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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根所说的集市根本不存在,其实就一空旷的鹅卵石河滩。一簇灌木丛下隐蔽着两座无人认领的坟头,这两座坟头在钟奎很小的时候就听爹讲过。
这两座坟头的主人,就是一对做小买卖的夫妻俩。夫妻俩起早贪黑,挑着煎饼锅子,四处游走吆喝着卖煎饼。
那天天空突降倾盆大雨带打雷闪电,两夫妻走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乱河滩,就只好寻到一颗大树下躲雨。想的是等雨过天晴再走。谁知道,雷雨天气,大树下是不能躲避的,结果一道霹雳闪电打中在大树下的夫妻俩。
夫妻俩双双触雷电身亡,这件事引起了当地人们的警惕,后来这件事就一度作为警示世人的警告传承下来。两夫妻因为是外地人,也没有个亲戚什么的,所以人们就把他们俩的尸骨就地埋葬在这里。
两夫妻客死他乡,自然心有所不甘,就想方设法的找替身来替代他们。而他们就好去三度空间,寻找投胎再世为人的机会。
刚才还艳阳高照的天空,霎时变得天阴沉沉的,就像刘文根此刻跌入低谷的心情。
钟奎仰头看天,顿时豹眼圆睁,没有理会刘文根怨天尤人的话,更没有畏惧那善变的云块。就直接走到坟头,一脚踩在坟头上,大声说道:“冤有头债有主,呔!本尊在此,无论是神道,鬼道、都要循规蹈矩来。”
跪倒在地的刘文根不明白钟奎在给谁说话,顿时收声不敢言语。这个曾经在他眼里一钱不值的王八羔子,现在神气活现的脚踏坟头,怒不可赦大喊着他听不明白的话。
就在刘文根被钟奎大声怒火威慑住时,眼前出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阴霾的云块,骤然散开,一线阳光从云层中钻了出来,斜刺刺的映照在钟奎那张,实在不怎么好看的五官上。
刘文根惊看着光线折射映照着钟奎的面孔,生得豹头环眼,冷冰冰的铁面,却少了钢刺一般的络腮胡须。相貌奇丑的他,俨然就是那东华村寺庙供奉的泥菩萨钟馗脸。
阳光从云层渗透,移动到刘文根身边。他顿时感觉到肚腹一阵蠕动感,喉咙随即也是痉挛般的抽动,突然想呕吐的感觉。
“吐吧!吐出来,你就没事了。”钟奎收身站到刘文根面前,冷漠的口吻说道。
说时迟那时快,钟奎的话音未落,刘文根就憋不住了。他张口就吐,吐出一汪汪恶臭无比的粘稠液体出来。
‘呜哇……呜哇……呜哇’刘文根痛苦的呻吟呕吐声。
钟奎转身警惕的寻看着周围状况,此刻的他恢复了一如既往的神态。虽然依旧冷漠,却少了之前那份杀气。
刘文根呕吐完毕,惊愕的看着刚刚从自己口里吐出来的东西。黑乎乎粘稠的液体里,滚动着一条条粗胖的虫子。他看见这一幕,胃部又是一阵剧烈的抽动,可是胃里已经没有什么可吐的食物了。抽得他肩膀也随着抽蓄起来,连胆汁都吐了出来,才稍微好一点。
钟奎急忙从背包里拿出凉水,递给他喝一口漱口。同时他发现背包里一张烂树叶包裹的东西,就一把拿出来扔在地上。
烂树叶包裹着的是一团黑乎乎,臭烘烘的玩意。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难怪刘文根吐出来的那么恶臭。
在返回夏老头的家时,钟奎这一路少不了照顾刘文根。
对于钟奎,刘文根真心的折服了。他没有了那份傲娇和鄙夷,多了几份感激和无奈。
钟奎对刘文根说;“门岭村没有人了,香草没了。”
刘文根点点头,没有力气说话。
钟奎说:“应该有人知道门岭村究竟出什么事情。”
刘文根有言语,继续聆听对方下一句要说什么。他觉得自己越来越虚弱,身子软绵绵的几乎没有力气行走,要不是这一路有钟奎搀扶,他很有可能就陈尸荒野了。
钟奎到底还是没有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刘文根反倒强打精神,叮嘱他别把今天的事情说出来。
想必刘文根也是爱面子的人,虽然没有被野鬼害死。但是怎么着也损失了不少保存在身体里的元气,他的气色不容乐观。
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两条身影,穿梭在树林中,倒戈的丝茅草在被无情践踏之后,才艰难的从地上缓缓弹跳起来。
夕阳西下,钟奎搀扶着刘文根出现在夏老头的家。
夏老头见刘文根的脸色很不好看,简短的问了两句,钟奎没有说,他本人更是觉得丢脸丢大发了,也没有说究竟发生什么事情。
夏老头赶紧的熬粥,准备给刘文根空空如也的肚子填充。
钟奎安顿好刘文根,就去外面寻找癞蛤蟆,癞蛤蟆又名蟾蜍。别看蟾蜍样子很丑,却浑身都是医用药物。能治外阴溃烂,恶疽疮,疯狗咬伤。能合玉石,又治温病发斑危急。去掉蟾蜍的肠生捣食一两只,还可杀疳虫,治鼠瘘和小儿劳瘦疳疾,面黄,破腹内结块等。
那么钟奎用蟾蜍干嘛?想到这癞蛤蟆浑身凹凸不平,星星点点的疙瘩就浑身麻酥酥的难受,难道他要用来给刘文根吃?
这个问题问得好,蟾蜍性温,也属冷血物种的动物类。
钟奎是要用它来以毒攻毒,逼出残留在刘文根身体内部的鬼气毒素。
钟奎不光是用蟾蜍这一味药引子,他还去夏老汉河对岸的墓地里,采摘一把不起眼的黄色小太阳花。这种黄色的小太阳花,是一种野生的草药,名字叫黄花艾蒿,是用来清热排毒的。
果然在晚饭前。钟奎不让刘文根吃稀粥,先要给他端来一大碗黑乎乎带着一股刺鼻怪味的药汤,非要他一次性喝光,才答应让他吃稀粥。
稍息一会的刘文根因为感觉比之前好多了,加上饥肠辘辘。实在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一看见香喷喷的红薯稀粥,就跟饿死鬼投胎似的,想吃得心慌。
可钟奎不依不饶非要他喝那一碗,看着就恶心的药汤,他很是恼火。但是又联想到下午看见的情景,在万般不得已的情况下,他把钟奎支开,佯装端起药汤装着要喝的样子。
刘文根的心思只有他自己知道。
再说了,刘文根那么大一个人了钟奎想管也管不着,也懒得管。见这厮端起药汤要喝,当下他就走了出去。
谁知道在钟奎转身离开时,刘文根就抿了一小口药汤,顺势就倒在地上药汤瞬间就侵入地层。除了还有些许怪味残留在空间里,完全没有谁去注意他喝完没有。
好心当成驴肝肺,真实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刘文根不知道,他这样子的做法,给自己带来了多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