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6章 真相(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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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6章真相

她怎么来了?他迅速退到她身边,护住她,并下令,“动手!把他们全都抓起来!”

然后,把童一念抱在怀里低声问,“你怎么来了?”

“如果我不来怎么知道你又在骗我?如果我不来,怎么知道你是这样的冷血动物?!我不准!我不准!”她揪着他的衣领尖叫大哭。

亚曼等人此时已经被制服,鲁兹重新被押走,亚曼看着陆向北狂笑,“好!陆向北!我说过我们比的就是心狠,想不到你比我还心狠!俗话说,虎毒不食子,我一个毒贩尚且舍不得儿子,你一个警察,竟然可以为了仕途连儿子都不顾!真是伟大啊!太伟大了!”

童一念听了亚曼的话,几欲疯狂,朝着陆向北又捶又打,疯了般哭喊,“我要儿子!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我恨你!恨死你了!嘟嘟……”

一声凄厉的“嘟嘟”之后,她终于不堪重负,在陆向北怀里晕了过去。自从嘟嘟被绑架以来,她就承载了太多的压力,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不说,神经一直高度紧张,此时绷紧的弦突然断裂,她再也支持不下去了……

医院。

童一念还没醒来,陆向北坐在她身边,紧紧握着她的手。

老曾站立一旁,对他说,“陆局,都已经处理好了,审讯的事……”

“按计划进行。”他眼里已经没有了初时的阴云,这一场战争,完胜。

“好的!”老曾看他的眼神充满敬佩,“陆局,还是你厉害,这一仗,打得漂亮。”

陆向北没说话,却听门口响起浑厚的声音,“念丫头还没醒呢?”

“沈伯父!”陆向北赶紧站起来问候。

来人正是沈康祺的父亲,省军区沈司令。

“嗯……”沈司令点着头微笑,“不错,小伙子,干得好!从前我对你有误解,你别放在心上!”

“晚辈哪敢!”陆向北请沈司令坐下,“这次能将这干毒贩一举抓获,还全靠伯父您呢!”

“呵呵,哪里哪里,是你指挥得好,我只是替你出人而已!”沈司令很高兴地笑道。

原来,这一次用鲁兹为饵,将计就计抓捕亚曼的行动中所有的便衣根本不是警察,而是部队解放军。

这个埋伏行动,至关重要,陆向北唯恐走漏风声,根本不敢用公安的人,是以找沈司令借兵,而沈司令听了他的计划,竟然全力支持,派出了手下最精锐的军队,出动了几十辆私家车,甚至为了保证真实性,还借了几辆公交车做伪装,以一种完全平和的假象引亚曼出洞。

这些军人全部武装便衣,按计划,在陆向北的车一过工地最偏僻的区域之后就跟上了陆向北的车,渐渐将他的车包围起来,这么做的目的,一是为了同时包围亚曼,二来,也是为了保护民众的安全,将民众的车和亚曼及陆向北的隔离开来。

所以,无论最后亚曼在哪里动手,最后都是瓮中捉鳖而已。

至于人行道上,沿途也有便衣的军人,一有危险情况,就不动声色地指挥行人迅速进入商店躲避,以防子弹无眼,伤害无辜或者说,将伤害降到最低。

“还真是一着险棋啊!”老曾感叹,“如果亚曼真的在工地劫囚怎么办?”

沈司令大笑,“那我们也有准备!难道我部队就只有那一点点人?”

陆向北也是一笑,“不会的,亚曼那么谨慎的一个人,晚上肯定会派人去工地看的,看看我是否在那里设埋伏,我还真让一些人装模作样了一会儿,他本来就怕,只要看到一些风吹草动就不敢冒险的,但是也不愿意放弃救鲁兹,所以,走进我们的圈套是必然的。不过,就算他真的还要在工地劫囚,我们也有办法的,你以为那些建筑工人这是建筑工人?”

