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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贺靖仇将琴清送到花楼的决定让楚雁回感到很是震惊了一番,不过震惊之余心里却是暗爽极了。
这女人既然想方设法甚至不惜以下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也想和男人做,那种地方倒是能满足她,足以让她物尽其用。
对她,她已经做到仁至义尽,是她不知足罢了。
没有了田兰的阻拦,琴清几乎是立即被送往京城的花楼,被拖走的时候极尽所能的把楚雁回和贺连决骂了一通,自然贺靖仇也没被放过。最后被月影上去掌了十个大嘴巴,许是认命了,也或者是不敢,琴清终于消停了下来,只是一双眼睛淬毒一般的瞪视着楚雁回等人。
路嬷嬷心中虽然有恨,却是深知如今这样的结局对她们来说已然是最好,至少还留有一条贱命在!她在被杖责后被丢出了靖王府,贺连决让人通知了她的儿媳妇来将她给带走了。
这事给了靖王府许多怀有别样心思的人一个警醒,那便是世子妃绝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为了小命,她们还是别去招惹世子的好。毕竟她们许多人可比不得琴清美貌又身材好,也不如她与世子从小长大的交情,连琴清最后都落得这样的下场,她们就可想而知了。
当然也少不了有人指责路嬷嬷与琴清祖孙二人人心不足蛇吞象,在靖王府里,她们过着主子一般的生活,却还想要更多,活该结局凄惨!
遣走文侧妃和那些个侍妾,贺靖仇便也离开了,至于那红宝石手串,他交给了张大夫,有秘法可以除去上面的药物,不过还需要些时间。
那东西既然他娘给了楚雁回,便是她的了。
田兰回到福禄阁后,便将屋子里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才换了没多久的摆设,如今大多都宣告报废。甚至一边砸一边大骂贺靖仇狼心狗肺,翅膀硬了便禁她的足云云。
福禄阁一众侍候的丫头依旧不敢呆在屋内,无不是战战兢兢的后在外面的门口,大气也不敢出。今儿老夫人的火气比上次还大,她们可不敢招惹她。
便是云嬷嬷今儿也不敢出声了,让琴清去勾引贺连决从而影响楚雁回和贺连决之间的感情的主意是她出的,如今非但没能离间他们,反而还害得小姐被禁足,造成这样的结果,她脱不了干系。
以小姐的脾气,她就算不被罚,至少也得被骂个狗血淋头。
然而令云嬷嬷意外的是,这次并未挨骂。只见她砸完骂完之后,许是觉得不解气,也不等人收拾屋子,便屏退一众侍候的人,连一向最受她亲近的她也给赶了出去。
云嬷嬷并未多说什么,她知道,她家小姐现在需要发泄。
闩上屋门,田兰便气咻咻的按下穿衣屏风后的一个凸起的按钮,原本严丝合缝的墙壁分开来,她迈了进去并合拢了墙壁。
借着明珠的光亮,田兰步下一道约莫二十级的阶梯,在墙上按了一下,又一道暗门被打了开来,宽敞明亮的一条通道便呈现在眼前,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步下通道的右手边是墙壁,左手边则是一通排的暗室,两者的距离大约在四尺左右。
暗室的门前都竖着铁栏,并落了锁,想来壁上每隔一段距离挂着的钥匙,便是打开暗室铁门的钥匙了。
暗室里面还算宽敞,依旧以明珠照亮,能清楚的看见陈设极其简单,只有一张玉桌一只玉凳一只恭桶和一张没有床栏的玉床,床上或坐或躺着一个人。细看之下你会发现,他们的脚脖子上都套着长长的婴儿臂粗的金刚铁链,不妨碍他们在里面活动。
他们清一色都是男子,年龄在二十多到四十之间,或纤瘦或强壮或结实,但无一不是白面无须,容貌清俊。许是许久不曾见过阳光的缘故,浑身只穿了一条白色绸缎亵裤的他们,皮肤苍白毫无血色,有的甚至身上有着一道道淡紫的鞭痕。
大约是怕他们冷着,暗室的角落里燃着火盆,这便是热浪的由来。
田兰关上暗门,一边脱着外裳一边打量着暗室里的人,徐徐向通道里走去。
在她看向他们的同时,里面的人莫不是也顺着她发福的身影在看着她,暗室里面的人在她经过自己的地方后,莫不是暗自吐了口气,好似在说这瘟神今儿终于不会找我晦气。
走了一阵,田兰在靠中间位置的暗室门口停了下来,而此时她的身上,也就只着了一身中衣,在她的身后,华贵的衣裳铺了长长的一地。
看着里面瘦弱却不乏俊美的年轻男子,田兰的嘴角凝起一抹残忍嗜血的笑意。
返身从墙上取下钥匙,并按下一个凸起的按钮,一只长约三尺宽约两尺的暗格便呈现在眼前,里面有蜡烛、皮鞭、狗链、绳索等,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稀奇古怪的工具。
田兰选了一根皮鞭和一圈绳索,打开铁栏便走了进去。
瘦弱的男子约莫二十一二岁,胸前和背上纵横交错着道道新旧交替的疤痕。他神色卑微,眼中带着惊恐和惧意,怯怯的看着田兰向里面走来,每走一步都努力的往床榻里侧缩一点,牵动着铁链叮叮当当的响,在这空寂的地下,格外的瘆人。直到退无可退,男子抱着膝盖缩在墙角。
“乖乖小宝贝,今儿便由你来陪老身玩儿,快过来躺好。”田兰邪笑着开口。
瘦弱男子非但没有动,反而还条件反射的缩了缩身子。
“嗯?”田兰的神色立即不好看起来,“怎么这么不听话了?快过来。”
瘦弱男子还是没有动。
“啪!”
