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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点头:“皇后说的对,大家都别杵在这了,赶紧的去怡心殿。”
玄寂离知道拦不住了,只得与众人一起摆驾回宫。
正好王太医也到了,跟皇后的意思差不多,小小的擦伤倒是不要紧,就怕沾染了毒物,如今用烧酒消了毒,又上了药,应无大碍。
“她们的担心正是哀家的担心,皇帝,不能再犹豫了,否则后宫永无宁日,迟早会波及前朝。”太后身子不爽,方才心急火燎赶了一程,现歪靠在雕龙宝座上,不住地喘气。
月碧落心疼地走上前,用手抚摸着老人的背部帮着顺气,脸别过来,不无担忧地冲着他建议:“皇上,臣妾知道您舍不得窦夫人,可是母后的病再也经不起折腾,不如暂且听从母后的安排,以后宫里太平了再接回来便是了。”
他没有即刻回复,屋子里一时陷入沉寂。
“命护卫看守关睢宫,除太医外,任何人不得出入。”鬼神之说他向来不信,但为了安抚众人,尤其是母后的心,他不得采取了折中办法。
太后长叹一声:“你呀,总有一天会害在这不忍上。”
“皇上……”
萧丽云不服,刚一张口,便被皇后不悦地扫了一眼,“好啦,皇上已经决定了,难不成你想抗旨?若是还不放心……”她略一沉吟,请示性地望向太后:“不如请法师来做一场法事吧?”
“也好,这事便交给你去办吧。”此建议正合太后的心意,当即答应了。
事已至此,玄寂离也不好提出异议,心病还得心药医,只当让大家图个心安吧。
“李莲成。”
及至众人散了,他的眸色隐了风云。
“是,皇上。”李莲成神情一凝,恭身答应。
“你去给朕调查清楚,流言是从哪个宫里传出来的。”如今毒源一直查不到,使毒的人自然也找不出来,只有另辟蹊径了。
李莲成心中一动:“皇上的意思是,下毒之人便是传播流言之人?”
玄寂离轩了轩眉,迈开修长的腿向着寝殿走去,是不是同一个人他不知道,但在目前毫无头绪的情况下,希望由此及彼,找出一点线索。
到了早上,秀珠第一个发现院子门口站了好多护卫,她试着往外闯,结果被毫不客气地拦下了,“你们想干什么?”她又气又急,当即质问一声。
“奉皇上的旨意:关睢宫除了太医,任何人不得出入。”
秀珠却一万个不信,前儿个皇上还在这里过的夜,难不成过了一天便变了天,“我不信,定是你们假传圣旨,或是有人眼红病犯了,故意使袢子下卡子,等会皇上来了,看你们如何交待。”
“秀珠,他们说的没错,是皇上的旨意。”
蓦然传来不急不徐的一声,定晴一看,徐太医请诊来了。
“真的?”秀珠犹是不信,一边将男人引进去,一边连声打听:“徐太医,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皇上为什么要圈禁关睢宫?”
徐太医也是一脸忧色:“里面去说吧。”
窦涟漪歪躺在临窗而设的榻上,外面的吵闹听得清清楚楚,只是没有精力管,见两人进来,便勉强张开眼睛:“徐太医来了,外面到底怎么一回事?”
“昨儿晚上皇上受了伤。”
徐太医行了礼,刚一开口禀告,榻上人嗖地坐了起来,喘着气问:“皇上受了伤,伤哪了,要不要紧。”
“窦夫人别担心,只是被一只野猫挠了一下,不妨事的。”他赶紧解释,见她松了一口气,像泄了气的皮球又萎顿下去,犹豫着要不要往下说:“只是……”
“这事又被按在我的头上了,是吗?”窦涟漪水晶心肝一样的人,怎么会不明白其中的奥妙,忍不住讥讽一声。
徐太医叹了一口气:“太后的意思是让夫人出宫避邪,皇上不允,是以取了折中的法子,暂且将关睢宫圈禁起来,免得邪气外露。”
“也好,我这个样子也见不得人,他不来我也不能去,岂不正好。”病中的人,越怕容易心灰意冷。
徐太医也不好说什么,便示意秀珠帮忙,将她的手腕搁在小软枕上,又搭了一块丝帕,这才开始诊脉,脉象显示越来越凶险了,神色不由凝重起来。
“徐太医,怎么样?”素云一看他的样子,心知不好,忍不住发问。
秀珠也巴巴地望过来,多希望从他口里听到叫人心安的话来,然,世上事大多不尽人意,徐太医摇摇头:“之前开的药看来并无疗效,窦夫人的症状越来越重了。”
“那最后,会怎样?”此话一经问出,秀珠大气不敢出地盯着对面的男人。
徐太医犹豫了一下,轻声回答:“照此下去,应是心力衰竭而死。”
扑通一声,秀珠竟是身子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素云垂手立于一边,眼泪哗地涌了出来。
“你们的主子还没死呢,一个个哭丧似的,好人也被你们咒出不好来了。”榻上人费了半天劲,也只是睁开了一条缝,唇边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想摆摆手,终于是无力抬起。
“小姐。”
秀珠再也忍不住,扑在她的身上痛哭失声。
窦涟漪痛苦地吟哦一声,“你别压着我,我受不了。”秀珠这才醒悟,赶紧从她身上爬了起来,仍是不停地抹泪。
隐隐地传来鼓乐声,她凝神听了好一会,又不似寻常庆典时的音乐,“你们听这是什么声音,宫里莫非有喜事?”
“回夫人的话,是皇后娘娘请的法师在做法事,一来驱邪,二来为夫人祈福。”徐太医听了听,方才答复。
“皇后倒是有心了。”唇边艰难地扯开一丝笑意,她玩笑道:“怎么听着像丧钟似的。”
秀珠与素云俱转过脸去,不忍看她惨笑如哭。
又说了几句话,她觉得累,便闭目休息了一会,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她轻声地问站在一边措手无策的男人,:“徐太医,我还有多久的日子?”
“还有一生。”
蓦然,从门口传来一声,而随着明黄色一闪,屋子里陡然一亮,俊逸不凡的男人如同光耀大地的太阳一般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