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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白墨楼的万赏,此ID略骚==、)
伤痕累累的苍松下,徐明远有些苦闷的啃着烧鸡,心想最有可能趁着曾清怡不备的胜过她的机会就这样没了,连突破三品的欣喜都随之降低了不少。
曾清怡像是能够看穿徐明远心里想什么,轻轻转悠着手里的青霜长剑,笑盈盈地说道:“笨明远,你是不是想着等伤势好了,然后再来挑战我啊。”
徐明远把最后一口肉咽了下去,把鸡骨头丢进油纸包,抬头义正言辞的摇头道:“哪里啊,我可不想找虐。”
“那两个人是李立新派来的吧,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打不过你,就花钱雇两个江湖人来对付你,还真是卑鄙。”曾清怡手上动作一停,声音微冷地说道。
从刚刚徐明远稍显夸张的描述之中,她也是能够听出昨夜激斗的凶险。若不是徐明远莫名其妙的突破了三品,一个在三品境界中淫浸多年的剑客,可不是好对付的,断徐明远一臂,又是何等狠毒之心。
徐明远把正对着自己的剑尖移开了一点,也是神情微冷的点了点头道:“是李立新那家伙,一个月前在醉霄楼便被我揍过一拳,昨天在书院门口被我一拳落了面子,没想到当天就找人来寻仇了。不过那两人都跑掉了,我甚至连他们的容貌都没能看清,所以也是没有什么办法。”
“李立新也是越来越大胆了,不过要是没有证据的话,还真拿他没办法。成都府那帮纨绔一直就没消停过,若不是白家出了个白哲修,恐怕那些人都要到蜀州城来耀武扬威了。”曾清怡听此也是点了点头道。
“白哲修?”徐明远疑惑道:“你是说白家大少爷,近几年在西南边境名声大盛的白将军?”
曾清怡点了点头,笑着说道:“白大哥可厉害着呢,没参军之前就敢领着蜀州城里的大小纨绔,把成都府府主和一干来蜀州城纵马的成都府纨绔给揍得哭爹喊娘的。大家都是纨绔,家世在那摆着,倒也不敢让江湖人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从那以后成都府的纨绔来蜀州城都不敢嚣张,甚至连崇州书院都不来了。”
“从军以后,与吐蕃交战,更是军功累累,很快便是擢升都尉,在西南边境之上独当一面,可谓是一人压制了整个剑南道纨绔的风头。”
徐明远看着曾清怡如数家珍的讲着,不知为何竟是感觉有些泛酸,啧啧道:“看来你对你那什么白大哥很是敬仰啊。”
曾清怡斜了徐明远一眼,嘴角微微上扬,继续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说道:“那是当然,你不也和玲玲很亲嘛。白大哥上次回来,身披银甲,银枪白马,那可不知迷倒了多少蜀州少女呢。”
“哎呀,我这好痛啊。”徐明远突然捂着肩膀叫道。
曾清怡看了一眼,撇了撇嘴道:“你刚刚不是说伤到的是左肩吗,现在捂着右肩干嘛。”
“暗伤,暗伤……”徐明远讪讪的笑着说道,又是捂着左肩道:“其实这里也蛮痛的。”
曾清怡翻了个白眼,走到石坪边沿,看着远处高低起伏的群山说道:“曾家应该也有一些高手的,要么我和爷爷说说,让成都府那边派几个过来。实在不行你也可以住书院去,那里没人敢动手,就算动手至少也还有我。”
徐明远听着曾清怡的话,感觉心里一暖,也是扶着苍松起身,走到曾清怡的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远方,笑着摇了摇头道:“没事,我命大着呢,昨天我还怕自己晕了被那琴师捡了便宜,没想到他琴都不要就跑了,看来是被我犀利的剑法给吓坏了。”
曾清怡瞪了徐明远一眼,又是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道观正殿方向,嫣然一笑道:“也对,在这山上还有太上老君保佑你,比去书院还要安全呢。”
“对啊,说不定昨日那琴师就是被太上老君给吓跑的呢。”徐明远也是笑着说道。他知道曾家在剑南道权势不小,应该是有高手在暗地里保护着曾夫子和曾清怡,至少曾夫子的那个车夫王伯徐明远就看不穿。
不过让曾家派高手来保护自己,徐明远也实在是开不了这种口。虽然徐明远和曾清怡从小一起长大,曾夫子也是待他颇好,但他终究是还是外人。
