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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冰还在说着，忽而觉得一股寒意袭来，转眼看时，正对上慕容流觞幽冷无比的眼神，不由一个寒噤。

“时间到了。”慕容流觞静静扫一眼慕容冰，清清淡淡地说道。

慕容冰一怔道：“什么？”

慕容流觞拿起案上的修枝剪，转过来轮椅到了花盆前，一边审视着这盆花草，一边淡淡道：“坚叔，送客。”

“是——少爷！”

阿坚恭敬应了一声，转而对慕容冰一摆手道：“大小姐，请——”

“流觞！你——”

慕容冰反应过来，顿时恼羞成怒。冷着脸盯着慕容流觞道：“流觞，我可是为你好！我是在帮你，帮你认清那个仗着有点姿色就想往豪门钻的——贱胚子！”

“送客！”

慕容流觞声音更冷，带着一种漠然至极的寒意，甚至激得阿坚都是一凛。他知道，少爷这是真动怒了么！

“大小姐——请！”

阿坚说着，胳臂已经不动声色将慕容冰向书房外推。

并不见他怎么用力，亦不见他有所失礼，偏偏慕容冰竟似乎抵不住他的那种无形力道，下意识竟被阿坚带出了书房。

“流觞，我是你堂姐，怎么会对你不利——”

慕容冰不甘心地冲书房回头连连又道：“流觞，姐姐……姐姐我只是不希望你受伤，更不希望慕容家因此被抹黑，成为东都豪门的笑柄！”

“姐姐可不是平白污人清白，你让阿坚去查——看是不是我说的这样？！”

阿坚黑着脸将慕容冰送出了门外，看着慕容冰恨恨离开，阿坚眼中也闪过一丝困惑。

大小姐没道理这么诋毁苏小姐啊……而且大小姐言之凿凿，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自己要不真的去查查？

“少爷……”

阿坚送走慕容冰，回到慕容流觞的书房，看着他有点迟疑道：“大小姐说的那些……”

“你信？”慕容流觞淡淡反问道。

午后的光线透过落地窗的纱帘照在慕容流觞的身上，阿坚看着自家少爷眉目如画的侧脸，眼光又落到轮椅上，不由一时默然。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少爷的话，他也不知道该不该信。从心底里他是不信的，可是他有点怕……怕万一是真！

如果，他是说如果，如果大小姐说的是真的，那种品性的女孩子怎么值得少爷用心？

换句话说，如果少爷被这样品性的女孩子伤害到，他才是真的恨！

阿坚一时没说话，慕容流觞也没再说话，只是专心剪弄着花枝，整个书房内一阵静寂。

“把这书房的地擦两遍，还有，把这两个杯子丢掉——”

良久，慕容流觞修剪好了花枝，转过轮椅扫一眼慕容冰刚才坐过的地方，又道：“这椅子也换了——”

“是！”

阿坚回过神来，恭敬应了一声，动作干净利落地片刻就已经做好了这些事情。

当他重新给少爷沏好茶送进书房时，便见少爷又已经坐在了画板前，只是却并没有画画，却在凝视着空空的画板出神。

阿坚不敢打扰，悄然侍立在一旁。

又过了良久，慕容流觞却转开轮椅到了书桌旁，让阿坚铺纸磨墨。

阿坚立马应了，他知道少爷喜欢书法，每日总会练一会儿字。只是，他记得少爷今天明明已经练过了啊……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看到纸上落着墨迹未干的这几个古拙虚灵的小篆字体，阿坚的眼光不由霍然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