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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桑怔住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穆木,过了好一阵才消化掉这突然的消息,继而皱起了眉头:“穆木,你不必勉强自己。”
听到穆木愿意生下这孩子,洛桑是高兴的,但比起高兴他更在乎穆木的真正想法。
“你先听我说完。”穆木沉静的说道,他昨天晚上想了很多,对接下来的一年做了些系统的打算:“生孩子是天大的事,我既然决定要生,便要做好各个方面的准备,首先,我要保障自身的营养,我可不想被肚子里的小怪物……咳,小崽子吸成人干。第二,虽然我们不是伴侣了,但这孩子毕竟是你的,所以你有义务在我怀孕期间照顾我。第三,这个仓库的居住环境确实太差了,不利于我养胎,所以你要帮我在农田旁边建一栋小屋,不用太大,也不用太花心思,我生完孩子就要走的。第四,考虑到这里的医疗技术不够发达,我接近预产期的时候我希望文森特斯能来帮我接生,我对他的医术是比较信任的。我目前就想了这么多,你可以说话了。”
洛桑盘腿坐在床上直视着穆木,他从穆木的那一段话中明白他是认真的,但他想知道为什么。
“怎么突然想生了?”洛桑伸手去摸穆木的脸,语气怜惜:“你很排斥生孩子吧?”
“但你想要这个孩子吧?”穆木笑的有些苦涩,昨天希尔说了那么多,最让他感触的就是洛桑脑神经被感染这事,他真的很愧疚,觉得是他害洛桑变成了一个残疾。
洛桑沉默了,穆木微微一笑,伸手摸上他的脑袋,语气难得的柔和:“我就跟你说一下这事,我已经做好决定了。”
“你不要勉强。”洛桑说话了,他深邃的右眼看着穆木,仿佛能看穿他的内心。
“我没有勉强。”穆木平淡的撒着谎。
“你在勉强。”
“……都说没有了。”穆木撇过脑袋,说一点都不勉强肯定是撒谎的,但在穆木心里他真的有些愿意了。
既然洛桑能爱他爱到发疯的程度,那么他也可以爱他爱到为他生个小怪物。
这样想的话,心里会好受很多。
穆木裹着毯子躺回了床上,他使唤洛桑:“你去狩猎,给我抓只鸡来就行,我等下起来煮。我有点儿累,让我睡会。”
穆木说完闭上了眼睛,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眉头是微微皱着的。
洛桑看着穆木有些疲倦的睡脸,他皱着眉头想了一阵,然后毅然的出去了。
他要穆木快乐。
……
文森特斯在药房里研磨药粉,洛林给他倒了杯茶,安慰着他:“都说别着急了,等洛桑体内的毒素清了,他的耳朵和麻痹情况自然会逐渐好转。”
“万一好不了呢?”文森特斯很焦虑:“本来瞎了一只眼睛就够影响日常生活的了,这还聋了耳朵,你知不知道兽人一旦感官弱化会遭遇到很多危险?在战斗中很容易被对方钻空子?他还那么爱往中央密林里跑。”
文森特斯咬唇,继续研究治疗洛桑的药物:“你别管我,反正现在也没人找我治病了,我闲着也是闲着。”
洛林看着有些自暴自弃的文森特斯,他无声叹了口气,出去给洛桑重建屋子了,被穆木一怒之下放火烧了的那栋木屋。
反正他现在也很闲。
坐在一边看医书的希尔这时候有了发现,他赶紧拿着那本医书给文森特斯看,指着上面的一株粉色小花说道:“师父,你看这个,上面说这花对治疗肢体麻痹和抽搐很有效。”
文森特斯瞥了一眼,又低头研磨药草:“昔日红太稀少了,只长在悬崖边上,还长在吹不到风的石头缝里,你别想了。”
希尔失望了下来,但又不甘心这样放弃,只要有一丝治好洛桑的可能,他都会去尝试。
希尔单手抓着书回到椅子上看,但脑袋里想的却是这附近哪里有悬崖。
这时候洛桑走了进来,文森特斯和希尔都扭头看去,两人都站了起来。
“怎么今天来的这么早?”文森特斯问着洛桑,走到他身边去捏他的肩膀:“怎么样,肩膀还麻痹的厉害吗?”