至于书院的话,昨日刚刚闹出那般事情,徐明远也不想去书院看那些人丑陋的嘴脸。
如今徐明远突破三品,而李立新昨日派人来失败之后,应该也会消停一阵子了。虽然徐明远不是什么有身份地位的人,但毕竟身后还是站着曾夫子和白墨楼,若是李立新做的太过了,恐怕他也不好收场。
见徐明远拒绝之后,曾清怡也是没有继续提这个话题,转而和徐明远讲了一些一个月后的乡试的事情。
曾清怡虽然不参加科举,不过对于科举的各项事情比起徐明远还是懂了许多。乡试的内容和院试大同小异,不过相比于书院一百人参考,最后选十人上榜,那乡试可谓是千军万马齐上独木桥,落水者无数。
蜀州下辖晋原、唐隆、清城、新津四县,依大宛科举的规定,如蜀州这样的中等州,乡试可上榜的只有十位。
要知道蜀州可是有上千名书生的,有的如东城那个刘书生,考了数十年都没能上榜,也有如徐明远这般正当年华,不过没能入书院的年轻书生。
上千名书生,百不取一,足可见乡试之惨烈,比起书院的院试不知惨了多少。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书院书生除了权贵之子,大部分本就是蜀州甚至是剑南道中顶尖的书生。每次科举,崇州书院都能有学生进士出身,有时甚至不止一个,这也是崇州书院能够名列大宛十大书院的原因。
而蜀州乡试上榜的,如果能够出个同进士出身的,已是极为难得的了,进士出身的,根本就是凤毛麟角。
徐明远和曾清怡在石坪上聊了一会,又是进了徐明远的房间。曾夫子和他师父已经是摆开围棋下了起来,一坛黄酒,两个酒杯,正杀的起劲。
徐明远房间了有很多书,虽不敢说比书院藏书楼多,但是胜在多奇书和孤本。徐明远每次和师父远游,能够带回来的书有限,所以基本上是一路买,然后一路看,再一路卖掉。只有那些真正有意思,或是值得珍藏的孤本,才是会带回来。
如果说这米仓山上什么东西最贵重,不是正殿里那座泥塑的台上老君像,而是徐明远房间里的这些孤本古籍。
曾清怡修长的手指在一本本古籍书脊之上滑过,最后停在了一本有些陈旧的江湖游侠传记上,顺手抽了出来,随意翻看了一会,便是拎着书桌前的凳子,走到床边坐了下去,开始看书。
徐明远慢慢走到床边,顺手拿起床边的书,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曾清怡笑了笑,也是低头看着手里的书。
过了好久,一壶酒喝完,臭棋篓子清玄和曾夫子的围棋也是下的差不多了,太阳已经西斜,曾夫子和曾清怡也是要下山了。
走的时候,曾清怡还不忘往食盒里放了三本自己挑的书,然后在徐明远“千万要记得带回来还我,这可是孤本,孤本啊。”的殷切叮嘱下下山去了。
休养了一天,徐明远身上的酸痛感也是减轻了许多,不过伤口想要那么快愈合也是不现实的,还是得有些时日。而且现在天气这般炎热,伤口不溃烂才行,否则就不太妙了。
山上有一些金疮药,不过他们师徒俩基本上用不到,所以也只能简单处理一下,徐明远也是打算等明天身体好些了,再去蜀州城里配些药。
坐在大殿门槛,看着太阳落山的徐明远,还在想着要不要自己动手,解决一下晚上的温饱问题时,一个十六七岁的青衣小厮却是拎着一个食盒,气喘吁吁的爬上山来了。
那青衣小厮看着坐在那里的徐明远,站在小道口喘了好一会气,才是有些腿软的走上前来,有些恭敬地问道:“请问,您就是徐明远吗?”
徐明远点了点头,有些不明所以的说道:“我是,你这是?”
那青衣小厮见徐明远点头,松了口气,把手里的食盒递了过去说道:“小的是东兴楼的伙计,这是一位曾小姐订的,让我们送到这里来的,您看这些酒菜先放在哪里,食盒小的要拎回去。”
徐明远也是明白了,应该是曾清怡回去后,知道徐明远不方便烧饭,他师父又不烧饭,所以让酒楼给送到山上来的。
徐明远指着正殿角落里那张小方桌说道:“你帮我把那张小方桌拿出来,然后把酒菜都摆上去好了。”
“好嘞。”那小厮笑着应了一声,把手里食盒先放下,把小方桌搬出来之后,又是把酒菜一样样拿出来摆了上去,丝毫没有因为徐明远的衣着有半分怠慢。曾清怡的身份他不知道,不过从掌柜一直陪着笑便可以猜到她的身份不俗,而徐明远即使穿的再差,也不是他可以招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