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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穿过树叶,洒下一地的碎金。今天的天空,似乎格外的蓝,如果没有那朵不知什么时候飘来的乌云,相信应该会更加的美吧。
就像那片乌云一样,人生总有这样又或是那样的缺憾,有人说,没有缺憾的人生是不完美的,而又会有人会问:有缺憾的人生难道就是完美的吗。
从早晨起床到现在,胡忧已经在这里坐了近四个小时。在这四个小时之中,他什么都没有去想,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天空天呆。不时能对着天空发呆,其实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因为那发呆的人,至少还拥有发呆的时间和心情,如果连这都已经没有了,那这人生才真是失去了意义在呢。
候三走过来的时候,已经尽量的放轻脚步,但是胡忧还是感应到了他。在他开口之前,胡忧的目光已经停在了他的身上。
“少帅。”候三打了一个招呼,接下去的话却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才好。他今天给胡忧带来的虽然还不算非常坏的消息,但那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至少对胡忧不说,一定不是好消息。
“说吧。”胡忧淡淡的摇摇头,就算是候三不说,他也隐隐的猜到了候三准备告诉他的消息。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只是他现在有得选吗?
似乎已经没有了吧。
没有人可以真正的控制这个世界的走向,就算是胡忧都不能。有些事,无论胡忧愿不愿意,它要发生的时候,总是会发生的。
候三在胡忧的身边坐下来,叹了口气道:“四少做得不错,那些打劫龙城的土匪,全都被抓到了。”
在胡忧惊讶的目光注视之下,候三解释道:“他们抓到了土匪头。顺藤摸瓜,一级一级的往下,能跑掉的没几个。”
胡忧笑笑道:“这似乎是一个好消息。土匪那么快就被抓到,龙城很快就可以平静下来,不是吗?”
“嗯。”候三心情沉重的略一点头,说是这么说,但是他知道胡忧的心情这会是绝不平静的。抓到土匪确实可以算是一件好事。但这事的背后,对胡忧来说,并不是希望看到的。
这一件抓土匪的主导是胡忧的四子团团,他所使出的手段,是连胡忧之前都没有想到的。候三有亲自到是现场,就算是他这个在战场上呆了二十年的老将。都觉得团团的手段太过于血腥。而做为团团的父亲,胡忧的心情自然是更加的沉重啊。
“其实四少做的……也不算什么。”犹豫了许久,候三还是安慰胡忧道。虽然他心里也很清楚,这种安慰的话都胡忧来说,并没有太大的意义。他能想到的东西,在他没有说出来之前,胡忧就已经想到了。而且还想得比他更得多。
胡忧的目光又转回到蓝天上。同样的事,放在别人的身上也许真的不算什么,但是放在他的儿子身上……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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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得很不错,比我料想中的还要好。”欧阳普京见到团团的时候,毫不犹豫的说道。同样的事,在胡忧的手里三天都没有太大的进展,而在团团的手里,只不过是短短的两天而已。就已经把所有土匪都抓到。团团用的是什么手段,欧阳普京并不关心,他关心的是结果。而现在这样的结果,正是他希望看到的。
与太平帝国一样,三狼军的根基在龙城,龙城移,三狼军就稳。龙城乱,三狼军也会出问题。欧阳普京是花了巨大的代价才做到今天这个程度的,他绝对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心血就那么付之流水。
“陛下过讲了。”团团非常客气的回道。自小接受到的良好教育,让他知道之时候应该怎么去应付。生长环境对一个人的长生是非常重要的。两个天赋完全相同的人,在不同的环境下成长出来的样子是绝对不一样的。就像团团,他也算是从小生长在帝王家,所以在面对欧阳普京的时候,他可以那么的从容,而如果他是在山村里长大,那么这会,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都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侍女送上香茗,欧阳普京和团团在梨花桌前落坐,还算比较随意的随了起来。以前,由于团团的低调,欧阳普京对团团也并不是那么熟悉,而这一次,团团的表现,真可以说是让欧阳普京非常的吃惊。