老曾呵呵笑道,“也是,不过陆局,这个你连我都瞒过了,我说你怎么就那么能算计呢?我还真是服了。”

陆向北摇摇头,“也不是我会算计,只是做了两手准备而已,而且,我有内幕。”

“内幕?什么内幕?”老曾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就连沈老也听出了兴趣。

“就是那个Harry啊,现在可以把他的身份昭然了,他其实是我在法国警校时的同学,是在亚曼身边做卧底的,跟了亚曼好几年,深得他亚曼信任,查埋伏这件事亚曼就是派他去做的,而他,却趁着机会想了办法,在亚曼没发现的情况下进了我们公安局街对面不远处的酒店,然后用灯光给我发了摩斯密码……当然,还有我儿子嘟嘟的事,都是他用摩斯密码告诉我的,这是我们在警校时经常练习的,很有默契。”他笑着解释,至于Harry想的什么合理的办法进的酒店他就不想说了。

回忆起来,和很久不见的Harry第一次重逢是在酒吧,童一念喝醉了,Harry这个浪漫的法国人要和童一念演绎一夜情缘;

那时,他是卧底,却不清楚现在的Harry到底是什么底牌,直到后来菲律宾遇险,在看守所里被一个瘦子相救后,那瘦子对他做了个手势,那个手势也是从前和Harry在一起时才做的,是他和Harry专有的手势,他才知道,原来瘦子是Harry派进看守所来照顾自己的,也才开始相信Harry还是原来的Harry,再后来,他向国际刑警总部求援,请求透露Harry这些年的经历以及真实身份,本来卧底的身份是不能泄露的,但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加之他和总部Harry的联络人关系相当好,而亚曼的案子又和陆向北正在调查的案子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才违背规则告诉了他。

“难怪小嘟嘟身上绑着的是哑弹!”老曾笑道。

忽的,一双冰冷的手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嘶哑的声音响起,“嘟嘟呢?嘟嘟在哪里?”

原来是她醒了……

那她也听见刚才的话了吗?知道嘟嘟没事?

他低下头来,温柔一笑,“嘟嘟在儿科病房呢!”

虽然炸弹只是哑弹,可他这个当父亲的,还是担心儿子在外漂泊一天受到惊吓,或者身体上有什么表面看不出的状况,执意要让他在儿科病房暂住观察,此时,覃婉和小妈都在儿科病房守着呢。

童一念听完他的话,立刻从病床上爬起来,鞋也顾不上穿就往儿科病房跑。

“念念!等等!”陆向北举着她的鞋,抱歉地对沈老和老曾说,“我去看看!”

沈老笑着说,“去吧去吧!你以后的任务就是好好把这丫头给我照顾好!”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呢,陆向北已经不见了踪影……

沈老只是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微笑,每个人都有自己命定的幸福,很多年前,他放弃了给那个美好的女子幸福的权力,本想用对念念的爱来弥补,想让儿子去弥补,可是,缘分天定,上天赐予了念念一个如此优秀的男人,他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呢?至于儿子,不知道他的幸福在哪呢,不过,总会有的,就像他自己一样,那个陪伴了自己一生的女人,虽然曾经感叹过不是他的最爱,可是,却是他手心里最贴近的温暖……

童一念一路流着泪疯了般跑向儿科病室,这样的惊吓落差太大,实在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

因为实在放心不下嘟嘟,她在陆向北和成真先后出门后也出了门。想到上次听说过鲁兹关押在第二看守所,陆向北必定要去二看,所以便在二看附近等着,果然见到有囚车出来,一路还鸣了警笛,便推断这是押着鲁兹的囚车,所以一路租了出租车跟着。

为了不让陆向北他们发现,还换了好几次出租车,当她跟踪到商业中心时,正好遇到那一场战斗,她就知道,陆向北怎么可能违背她的原则?定然是骗她的……

心中虽失望,可她清楚陆向北是怎样的人,所以倒并不意外。

因为堵车,出租车无法前行了,她于是下车在车辆的包围中朝陆向北奔跑过去,她要知道,她一定要知道,欺骗她之后的陆向北打算对嘟嘟做何处理,然而,却听见他那句话大公无私的话……

那一刻,她的心,她的理智,全都崩溃了……

她坠入无边的黑暗里,她庆幸,否则,她不知道清醒的自己如何来面对这样的绝境,那于她,是绝境……

她会疯,她相信,她一定会疯……

爱了他一场,从头到尾都是这样挑战她精神极限的刺激,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和精神已经够强大了,可是,也到了极限……

人生,真的就像蹦极吗?总是大喜大悲?

