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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轻轻拉了一下缰绳。骏马的嘶吼声顿时传遍整个街道,两侧熙熙攘攘的百姓们早就听惯了这官府马匹的声音,因此这一个的简单的动作就让大街迅速清理出来一条通道,无数好奇的目光都在盯着这骑马走在前面的少年,并不时指点着他身后的一辆红色的四架马车。
周文不熟悉这些目光,对他来说众目睽睽的感觉并不意味着风光无限,尤其是考虑到马车中的那个人,他心中不由得一阵无语。
本来他想从人群中轻轻穿过便了事,但是显然有人并不愿意他走的如此轻松,马车的彩色门帘突然拉开了一点,一个女子探出头来高声喊道:“周大人,我家小姐说让你慢一些,大人不必如此急着赶路。另外晚上小姐还会亲自设宴招待大人你,一会可不要走的远了。”
周文一听这个声音便暗道不妙,果然那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喧闹,无数人看了这马车中露出面容的女子,又把目光盯着周文,全都是古怪无比。更有好事者发出一阵阵嬉笑声,讥笑的目标显然是周文而不是别人。
周文心中暗暗叫苦。
“小子,怎么你这副容貌?”,前牙突然说道。
“你没看到吗?我现在可是成了众人笑柄”,周文在心中对前牙喊道。
“老夫见那马车中的女子样貌不错啊,前面即使是那丫鬟也颇有姿色,马车中的小姐更是不凡,如果说是花容月貌怕也就是如此了”,前牙说道。
“你不懂,女子哪有单看容貌的。唉,摊上了这个差事,真是倒霉透顶啊!”,周文叹道。
“嘿,你这做了一个执戟统领的职务,怎么说也是升职了,没见那丫鬟都在称你为大人吗?难道那马车中的小姐是美女样貌、蛇蝎心肠?”,前牙说道。
“蛇蝎心肠倒是算不上……只是这个小姐的爱好有些不雅。她……颇爱男色!”,周文终于是说道。
“爱好男色?”,前牙一愣。
“爱好男色!无论是什么风格的男子,这小姐似乎来者不拒。而且这个吴家千金的这个爱好似乎全临州城都知道,凡是她身边的一些英俊少年,强壮家丁都和她有一些桃色传闻……”
周文说道这里,前牙和记都顿了一顿,随后爆发出一阵震天的哄笑声。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怪不得这些人类用这么古怪的眼神看着你,感情是你做了小白脸了!”
“周文你原来是被这个县令的千金给看中了,晚上还有一个特别的宴会,难道是专门用来招待你的吗?……啊哈,小记,我们岂不是要欣赏一幅**了。”
“我还年轻,我不喜欢偷看。不过偶尔看一看,倒是没有关系”,翠鸟记笑道。
周文越听越火,不满道:“很好笑吗?”
“当然”,两个没有身体的妖怪异口同声的说道。
周文一阵无语,他暗中郁闷的走了一会,忽然对这两个妖怪说道:“你们两个妖怪没有了真实的身体,还真是只能如此想一些龌龊的事情了,这也怪不得你们。算了,我也不责怪你们了!”
他这一句话顿时惹恼了两妖。前牙大怒的喊着要跑出去找个身体,而记则是只叫嚷着主人南华老仙,显然都是被周文触到了痛楚。周文闻言大笑不已,顿时心情了好了许多。
这一次插科打诨,周文的心情倒是好了一些,那些临州城的百姓们原本见那周文面无表情骑着大马穿梭而行,突然间又发现他面带喜色,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但是不少人已经将他这个脸色记了下来,纷纷揣摩。好事者议论纷纷,低声细语,言语中认定这个少年必然是听了那丫鬟的话语才变得心生变换,似乎是对成为吴家小姐的入幕之宾十分欢喜,因此早就把周文划归为甘做小白脸一类。
周文坐在马上自然是听到了这些风言风语,暗叹一声人言可畏却又无可奈何。此时人群中突然有一人尖声说道:“什么执戟统领,不过又是一个贪图美色的纨绔子弟!”