田兰右手的皮鞭啪地甩出,瘦弱男子看见食指粗的皮鞭朝自己打来,稍稍侧了侧身子,双手以最快的速度护着头脸,以至于肩胛的地方重重的挨了一鞭,鲜红的鞭痕赫然入目。
瘦弱男子咬着唇,恁是没有叫出声来。
“你这个卑贱的东西,居然还敢躲?”田兰目眦欲裂的样子简直就像个母夜叉,她一脚踏上玉床,走到角落处,对着男子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啊——”
男子终是受不了这样的拳打脚踢,一边惨叫着一边哀求道:“主人,求求你别踢了,求求你别踢了。”
田兰哪里肯听?一下一下的反而踢得更加用力了,而此时男子已然被踢得只有惨叫的份。
直到踢累了,她才停了下来,继而拿绳子捆上男子,改用皮鞭狠狠的抽着,直到发现男子已然没有了求饶的声音,才扔掉皮鞭下了玉床。
从始至终,暗室里无一人出声为这男子求过情。
混不在意的扫了一眼蜷缩成一团一动不动的瘦弱男子,田兰出了铁门又朝通道里面走去,在最里面一间暗室停了下来。
“主人,你适才打累了吧?快进来奴才为你揉揉?”
里面的玉床坐着一个约莫三十的男人,他长相阴柔,身材不胖也不瘦,原本阴鸷的眼睛在看见田兰后,立即变得热切起来,一双桃花眼璀璨夺目。
“还是你懂得让老身欢心。”田兰魅惑一笑,取了钥匙开门走了进去,在男人的搀扶下趴在了玉床上,惬意的享受着男人的揉捏推拿。
就在田兰舒服得快要睡着的时候,身子被男人轻柔的翻了个个儿,唯一的亵衣被他解开来,露出一堆白花花的皮肉。
微微瞠开眼,嗔怨的眯了男人一眼,却并没有阻止男人的动作,反而还伸手在男人的身下捏了一把。
“主人。”男人一声媚笑,迅速的褪去最后的束缚,趴在了田兰的身上,眯着眼睛一脸享受的她,没有看见男人微微上望的眼中一闪而逝的厌恶。
许久之后,田兰才心满意足的出了暗室,被禁足的阴郁也消失不见。
打开门,叫了云嬷嬷来收拾了屋子,然后美美的洗了个澡,才想起下头那个被她打得要死不活的瘦弱男子。
屏退侍婢独留下云嬷嬷,田兰道:“阿云,拿些内服外敷的伤药下去。”
“是。”云嬷嬷垂首恭敬的回了一声,便在屋内的药箱里取了两只药瓶去了密室,没一会儿便又匆匆的上来,压低声音道:“小姐,那小子已经断气了。”
“没用的东西,天天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们,也太不禁打了。”田兰挑了挑眉,抱怨了一句之后,不甚在意的道:“阿云,扛出去丢到乱葬岗吧,赶明儿你再物色一个补上就好了。”
“是,小姐。”
云嬷嬷没有再多说什么,再次去了密室,扛起适才那遍体鳞伤的瘦弱男子到了上面,直接跳出窗户,施了轻功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楚雁回与贺连决刚刚躺下,清影便前来敲门,“小姐,我有要事禀报。”
贺连决满心的不满,楚雁回二话没说,连忙披衣起来,开门问道:“清影,什么事?”