“好像有好那么一点。”洛桑仔细感受着肩膀,酥酥麻麻的,虽然能感受到文森特斯的触碰,却没有任何痛感,当然也没有舒服的感觉。
“真的?”文森特斯露出惊喜的表情,开始满心期盼的揉洛桑的肩膀:“那我今天再给你揉揉。”
洛桑拒绝了文森特斯,“我觉得不是按摩的效果,是毒素在消退。”
“没事,反正给你按摩又没坏处。”文森特斯露出笑容,听到洛桑的麻痹状况有了好转,他的心情总算好了些。
洛桑拗不过文森特斯,只得让他按着,同时说出了自己的来意:“爹,给我堕胎药。”
文森特斯和希尔都愣了,继而坐在椅子上的希尔怒了,以为是穆木派洛桑来索要堕胎药的。
那人实在是太心狠了!他昨天说了那么多他竟然一句都没能听进去!
文森特斯低下了脑袋,神色纠结:“我……我不给!”
洛桑就知道文森特斯不愿意,但他态度坚定:“爹,就把药给我吧,穆木很痛苦。”
“那么我难道不痛苦吗?”文森特斯不给洛桑揉肩膀了,他难过的看着洛桑:“我现在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就想着你和穆木的事,想你瞎了的眼睛,想穆木肚子里的孩子,我太后悔给穆木吃催化果了,如果我当初没有一时冲动给他吃那果子,他就不会怨我,也不会恨你!那么后面发生的那些事都不会有!我现在醒悟了,我就是太自以为是了,所以我什么都不会做了!他即讨厌我那我就躲着他!我什么都不做了!”
文森特斯说完激动的跑出了药房,边跑边大声说道:“你们不要那孩子我不管,但别来找我!”
文森特斯跑进了自己的房间并快速关上了门,他靠在门嗷嗷大哭起来,他亲手射瞎了洛桑的眼睛已是永远解不开的心结,他怎能再下手弄死自己的孙儿?
他真的做不到啊!
洛桑看文森特斯跑到房间里躲起来了,他有些无奈了,正好眼角瞥到希尔坐在那儿看他,洛桑于是抱着试一试的心理问他:“希尔,你会做堕胎药吗?”
希尔只被洛桑看了一眼便脸红心跳起来,但心底是说不出的酸楚。
他再喜欢洛桑又有什么用?洛桑喜欢的是穆木啊……
“不会,师父没教。”希尔如实说道,然后低下了脑袋。
他现在不能看洛桑,越看越难过。
也是。洛桑失望的走出了药房,然后听到了文森特斯哭泣的声音,他心下一阵内疚,便走过去隔着房门向文森特斯道歉:“抱歉,爹。”
文森特斯哭的更大声了。
洛桑无声叹气,转身便要离开,却看到洛林站在客厅里看着他。
洛林走到茶桌边坐下,开始泡茶,一边泡一边对洛桑说道:“过来坐。”
洛桑走过去坐到了洛林的对面,洛林给他倒了一杯清茶,沉稳的问他:“昨天你爹给你按摩了那么久的肩膀,有效果吗?”
“我有感觉麻痹的状况有好一点点,但好像不是按摩的效果。”洛桑说着自己的看法:“体内的毒素清的差不多了,可能要等毒素全部清除才会逐渐恢复。”
“那就好。”洛林喝了一口茶,目光陡然变得锐利:“那么兽性呢?有恢复吗?”
洛桑平静的与洛林对视,点头了:“有。”
洛林的眉头皱了起来,洛桑继续说道:“但相比以前来说要低很多,我只有在穆木表现的不一样的瞬间会想咬他,但这*是可控制的。”
比如上次穆木在拉小提琴时,还比如今天在床上穆木强忍羞涩为他服务时,都是那么的迷人和可爱,让洛桑又对他兴起了兽丨欲。
洛林显然又担心起来,他不放心的追问洛桑:“大概比以前低多少?”
