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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特尔维尔汗王

整个院落都异常安静，鸟的鸣叫提示着每一个熟睡的人，新的一天开始了。

敌人一夜都没有来，直到天光大亮，馆驿的人送来了洗脸水和早饭。

令狐楚也可以真正地休息一回了，他的眼睛终于能闭上了，然而还没有半天，就被门外的一阵喧闹给惊醒了。

“怎么回事？”令狐楚大惊，一把抓起剑就跳了起来。

“大人，是保加利亚的汗王回来了，没事的，你休息吧，”西琳从外面进来告诉他，“陛下刚派人过来，让你好好休息呢，他知道您一夜没有合眼了。”

“既然汗王回来了，肯定要和陛下见面，我还睡什么啊？西琳，跟我去为皇帝陛下保驾吧，”令狐楚整理自己的衣服，重新把腰带系一下，将剑佩挂在了腰带上，“拿我的披风。”

经过了多半夜休息的西琳的脸色稍微好一点，她看着黑眼圈的令狐楚，无奈地摇头，“可皇帝陛下并没有召唤我们啊？而且那汗王也没有说立即和皇帝陛下见面啊。”

“等他召唤就晚了，我们先过去吧，”令狐楚收拾完，走出了房门。

没想到，令狐楚和西琳刚到，多明尼克正准备去请他们，“陛下有什么吩咐吗？”

“弗拉基米尔说，汗王想见陛下，而陛下也急着见汗王，准备一下，我们去汗王的宫殿。”

“西琳，把他们都叫起来，我们保护陛下进王宫，见汗王。”

西琳点头施礼，转身离去。

等查士丁尼带领着一队戴了面具的野蛮人出现在保加利亚汗王的宫殿大门口时，确实引起了一阵喧哗。

“他们是从哪里来的？是地狱吗？”不少妇人在一边指指点点。

“你看那个，提了一把金色的斧头，还背着一对最锋利的弯刀，他的面具会让我晚上做恶梦的。”

令狐楚走在查士丁尼的身后，他的身后是双胞胎兄妹基恩和布里奇特，再后面，跟着伯曼古和瓦伦丁，一把战锤一柄斧头更是惹眼。

在汗王的宫殿前，站立了两排保加利亚的士兵，手里都拿着剑和斧头，还有长矛和弓弩，形成了一条长长的死亡甬道。

甬道的另一端，就是汗王宫殿的台阶。

弗拉基米尔稍微有些尴尬，“啊，陛下，这些士兵都愿意跟随你前往罗马，帮你复位，他们在用这样的方式欢迎您呢。”

查士丁尼看了一眼他，“是特尔维尔汗王考验我是不是一个懦夫吧？”

令狐楚将他的斧头提在一只手里，向先行，被查士丁尼一把按住了肩膀，“不，勇士，这次不行，今天我必须走在前面。”

查士丁尼说完，一甩披风，手按在剑柄上，大踏步地向那条甬道走去，令狐楚紧紧跟随，不敢落下半步，野蛮人战士也都跟着走了进来，如入无人之境。

当查士丁尼不屑一顾地走完士兵组成的甬道，来到台阶前时，发现已经有一个人正在那里等他了。

那人好魁梧的身材，戴着铁头盔，一双虎目炯炯有神，下巴上一把浓密的胡须，两侧的头发还结成了好几个细长的小辫子，身上一副铁甲，斜挂着一件大披风，镶嵌着各种珠宝的一条腰带上，插着一把考究的精致匕首，左软肋下佩带着一把剑。

这就是保加利亚汗王特尔维尔。

查士丁尼也一眼就认出了，他刚一走上台阶，汗王就过来施礼了，“尊敬的罗马皇帝陛下，保加利亚人欢迎您的光临。”

查士丁尼也还礼，“尊敬的汗王，罗马的查士丁尼前来，是希望能得到您的支持和帮助的。”

“能为您提供帮助，是上帝在眷顾我和整个保加利亚，不胜荣幸，请，王宫里请吧，我的陛下。”

两个人手拉手地进入了宫殿。

他们身后，多明尼克和弗拉基米尔也互相谦让着走了进去。

令狐楚示意伯曼古和瓦伦丁两个彪形大汉站在台阶下，然后带着基恩和布里奇特走进了宫殿，环视里面并没有其他人后，站在了门口处。

查士丁尼见宫殿里并没有一个保加利亚士兵，就挥手示意，令狐楚带领他的两个小精灵退了出去，走到了台阶下。

宫殿中进行着一场伟大的计划。

“尊敬的罗马皇帝陛下，我非常希望能带领我的士兵们，一路护送您直到君士坦丁堡的皇宫，可是陛下，您别忘记，我们的边境上有罗马的边防军，尤其是色雷斯高地上，可驻扎着罗马最精锐的正规军，那里可有上万名重装骑兵啊。除非您可以调动他们，不然我们只能通过血腥的战争来向您的首都推进。”