周文眉头一皱,抬眼望去,却见人群中一个蒙面男子望着自己,只是露出来一双眼睛,其中竟然都是讽刺之意。他双手拢在一副宽大的黑色一副之中,完全看不出什么在做什么。但是显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蒙面而来,必然不是行的多少良家之事。
他刚要发作,随即突然按下心中的激动,轻轻转过了头不再看那个说话的男子。
原来这周文方才念头急转,手中的道术正要施展一下给那人一个教训,好让他不再多嘴多舌,顺带也给周围人一个警告。但是转眼一想,如果自己这么做了,反倒是会生出一些更大的负面影响。且不说人群百姓怎么看自己,如果自己真的这么做了,必然会传出去说是自己恃宠骄纵,仗着那吴家小姐当街打人,那么自己的这个小白脸的名声却是彻底坐实了。
而且那男子明显的有一些挑逗的味道,大白天蒙脸行事,本身就不够光明正大。周文本来就很讨厌这种人,但是那人似乎做得有些太明显了,似乎是有意激怒自己一般。如果自己贸然出手了,说不得会落入什么圈套。
见周文转头,那蒙面男子微微吃惊。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微眯,随即眉头一蹙,再度喊道:“喂,那个执戟少年,你怎么成了缩头王八,难道是为了省下力气应付这小姐吗?”
正在此时,红色马车中探出一个人头,方才那丫鬟再度露出面来,对着那蒙面喊道:“什么人在此喧哗?可还要命吗?”
那男子似乎是来了兴趣,笑道:“我当然不要命,如果你家小姐愿意和我共度一晚,我即使把那命也丢了也无妨。”
那丫鬟鄙夷道:“原来是个等徒浪子!”
那人笑道:“如果你家小姐不愿意,你也可以啊!”
人群中轰然发出一阵哄笑,围着那人和马车指指点点,那人似乎也是颇为欢喜,眼角带笑的看着马车。那丫鬟却是似乎早就见惯了这个场面,她看了看周围那些凑过来看热闹的人群,嘴巴一抿鄙夷的说道:“如果仅仅是小白脸,或者是什么英俊男子,或许我还能看上一眼,至于我家小姐能不能看上,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小姐和我最看不起那些蒙面的人,胡言乱语的叫嚣还不敢露出真面目,敢做不敢当,连我一个女人家都不如,这种人也算是男人吗?”
“你……”,那人似乎颇受刺激,眼睛一时都有些红了。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此时人群中再度传出一个声音,却是从另一个方位传来。
那丫鬟抬头看了一圈却是没有发现说话的人,她眉头轻蹙,缓缓说道:“伶牙俐齿谈不上,只是占了一个‘理’字!”
“怎么不说是占了你家小姐的淫威呢?”,那人嘿然说道。
那丫鬟脸色脸色一变,趁着那人说话的功夫突然手一扬,一道寒光闪过便没入了人群之中,只听得一声惨叫,一个人灰衣人越众而出,朝前奔了两步便倒在了地上。他倒是没有蒙面,只是在喉咙的地方插了一柄雪亮的飞刀,鲜血喷出老远。
一见出了人命,看热闹的人群顿时轰然四散,杂乱之中无数人喊道“杀人了啦”,“吴家小姐公然杀人了!”,随即车慌马乱群情混杂,更有一些人趁势拥挤着朝马车本来。
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周文突然生出一个奇异的念头。
有人想要袭击马车!
这吴家小姐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在临州城绝对身份不低。有人公然在闹市对她不利,这显然是策划好的。别忘了这可是临州城,吴知县还是这城里名义上的父母官。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气突然从人群中窜起,朝马车上窜去。黑气之中寒光闪烁,俨然是一柄锋利的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