洛桑认真想了想,很实在的说道:“现在我的兽性大概只有以前的四分之一,但考虑到我的身体正在逐渐好转,所以到时候我的兽性也许会恢复到以前的一半,如果严重的话,搞不好会恢复到三分之二。但有一点可以保证,失去左眼之后我的兽性确确实实被削弱了。”
洛桑说完伸手摸上自己的左眼,被毒箭射中以后他完全坏死的左眼球便被取了出来,所以他现在左眼眶里是空的,文森特斯本想用宝石给他雕琢一个义眼,这样比较不损形象,但洛桑对形象不怎么在意,所以嫌麻烦拒绝了。
等眼睛不再遭受到感染以后,直接戴个眼罩就成。
“最严重的情况是恢复三分之二的兽性么……”洛林沉思了一会,问洛桑:“你能保证你不会再失控?”
“不会。”洛桑说的笃定:“万一我真又控制不住自己,就拔了我的獠牙,或是爪子,或是翅膀,都可以。”
洛林沉默了,然后低头倒茶:“你有这个觉悟就好。”
父子俩又喝了一会茶,继而洛林站了起来:“你爹还哭呢,都多大的人了,哭起来跟个孩子一样不消停,我进去看看他。”
洛林走了几步,似想到了什么,他回头对洛桑低声说道:“堕胎药我会帮你想办法,你看好穆木,别让他自己乱折腾,用药物流掉对身体的损害是最低的。”
洛桑没想到洛林居然会帮他这个忙,一时有些感动:“谢谢你,父亲。”
洛林苦笑,叮嘱了洛桑一句“照顾好他”,便去房间里安慰文森特斯了。
洛桑见洛林走了,又想到穆木让他抓只鸡给他,于是起身往外走,打算去山里给穆木抓只肥鸡。
一直躲在暗处偷看洛桑的希尔见洛桑要走,他连忙小跑着追上去叫住洛桑,洛桑回头,希尔用手指勾了勾头发,低着脑袋红着脸小声提醒他:“你今天的伤药还没换。”
“我等下再过来。”洛桑的视线落在希尔固定在胸前的右手上,他沉默了一会,对希尔说道:“我代穆木给你道歉了,他脾气不是很好。”
“没、没事……”希尔低着脑袋扭捏。
洛桑知道希尔的心思,但他只能装着不知道,对于希尔他在带穆木回部落里时早已明确的拒绝他了,之后一段时间希尔表现的挺安分,没有再来找他,哪知后来不知怎么的又对他表现出了追求的意思。
若洛桑知道是穆木的嘲讽让希尔决定豁出去继续追他,他一定哭笑不得。
……
穆木悠悠转醒,仓库里光线昏暗,看来天色不早了,他伸着懒腰走出仓库,便诧异的看到一只很大的“鸡”被绳子绑着脖子栓在仓库外头的柱子上。
这是鸡?吃激素长大的吧?块头这么大个,还是说是某种大鸟?
穆木盯着那只模样略有些古怪的“鸡”瞅,百思不得其解,那只“鸡”看穆木瞅它,“嘎嘎”叫着扇着翅膀扑向穆木,很凶恶的样子。
它好端端的在山上吃虫子,突然被一个兽人暴打一顿拖了回来,它不火才有鬼。
穆木被吓了一跳,赶紧跳着躲开,好在那只“鸡”被绳子拴着,才没有扑到穆木身上去。
嘎嘎叫?莫非它是只鸭?不,看外形确实比较接近鸡。
也许是这只鸡不太正经,喜欢做鸭。穆木胡思乱想着,然后进仓库翻了把镰刀出来,他要给自己做一顿晚餐。
穆木操着镰刀站在那只鸡面前,与那只面相凶恶的鸡对峙,一人一兽的气势居然不遑多让。
穆木握着镰刀迟迟没胆上去砍了它,他在心里直骂洛桑,他给他抓了个什么玩意回来啊?他第一次杀鸡就给他来个最高难度的,是成心想看他丢脸是吗?