可惜,那样的游戏,她从来就不敢玩……

好在,在醒来的第一个瞬间,她听见嘟嘟在儿科病房这几个字,她死去的心,如野火一般,再度熊熊燃烧,可是,她真的害怕,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所以,她一定要亲眼见到嘟嘟,一定要……

至于她的英雄男人是怎么大获全胜的,过程于她根本就不重要了,她心里眼里脑子里唯一想到的只有她的嘟嘟……

当她上气不接下气跑到儿科病室时,才想起自己忘了问陆向北嘟嘟在哪个房间,可是顾不了那么多了,她扯开嗓子完全不顾医院“静”的要求大声在走廊里喊,“嘟嘟!嘟嘟!你在哪里?”

笑吧,嘲笑吧!别人异样的眼光一定把她当疯子了吧?是啊,这样一个赤着脚,头发蓬乱,满脸是泪还大声喧哗的女人,不是疯子才怪!可是,那又怎么样?她不在乎!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她在乎的只是嘟嘟,只要嘟嘟粉嫩嫩的模样鲜活地出现在她面前……

覃婉听见了她的声音,从病房里出来,一见她的样子,吓了一大跳,赶紧把她拉进房间,把一双拖鞋扔在她脚下,“怎么这模样就来了?嘟嘟睡着了,刚刚喝完牛奶……”

而童一念却犹如没听见覃婉的话,亦如没看见脚下的拖鞋,两步便跨到床边,将熟睡的嘟嘟抱在怀里,在他粉嫩的小脸上猛亲。

忽而,又想起了什么,翻着他的小耳朵细看,终于确定,在她怀里的是嘟嘟,不是瞳瞳……

而后,马上又想起他的手指,果然,在他的小食指上有一道血痕,很小,也很浅,可是,却足够刺痛她的心了……

她轻握着嘟嘟的食指,放在唇边亲吻,失而复得的幸福,死而后生的激动,她无语凝噎,只有眼泪大颗大颗往下坠,滴在嘟嘟的手上和脸上。

刚刚睡着的嘟嘟,被她这么一弄,又醒了过来,有些不耐烦,嘟着嘴,扭着小胖身子要哭。

感受着儿子挣扎的力度如此之大,她欣慰地抿唇笑了,眼泪顺着笑纹流淌,又哭又笑的,她想,自己是真的疯了……

嘟嘟果然放声大哭起来,她叫着嘟嘟的名字哄着他,抱在手里轻轻地摇。

虽然才分开了一天,可对嘟嘟而言是不是也很久没听见妈妈的声音了?渐渐地,在妈妈怀里乖顺了,大声的啼哭变成了哼哼唧唧,小手也不断扯着童一念的衣领,或者在她脸上乱拍。

童一念一直在流泪,唇追随着儿子软乎乎的小手亲吻他的手心,亲得他手心痒痒的,开始咯咯地笑,她亦随着儿子边哭边笑,索性去亲他的脖子,他的腋窝,逗得他越笑越开心,嘟着的小嘴终于咧开,露出小小的门牙和粉红的牙床……

她的宝贝嘟嘟啊,还是这么开心健康,仿佛这一场绑架没有发生过一样,没留下半点受惊吓的痕迹……

她和儿子玩得如此投入,以致什么时候陆向北追了来她也不知道。

他站立在她旁边,看着她和儿子,心里溢满感动,这一场惊变,更让他感到了家人和亲情的可贵,这样的经历,他再也不想有了……

“念念……”他轻轻叫她的名字,连叫了几次,然而,她却像没有听见一样,只是和儿子玩成一堆。

他默默叹息,蹲下身来,轻握住她一只脚。

她的足,依然白皙而柔嫩,没有一丝瑕疵,脚背上的毛细血管清晰可见,圆圆的趾甲盖儿,整齐干净,他握在手里,如握珍宝……

轻轻用手拂去她脚底的泥沙,给她把鞋子套上。

而她,依然犹若未觉。她的世界里,此时只容得下一个嘟嘟了……

他微微一笑,在她身后坐下,将她和儿子一起抱入怀里,头枕在她肩头,此一刻,世界无声,心境安宁……

然而,只不过一秒的碰触,他便感觉到她背脊一僵,竟然站了起来,从他的怀抱离开,抱着嘟嘟去了阳台。

他双臂保持着环抱的姿势,微微一怔,不过,转瞬凝视着她的背影宽容地一笑。她的心情,他懂。这么大的风浪都过来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吗?他很有信心。而且沈老说得没错,案子破了,他此后的任务就是陪伴老婆了……

医院走廊传来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门被推开,一个明艳的身影闪了进来,笑容满面,“Enzo!”

