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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贵族宴会

三个女孩游荡在偌大的贵族府邸中，从一个建筑里穿出，进入另一个小楼，院子里整齐的橄榄树，给娜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贵族的庭院，与普通的民居果然不同，处处充满了匠心独运。

最让她感触的，是奥里维亚带她们去参观了自己的卧房，尤其是那张舒适的大床，柔软的天鹅绒的被子铺在上面，四周是丝绸的幔帐，一扇很大的明亮的窗户，都是玻璃的，在那里能望到美丽的花园。

“真漂亮的房间啊，好温暖的床，家的感觉真好。”娜达禁不住啧啧赞叹。

“你没有家吗？”奥里维亚实在不能体会娜达的心情，听到她发出了家的感慨，忍不住好奇地问。

“我离开家太久了，也太远了，奥里维亚小姐。我真的很羡慕你，有疼爱你的父母，有一个让你骄傲的哥哥，还有一个这么温暖这么美丽的家，不用四处奔波，”娜达想起来了什么，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光泽，“你知道我睡过最舒服的床是什么吗？那是在大沙漠里跋涉了两天一夜并经历了一场强盗的袭击后，找到了一家小客店，那房间很黑，也很脏，但我觉得那张床是最舒服的，没有吃东西，倒在上面就睡了一天一夜，一动都不想动，感觉自己真的要睡死过去一样。奥里维亚小姐，你知道吗，也许只有那些经历过长途跋涉的人，才能真正体会什么是舒适和温暖。”

奥里维亚惊呆了，原本以为旅行就是坐着马车前往城外庄园那般轻松和舒适呢，这个和自己同龄的女孩，到底经历了哪些自己所不能理解的艰辛困苦呢？

“娜达小姐，今晚请留下来，我愿意和你一起分享这张舒适的床，也愿意和你一起分享家的温暖！”奥里维亚失去了所有的骄傲，她抓起了娜达的手，真诚地看着她，“娜达小姐，今晚留下来吧。”

娜达的眼泪滚落下来，和奥里维亚轻轻拥抱。

接下来，奥里维亚带她们又去看了她的书房，那里有她的家庭教师，专门教授她语法和修辞方面的知识，虽然罗马的女孩子不能去学校，可毕竟是贵族家，请来家庭教师教孩子知识，以提高自身的修养，像奥里维亚这样的贵族女孩子，都是从家庭教师那里接受阅读、写作、辩论等技能，尤其是语言学习，罗马语言和希腊语等，有些还能学习音乐方面的技能。

当奥里维亚带客人们来到前厅时，尤里奥夫妇还吓了一跳。离开的时候，女儿还是一副高傲的公主摸样，等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和娜达手拉手了。

“我很想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尤里奥手里端着杯子，问自己的女儿，“难道天使降临了，让你们成为了好朋友吗？”

“父亲，您说得没错，天使降临了，让我和娜达成为了最好的朋友，不过，今天晚上我想请娜达留在我们家。”奥里维亚在父亲面前又恢复了她贵族少女的高贵气质。

“哦，这个你要跟娜达商量，她可是大忙人，能在她的店里向顾客介绍和推荐所有的珠宝首饰，而你，奥里维亚，你也要上课呢，好朋友之间可以玩耍，但不能耽误了学习，不然……”尤里奥咳嗽了一声，停了下来。

“不然什么？我知道，父亲，肯定是老师或者您的鞭子，可不管有什么发生，我也会珍惜我的朋友的，我郑重宣布，娜达小姐，将成为我最好的朋友。”

话音刚落，掌声响了起来，玛格瑞特夫人带头鼓掌，尤里奥和安东尼也跟着鼓掌，娜达看到了安东尼得意的笑容。

“来吧，娜达小姐，塞西露小姐，还有尊贵的奥里维亚小姐，请你们坐下，我们准备吃饭吧，我饿死了，”尤里奥开始催促仆人们，“客人们到齐了，把东西都拿上来吧。”

中世纪，君士坦丁堡的人们和古希腊人一样喜欢橄榄、小麦做成的面包、海芋类植物、咸鱼露，其中咸鱼露甚至代替了盐的角色；他们也从阿拉伯引进了橙子和茄子。吞拿鱼、龙虾、青口、生蚝和鲤鱼也是桌上佳肴，而自11世纪开始，从黑海进口的鱼子酱也成为美馔。

而当地的乾酪以羊奶酪最常见；葡萄酒中以muscat和malmsey两类较普及；水果以无花果、葡萄、石榴、苹果为主；肉类有羔羊肉、羚羊肉、野驴和其他还在吃奶的小动物；肉多数是烟薰、风干和盐煮。拜占庭的甜品犹为著名，当时有米布丁、饼干、果酱等，他们还会蜜糖调味。

席间，娜达问安东尼，“你们在谈论什么呢？”

安东尼骄傲地告诉她，“我在向尤里奥大人请教怎么管理一支军队呢。”

娜达和塞西露两个人同时开始咳嗽，一个被橙子汁呛了一口，另一个差点被一块骨头卡到，边咳嗽还边笑，“安东尼，你真够厉害的，昨天要向郡长请教怎么成为郡长，今天就向大人学习管理军队了，那明天想学什么？”