“非常遗憾，我的汗王，我离开皇帝的位子已经太久了，那里都换了两个皇帝了，调动军队，也需要皇帝和大臣的命令。请您放心，汗王，我会想到办法来解决罗马军队的问题。现在我们来谈谈你的军队吧，能调集多少军队？”

“军队不是问题，只要我一声命令，整个汗国的战士都会为您效命，我的陛下，如果调集几千人还不够的话，我干脆调集一支三五万人的大军，你看如怎么样？”

“很好，我需要更多的军队，能保证我们进入君士坦丁堡，当然，帝国富庶的国库是不会亏待我的朋友们的，我会支付一大笔让您满意的军费的。”

“如果陛下肯让我的士兵们自己去领取他们的战利品，将更能激励士气，鼓舞人心。”

特尔维尔的话充满了玄机，查士丁尼当然也听出了他的意思，他微笑了，然后摇头，“不，我的兄弟，我不允许你和你的士兵劫掠我的首都。”

“我们不去碰皇宫，我的兄弟，我听说君士坦丁堡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三天的时间不会被掠夺空的吧，”特尔维尔还在争取，他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微笑。

查士丁尼是一个头脑简单的人，也没有什么政治手腕，他叹了口气，多明呢克紧张了，而特尔维尔和弗拉基米尔却露出了一丝窃喜。

“好吧，我的兄弟，我允许你们去劫掠城外的农村，但不能去骚扰城里，即使是贫民窟也不行，你们不能给我留一个千疮百孔的烂城市给我，毕竟，我是那里的皇帝，我的兄弟。”

特尔维尔汗很失望，他和自己的大臣对视了一眼，“农村？那些农夫有什么好抢的？他们家徒四壁，粮食和金币都被你们征集到城里去了，虽然我们没有罗马国那么文明，可我们不傻。”

“尊敬的汗王，”多明尼克很谨慎地说话了，“您有所不知，在君士坦丁堡的郊外，有很多贵族的避暑庄园，他们总喜欢在那里呆着，很多的金银珠宝、年轻女奴都放在他们的庄园里，那都是好地方啊，包括我本人的庄园，也在那里，如果汗王答应我们的条件，一定对我的庄园手下留情，汗王可以给我一面旗子什么的，或者给您的士兵关照一下。”

特尔维尔哈哈大笑，显然是多明尼克的罗嗦起了作用，“好吧，一个国王，不，皇帝，当然有职责保卫他的都城，我应该理解和支持。陛下，就这样定了，请给我们三天的时候让我的军队在君士坦丁堡外的郊区尽情放松。”

查士丁尼点点头，“好吧，下面我们来谈一下您希望得到的年度贡金，和这次出兵的总费用吧。”

令狐楚站在台阶下，太阳照在他的身上，感觉到暖洋洋的很舒服，更让人想睡觉了。

但他不能睡，努力强打精神，他打量着下面的保加利亚战士，发现他们跟罗斯人的差不多都不大，从身高、体形、面貌以及穿戴，和手里的武器，他们比北方草原上的罗斯人闻名了一大步，但始终无法与曾经见过的大唐的军队相媲美，同样都是步兵，总感觉他们是野蛮人，而查士丁尼皇帝居然要依靠这样一群杂牌军去回国复位，谁知道有几成把握呢。

可是，就这样一支装备杂乱的军队，却能屡次打败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东罗马帝国的正规军队，并从那里夺取了大量的土地，这还怎么说呢。打仗，不能看装备，看得是结果。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一阵爽朗的笑声，令狐楚将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看来谈判结束了。

众人往门口看时，查士丁尼和特尔维尔已经手拉手，肩并肩地走了出来。

“弗列基米尔，带客人去休息，安排最好的房间和最丰盛的食物，皇帝陛下累了，他需要休息，今天晚上，在我的王宫，我们用最隆重的酒宴欢迎皇帝陛下的大驾光临。”

“感谢你的盛情招待，汗王，我的兄弟，等进了君士坦丁堡，我同样邀请你去我的皇宫参加酒宴。”

两个人又开始大笑起来。

突然，特尔维尔看到了台阶下的令狐楚，和那一队佣兵，他的眼睛顿时瞪大起来，“哦，陛下，您这是从哪里招募来的勇士？这些人是您的侍卫吗？”

“当然，他们是我最忠诚最英勇的侍卫，他们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勇士，”查士丁尼突然压低了声音，悄悄告诉特尔维尔，“都是高加索的山民，真正的野蛮人。”

“那他呢？那个戴了面具，手提金色斧头，还背了一对弯刀，腰里还佩带着剑的家伙，这可是一个奇怪的人啊？”特尔维尔对令狐楚很感兴趣，用手一指，转头问罗马皇帝。

“他是我的侍卫队队长，是最厉害的勇士，他是一个突厥人。”

查士丁尼说得很自豪，也很得意。

“皇帝陛下，有这么好的勇士作您的侍卫，您肯定能成功，上帝保佑。”

“上帝保佑，汗王也会拿到您的战利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