是欧阳妍……

陆向北习惯性地皱了眉,童一念则只沉浸在嘟嘟的世界里,除此以外的事都和她无关,只有覃婉,碍于欧阳家和陆家的关系,待欧阳妍比较热情,拉着她的手问,“是小妍啊!来了这么久也没顾得上来看看你,你在这儿好不好?”

“好!好着呢!覃阿姨!”欧阳妍一双明亮的眼睛在陆向北身上直打转,“Enzo!太厉害了!现在你可是大英雄了!不仅本市人民对你的英雄事迹津津乐道,连北京都知道了,我爸给我打电话直表扬你呢!”

“哪里!”陆向北只淡淡地回应。

这世界,旁人从来只注意到你的光环,却不会知道光环下的苦与泪,在这场战斗中,他和他的家人经历了怎样的痛和泪,只有亲人,只有挚爱的人,才会懂……

而欧阳妍此来必定是有目的的……

果然,下一步,欧阳妍便仗着覃婉的疼爱开始撒娇,“覃阿姨,你说我们家出了这么个大英雄,是不是该做个访问呢?还有啊,听说嘟嘟都成英雄了!嘟嘟这么可爱,一定很上镜!让嘟嘟也上专访吧?怎么样?”

呵,就知道……

一直背对着他们,对他们的谈话不闻不问的童一念,听见嘟嘟两个字犹如被刺激了一般,马上转过身来,丝毫不顾及是否给欧阳妍留颜面,厉声质问,“你们想把嘟嘟怎样?”

童一念依然满脸泪痕,抱着嘟嘟喝问的样子如同受惊护犊的小雌兽,欧阳妍被这样的她吓了一跳,尴尬地笑了笑,上前欲和童一念表示亲近,“我只是……只是想给Enzo做个专访,他这次名声大震,同时,嘟嘟这么小就有这么非凡的经历,我想让他也一起上节目……”

童一念听了,一手抱着嘟嘟,一手拍开欧阳妍的手,如避蛇蝎,“谢了!你们要吹捧哪个英雄是你们的事!跟我的嘟嘟无关!他只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孩子,不是英雄,我也不想要他当英雄,只要平平安安的,做个普普通通的孩子就好……”

说着,她的眼泪再次流下来,抱着嘟嘟就往外走。

“可是……嘟嘟真的很可爱……上节目会有很多人喜欢他的……而且……他是Enzo的孩子,大英雄的孩子必定会成为公众焦点啊!大家一定都很期待看到嘟嘟呢!”一向以伶牙俐齿著称的美女主播在这样的童一念面前也没了词语来游说她,求助的眼光看向覃婉和陆向北。

而陆向北则根本就没看欧阳妍,所有的视线都被童一念吸引着,唇角含笑,宽容而宠溺地凝视这个保护他孩子的女人。

抱着嘟嘟往外冲的童一念听了欧阳妍的话,停了停,头也不回地道,“我的孩子,只要我自己喜欢就好!别人喜不喜欢与我无关!你那么喜欢英雄的孩子,自己和他去生一个好了!”

欧阳妍的脸在那一刻涨得通红,覃婉也觉尴尬,倒是陆向北,“哧”的一声,笑出声来……

这就是童一念,依然还是从前他的童一念,谁也别想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惹到她,否则说出来的话呛得死人……

童一念大步流星地走了,他欲尾随而上,被欧阳妍拉住,“Enzo,怎么样啊?这次节目如果我拿不下来,就准备卷铺盖走人了!你倒是帮帮我啊!”

他一笑,“那正好,欧阳伯父不是催着你回北京嫁人吗?就卷铺盖走呗!”

“你……好啊你!你不帮我是吧?那我们就绝交!”欧阳妍急了,一跺脚,也走了人。

覃婉赶紧拉着陆向北叮嘱,“你这样把两家关系弄僵了也不好啊?不想上就不想上,也犯不着这么说话,你是这样的,念念也是这样的,哎,你们俩这话让欧阳妍这么受得了?”

陆向北抱了抱母亲,笑,“妈,要不怎么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念念是这样的脾气,可是我喜欢!就爱她这味儿!嗯?!”

