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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两人并排躺在床上，言序默默地听顾远讲起当年的事情，心里却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他忍不住问道：“我好像记得自己是精神系异能？”

“是啊，得亏你是啊，不然，我肯定见不到你了。”话一说完，顾远就扑进了言序的怀里。他在外面是威风凛凛的帝国少将，但一回到言序身边，就觉得自己变回了当初那个没心没肺地小年轻，只要有言序在身边，好像心里什么都不在乎了一般。

失去过自己最心爱的人，那种滋味，顾远不想再有第二次。所以，在那个废弃地实验室看到地上的言序的时候，顾远心里最多的感受，除了心疼就是庆幸。幸亏自己去的早，幸亏言序还没事。

“那我醒过来的时候，怎么完全没有异能反应？智脑上的个人资料也写着没有异能崛起的可能。”言序有些好奇地问道。这是他弄不懂的地方。

“关于你的异能的事情，我跟维恩，”顾远说道一半，又停了下来，问道“维恩你记得吗？”

言序摇摇头，关于从前，他除了梦中梦那点事之外，依旧什么都不记得，所以才想知道自己的异能是怎么回事，想知道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总感觉，自己的异能消失，跟当年那件事肯定有关系。

“维恩是我的一个朋友，现在在科研所工作。当年我找到雪翼把你带回来的时候，就是他接手你的精神体。而你现在用的这个新身体，也是维恩给你做的。”

压下自己心底的震惊，言序往下瞅了瞅自己的身体，竟然不是原装的啊，挂不得这么弱……

顾远继续说道：“给你弄这个身体出来，维恩花了不少力气。但比起这个，他说要把你的精神体导入这具身体才是最难的。你的智脑记录的资料，都是属于你这具身体的。所以，才会被判定成没有异能崛起的可能。而且，不知道你想起来了没有，像你这样的精神异能者，在整个帝国，还没有第二起。不过，还好最后维恩还是成功了。”

“你们找到我的时候，我还只是精神体状态？”这一点倒是跟言序的梦境很符合，他记得那时候，影子还是虚空状，在机甲前的喃喃自语，是他唯一的线索和记忆。他敢肯定那一次的任务当中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然而，关于那个秘密顾远知不知道，知道多少，这他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那既然是一个让他不得不催眠自己的秘密，现在他也不能这么简单地问出来。顾远究竟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言序觉得自己还是要再试探试探。

“是，根据维恩的说法，你最初的精神波动都很稳定，但直到第二天，它发生了一个很大的变化。之后你的异能波动就越来越弱，直到最后快要消失殆尽的时候，维恩成功将你导入了现在这具身体。然而你一醒过来，就从科研所逃了。我们也不知道那中间发生了什么，从记录的数据当中只能分析出这么多。”

听顾远这么多，言序的眉头皱了起来。就目前知道的信息来看，他还得不出什么结论。不过，想到顾远之前讲的话，就又继续问道：“那你刚刚说的十几年前，我们迫降的事，跟之后的事，有联系吗？”那是一段言序没有的记忆，不过，凭他自己猜测，那个星球，应该也是他之后被找到的地方，也就是说，那是属于周小满的星球。

“有的啊，我说的那是我们第一次到那个星球。可是，之后的那一次任务，我们在星海中失去了联络。我也不知道哪来的直觉，就觉得你会在那里。于是就找到了你和雪翼。”

言序想了想，之前做过梦，梦到自己跟顾远曾经在那片土地住过一段时间。而那片土地，就是自己的空间啊。难道，自己以为的空间金手指，也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你怎么从来不问，我的食材从哪里来？还是说，一开始就知道，那是异能？”

“对呀，你脖子上的宝石，不就是你自己创造的钥匙吗！我以为你自己知道这是异能呢！”没等言序开口，顾远就又说道：“一个空间钥匙而已，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啊。”

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言序觉得这个催眠可把自己坑惨了。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自己，把空间像宝贝一样的藏着，原来，其实只是众所周知的异能而已嘛？言序忽然觉得自己的行为特别蠢。蠢到想拍自己的脸。

微微扬起的手被顾远抓住了，他把那手带到了自己胸口，让言序感受他自己的心跳。“言小序你不知道，你刚刚醒过来的那会，我快高兴疯了。可是维恩跟我说，你的精神体刚刚进入身体，不能刺激你。什么都得靠你自己想，不然说不定精神体一个不稳定，就又跟身体不适配了。我心里那个憋屈啊，不，是又高兴又憋屈。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高兴，幸好，幸好你还在我身边。”

言序觉得自己有些说不出话来。在他以为自己是周小满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了顾远的痴心。可，现在来看，他痴心的对象就是自己啊。言序的手在顾远的心脏处，感受着那有力的律动。莫名言序就觉得很心安。这个人，应该不会害自己吧？