不说别的,只说团团的狠劲,欧阳普京一开始就没有想到。团团今天还不到二十岁呀,欧阳普京回忆自己二十岁的时候,似乎还只是会吃喝玩乐吧。
虽说团团只用两天时间,就解决了胡忧三天都一无所获的事,还不能说就已经超越了胡忧,但是团团确实是表现出了他的能力,这远超一般世家子弟的能力,可不是有一个好的家势就可以做得到的。几乎和团团有着相同出生的欧阳普京知道,在人们看不到的背后,团团绝对付出了他人无法想像的能力。没有人可以随随便便成功,就算是世家子弟,也不可有只单单靠家族的势力,就可以做出一番大事。
“有没有想过怎么去面对你的父亲?”欧阳普京突然问道。对他对胡忧的了解,他知道胡忧是绝对不愿意看到团团双手沾血的。这一次,团团的手上不但是沾到血,而且还沾到很多。过千的土匪,无一例外的,全都被团团斩杀,这可是事实,而不是戏台上的戏言。
团团听到欧阳普京的问话微愣了一下,露出一丝自信的笑,道:“我相信父亲会理解我的。从小到大,父亲都鼓励我们:只要认为是对的,那就放手去做,不需要去理会他人说什么。”
欧阳普京重重的一点头,道:“这话确实是不错,当年我的父亲也是这么对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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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团团敲门之后,走近胡忧的书房。无论住在什么地方,胡忧的总会有一个办公用的书房,而在六个孩子里。只有丫丫是进胡忧的书房不需要敲门的,除了丫丫之外,就算是红叶、欧阳寒冰她们,也先得到胡忧的同意才能走进胡忧的书房。
“有事?”胡忧淡淡的问道。他知道团团一定会来,而团团来的时间要他预料之中的早了一点点。
“我是来向你认错的。”团团毫不犹豫的说道。
胡忧愣了一下,他想过团团会来,但是他没有想过团团会一进来就这么说。
“你觉得你有错吗?”胡忧深声问道。说心里话。对团团这次的做法,他是非常不满意的,不过他的脸上,表现得并不多,只有很熟悉的人,才可以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团团似乎在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怎么应付胡忧。对胡忧的问话,他很平静的回道:“对于剿匪的事,我并觉得有什么错,我的错,在于我没有事先与你取得沟通。”
“哦?”胡忧深深看了团团一眼,那一瞬间,他感觉这孩子是真正的长大了。他已经有自己的想法。并很坚定自己的思想。
团团说完这话就没有再开口。他静静的坐在那里,等待着胡忧的反应。此时,他心中平静得连他自己都感到意外,从小到大,胡忧在这个家,甚至是在整个天风大陆都是神一样的人物。他真是太过高大,想在他的面前说一个‘不’字,是那么的艰难。而今天。团团在胡忧的面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比说‘不’字,要更难呀。
胡忧此时也没有说话,书房的气氛在宁静中有着丝丝的紧张。这是父子俩第一次在同样的高度上面对面,虽然胡忧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因为孩子总有一天会长大。他们不会永远都在父亲的庇护之下,他们需要走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
胡忧想到了这些,但是胡忧却没有想到第一次的面对面,会是团团。在六个孩子之中。团团确实是最不引人注意的那个,有时候甚至连胡忧都不是那么注意他。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团团才比其他的兄弟姐妹更加的稳重。
嗯,胡忧更希望自己可以在团团的身上用‘稳重’这个词,因为那样,可以让他更安心一些。
对于孩子的成长,其实做父母的心情是很复杂的。他们即希望孩子能更快的独立,有自己的思想,却又怕他们处事不深,一步错就步步错。
唉,天下最难父母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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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团团谈过了?”
欧阳寒冰给胡忧倒了一杯茶,这才在胡忧的身边坐下来。随着龙城形势的转好,茶叶这个非主粮的生活用品也慢慢的丰富,再不像之前那样,想喝口茶都没有。
“算是谈过了吧。”胡忧看着眼前碧绿的茶水,说不出是喜是悲。
“谈得怎么样?”欧阳寒冰小心的问道。虽然就团团的事,她从来都没有正式和胡忧坐下来好好的商议过,但是她心里非常清楚,在这事上,胡忧是有不满的。
其实换了谁于胡忧的这个坐子,也都会有不满。毕竟再怎么说胡忧也是老子而团团是儿子。团团在不事先和胡忧说的情况下,就去找了欧阳普京,并参与进剿匪事物之中,说重点那是不把胡忧放在眼里呀。