儿子鲜少和她有这么亲密的动作,这个拥抱,让覃婉心头蜜一样甜,踮起脚戳他的额头,笑道,“见过宠老婆的,没见过像你这么宠的!”

他笑,“我就宠了!我愿意!”

说完哈哈大笑,跟着出去找老婆去了。

刚到门口,就听见欧阳妍的一声尖叫。

他赶紧跨出病房,顺着叫声一看,原来是欧阳妍和一名男子撞到了一起。

那男子身形高大,金发碧眼,举手投足,帅气逼人,不是Harry是谁?

“嗨!这不是小妍吗?好久不见!”Harry带法语腔的中文夸张地响起,并随之奉上一个法式热情洋溢的笑脸。

欧阳妍正在气头上,加之从前对Harry的印象并不好,整个就是一见到美女就开眼的花花公子,所以理也没理,横冲直撞地就走了。

Harry莫名其妙,无辜地看向陆向北,“我又说错了什么吗?”

陆向北笑,“你的出现就是个错误!”他也不知Harry和欧阳妍是不是八字不合,从前在法国的时候就相互看不顺眼,在一起总是斗嘴斗不停。三人行,他是闷葫芦,Harry和欧阳妍却是十分热闹。

Harry耸了耸肩,“我来看我儿子,有什么错吗?”

“你儿子?”陆向北一边往外走,一边挑眉质疑。

“难道不是吗?以前我们不是这样的吗?”Harry跟上他的步伐,“你的杯子就是我的杯子,你的披萨就是我的披萨,你的内裤就是我的内裤,那自然你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你老婆也是我……”

陆向北横了他一眼,他马上改口,“是我……嫂子……”

陆向北哼了一声,“第一,我从来没有跟人共穿内裤的习惯;第二,我儿子就是我儿子,你想要自己生去!”说完继续大踏步往外走。

“喂!用你们中国人的话来说,这叫过河拆桥,怎么说你儿子这两天都是我在喂奶粉,还在我身上尿了好几次啊!就冲这,我怎么说也是湿爸爸,不是干爸爸!”Harry愤愤不平,一直跟着他。

陆向北暗暗好笑,懒得理他,自顾自走到花园,童一念正抱着儿子在花园里晒太阳。

Harry一见,马上跑在陆向北前面,朝嘟嘟伸出手来,“嗨,宝贝!还记得我吗?我是爸爸……叫爸爸……爹地……papa……”

Harry的表现过于激动了,陆向北跟在后面,很是怀疑Harry这两天是不是暗地里背着自己让嘟嘟叫他爸爸,而嘟嘟这不争气的小子,居然盯着Harry看了好一会儿之后,突然露出笑脸来,还朝Harry伸出了小胳膊,一双小腿还不断乱蹬着表达自己见到Harry后的兴奋……

把个Harry乐得,立刻从童一念怀里把嘟嘟抢走了,并对童一念眨了眨他碧蓝的眼睛,“Cherry小姐,你看,我说过我们还会见面的!”

然此时的童一念一颗心完全在嘟嘟身上,失去嘟嘟的余悸未消,哪里还管眼前的人是谁,有人抢了她的嘟嘟,就等于要了她的命。

“把孩子还给我!”她惊恐地扑上去,硬生生把嘟嘟又给抢了回来,弄得Harry讶异地看着她。

陆向北见状,知道她还在嘟嘟被绑架的惊恐里没走出来,赶紧上前搂住她的肩膀安抚,“傻,别怕,这是我的同学兼好友Harry,你应该见过的,嘟嘟的命其实是他救的。”

有了嘟嘟在怀,童一念惊慌的神色才有所稳定,仍是抱紧了嘟嘟,对陆向北的介绍倒是听进去了,尤其听见了那句,嘟嘟的命是他救的。

于是淡然看了一眼Harry,眼里并没有该有的热情,冷淡的一句“谢谢”之后,抱着嘟嘟又回病房去了,陆向北的手再一次抱着空气,在空中僵直。

Harry看看童一念的背影,再看看他,忽然大笑,“我怎么觉得,她不待见的人是你?不是我?”

“待见”这个词是Harry才学会的,很喜欢用……

陆向北眼神黯了黯,没有说话,准备继续追寻老婆而去。

Harry在他身后嘲笑道,“别去自找没趣了!我说你这样用中国话讲是不是报应?你在法国的时候,给了多少姑娘冷眼?现在该轮到你自己遭冷眼了!”