“当年那件事，你知道多少，可以告诉我吗？”言序看着顾远的眼睛问道。他不是一个过分执着的人，但，心里有事情不弄明白，言序觉得自己实在难受。而且，这不是一般的事，经过这次，他不知道自己以后将会面临着什么。

顾远考虑了一会，开口问道：“你记得我们当初的任务内容吗？”

言序摇了摇头，他记得东西真的十分有限。

“当年的事，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顾远斟酌着自己的用词，继续说道：“言小序，你听我说，从我心里想，你能再次好好地出现在我身边，我觉得已经很不容易了，既然，你有了一个新的开始，就不能简简单单地过下去吗？”

顾远说的话，言序也考虑过。如果他一直想不起来，日子也可以过。不过，肯定简单不起来。现在来看，他的生活明显存在着安全隐患。只有他自己倒无所谓，但现在，他有达达了。自己怎么样，没关系。达达不能出事。然而言序开口说得却是：“我想做一个明白的人。”一旦不明不白的事情都落幕了，他还是想做回简单的自己，带着达达过简单的日子。

看着言序坚定的眼神，顾远知道，自己的媳妇儿真的回来了。从前就是这样，虽然言序身体一直不怎么样，但他的内心总是刚毅而强大的。他记得小时候，言序生病的时候，都不能出院子。他踩着卫风的肩膀，翻墙进了言家。隔着窗玻璃看言序的时候，还能看到他虚弱苍白的脸上淡淡地微笑。

大概从那时候起，顾远就知道自己沦陷了。或许最初见到时，他像其他人一样，是被言序的脸吸引了。那瓷娃娃一般的面容，深深烙在了顾远的心里。他心疼言序，心疼那个身体一直不好，没有什么朋友的小娃娃。可是到了后来，顾远才发现自家的感情不对了。

他看言序再也不是看朋友的样子。他喜欢言序，他想要长长久久地跟他在一起。好在，在自己的努力下，言序也终于跟自己结了婚，日子也过得和和美美。只是没想到，后来会发生那样的事。

言序的手在顾远眼前晃了又晃，终于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的事情，但是，言小序，你要答应我一件事。”顾远郑重的神情，让言序也跟着认真了起来。“答应你什么？”

“不管之后，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你要答应我，不能自己一个人硬撑。你要知道，你身后有我呢。我顾远虽说不是多么有能力的人，但是，请你记住，我有多少能力，我就会用多少能力去保护你。我不能再看到你受伤了。你摸摸我的心，在你没有醒过来的那些日夜，我每晚都睡不好。一闭上眼，就是我们从前的日子。”

顾远用手指抵住了言序的唇，继续说道：“你听我说，我知道咱们接下来要面临的敌人不简单，也知道，以后的局势会越来越复杂。但是，言序，你要相信我，我是你百分百能信任的人。记住这一点好吗？”

看着顾远漆黑的眸子，言序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被震撼了。他没有了记忆，不记得他跟顾远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不得不说，他真的被顾远感动了。他知道这是一个硬汉，这样年轻的顾远，能爬到少将的位置，他不知道顾远吃了多少苦，经历了多少磨难。尽管顾远平时冲他耍无赖的样子，还在心头，但这样的深情，言序总觉得，不会是假的。

看到言序点头，顾远就开始讲他们那次任务。

事情依旧是十年前，一次例行巡视过程中，有士兵发现了新的星门。当时帝国周围的这一片星系，可开发利用的星球资源已经不多。这新的星门，毫无疑问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帝国的高层也分为了两拨，一边是支持开发星门的行动派，一边是不想轻易冒险的保守派。最后，在帝国民意调查中，还是行动派占了上风。帝国开始召集新兵，打量的军事力量被送往星门开发的地方。顾远作为帝国最年轻的少将，自然也自高奋勇去往前线。而言序，作为他的配偶，以及顾远的机甲维护人，也义无反顾地跟着去了。

可是，意外总在这个时候出现。最初的时候，星门开发的十分顺利，可是后来，他们竟然在队列中，发现了一名突然患上了怪病的士兵。就连随军的军医，也完全束手无策。没有人知道是为了什么，他们甚至不知道，那名士兵究竟是因为什么而暴毙。可那种病，就像是气流一般，迅速在阵营中蔓延开来。帝国不得不结束了这一次的星门开发计划。

然而面临着资源匮乏，不少行动派的大臣依然在上书中提到了星门的事。尽管他们也知道再去到星门会有风险，但，为了帝国的发展，势必有人会因此牺牲。

当然，也有那种觊觎资源的人，对着星门垂涎欲滴，在层层严守之下，去到了尚未开发完成的星门。再回来，真的赚了盆满钵满。于是又到了流言四起的时候，甚至有传言说那怪病不过是意外，星门那边依旧是无尽的财富。就又有了一批又一批的人想要钻空子。同时，在资源匮乏的时候，又有别的星系的人，来蹚浑水。那一段时间，简直是帝国的多事之秋。

“所以，咱们的任务跟星门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