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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佣兵赏金（下）

君士坦丁堡外的军营中真是大丰收，三天的劫掠，足够让每个人都能发一大笔横财了。

保加利亚人高兴得载歌载舞，围着火堆在唱歌。三天里，不断地有士兵赶着马车和马队将大量的财物运回了营地，在军营最空旷的地方堆起了一座小山。佩切涅格人和罗斯人也毫不示弱，他们也抢来的各种东西也堆积了一个大包。

因为之前与查士丁尼有协议，不能将帝国的公民当成奴隶押运走，所以才保全了君士坦丁堡郊区的很多人口，不然经过这么一次洗劫，估计早就十室九空了。

尽管如此，所有的雇佣兵都很高兴，只等着在合适的时候，他们凯旋班师，带着荣耀返回故乡了。

次日。金角湾码头。

几辆马车从君士坦丁堡的城门中驶出，马车上装了很多大箱子，负责押运的保加利亚士兵个个都兴高采烈，所有的保加利亚士兵也全部集结完毕了。

特尔维尔汗王与罗马皇帝执手告别，在查士丁尼二世皇帝和众大臣的相送下，率领他的士兵们在金角湾登船。

特尔维尔回头看着雄伟的君士坦丁堡，对随行的四个伯雅说，“怎么样？罗马的富饶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吧，就是这个城市的郊外乡村，都有这么多的财富，更何况城中呢？我想诸位回去后，都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鲍里斯对罗马贵族庄园里的财富念念不忘。他觉得三天的时间远远不够，再多给他两天，他能将所有的东西全装满开往康斯坦察的大船，“汗王，如果再有这样的机会，我们还支持您起兵南下。”

“希望吧，这要看神的保佑，”特尔维尔贪婪地看着君士坦丁堡，“要记住这次南下，记住罗马帝国的财富，皇宫和贵族们的生活，还有那几道高大的城墙，我们攻打了三天都没有攻破的城墙。”

君士坦丁堡高大的城墙，给了保加利亚人一记沉重的教训，在这次南下的军事行动中，一切都堪称完美，除了那场以失败而告终的攻坚战。保加利亚人损兵折将，他们简陋落后的攻城战具对北方那些小城邦有作用，面对君士坦丁堡却没有任何作用，如果不是皇帝的另两支雇佣兵为他们打开了城门，也许保加利亚汗王和他的战士们到现在也还在城墙下面徘徊呢。

桨橹摇动，船帆升起，特尔维尔向岸上的皇帝等人挥手，作别这个城市，同时他又在规划下一次南下了。

皇宫。

送走了保加利亚大军，查士丁尼感觉异常的轻松。说实话，城门处驻扎这一支几万人的军队，虽然说是盟军，但毕竟是昔日的对头，如果汗王特尔维尔有点什么小想法，出其不意地攻打进来，这个城市可就遭殃了。此一时彼一时，当你站在外面的城墙下时，你希望自己是这个城市的主人，而如果一旦你成为了这里的主人，就不会希望再有别人入主君士坦丁堡了。

如今城外只有三千佩切涅格骑兵，骑兵在平原上纵横驰骋可以，但不具备攻坚作战的能力，而且又被他最信任的勇士所率领，查士丁尼皇帝似乎可以高枕无忧了。但皇帝对君士坦丁堡城防军并不那么信任，他要求恰克马克带领他的两个野蛮人小队继续驻守城中，并在皇宫附近找了两个大贵族的府邸作为临时军营。

皇帝对面，是他的忠诚和勇猛的两个雇佣兵首领。

“是谁在我流亡哈扎尔汗国的时候，给我最真诚的敬意？是谁在刺客和死亡逼近时，给我最安全的保护？是谁，为了我的复位大计，不惜深入草原深处，不惜攀登高加索山脉，为我带来两支精悍的雇佣兵？又是谁，为我在深夜开启了君士坦丁堡的城门，保护我回到这阔别十年的皇宫呢？”

查士丁尼很激动，他的声音震动着宫殿的每一个角落，也震荡着所有人的耳膜。

“陛下，是您的勇士，是基督派来协助您成功的异族勇士！”

新归顺的大臣们纷纷附和，他们也都知道皇帝对他的两个勇士比对他们还要信赖，人家毕竟是患难之交。

“我的勇士们，我们在可萨时的目标实现了，不是吗？说吧，想得到什么奖赏，我会满足你们的。”

“陛下，”令狐楚先说话了，“我们是有契约的，只需执行契约就可以了。”

“当然，当然，遵照签署好的契约，那是最基本的，在这之外呢，有没有其他想得到的奖赏呢？”皇帝倒很大方，同时也在做着一种暗示，这个时候如果他们提出什么官职或者爵位，皇帝也都会满足的。

“陛下，能在可萨遇见您，是基督的安排，能为您效力也是我们的福气，我们想得到的，就是契约上的，至于您额外的其他赏赐，那都是您的恩典，我们不能也不敢开口管您要，您高兴就随便奖赏一点。”

