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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初掌兵
“东林府荒地众多，边关人烟稀少。以军屯，完全没有后顾之忧。其余几府，亦是如此——”
岐山侯略有所动，两人斟茶。此刻并无外人，倒也都没上下级之分。
“屯田以兵，营田以民。只要冥贞以此为据，将余孽所占九州外围的流民全部收入边关内外进行安顿。以他们来屯田，除了能够养活他们自己之外。军中粮草，必然不会缺少。如今春收虽然尚未达到，但是冥贞可趋兵进行抢收。虽然还没成熟，但是也勉强能吃。只要撑过这段时日，粮草必定不会缺。”
军帐之中，裴东来与岐山侯对坐：“而且，此乃绝户之计。北燕余孽一旦无粮，那必然就按捺不住。到时候倾尽兵力，正面交锋。东来相信冥贞，必然一战平定！”
四周寂静，岐山侯眼中那抹色彩如初。
抬首望了眼行军地图，苍昇脑海浮出一场场的战斗：“东来此计，当可慰藉麾下无数死伤将士。也为我们大楚朝百姓，谋得一世太平！”
“不敢言此大志，做一分是一分！”裴东来端起茶杯，心头一动：“不知冥贞对于北燕宗派可有了解！？”
“哼！”岐山侯听到北燕宗派，眼中划过一道杀机：“我麾下将士，不少死在这些北燕宗门弟子手中。东来此问，可是遇上了？”
“正是！冥贞走后不久，就有几个天煞宗的小探子。”
“天煞宗——这邪宗，是方外宗派的一个分支。门内几位长老，虽然我不曾交手。但是根据消息回报，应该全是神通境之上。只是不知为何，不管是天煞宗还是其他宗派。出手皆是些小弟子！”
“噢，看来怕是有势力制衡！”裴东来点点头，不再言语。
“东来，北燕势力交杂。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平定余孽。置于宗派，只要掺杂其中的，势必也当剿杀。不过那些中立派门，自有朝廷征讨大军！”岐山侯提醒一声，回过神来笑笑道：“此次布局，只要成功。你在军中，应该不会再被轻视。我麾下这些将军虽然各个脾气火暴，但是心眼却不差。”
“东来明白！”
“恩！此战当不可大意，万一北燕军中有高手脱困。你所守之地，乃是北燕余孽必经之路。到时候我会安排一些精兵混在其中，加上由你谋划，应该出不了什么意外！”
裴东来点点头：“‘兵法有云：“凡兵有四机：一曰气机，二曰地机，三曰事机，四曰立机。’正所谓内修文德，外治武备。冥贞放心，东来一切明白。”
起身之刻，裴东来忽然回首：“凡战之要，必先占其将而察其才，因形用权，则不劳而功举。此战之后，请冥贞将北燕余孽卷宗抄写一份。”
“放心吧！此事，我已有安排。不过自我回东都之后，北燕余孽屡屡异动。行踪之诡异，优胜从前。料想背后，出了高人。”
“噢？”微微驻足，裴东来诧异一声：“看来北燕局势将有所变，我们必须加快脚步。届时冥贞将流民安置妥当，北燕余孽必以为冥贞将打持久战。轻其戒备，无妨。”
“冥贞分寸在心。”
……
“侯兄，你说我们大概多久能上战场了？”
“侯兄，为什么我们这军营还没分配下将军来。”
“这还要分配嘛！肯定是侯兄了。”
“就是，就是。侯兄当之无愧。”
……
整个营地之中，闹闹哄哄。所有的王公子弟，全部都是一副新鲜的摸样。许多人，早就已经将分发下来的战甲穿在胸前。腰剑的寒刀，时不时的抽出来舞动几下。
只可惜整个营地放置在大军左边，似乎成了孤营，压根没人管理。
侯君集四周围绕着许多王公子弟，他们此刻自然全部以侯君集为首。毕竟所有前来北燕大军的王公子弟，大多数都是一般的公侯之子。少数几个出身世家的，也不过是不受看中的庶子。在这里，当数太保公子，侯君集地位最为荣宠。
“阿滔，你说东来回乡祭母。他再回来，是不是不会分配到我们这了——”
听到这话，吕滔怔怔道：“难说，东来必然颇受岐山侯看中。以他的武道境界以及一身谋略，足以成为岐山侯的左膀右臂！”
两人之所以选择来到北燕大军，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裴东来。他们这是在赌博，赌着裴东来能够在北燕征讨之中发迹而起。