“也就那样吧。”胡忧叹了口气道。
欧阳寒冰柳眉皱了一下,心说‘也就那样吧’是个什么样。
正犹豫着不知道应该怎么更近一步的问胡忧,胡忧已经先一步开口道:“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天地,无论从我们的角度上看是怎么样的,都不能代表孩子自己的想法。儿大儿世界,让他自己去走自己的路好了。路,始终都是自己的,除了他自己之外,没有人可以帮他走。”
听到胡忧的话,欧阳寒冰知道。胡忧和团团谈话,就算是没有把心里的疙瘩全都化解,却至少还算不至于吵起来。
儿大儿世界,这话说得多好。欧阳寒冰此时不由想起了自己。从嫁给胡忧,对把宁南的势力并入胡忧的势力,一切都是她自己在做主。并没有问过任何人的意思。也许在他人的眼里,欧阳寒冰这样的做法是错的。但是欧阳寒冰自己知道,这是她一生之中最对的决定。
胡忧和欧阳寒冰正说着话,七凤来敲门说欧阳普京来了。
“他说要见谁?”胡忧本能的问道。如果从公事方面上来说,欧阳普京是没理由亲自来胡忧这里的,胡忧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门官,与欧阳普京这间在巨大距离。无论是什么样的公事,他们都不什么可能坐下来谈。
就算是要谈,也是欧阳普京把胡忧给招去,而不是他亲自跑到胡忧这里。三狼军成良好的发展,讲究的就是一个制度性,如果欧阳普京不顾自己身份来找胡忧谈公事,那也就是一手打破了他自己建立起来的制度。这以三狼这将是造成非常巨大的影响,欧阳普京就算是再怎么样,也不应该做出这样的事。
从这方面看,欧阳普京为公事而来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而如果是私事,好就不一定是找胡忧了。要知道欧阳寒冰可是欧阳普京的大女儿,欧阳普京亲自跑来看女儿也是说得过去的呀。
“他是来找少帅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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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忧目前住的这个屋子比起以前住的地方小不少,并不像以前的屋子除了主厅还有花厅。偏厅等等接人待客的地方。这里就只有一个主厅而已,无论是来的什么人,都是在这里见面的。当然,如果来的是比较亲近的人,还可以去花园聊,不过欧阳普京显然不属于那种可以带到花园随时找块石头坐着就能聊半天的人,所以接待他的地方。也唯有主厅了。
这个主厅虽然并不大,但是在黄金凤亲自带人布置之下,还是很雅的,用来招呼客人并不会丢胡忧的脸。
欧阳普京此时自在主厅里。下人给送上茶水之后就下去了,他们可没有陪欧阳普京聊天等胡忧来的资格。
一幅红梅前,欧阳普京静静的站着。这幅并没有属名的图之所有能吸引欧阳普京的目光是因为画中本应该瘦骨嶙峋的红梅,被画成了枝繁叶茂,相当的丰满,给人的感觉甚至超过富贵之花的牡丹。
招说这样的画意,完全是错误的。绘画讲究的是把事物的真实本质画于纸上,让人们可以通过画去了解实物。可就这么一幅画,以欧阳普京看来,却是那么的自然。自然得让人错以为红梅本应该就是八月开的富贵花,而不是在那寒风之中独立的花。
“陛下。”胡忧的声音把欧阳普京从画里拉回来。因为欧阳普京指明要见的是他,所以他并没有带欧阳寒冰一直过来。
“这画是出自谁人的手?”欧阳普京像老朋友那样对胡忧点了点头,指着红梅图问胡忧。从小在皇宫长大,又是生活在绿城那种商业大城的他,真是不知道见过多少大师级的画,但是从来都没有一幅画,可以让他么渴望去了解画背后的故事。如果可以,欧阳普京希望能见见这画的作者,和他好好聊这画的意境。
胡忧看了眼那红梅图,道:“这是内子黄金凤无聊的时候画的。”
“哦?”欧阳普京眼睛一亮,道:“她画此作的时候,对着的可是红梅?”
欧阳普京这话猛的听来有些奇怪,画红梅难道不是对着红梅还对着颗大树不成吗?
可是听了胡忧的回答,欧阳普京这话也就不奇怪了。
只听胡忧回道:“不是,当是真是盛夏,并不是红梅开花的时节。”
欧阳普京点头道:“我想也是。”在欧阳普京看来,黄金凤应该是按着自己的记忆,看着花园中的花来画的红梅。应该当时是盛夏,黄金凤自然是画不说那种冬天的苦寒,而是把盛夏的多姿多彩给溶入了画中,这才使得红梅带富贵之气,完全没有瘦骨嶙峋的感觉。
欧阳普京的猜测不能说没有道理,但是他并没有猜对。其实胡忧刚才的话,有一半并没有说完。那就是黄金凤画红梅的时候,不但是盛夏,而且对着的也不是梅花,而是胡忧本人。
是的,黄金凤画这画的时候,对着的就是胡忧。在看到这画之前,胡忧一直都以为黄金凤画的是他,直他最后,他才发现黄金凤居然把他画成了一支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