“难道我的勇士在我的帝国中真的就没有什么想要的吗？”查士丁尼很费解，这要是换了这帮臣子，各种想得到的条件可都来了。

“陛下，我们想在帝国休整一段时间，然后返回我们的故乡，您看可以吗？”令狐楚和马龙最担心的是皇帝陛下留下他们不放行。

“当然可以，但不是现在，我还没有让我的勇士享受一下帝国贵族的生活，怎么能放你们走呢？这在可萨的时候，我口头许诺的，还记得吗？”

令狐楚还真有点印象，当时参加完可萨汗王的一个酒宴，皇帝尝试着向可萨汗王借兵遭到婉言拒绝，查士丁尼很郁闷，被令狐楚和马龙开导了一番后，信誓旦旦地说，有朝一日他们回到帝国首都，必定要让他的勇士享受一番帝国贵族的生活，必定与这帐篷中的吃肉喝酒不同。勇士阿特马纳和恰克马克立即做无限向往状，让流亡中的皇帝很开心。没想到，皇帝还居然还记得自己的承诺。

“多明尼克，按照我们契约上的约定，打开国库，把金币全数支付吧，”皇帝对郡长大人下令，“然后再在军营之外，寻找两个贵族府邸，奖赏给我的勇士作他们的私人府邸，所有的开支都由帝国支付，按照帝国贵族的标准来。”

“遵命，陛下。”

阿特马纳和恰克马克赶紧向皇帝弯腰行礼。这下就行了，只要他先把契约上的钱给了，剩下的事情就好办多了，怕就怕他拖延。

“恰克马克勇士，听说你找到妹妹了，是吗？”

皇帝突然抛出了一句这样的话，让令狐楚的心里咯噔了一下，顿时有点紧张，他要干吗？

“是的，陛下，前两天的时候，我遇到了我的妹妹。”

令狐楚也不敢隐瞒，还是实话实说比较保险。

“找个时间带到皇宫里来吧，我要见一见。”

“是，陛下。”

国库。

多明尼克看着士兵们又搬出了好多箱子，里面都是装好的金币，正宗的罗马金币，在太阳下金光闪闪，直刺人的双眼。

“两位，请过数吧，雇佣契约上的报酬全部都在这里了，”多明尼克微笑着对两个患难的朋友说，“没想到这么快就拿到报酬了吧？”

“是啊，感觉就是睡了一觉，做了一场梦一样，不知道梦醒了会是什么样子？”令狐楚很多感慨，也许梦醒了，自己已经到了长安，也许自己还是一无所有。

“哦，不，我的朋友，这不是一场梦，是真的，看，罗马的金币，不管是罗马的任何地方，也不管是在哪个国家的任何地方，都能流通，一袋子金币，你就是一个富翁。不过，在罗马，你已经是贵族了，陛下答应让你们享受享受贵族的生活，而我就没有这福气了，你看，这么大的城市，这么多的事情，一个郡长真是很辛苦啊，”多明尼克向他们抱怨。

“能者多劳嘛，郡长大人，不用过数了，我相信您和您的手下，国库嘛，肯定不会有错的，”令狐楚一挥手，示意自己的手下将装满金币的箱子抬上马车。

沉重的箱子在几个强壮的野蛮人手里缓慢地移动着，那里面不光是金币，也是无数人的血汗的凝结。

军营。

不管是佩切涅格人还是高加索人，都会被眼前的金币所吸引，即使那些为自由而战斗的罗斯人也不例外。

拿着手里的钱袋子，一晃动，里面的叮当声让人心醉，每个佩切涅格士兵的脸上都绽放着最灿烂的笑容，活着的把金币拿到了手里，死去的，首领马龙会把属于他们的那份佣金带回部落的，最大的两个箱子里，当然是个巴瑞斯汗和哈格汗的。

高加索山民也拿到了他们的酬金，在几次战斗中，他们表现神勇，更骄傲的几乎保持了零伤亡率，这得益于他们在艰苦生存环境下锻炼出来的战斗能力。铁匠伯曼古总在惦记着在城里寻找好的钢铁和武器，奥劳拉对各种酒类很感兴趣，加瑞和基恩拿着金币发傻，不知道该怎么花。

罗斯人也拿到了一份佣金，他们对自由的渴望远甚于金钱，而得到佣金就意味着他们已经是真正的自由战士了，而不是战俘与奴隶。瓦西里知道，当初的口头契约已经生效了。

“首领，我们还有其他的雇佣任务吗？”

不知道是哪个小头目叫了一声，却得到了很多人的响应。

“是啊，我们才参加了一场战斗，太少了，作为佣兵，我们需要更多的战斗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如果就带着这么点东西返回故乡，实在没什么好炫耀的，为什么我们不多接一点活儿呢？”

“首领，去问问那个皇帝，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参加的战斗吗？只要他肯支付金币，我们就替他打仗。”

马龙和令狐楚对视了一眼，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场景，两个人始料未及，没想到这么野蛮的家伙如此好战，当然，他们除了杀戮本身，还冲了那份佣金和更多的战利品去的，马龙看到令狐楚笑了一下，而且笑得很邪恶，野蛮人的激情似乎唤醒了他内在的什么东西

令狐楚手一挥，“好，我去问一问罗马皇帝，如有战事，我等愿为他充当前锋，甘作马前卒！”

“哦－－－－－－”野蛮人一片欢呼，整个军营沸腾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