妈蛋,回头得揍他一顿。
穆木不想丢了男人的脸,连只鸡都不敢杀说出去会让人笑话,于是他硬着头皮上了,一手拿着镰刀一手挡着自己的脸往那只鸡身上就是一阵乱砍,那知那鸡不是省油的灯,居然灵活的躲开了穆木的“乱七八糟镰刀攻击”,还能扑腾着翅膀“嘎嘎”叫着抬起鸡爪踹穆木,只不过它被绳子给栓着脖子,穆木又很谨慎的站的很远,所以两人一个乱挥镰刀一个乱踹鸡爪,斗的虎虎生风,十分激烈。
这是一对旗鼓相当的对手,你来我往的斗了三四分钟,却都奈何不了对方。
“我艹啊!”穆木不跟那只贱鸡打了,他气的扔下镰刀,正巧眼角撇到了锄头,于是一脸凶狠的拿起了锄头。
穆木朝那只贱鸡举起了锄头,贱鸡似乎感受到了危机,它很不安的绕着柱子打转。
穆木冷笑一声,问那贱鸡:“你知道什么是绝望吗?这就是绝望!”
穆木狠狠把锄头往贱鸡的脑袋上砸了过去,贱鸡迅速躲开,却被锄头给砸中了脚,它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然后被穆木紧接而来的第二锄给砸碎了脑袋。
脑浆迸裂,血花四溅,场面有点儿血腥。
“果然还是锄头好使。”穆木扔了沾上了血的锄头,然后捡起地上的镰刀,走到贱鸡身边一刀利落的割断了它碎成渣的脑袋,诡异的是没了脑袋的贱鸡居然还会动,穆木于是又用镰刀狠狠划开了它的胸膛,然后走到一边等着它死透。
杀只鸡不容易啊,原来做顿饭是这么的难。穆木感叹生活的艰辛,然后冷酷的看着那只贱鸡逐渐不动了,并最终归为宁静。
那么,接下来是……拔毛?
穆木不太懂,他在这方面的知识太匮乏了,由于没人教所以只能自己摸索,他搬了张小板凳坐着开始拔鸡毛,都不知道拔鸡毛之前要先把鸡用热水烫一下,所以拔的即费力又不干净,等好不容易扒光了那只鸡全身的毛,穆木也累的快断气了,他提着那只还带着些许细碎杂毛的死鸡去水塘旁边清洗,因为他之前剖开了它的胸膛放血,所以鸡的肝脏大肠流了不少出来,让穆木觉得有些恶心。
做顿饭真的太难了。穆木伸手进去掏空鸡的内脏,他记得店里面的烤鸡烤鸭都是腹中空的。
等掏空了鸡,也洗干净了它,穆木提着它回去准备开煮,洛桑挖的那个大石锅派上了用场,穆木直接把整只鸡扔进了石锅里,然后加水煮。
白煮,什么都不放,穆木知道要加调料,但不知道要加哪些调料,而且他也没有。
穆木坐在仓库门口等着鸡煮熟,夜幕悄然降临,这一片空旷的原野里只有这一处火光,也只有他一个人。
穆木突然觉得孤独,于是进屋去拿他的小提琴,在夜色中拉着名曲《沉思》,脑袋里又想起了他的爷爷奶奶。
深挚悠远的曲调,在宁静起伏的旋律中,典雅又耐人寻味。
穆木想家了。
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田间小道上,穆木放下了小提琴,嘴角勾起微笑,空虚的内心顿时充实了不少。
把小提琴宝贝的放回盒子里,穆木去看石锅中的那只鸡,发现它已经被煮烂了,肉末散了不少在油汤里。
“煮的怎么样?”归来的洛桑问着穆木,眼睛看着锅里。
他的手上提着一个食盒。
“不知道,还没有尝味道。”穆木说完轻轻踢了洛桑一脚:“你抓的鸡也太大了。”
他险些对付不了。
“我怕你不够吃,而且我本来打算回来帮你杀的,哪知你自己杀了。”洛桑解释着,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汤试味道,额……淡如白水。
穆木自己也试了一口汤,眉头当即皱了起来:“没味道。”
“你没放调料?”
