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赔了银子差点*,到底谁吃了亏?
屋外偶有婢女声音传来,叶如陌顾不上纠结,强忍住心底的怒意,手忙脚乱套上外套,蹑手蹑脚的往外走去,身后传来奚辰逸的懒笑声。
叶如陌暗自啐了一口,封建王朝的毒瘤,色魔,财迷。
一个王爷竟有这么穷?整天算计着自己那点银子。
……
好不容易走出了魔窟,心情大好,哼着歌,向着房间走去。
此时也顾不上嫉妒一个院落里,为何那厮的房间比自己好上数倍不止了,没人发现就是万幸了。
门外,第一缕阳光已经跃出了地平线,洒在庭院里,落在水珠上,熠熠发光,鸟儿争相欢鸣。真是,心情好的时候,看什么都是美的。
没过多久,便到了房门口,推门进去,小梅正坐在桌前发呆。
见叶如陌进来,半晌才缓了过来,上拉住叶如陌的手臂,左摸摸右摸摸,嘴里连声问道,“陌儿姐,昨晚没出什么事吧?”眼眸里满是猜测。
叶如陌想起那百两银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敲了小梅一个钢镚,恨恨说道,“还说,真是气死本姑娘了。”
“*了?”小梅眼神躲闪着,一脸艳羡花痴似的安慰道,“没关系,王爷那么好看的人,不一定谁吃亏呢!”
叶如陌,“…。”
敢情大家都会这么认为?
这么说来,那百两银子花的值啦。
面对叶如陌臭臭的脸蛋,小梅声若蚊蝇,“昨晚我想扶陌儿姐回来,您自个要赖在王爷床上,还死命抱着人家不放,我有什么办法?”
死赖不放?
叶如陌低头,扶额。
半晌,抬眸,无力回道,“能不能不要说了?”
小梅立马闭嘴,收拾床榻。
叶如陌扶着生疼的额头,往床上一躺,等醒来这一切都烟消云散了吧。
……
这一觉睡的挺舒服,起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醉酒后遗症似是缓解了不少,叶如陌起了床,坐在桌前看书,小梅体贴地送来了早点。
今晨早点似是比以往丰盛了一些,除了小吃,还有一碗清热解毒的茅根粥。
暖阳高照,透过门口、窗棱格照了进来,一地斑驳,看着书吃着美食,心里惬意了不少,如果再来点音乐,便是人间仙境了。
突然,门口似是暗了暗,叶如陌抬眸望去,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嘴角微勾,妖魅似的脸上划过一丝笑意,天,这么早就来催账了?
叶如陌快速低头,直接无视,低头看书。
“头还痛吗?”
叶如陌一脸茫然抬起头,望向奚辰逸,“王爷,你在说什么?”
“这么快不记得了?昨日喝酒时可是豪爽的紧。”
叶如陌一脸无辜,“王爷,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喝酒了?”说罢,望向一旁的小梅,“小梅,昨日我们不是在家玩来着吗?怎么成了和王爷出去喝酒了?”
小梅眼眸怯怯地,身子向后退去,此情此景,还是选择消失好。
奚辰逸笑意更浓,“叶姑娘,怕是不肯承认昨夜非礼本王的事了?要不我去县衙前击鼓鸣冤?让衙役们来查查?”
非礼?
小梅,“……”
谁非礼谁?
叶如陌迎向小梅探究的目光,心虚,忙从身上掏出百两银票递了过去,低声说道,“这是封口费,说好了,不许再嚷嚷。”
说罢,若无其事地继续吃着早点,想着递出去的那百两银两,心里在滴血呀。
奚辰逸接过银票,浅笑,“那就不打扰叶姑娘吃早点了。”说罢,转身离去,临出门时,转过身甩了甩手中银票,轻声说道,“昨夜有姑娘暖脚,本王一夜无梦,今晨,还捡了百两银子。”
叶如陌,“……”
摸了摸疑似红肿的嘴唇,暗自骂道,劫财又劫色的家伙,真是上上上…辈子杀了他全家,欠他的。
心情郁闷的不行,坐在桌前,默默地把他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略微舒畅了些。
……
心里嘀咕着,必须尽快脱离魔掌,不然这辈子似是被这瘟神吃定了。
思绪神游,想起逃脱的瘟疫事件主犯,便发了愁。
这人真的太狡猾了,设了套竟然不钻进来。
依照门派规矩,如果他没有杀了这些被俘的人,应该不可能离开阳通县。
他到底在干什么?