置于自己，除了前来分些战功。更多的是希望经历血和火的考验——对于他们来说，家族的助力足够他们地位荣宠。但是年少轻狂，谁不想凭借自己的力量谋取一身爵位。
—
牵着宿龙，裴东来一步步走到贵族营地。看着空荡荡的营门口，眉头不禁就皱了起来。
整个营地，连个守卫之人都没有。虽然都是贵族子弟，但是也好歹应该明白军中之职。连守卫都没有，这些王公子弟还真是安逸。
“小侯爷。”
正挥舞着寒刀四处晃荡的一名子弟看到目光森然的裴东来，不由自主的挺起胸膛喊道。
“裴东来——”
“东来果然来了。”
侯君集与吕滔对望，两人眼中总算闪过一抹神采。
看着无数的王公子弟此刻全部收敛神情，本来杂耍一般的众人。居然也承受不住裴东来那冷然的眼神，开始赶紧整理衣甲。手中的寒刀，噌噌回鞘，然后一个个站的笔直。
侯君集眼神略过，脚步也渐渐放缓。
“将军！”吕滔率先走到裴东来身前，一抱拳喊道。
……
校尉腰牌，此时仿佛光芒优胜。虽然大家一直揣摩这个职位应该在侯君集身上，但是此刻裴东来的出现，也并没有让他们诧异。
从一开始，岐山侯就表现出了足够的姿态。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岐山侯对裴东来的看重。甚至，专程饶路陪他回乡祭母。
现在担任校尉之职，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全军集合，跑步往边上校场。侯君集、吕滔，你们暂任千夫长。由你们带队——”
听到这话的吕滔，强憋着笑意。千夫长，所有的王公子弟加上一些跟随入营的侍卫，也不过两百来人——
军令一下，自然是一丝不苟。
有侯君集作为表率，其他的王公子弟也全部收敛神情开始列队。
服不服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新鲜。这样才会有军旅的感觉，正因为如此，所有的王公子弟竟然是没有一个表现出不屑与桀骜。全部列队之后，就在侯君集以及吕滔的带领下朝不远处的一个校场小跑而去。
翻身上马，裴东来眼神与侯君集略一交汇就策马向前。
听到这么大的动静，附近的几处军营所有的将士顿时诧异。出来一看，顿时有些傻眼了。
“这些贵族兵在搞什么名堂？”
“谁知道呢！反正将军把他们弄过来，估计也就给东都那些家族一个面子罢了。你能指望他们上阵杀敌么！？”
“哈哈，看看。骑白马那个，倒是有几分气度啊！”
“他就是裴东来吧！燕云候的次子，恩，倒是有几分将门虎子的感觉——”
议论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顿时全部放在了裴东来的身上。
跃马登上点将台，裴东来倒颇有几分指点千军万马的气势。看着下面一个个神色激动的王公子弟，他忽然莞尔一笑：“你们都是各府公侯子弟，享尽荣华富贵。不过既然进了军营，想来你们也不想被其他的将士看扁。
我暂代校尉之职，绝不允许手下将士混混日子，分点战功。如果是这样，那么你们趁早卷铺盖回家吧。我不管你们是家世荣宠，现在的你们就只是我手下的一个兵。
你们要是认为裴某就会嘴上逞强，那么也可以上来比划、比划！”
整个校场，寂静无比。所有的世家子弟，只是这样看着裴东来。
能言善辩的小侯爷，谁不知道。
别说自己家世荣宠，就算是上官太师，他都敢驳斥。
至于武力，至少在东都之中的公侯子弟，只怕是无人可敌了。就算是上官乾，最后也听说打了平手。两人一起被弄进了监察寺——现在好了，裴东来已经成为北燕的一位校尉。至于上官乾，好象还在监察寺关着。
上去比划，比划，这不是吃饱撑的么。
现在连太保家的公子，都已经甘愿成为他的麾下。诚如他所说，虽然有想着分些战功和资历的意思。但是策马挥刀上战场，也正是大家期待已久的事情。
见点将台下静若无声，裴东来这才收起嘴角那丝笑意。神情严肃道：“既然如此——”
“那些娃娃兵不敢跟你打，让我来跟你打一架如何！”
一声如雷般的声音骤然响彻，打断裴东来的说话。不远处的一个营地，有个壮大的汉子面带讥讽之色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朝校场走来。
目标，正是裴东来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