“没放。”
两人对视,继而都笑开了。
“煮的还是不错的。”洛桑昧着良心夸道,把一整只水煮鸡捞起来放在大碗里,至于这汤就不要了。
“我第一次煮呢,是不错了。”穆木对自己的要求相当的低,至少这水煮鸡是能吃的,没有变成所谓的黑暗料理。
“明天我教你煮。”洛桑温和的说着,打开了他带来的食盒,把里面的饭菜端出来给穆木吃。
穆木没拒绝,在他能煮出像样的饭菜来之前,他还是乖乖吃文森特斯煮的吧,安全有保障,味道也很好。
两人这一顿饭吃的和谐,那只水煮鸡穆木只吃了个腿,其余的都进了洛桑的肚子里。
吃饱的两人相伴着在火光的照耀下收拾了仓库外头,然后相拥着躺在床上。
洛桑的手在被窝里轻轻抚摸着穆木还是平坦的肚子,穆木闭着眼睛任他摸着。
“我爱你。”洛桑亲了亲穆木的脑袋。
穆木勾唇浅笑,故作冷淡的“嗯。”了一声。
第二天,起床,洗漱,种菜,烹饪,吃饭,睡觉,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然后又过去了两天,三天,四天……
穆木发现他决定生下腹内的孩子之后,心态平和了不少,虽然他心底依旧对怀孕这事有着恐惧。
时间久了,总会慢慢接受吧?穆木这样想着,洛林却把堕胎药的药方送过来了。
“明年春天,我会按照约定送你回中央密林,如果你那时还坚持回去。”洛林平静的看着穆木:“大叔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洛林还以为洛桑依旧是单方面的死缠着穆木,却不知道穆木已经接受了洛桑,并做了他的男朋友。
也仅仅是男朋友。
经过审判之后,穆木再没见过洛林和文森特斯,他对他们夫夫俩有了心结,于是他低着脑袋看地面,有些排斥于面对洛林。
洛林知道穆木心里别扭,于是没有多说,把堕胎药的药方交给洛桑后便走了。
等洛林走后,穆木把那张药方拿了过来,他盯着上面娟秀整齐的字迹看了一阵,问洛桑:“这是你爹的字?”
洛桑点头,他见穆木在看那药方,以为他动了流产的心思。
果然还是很不愿意生那孩子吧?
穆木抓着那药方内心起了波澜,跟文森特斯相处不久他便知道他是个极其重视家人的人,对洛林是,对洛桑更是,对他也是,对这未出世的孩子自不必说。
穆木不由想猜想文森特斯写下这张药方的心情,一定非常的,痛苦。
而这张药方确实是洛林费了很大的心思才让文森特斯写下的,他这段时间一直对文森特斯说,如果穆木和洛桑之间注定不可能,那么还是趁早斩断他们之间的羁绊比较好,这对两人都是解脱。
洛林已经对洛桑和穆木不抱任何期望了,文森特斯也是如此,所以他想了几天几夜,终于同意写下这药方,一边写一边哭,已经布满伤痕的心上又狠狠的添上了一记心伤。
洛桑见穆木盯着那药方发呆,于是伸手去拿,他知道穆木看不懂字。
穆木却躲开了,他在洛桑错愕的目光下将那药方撕成碎片,然后洒脱的扔进了秋风里。
洛桑看着碎片随风飘走,他目光复杂的看向穆木:“为什么?”
