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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鹤村,素以白鹤出名。
一条岷江支流蜿蜒而下抵达一座小村庄,村庄河边浅滩区域比其他地方宽阔,野草也多;一到夏天,成双成对的白鹤就会从很远的地方飞来这里;茎为食,也吃少量的蚌、鱼、螺等,它们要在这个地方度过夏天,然后到秋天和春天时集成大群迁徙。
智鹏一早接了一单生意,来人是白鹤村的,叫杨婆婆。
杨婆婆说家里最近不太平,先是儿子两口子吵架,之后媳妇赌气一走了之;然后是孙女哭哭啼啼老是说胡话,再就是儿子后脖颈疼痛加剧,她怀疑是隔壁邻居使坏,把一面镜子对着他们家后窗的原因。
这种事,不需要智鹏出去,他喊杨帆去处理一下,看情况再做定夺。
这样杨帆就背起师父给预备的褡裢包,包里有各种辟邪法器,他跨上二手摩托带着杨婆婆往白鹤村赶。
田翠花一直想问关于赵心怡为什么哭着走的事,看杨帆离开,就佯装刚起懒拖拖的来到柜台前。
先是对着柜台玻璃斜看一眼,绕过智鹏,抓住挂在后面的抹布,款款经过他身边到柜台前随意抹几下,看他在设计新款纸扎类型,就随口问道:“智鹏,妈问你件事。”
“嗯。”智鹏眼皮也没有抬一下,专心致志的盯着用篾条扎成的框架,左右看看摆弄着。
“那个叫赵心怡的是不是被杨帆欺负了?为毛好端端的来,哭哭啼啼的走?”
智鹏愕然一呆,老妈这是想那去了,杨帆在自己的眼前怎么可能欺负小女生?“没有的事,妈你别乱猜。”
“杨帆这臭小子,不是什么好鸟,你看他那眼睛,那一副吊样;稍微有些姿色的女孩,整个眼睛都掉在人家身上去了。”
智鹏知道这是老妈因为自己儿子没有找到结婚对象的关系,在排斥人杨帆。
“妈,你是嫉妒杨帆比你儿子帅气?他可不是你想象的那么龌龊,虽然也有时候无脑顽皮,但是没有欺负谁。”智鹏声音加重,抬头认真的对老妈说道。
“你别袒护他,我从外面回来,明明看见他跟赵心怡在屋里……”
“哎呀,妈,是我喊杨帆去给赵心怡倒杯水歇息一下的,你怎么把简单的事,总是搞得扑朔迷离的?”
理屈词穷田翠花无言以对,只好旧话重提道:“那你告诉我赵心怡为什么哭?”
智鹏扔掉手里的浆糊片,叹口气道:“是我惹哭她的,你满意了吧!”
听智鹏这么一说,田翠花傻眼了,脑瓜子再次胡思乱想起来。不由得瞪大眼睛道:“啥,孩子你……没事吧!她那么小……”
“妈,你又想歪了。”智鹏摇头,暗自道;看来今天要不把赵心怡这件事说清楚,不定老妈会想到天边去了。
他一把夺下老妈手里的抹布,“到后面去说。”说着,拉住就往后面走。
张铁嘴早起来,可能是要下雨的缘故,那萎缩的骨关节刀割似的疼,这样他那里也不能去;只能龟缩在厨房,客厅里看电视,见智鹏拉住他妈过来,也不知道是什么事,看娘俩一脸奇怪的神态。
“翠花给我拿一张狗皮膏药来。”
智鹏听老爸要狗皮膏药,就知道他的腿病又犯了“爸,又开始疼了?”
“嗯。没事,贴一贴膏药就好。”
“要不去针灸试试?”智鹏心疼的抚摸着老爸微凉的膝盖,凑近用嘴使劲的给他哈气,一股股热气渗透皮层,张铁嘴舒服了也觉得疼痛有所缓解,老眼就情不自禁的湿润起来。
田翠花拿出来俩贴狗皮膏药,一边一个给他贴上,接下来谈正事。
父母二人均在,智鹏也没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就直奔主题道:“小女孩说喜欢我……我拒绝了,屁大的孩子,学人谈恋爱。”
田翠花跟丈夫对视一眼,这算什么?好事还是坏事?抱孙心切的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媳妇是童养媳。
她说:“就这么简单?”到这个时候,她田翠花还是在狐疑会不会是儿子在替杨帆那小子背过。
智鹏点头说道:“就这么简单,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
“好吧,我去抹灰尘。”田翠花起身离开。留下智鹏跟老爸面对面坐在那,张铁嘴伸出粗糙,满是老茧的手,轻轻放在儿子的手背上,那颗隐藏在老眼的混浊的眼泪,终于滚动流了出来。
“孩子,谢谢你……要不是你这个家都完了。”
“爸,我们俩之间的秘密,你千万别告诉老妈;我不希望她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张铁嘴扁扁嘴想哭,不敢哭“我这是造的什么孽……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辈子,以后你咋办?这个铺子咋办?”
“爸,不是还有杨帆吗?你就好好的养病,这个家不会那么容易散的。”
“呜……”张铁嘴轻轻啜泣,呜咽一声,急忙捂住嘴巴,任凭眼泪哗哗的流。
“爸,别这样,我没有离开你们,随时随地都在你们身边的。”
“我知道,知道你是好孩子……”
“爸,家里还得靠你顶住,你一定要坚强。”智鹏一把握住老爸的糙手,执着认真的目光,坚定不移的信念大力回握他道:“你是我们家的大树,是老妈的一片天。”
“嗯。”一颗老泪再次滚动出眼眶,张铁嘴擒住泪水默默无语点头就像鸡啄米;他起身慢吞吞的走了出去,迎面看见杨帆回来了。
杨帆进屋,把情况细致的对智鹏讲述一遍;说杨婆婆家里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为了安定和谐,隔壁那家人的镜子已经说服让取掉了。
只是奇怪得很,他们家的男主人,脖颈疼痛位置,不红不肿的,整天哼哼唧唧;搞得杨婆婆心上心下,加上小孙女说的话,匪夷所思。
“她说的什么话?”智鹏急忙问道。
“不大的孩子,五六岁的样子,说她妈妈骑跨在她爸爸脖子上。”杨帆放下褡裢袋,顺便去洗了一把脸,一抹水渍看师父在沉思。
智鹏倏然抬头:“你仔细用罗盘查看了他们家里的情况吗?”
杨帆摇头道:“好像用不着查什么鬼,杨婆婆的媳妇赌气出去打工了,家里就那么几个人,没有出现异常情况,那小孙女是想妈妈想的。”
智鹏板起脸,一本正经道:“你啊你,什么时候可以变得细心就好,带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