安东尼对两个朋友的失态表现相当不满，“嘿，你们怎么了？我是认真的，我真的学习到了管理一支军队的知识，当然还没有学会，但我知道一支军队对一个城市有多重要了。”

一边的奥里维亚也大声地笑了出来，“安东尼，光听听说说是不行的，要想管理军队，你首先必须成为军官，像我的哥哥那样，从一名士兵做到军官，然后成为司令官，才能管理军队的。”

“孩子们，请安静一下，”玛格瑞特夫人说话了，“不要嘲笑别人的梦想，应该去尊重别人的梦想，你们每个人也应该拥有自己的梦想。如果有了梦想，就要去追寻它，实现它，而不是简单地想想。安东尼有自己的梦想，他开始了为自己的梦想去学习，只要努力，你们的梦想都会实现。不能嘲笑朋友的梦想，但可以提建议，明白吗？”

玛格瑞特夫人的话让三个女孩都安静了下来，她们都低下了头。

“安东尼，如果你想学习，可以进帝国开办的学校去学习的，为什么不去呢？”尤里奥似乎对安东尼充满了兴趣。

“大人，我跟随我父亲来君士坦丁堡经商的，逗留期只有三个月。”安东尼的信心有些低落了。

“三个月的逗留期是针对外国商人和外地商人的，但在帝国求学的学生是不受限制的，如果你的父亲能为你交的起学费，我倒可以帮你进入学校去学习。”

尤里奥的话让玛格瑞特夫人也吃了一惊，今天丈夫怎么了，感觉跟天使附体一般，将罗马贵族的优秀品质都发挥出来了吗？

“好，今天回去我就跟父亲去商量，能在这里上学，真是太好了。”

“尤里奥大人，您了解北方的野蛮人吗？”娜达突然问到。

“北方？野蛮人？唔，很多，不知道你问的是法兰克人、保加利亚人还是斯拉夫人，是哈扎尔人还是高加索山上的野蛮山民呢？”尤里奥知道得很多，他问得这些，孩子们都不知道。

“他们有什么不同吗？”奥里维亚也开始感兴趣起来。

“当然，他们活动区域不同，生活习俗也不同，作战方式更不同，”尤里奥在孩子们面前成了行家。

“作战？”三个女孩子异口同声。

“是的，帝国跟野蛮人接触，战争总是不可避免的，像法兰克人比较彪悍、保加尔人比较野蛮，斯拉夫人饮毛茹血，哈扎尔人跟帝国关系还比较好，但也是游牧民族，跟突厥人、匈奴人一样的，弓箭和骑兵很厉害，不过最神秘的要属高加索雪山上的山民了，他们比其他野蛮人都要凶残，每个人都很强壮，就像狮子和熊，他们每个人都是大力士，一只手就能把一名士兵的脑袋给拧掉，他们喜欢使用一种石头一样的锤头，一下子，啪，人的脑袋就没有了……”

“啊！”奥里维亚一声尖叫，将脸深深埋在了胳膊之间，不敢抬头，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奥里维亚，你怎么了？没事吧？”玛格瑞特夫人也吓着了，“你怎么了？”

“野蛮人……门口有两个野蛮人……手里拿着战锤，和斧头……奥里维亚断断续续地说，手还指向门口。

众人都望向那里，可空空的，什么人也没有，连一个仆人也没有的。

“可是，我刚好像看到有两个野蛮人站在门口呢。”奥里维亚还在害怕中。

“都怪你，讲野蛮人吧，也不用说得这么血腥啊，看你把奥里维亚给吓着了吧。”玛格瑞特夫人在责怪丈夫，她同时也看到塞西露和娜达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对不起，把你们都吓到了，这都是传闻，传闻嘛，当然恐怖一些，不过这些人我都没看见过，只和阿拉伯人打过仗。”尤里奥很抱歉地笑着，有点老奸巨滑的感觉。

“大人，有东边的商人穿过草原来到君士坦丁堡吗？”越儿急切地问。

尤里奥和妻子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慢慢回答，“没有，至少目前没听过，从野蛮人的地盘上过来经商，不太可能。”

娜达再次失望，“不会吧，真的不能穿过那些野蛮人的地盘吗？”

玛格瑞特夫人敏感地问，“娜达小姐，你在等你的哥哥吗？”

“是的，当时我们在撒马尔罕约定，我走波斯阿拉伯这条路线，从海上航行过来的，他走的是北方草原路线，我们约定在这里不见不散的。现在我已经到了，可不知道他有没有到，也不知道他走到哪里了？”

娜达的眼神幽幽的，嘴巴里的美食也没有了味道，心事更加沉重起来。

“娜达小姐，我觉得你的哥哥并不一定必须是商人的身份才能来到君士坦丁堡，也许他会是别的什么身份呢。”玛格瑞特夫人突然想到了什么。

妻子的话提醒了尤里奥，“是的，所以，我想提个建议，你可以到其他一些地方去找找，因为每天到君士坦丁堡的外地人很多，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进得了城，尤其是在商业区经商的。”

娜达的希望再次升腾起来，“那我应该去什么地方再找找？”

尤里奥和妻子又对视了一眼，轻轻说出了一个地方，“贫民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