“不为什么。”穆木不想多说,他心情又不好了,他撕碎的并不是药方,而是自己最后的不甘。
他要给洛桑生这孩子,哪怕他害怕。
因为他爱洛桑。
……
文森特斯写下了堕胎药的药方之后,再没有心情给穆木做饭菜了,他整个人颓废下来,愈发的抑郁了。
整个部落里大概只有他一人即弄残了自己的儿子又弄死了自己的孙子。
他有罪。
洛桑去找文森特斯换伤药的时候见他消沉的厉害,本想告诉他穆木并没有流产,不过转念一想,穆木一向情绪起来了做事就暴躁并且不想后果,指不定哪天他就又想弄死那孩子呢?所以在没有十分确定之前还是暂时不告诉文森特斯比较好,免得给了他希望又给他绝望。
没了文森特斯的饭菜之后,洛桑负责起了穆木的孕期营养餐,在给穆木煮饭的同时顺便教他煮,穆木一开始总是煮的不好,不是烧焦了就是没炒熟,后来有了做饭的基本概念以后,学起来快了不少,等他能炒出像样的饭菜后他不再让洛桑下厨。
对不爱吃菜却要变着花样炒菜的人来说,那应该是挺难受的一件事,穆木是这样认为的。
哎,他果然为洛桑想的越来越多了,以后回地球了该怎么办啊?
穆木一边无奈一边继续以他的方式体贴洛桑,看见洛桑又给他煮菜了,骂了一句:“滚开!都说了我来,不让我练习练习厨艺我怎么进步?”
看见洛桑在那边盖屋子,递了碗水过去:“渴不?大爷我赏你点水喝。”
看见洛桑用有色眼光看他,又顾忌着他怀孕而不敢有所动作,于是咳了咳,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我想洗澡了,你帮我搓个背。”
如此这般。
正当两人融洽的在田野里生活时,希尔正在悬崖边上忙活,虽然洛桑的麻痹情况在好转,但好的速度非常缓慢,让希尔着急。
他想帮洛桑。
于是希尔等自己脱臼的右臂好了些之后,以上山采药的名义来这悬崖找昔日红,那治疗麻痹和抽搐非常有效的药草。
希尔找的方法很特别,拿一根绳子吊着一面镜子,然后透过镜子的照射来找只长在石头缝里的昔日红,这方法用着很辛苦,但希尔的右手还没好全,他不敢贸然爬下悬崖去找。
在希尔的不懈努力之下,还真让他找到了一株昔日红,他当即兴奋的冲回家和文森特斯说他的发现,苦苦研究药草的文森特斯自然是激动的不行,两个一心想医治好洛桑的人立马拿着绳索出门了,只留了张字条给外出狩猎的洛林。
“师父,看!就是在这个缝里!”希尔把镜子吊下去给文森特斯看昔日红的位置,由于悬崖壁风大,镜子老是打转,把文森特斯看的急死了,好在他仔细盯着镜子看了一阵,总算在一瞬间看到了长在石头缝里的昔日红。
“没错!是昔日红!”文森特斯高兴的叫了起来,他感叹道:“这也太难看到了,你的眼睛可真尖。”
希尔腼腆的笑了笑,其是他是运气好,镜子刚吊到那处地方就被他给看到了。
确定了昔日红的位置,两人便要爬下去摘,文森特斯本来想下去的,却被希尔给阻挡了。
“我是年轻人,我来。”希尔不想让文森特斯冒险,而且这段时日文森特斯因为意志消沉而餐餐都吃的很少,晚上也睡的不好,在体力上肯定不如他。
“可是你的手还没好全吧?”文森特斯不放心,脱臼的关节如果没好全,是很容易再次脱臼的,而攀爬悬崖是费体力的活。
“没事,已经好了。”希尔转了转他的手臂给文森特斯看,他现在就想早点摘到那株昔日红给洛桑治病。
文森特斯还是不放心,他想了想,提议:“要不我们先回去,等你洛林叔叔狩猎回来了,让他来摘。”
“那得等到明天了。”希尔不愿意等,他现在可激动了,拿起绳索便往自己腰上缠,嘴里安慰着文森特斯:“放心吧师父,不会有事的。”
文森特斯看希尔已经绑好绳子了,只得帮着他把绳子另外一头缠在树干上,然后使劲扯了扯,确定结实后才让希尔下去。
“小心点。”文森特斯不放心的叮嘱希尔,希尔对他笑了笑,小心又缓慢的顺着悬崖壁往下爬,文森特斯趴在悬崖边上探头看,等希尔接近那个石缝了,他张口问他:“怎么样?”