某人回头一笑,“我自己老婆,给我冷眼也是疼我,你懂不懂?”

Harry不以为然地耸肩……

陆向北走回病房,却在病房外正好听见覃婉和童一念在说话,先是覃婉的声音,“念念,你可是把我当妈妈的哦,跟妈妈说实话,是不是怪妈妈把嘟嘟弄丢了?”

童一念稍稍沉默,终于在嘟嘟失而复得后第一次正常开口说话,“妈,不是的,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

“那就好……”覃婉又道,“话说我所见过的念念啊,一直都是知书达理,懂事坚强的,今天你这脾气一发,还真把我给吓着了……”

“妈……”童一念柔声道,“我不是有意的,可是,那时我真的失控了,陆向北和嘟嘟,目标还不够大吗?还要上节目?这一回这案子是破了,可还有下一回呢!他这警察当一天,就存在一天的危险,树大招风,他这么高调下去,是唯恐犯罪分子不记恨他?我听说了,之前有人出三千万买他的人头啊!他还要出去招摇呢?还有嘟嘟,生怕那些亡命之徒不认识嘟嘟吗?还上节目广而告之,好让犯罪分子惦记着,下回再绑?”

陆向北在外听着,微笑在唇角漫开,瞧,他没说错吧?他自己的老婆,就是冷眼也疼他……只是,三千万的事她到底知道了,她是怎么知道的?国际贩毒走私集团案终于成功破获,审讯工作却进行得艰难,和之前鲁兹的审讯一样,亚曼紧闭了嘴,一个字也不愿意说。

直到Harry出现在审讯室,亚曼才脸色大变,知已走到绝境……

断断续续审出一些真相来,一天的审讯便告一段落,将亚曼和鲁兹押回关押。

在抓获亚曼之前,一直将鲁兹单独关押,但这一次,却将他们放入了监室,和其他犯人关在一起,不过,是分别关在不同的监室里。

夜晚,监室一片宁静。

忽的,有人悄悄起床,轻手轻脚来到亚曼床前,戴着手套,指间寒光闪动,往亚曼的脖子上移动。

就在那寒光快要接触到亚曼脖子的时候,床上的人突然坐了起来,一把揪住了他的手……

监室里灯光大亮,一双手铐铐住了他的手,监室里其他犯人都朝他靠拢,个个一脸正气,一点也不像犯人……

他大骇。

他是刚刚被关进来的,进来的目的就是干掉亚曼,甚至,已经有人把亚曼睡在哪张床都告诉了他,而且明明白白千真万确地说没弄错,亲眼看到亚曼躺上去的,可是,怎么突然发生了变化?

与此同时,鲁兹所关押的监室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情……

而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有人忙着仓皇出逃,却在打开门的瞬间,被一张逮捕证和一副手铐堵住了出路。

于是,审讯连夜进行。

看守所意图行凶的两人供认不讳,是有人指使他们用刀片杀死亚曼和鲁兹灭口,然后再把刀片放进他们自己手里,造成自杀的假象。而这个指使者,正是准备出逃而被捕的原公安局戴局长,现任政法委书记。

只是,在看守所还能逃过层层搜索而戴刀片进去,可就不是一个戴书记所能作为的了,这一次,只怕还要牵出更多的人来,当然,现今,已经没有任何难度……

审讯戴书记的时候,陆向北也是在场的,开了监控,并不开口,只是坐在一旁听。

在审讯得差不多的时候,陆向北忽然问了一句,“童知行的死跟你有关吗?”

戴书记猛然抬头看着他,在他利剑般的眼神下缓缓低下头来,“没有……我没有杀人……”

“你确实没亲手杀人,童知行死于心脏病突发,可这突发跟你没关系?没错,法医出具的尸检报告上说,童知行的心脏病突发无异常诱因,可是这法医那时候不也是你的人吗?而我,却在后来得到了另一份尸检报告,这份报告却写着,童知行真正的死因是兴奋剂诱发心脏病,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审童知行的那间审讯室里打扫过卫生,喷了很多的清洁剂……至于当时打扫卫生这个人,我已经找到了……”陆向北有条不紊地说着,同时,一双眸子如猎鹰一般盯着他。