清影附在她的耳边嘀咕道:“我适才与花影她们去后院沐浴,回来的时候无意中看见老夫人身边的云嬷嬷扛了一个满身鞭痕和血污的男人从福禄阁出来,往后院方向去了,花影和月影已然悄悄跟了过去,路上她们会留下暗号。”
云嬷嬷居然会功夫?楚雁回先还有些讶异,不过稍后便释然了。
那种事情乃是很隐秘的事情,云嬷嬷是田兰身边最信得过的人,要是她不会功夫,又如何为她觅得那些面首?
没错,她从她的男人那里得知,田兰在她的寝居下面悄悄挖了一处密室,里面豢养着面首,具体有几个,那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之前田兰并未招惹到她家男人,所以便没有将这事宣扬出去。
今儿田兰被贺靖仇禁了足,想来是气急了,否则也不能打死人了不是?!
“走,咱们瞧瞧去。”不待贺连决说出反对的话,楚雁回便一边说着一边迅速的穿好衣裳,披散着一头柔顺的秀发便出了泼墨轩。
贺连决被自家女人就这样甩下了,心里气得不行,直把田兰给骂了一遍,想想不爽,便也三两下穿衣起来,顺手取了一件大氅便施了轻功跟了去。
楚雁回循着花影月影留下的暗号快到乱葬岗的时候,云嬷嬷已然往回赶了,路上还险些撞个正着,得亏贺连决赶来,捞着她和清影飞快的躲进黑暗里。
待确定云嬷嬷离开后,他们才从暗处钻了出来,贺连决将搭在手臂上的大氅披在楚雁回身上,边为她系带子边抱怨道:“穿那么少就往外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来抢钱呢,谁又成想你们这大半夜的却是往坟地赶?”
“嘿嘿。”楚雁回笑得有些心虚,她刚刚就想来看看田兰的面首是些什么样的,都忘了给她家男人打声招呼。“夫君,我们快过去吧。”
贺连决闷闷的没说话,抱起楚雁回的小腰赶到乱葬岗,清影紧随在他们身后。
看见他们到来,月影花影二人也从暗处走了出来。
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血腥之气,清影取出火折子点燃,有几只正在撕扯一具尸体的野畜见到亮光,立即哄散逃开,躲在不远处的坟堆边不愿离去,似乎不甘到嘴的美餐就这样没了。
楚雁回还是第一次来乱葬岗,便是上次秦氏一门被斩头,她也没有来看过。是以倒有些好奇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景象。
左右四顾,发现这里到处都是无碑的坟茔,更有不少风化了的白骨。此时一处凹坑里,除了被云嬷嬷丢来的俊美男子外,还有几具横死的无名尸体。
连弄个土包掩埋一下也没有,这些人也是够够的!
“小姐,这个人好可怜,浑身都是鞭痕,老夫人她真能下得去手。”花影指着那个浑身鞭痕交错的男子,神色悲怆,语气里满身谴责的味道。
这人除了一张脸还完好外,浑身几乎没有一处好地方,白色的亵裤已然被鲜血染红了大半。想她们以前杀人,不过是一剑了结人家的性命,几乎都体会不到痛苦就死了,哪里像田兰这般残忍?