“……绳子不够长。”希尔在悬崖下面回答,然后问文森特斯:“只差一米的距离,师父能把绳子放下来一点吗?”
文森特斯扭头看了看绑在粗树干上面的绳子,绕了三圈,如果解开一圈是可以拉长一米,但在他解开绳子期间希尔得自己使力附在悬崖上。
那太危险了。
“你先上来!”文森特斯朝希尔喊道,他探头往悬崖下面看,却惊恐的发现希尔把缠在腰上的绳子给解开了!正徒手往那石头缝的方向爬!
希尔的脑袋有些热了,他就想着无论如何都要给洛桑摘到那株药草。
为了洛桑,他什么都愿意!
文森特斯差点叫出声来,他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这个时候他不能打扰希尔!
好在希尔顺利的踩着悬崖壁上的凹缝到达了那处缝隙,他伸手摘到那株昔日红然后叼在嘴里,然后小心的往绳子垂下的方向爬,文森特斯在悬崖上看的心惊胆战,直到希尔把绳子重新系在腰上他才长嘘一口气。
“师父差点被你给吓死,你胆子也太大了。”文森特斯笑着说道,正想拉希尔上来,这时候突发状况,希尔因为刚才一手巴着岩石一手系绳索,导致绳索系的不够结实,居然松开了!
事出突然,希尔反应迅速的两手巴住岩石壁,但老天似乎注定要他死,他尚未完全痊愈的右臂又脱臼了!
希尔只得单手抓着岩石,他想再把绳索系在自己腰上是不可能的了。
“希尔!你别动!我这就下去帮你!”文森特斯慌了,他正要爬下去,就看到希尔如一片飘零的落叶般跌入了悬崖,因为嘴里叼着药草,他居然忍着不叫出声来!
“希尔——”文森特斯发出凄厉的叫,他眼睁睁的看着希尔跌入悬崖下方的密林里,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天呐,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会让希尔下去采药!他怎么会让他下去!
文森特斯盯着悬崖下方的密林呆滞的流泪,对体质弱的雌性来说从这个高度掉下去几乎不可能活着,他因此被巨大的绝望给淹没了。
他弄残了自己的儿子……
他流掉了自己的孙子……
他还害死了自己的徒弟……
文森特斯哆嗦着身体,他觉得没法活了,在绝望之下他站了起来,打算跳下悬崖了解了自己的余生,省得活在痛苦之中,他绝对受不住那样的痛苦!
文森特斯失魂落魄的跳下了悬崖,却在千钧一发之时被赶来的洛林抓住了手腕并扯了回来。
“我不活了!我不活了!”文森特斯大哭着推洛林,哭闹着要寻死。
“文文!你冷静一点!”洛林将文森特斯紧紧抱入怀中,还好他看到字条后立即来找两人了,他不敢想如果他晚来了一步会怎样。
“我怎么冷静?希尔掉下去了!我就不应该同意他下去采药!我害死了他!”文森特斯哭的绝望:“我要怎么跟希琳和夏洛克交代?”
“你先别急,他不一定有事。”洛林背起文森特斯飞快的往山下跑,越早找到希尔他活下来的几率就越大。
文森特斯趴在洛林背上呜咽,在洛林的安慰下心底涌出了些许希望,然而等两人到达悬崖下方时,却四处找不到希尔的人影。
“会不会被风吹偏了。”洛林皱起眉头,扩大搜索范围。
文森特斯缩在一棵树下瑟瑟发抖,脸色苍白如纸,若找不到希尔的尸体,则有一个可能性:掉下来的他立即就被野兽给吃掉了。
洛林又找了一个时辰,然后沉着脸色回来了,文森特斯不用问都知道他没有找到希尔。
“不……不!”文森特斯又开始大哭,整个人都崩溃了,他这段时间接受到的打击太多了,彻底击垮了这个原先单纯乐观的男人。
洛林默不吭声的将崩溃的文森特斯背在身上快步跑回部落,他需要跟夏尔和夏洛克说这件事,然后让他们派人来搜遍这个地方。
只要还没找到希尔的尸体,那么他便还可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