

跪地俯身,齐呼殿下金安。

“都起来吧。”赵晟皋虚抬手,袍角微动中,人已经从窗前,飘到了一边的椅子上,拂袖而坐。

兰亭知和文青竹起身,却不敢坐,只能站在殿中,垂首。

“何事?”赵晟皋轻缓开口,那虚无缥缈的声音,好似来自寝殿的四面八方。

兰亭知拱手道:“殿下,如今圣上已经内定二皇子为太子,咱们要如何?难不成,就等着诏书发布么?”

他把一切身家,都压在了这个三皇子身上,如何能输?

“你欲如何?”赵晟皋虚弹了一下指尖,神情中并未有太大的波动。

“这……”兰亭知也是心中没有办法,这才匆匆面见。如今,被主子反问,到让他一下子,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沉默,可一旁的文青竹却忍不住了。

当下看了身边的岳父两眼,一咬牙,拱手对赵晟皋道:“殿下,既然您怀疑逍遥王有所隐瞒,那就不能让他顺利大婚。据探子的情报,这楚清和桑将军的女儿,桑悠倾走得很近。桑悠倾又与二皇子是那等关系。卑职怀疑,恐怕楚清和二皇子之间,早已经暗中勾结。”

文青竹试探的看了赵晟皋一眼,见他并无不悦,心中更加大胆:“那楚清虽然是商贾之身,可是却十分有钱。若是她与二皇子真的勾结,那恐怕还有更大的阴谋,咱们这一方的形势也岌岌可危。”

赵晟皋抬眸,清澈见底的眸子,看向文青竹,让他心底发凉。“这与她是否与逍遥王完婚,有何关联?”

文青竹道:“逍遥王的底,咱们至今未摸清楚。但他万分想要娶楚清,定然是有所图谋。既然如此,咱们就不能眼看他们得逞,破坏掉婚事,最好也能斩断她与二皇子之间的合作,这样对我们一方才是最好的。”

“哦?那你心中有何计策?”赵晟皋依旧不愠不怒,不急不缓。

文青竹心中一喜,却没有注意到身边岳父流露出来的不满。将心中苦思许久的想法,说了出来:“咱们暂时不能动二皇子和逍遥王,可是却能毁了楚清。”

“如何毁?”赵晟皋眸光垂下,长长的睫毛轻颤,看不出喜怒。

“大婚之日,找人毁掉楚清清白,让她名誉尽毁,无言苟活于世。如此侮辱天家,陛下定然大怒,要治她的罪,逍遥王肯定不会为了一个失了清白的女人,而向陛下请求。在陛下盛怒中,二皇子若是替她求情,恐怕最终惹恼的只是陛下,让他这准太子的地位不保。一旦楚清被定罪,她的千万家财,九溟商号,都会被抄家,充入国库。若是从中,是咱们的人去办理此事,说不定,还能为殿下,献上一份厚礼。”文青竹越说越激动,好似已经成为现实一般。那双眼睛里,如淬了毒般,缠绕着浓郁的怨毒。

他说完之后,寝殿里一片沉寂。

窗外清风一吹,清凉的风,拂过他的面容。让他大脑一凉,顿时清醒过来。

当下,脸色便是一白,双唇也失了血色。

这些是他心中的话,怎地头脑一发热,全都说了出来?

偷偷看向身边的岳父,却发现他面无表情的垂首站立,似乎对他刚才的话,没有半点反应。

又偷偷看向赵晟皋,只见他双眸微眯,似睡非睡,看不出半点情绪。

这样的反应,让文青竹心中一寒,有一种说不出的凉意,从脊梁骨里冒了出来,让他打了一个寒颤。

少顷后,赵晟皋飘渺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文大人,本殿听说,这楚清,曾是你未过门的妻子。”

文青竹脸色骤变,青白如死人一般。

“殿下,卑职完全是为殿下考虑,绝无半点私心啊!”跪伏在地,文青竹的鼻尖,几乎要碰到地板上。

可是,赵晟皋却没有理会,只是喃喃的道:“楚清,确实是一个变数,她的财产,也确实让本殿心动。”

一个能让他曾经关注,更成功的欺瞒了他,又惹得赵晟颢和高枳佑都如此重视的女人,自然是不能小觑的。

何况,后续的战争,可是需要大量的金钱。而九溟商号,最不缺的便是钱。

至于高枳佑的那个条件……

赵晟皋嗤之以鼻,他们的合作本就是临时性的,一旦他取得了帝王,他不会履行承诺,北韩亦不会。

这番连串设计,不过是让北韩先动兵戈,让他有出兵征讨的借口罢了。

赵晟皋从不认为,自己在军事才能方面,比不上北韩的军神帝王,高枳佑。

呢喃之声,极轻极浅,如云似烟。

文青竹战战兢兢,不敢随意开口,伏地的身影,都微微颤抖。

兰亭知则是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这个好女婿,他可是比赵晟皋更加的了解文青竹。当年,他为了踏上青云路,可以狠心抛弃未婚妻,如今,为了在三皇子面前,立下大功勋,还可献次毒计。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个道理,兰亭知十分明白。

若不是他和二皇子的政见不同,为了保证自己的地位不受影响,他亦不会投入三皇子的阵营。

如今,若是三皇子按照自个这个好女婿的计谋获利,恐怕新皇登基之后,这年轻风华正茂的文青竹,头上风光,就要盖过自己这个垂垂老矣的老臣了。

兰亭知眸光一暗,算计之色涌现而出。

寝殿中,沉默许久。

赵晟皋微微抬眸,平静却难测的眸光,落在文青竹颤抖的背脊上,淡淡的道了一句:“就依你所言去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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