所谓的另一份法医检验报告,正是老曾给他的……

老曾是冯副局的人,可以说是拼着老命才搞到这份真正的检验报告,一直压在手里许久,才敢放心交给陆向北……

而事实上,陆向北自己也是有所知的,突发心脏病,怎么都值得怀疑,所以无需这份尸检报告,他就觉得定有诱因,思来想去,他对童知行的保护算是周到,如果一定要有纰漏的话就出在审讯室了,也是偶然的灵光一闪,让他想到审讯室里过分整洁的环境和才喷过清洁剂的气味……

从那时起,他就一直在寻找当初负责打扫审讯室的余刑犯,终于被他找到,得知,是得到干警授意刻意在童知行审讯前去打扫的,清洁剂也是干警给他的,这就更可疑了,所以,顺藤摸瓜,慢慢地,总算摸了出来……

戴书记听了他的话,再也无可辩驳,一一交代。

原来,当初贺家童家还有集团几个小头目被连锅端起,是童知行和陆向北策划好的,趁他们秘密聚会的时候一网打尽,然后童知行转做污点证人,而岑四作为童知行最接近的人,预先有了感觉,岑四不甘就这样被童知行连累,索性和贺家以及戴书记自己商量好,趁此机会除掉童知行,并联合起来把所有的罪证都往童知行身上引,一来除了童知行这个大患,二来保存其他人。

这个审讯过程,持续了一天一夜,分四处开审。审问对象分别为戴书记、鲁兹、亚曼和岑四。

岑四当初准备逃离,童一念是最先发现的,把消息泄露出来给成真,他一早就让成真把人给扣起来了,就算是私人扣押吧,他也做回不合规矩的事!

所以,到现在为止,这个案子算是了结了,整理所有案卷,把公安内部的余党全部抓起来,就可以舒一口气了……

天色暗了明,明了又暗,当他走出审讯室时,已是第二天的晚上,很累,可是值得……

一个人疲倦地开着车回家,心头浮现的是两个宝贝儿子和童一念的影子,脉脉的温柔水一样在心间荡漾,他提醒自己,为了她和孩子,自己要保重才是,疲劳驾车是不对的,这一次打起精神来,下次绝对不这么做了,一定……

想到此时,不由减慢了车速,默念着,宝贝,爸爸回来了……微笑在唇边荡漾开来,所有的疲惫在这一瞬消失无踪,心中想的,只是回家!回家!回家将大小三个宝贝都抱在怀里!

可是,他的大宝贝会允许他抱了吗?这几天,可都是连身也近不了,晚上,她也总在婴儿房里陪儿子睡,看来,革命尚未成功,他得继续努力才是啊!

不过,这没什么关系,追求老婆,是一个男人一辈子最伟大的事业,是终生为之奋斗的目标,就算两人是和平时期,也丝毫不影响将这精神发扬光大的意义,何况,现在是特殊时期呢?他为之勤奋而快乐着……

童家,意料中的灯火通明。

那明亮的灯光,他在很远的地方就能看见了,他能想象,灯光下他的爱人,他的孩子,会组成怎样一副美丽温馨的画卷……

那灯,正是指引他的方向……

刚迈上大门口的台阶,就听见里面传来儿子咯咯的笑声,还有她的,刹那间,什么叫春风扑面,他算是彻底明白了……

手背在身后,轻轻走进家门,脸上有点不自然。

却一眼见到她和嘟嘟瞳瞳在地毯上滚成一团抢球玩,不知玩了多久了,俩小宝贝脸上全是汗不说,她也是兴奋得脸颊发红,那笑脸,灿烂得让他很想扑上去好好亲一口,让他也沾点阳光的气息……

嘟嘟很乖,居然一眼就看到了爸爸,手撑在地上,朝爸爸爬过来,可是小家伙才开始学爬呢,胖乎乎的小身体像个小肉球似的在地上挪,让陆向北心里最柔软的部分一动,忍不住笑出声来。

“儿子,你真是太可爱了!”他走过去想要将嘟嘟抱起来,可是,手上却有样东西……

这也是他刚进来的时候不自然的原因,因为他在回来的路上抽疯了,买了一束花……

话说他这辈子还没给人送过花呢,他一直认为送花这种事,是Harry那样的滥情情圣做的事,可是,他今天居然也做了,就当他脑子短路吧……

“对了,我……今天开车的时候,正好看到路边有一个卖花的女孩,就剩这一束了,我看这花包得还算漂亮,就顺便买了吧,买了人家就可以早点回家了……”

童一念听了,心里那叫一个怒,就连送束花都得不到他一句真话,这个男人,太让人累了!