楚雁回深有同感。
在她的心目中,田兰的心里已经扭曲到了一个无法言说的程度。养面首倒也罢了,居然还将人当做发泄的对象个活活打死,不可谓不BT。
“不如我回去取工具来,将他给埋了吧,也算是功德一件。”月影提议道。
“也好。”楚雁回点点头,“这事我们没遇到倒也罢了,既然遇到,便给他留个全尸吧,否则过不了今晚,他的身体便会被野畜啖食,支离破碎。”
“咳、咳咳……”
月影就要往回走,然而就在这时,诡异的一幕发生,只见那原本他们都以为死去的男子在咳了几声后,吐出两口血水,然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见四五个陌生男女正围观着自己,顿时瞳孔睁得老大,一脸惊恐害怕的样子。
“你……你们……”他说了几个字便挣扎着要起来。
“你别动,我们不是坏人。”花影连忙蹲身将他扶坐起来。
许是身上太过疼痛,男子摇摇晃晃的坐得不稳,花影连忙将他扶靠在自己身上。
楚雁回挑挑眉,感到讶异不已。且不说花影适才流露出来的悲伤已经让她感到疑惑不解了,这会她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不管不顾的将一个男子往自己的身上靠,越发的有些匪夷所思。
似乎看出楚雁回的疑惑,贺连决凑到她的耳边,以只有她听见的声音道:“娘子,花影的大哥当年便是被人用鞭子活活打死的。”
原来如此,难怪她有这样的举动了。
瘦弱男子感受到他们的善意,神色这才缓和下来。哆嗦着身子四下打量了一番,待看清这里到处都是坟冢的时候,吓得又是一声尖叫,不过看他的神色,想来已经明白他何以会在这个地方了。
楚雁回也顾不得贺连决会不会因为这一举动不满,连忙将身上的大氅给解了下来,让花影给那男子披上,顺便蹲身为他把起脉来。
“他受内伤严重,非上官大哥不能医治。花影月影,你们快带着他去找上官大哥。”不过须臾,楚雁回便得出结论,对花影月影吩咐道。
“小姐,我来背他反而快些。”
花影语气有些焦急,正欲让月影助她背男子起来,贺连决一把将那男子给捞起打横抱着,施了轻功就走。
花影对于贺连决的出手感到讶异的同时却也真心感到高兴。
一个内伤严重的人,扛着背着扶着难免会出现二次伤害,再加上她们的力气相对小些,这一路上要是不小心将他给颠着,只怕若离公子出手也回天乏术了,所以由这里唯一的男人抱着前去是最好最正确的做法。
只不过她一个婢女,哪里好开口让主子去抱一个男人?哪知他倒是自己主动去抱了那人。
楚雁回看着贺连决高大英挺的背影,嘴角轻轻的翘了起来,她家男人外表给人感觉冰冷无情,其实心肠也是不错的。
“咱们跟上。”楚雁回说丢下一句便跟了上去。
一行行色匆匆的到了上官誉的别院,将他从被窝里挖了起来,一刻不停的为那男子扎针喂药输真气,忙活了有大半宿,才彻底的将他从死亡线给拉了回来。
至于上药这种小事嘛,自然不用若离公子亲自动手了,便交给了子墨去做。毕竟有那许多隐秘的地方,总不能让花影她们几个女孩子去弄吧?
子墨给他上完药,又给他包扎好,再取了自己的衣裳来给他换上,楚雁回等人才走了进去。这会儿许是洗了脸的缘故,再加之服了药,他的脸色看起来好了许多。
适才忙着抢救他并未细看,现在看来,他眉目清俊,五官深邃,不像是大昭人。不过楚雁回并未多问,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然发白,侧头对上官誉道:“上官大哥,他暂时托付给你了,等情况稳定下来,我再来将他接走。天色不早,我们回去了。”
“好。”上官誉温和的点点头,从头到尾都没有问过那男子是什么人。
“姑娘你们等等。”男子听到楚雁回要走,赶忙出声唤住她,那可怜的小眼神看起来好似有些担心他们走后就不再回来似的。
“你放心,我们既然救下你便不会不管的。”楚雁回自然看出他的担心,只是怕他身体受不住,好心的道:“你现在身体虚弱得紧,有什么话等身子好了再说,可好?”
“姑娘,我现在感觉好多了,没事的。”男子急切的摇了摇头道。
“小子,我们为了救你忙活了一晚上,你没事,我们还要睡觉,你可不要拿乔,否则我宰了你!”贺连决脸色很不好看,声音更是冷冰冰的,要不是这臭小子,他现在定然抱着自家小女人在被窝里酣睡!
男子怯怯的看了贺连决一眼,脖子都快缩到衣襟里了。
“夫君,你明知道他的情况,何以和他计较?”楚雁回于心不忍,压低声音埋怨了贺连决两句,继而想了想,问男子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不知道你的名姓,叫着也不方便。”
“秦溪风。”许是受到贺连决的威胁,那男子隔了一会儿才说出三个字来,满脸的怯懦。
这得是受了多狠的虐待,才使得他变成这副小心翼翼的卑微模样?楚雁回心里将田兰骂了一遍才对他点点头道:“溪风,这样好了,我们带你去景府,那是我们的地方。”
“好。”秦溪风脸上的喜悦毫不掩饰,笑容纯净得像个孩子。
贺连决见他这般对自家女人笑,很是不爽,张口欲说什么,楚雁回连忙将他给拉住,回以秦溪风善意一笑,便让上官誉开了药,一行带着他去了景府。安顿好他后天色已然大亮,花影自请留下来为他抓药煎药。
楚雁回想到她自家男人说起花影哥哥的事,知道她大约潜移默化将他当着自己的哥哥来看待,便答应了她。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