“嘟嘟!洗澡去!”她看也不看那花一眼,抱起嘟嘟就走。

他见了,立刻识趣地把瞳瞳抱起,紧随其后。

她猛然回过头来,眼含讽刺,“你跟来干嘛呀?让小妈来吧!你还是满大街转悠着看小姑娘去,看哪个小姑娘可怜,再发发善心!”

他不怒反乐,终于和他说话了?!终于搭理他了?!而且听这语气,好像还是在吃醋,空气里都冒着酸气呢……

“念念,我有话和你说,关于爸爸的。”他眼看她转身又走,赶紧跟上。

一听是关于自己爸爸的,童一念才停住了脚步,正好小妈和覃婉也打算来给宝宝洗澡,就从两人手中把孩子接了过去,让他们夫妻俩谈话。

“来,过来坐下!”他拉着她的手,在沙发上和自己并肩坐着,坐下之后还舍不得放开手,童一念一用劲,把手抽了出去。

他只是笑了笑,也没坚持,然后便把今天审案的结果都告诉了她,“念念,杰西去法国,不是我逼的,是他自己知道一些真相,无法面对你,还有爸爸,我说过,在我心里,他永远是我爸爸,没错,他也许做错过事,但是,有一点我很为他高兴,在他们都沾了毒之后,你爸爸始终坚持不沾毒,后来,还肯转做污点证人,那都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他希望,我能给你幸福,希望我们俩能一起幸福。”

她静静地听着,一直到听完最后一个字,表情都很平静,仿佛这些事她早就知道了一样……

“念念……”他再次握住她的手,她的平静让他意外,更让他觉得惶惑,习惯了她在他面前各种态度,唯一不习惯的,便是她的平静,这会让他捉摸不透她在想什么,也会让他觉得,她离他很远……

她于是平静得抬起头来,凝视着他,“陆向北,也许我们真该好好谈谈了。”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记得上一次她跟他说要好好谈谈的时候,是和他谈离婚的事,那这一次呢?又会是什么?

鼓起勇气浮出笑容,温柔依然,“好。”

她一时凝噎,不知从何说起,在心里将思绪整理了一番,才道,“陆向北,你说的关于这个案子的事,我一点也不震惊。我并不了解事情的全部,但是我或多或少是知道一点的,所以,我才会去北京生孩子,才会……”她眼中有泪光闪了闪,仰着头让那眼泪倒回去了,才接着说,“所以我才会在北京去雍和宫许那样的愿望,我一直期待的,期待案子结束以后就成为真正的陆家人,可是……”

她的眼泪终究还是忍不住,滴落下来,哽得说不出话来。

他心里一痛,最见不得的便是她的眼泪,而他,似乎总是让她流泪,不是吗?

伸臂将她抱进怀里,轻怕她的背,柔软的声音哄着她,“现在可以了,真的可以了,我一直在想,我要重新追求你,像所有普通的男女一样,和你谈一场真正的恋爱,然后再和你步入婚姻的殿堂,现在案子结了,我可以做到了……念念,我一定会努力,让你和宝宝幸福的……”

“幸福?”她在他怀里仰起泪眼,眼里充满迷惘,“你给我的幸福在哪里?我只要一想起嘟嘟遭遇的事,就全身起鸡皮疙瘩,这就是你给我们的幸福?”

“念念!这是意外!我向你说对不起,我也很难过,没有保护好儿子,以后不会再有了!”他歉意地用手指去擦她的泪。

“不!”她摇着头,躲开他的手,“我不想再用宝宝的人生来考验你的话是真是假!我只想问你一句,如果这次没有Harry,你在宝宝和你的信仰面前,到底选哪个?”

他怔了怔,“念念,这个假设不成立!”

“不!成立的!陆向北,你是万众瞩目的英雄,那就注定你的儿子也不平凡,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会成为别人的目标,到时,走到绝境,非逼得你做出选择的时候,你怎么选?”她有点执拗了,可是原谅她,还没从嘟嘟绑架阴影里走出来的母亲,不得不钻牛角尖,而且,她不认为这是牛角尖,而是随时都可能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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