—
同一时间,阳通县郊外,一座破败的庙堂里,残砖断瓦,蜘蛛网林立,四周渺无人烟。
透过破旧的大门望去,隐约可见堂内坐着一个中年男子,左眼下的刀疤让原本狰狞的面目更加瘆人,面前围坐着几个男子,个个面容严峻。
冷风瑟瑟里,刀疤男子鬼魅似的声音在庙堂里响起,“如果这一次任务失败,我们只有死路一条,门内规矩,大家比我更清楚。”
“是。”
“今晚开始行动。”
—
一整天,叶如陌心神不定,不知道昨晚回来时到底是个什么怂样,又不好开口询问小梅,只得抱着头在房里待着,哪都不去。
支离破碎的记忆里,无一不提示着昨晚的事情是多么荒唐。
叶如陌重重地叹了口气,虽然自己酒品不是很好,但前世出生于以喝酒著称的地方,酒量可不是唬人的。
只是,前世的酒品配上这世的身子,就有点勉强了。
一整天都在胡思乱想中度过,望着门外暖阳,好不容易捱到了黄昏,日落西山,心里才缓了下来。
都说月黑风高杀人夜,这人做了亏心事,也盼着天黑没人瞧见就好。
全身无力,懒洋洋的,匆匆用了晚膳,便想爬到床上去睡,就算睡不着也得好好反省。
好在那瘟神讲话算数,这一整日没有再来骚扰。
正想唤小梅准备洗漱用水,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小梅打开门,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正笑吟吟望向自己。
叶如陌一惊,这厮是不是嫌少了,又来敲诈?
正想开口,奚辰逸轻柔的声音已经响起,“怎么,准备休息了?”
叶如陌没好气地回道,“不睡干什么,又没银子捡。”
“想不想早点离开阳通县?”
叶如陌美眸一闪,立马回道,“想。”
“那还不行动,杵在这干什么?”奚辰逸低沉略带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配上这副如妖似魅的容颜,真是少女杀手。
“关你什么事?”叶如陌瞪圆了眼,望向妖魅似的奚辰逸,愤恨道,这厮长成这样,就算被他非礼,人家也以为姑娘自愿勾搭。
“叶姑娘不用去看小青了?”
叶如陌脸上飞过一片霞红,做为大夫,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当即起身,边走边吩咐小梅,“不用等我了,早点睡吧。”
走出门外,庭院深深,微风徐徐,到处静悄悄,叶如陌暗自吁了口气。
身边,传来奚辰逸的声音,“今晚夜黑风高,叶姑娘不必担心有人看见。”
叶如陌,“……”
狠狠地瞪了奚辰逸一眼,什么叫哪壶不开提哪壶?什么叫君子?这礼义廉耻都学到哪里去了。
谁叫自己理亏?
终是低叹一声,垂首向偏门外走去。
云鹤依旧等在那,叶如陌气呼呼向前走去,说什么也得自己上车,免得被那瘟神揩了油,还一脸无辜相。
马车前,叶如陌暗自提气,面对着高于膝盖的脚墩冲了上去,“哎呦”一声,第一次失败,再来一次,再失败,再一次…。
一旁的云鹤瞪圆了眼,不明所以。
有了林韩若上次的教训,也不敢贸然出手。
就这样,看着叶如陌一次又一次的失败…。终于败下阵来,气喘吁吁地趴在马车上。
再抬起头时,眼前是一双精致的黑皮靴子,再往上是一袭暗红色的金丝织锦,再往上,是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这厮。
是不是吃定自己了?
夜色里,叶如陌抬眸,迎向奚辰逸微弯的眼眸,无奈伸出手,暗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这账,留着以后慢慢算。
奚辰逸轻轻一提,叶如陌借力腾空一跃,身子稳稳地落入一个温暖的胸膛。
叶如陌身子一颤,遂又恢复原状,一声不吭迈入车厢内。
等两人坐稳了,云鹤轻提缰绳,马车便一摇一晃地向前而去。
一路上,奚辰逸微眯着眼,似是假寐。
叶如陌也乐得清闲,听着窗外风声瑟瑟,任思绪神游。
想着林韩若和红鸾姑娘的爱情,让人唏嘘不已。
真没想到,在生产力如此低下的古代,竟有这么可怕的组织,不知道它因何而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
像往日一样,两人下了车便往凉亭走去,路上,奚辰逸伸出手揽向叶如陌的腰身,想把她拉到大氅下,叶如陌闪身避过。
奚辰逸用力一扯,将叶如陌拉了过来,轻拥着,神情暧昧之极,“丫头,你身上哪一处,本王没有摸过?”
叶如陌,“你…。”
“别动…”耳边传来一声轻喝。
叶如陌微微一怔,望向奚辰逸。
夜色里,奚辰逸的俊脸隐在薄雾里,晦暗莫测。
难道?
今晚是诱敌?
神游间,腰间笑穴上传来一股力道,叶如陌忍不住咯笑了一声,娇弱的声音伴着如兰的气息传入奚辰逸的耳中,他的身子忍不住僵了一下。
“干吗捏来捏去的?”叶如陌嗔道,神情却是郁闷之极。
这厮要演戏,勉强配合下。
心里却是十万个不甘心,大氅下,摸着奚辰逸大腿使劲拧了一把,耳边只闻倒抽凉气声,叶如陌笑意更浓。
一路上,拉拉扯扯,总算到了凉亭下。
奚辰逸打开暗门,两人便走了进去。
今晚地牢里的烛火更加昏暗,往下望去,牢房里的人似是进入梦乡,两人沿着台阶而下,没过多久,便到了。
抬脚想往牢房去,被奚辰逸一把拉了回来,正想开口,奚辰逸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叶如陌往里望。
叶如陌瞪圆了眼,顺着奚辰逸的眸光望向牢房里,手捂朱唇忍不住惊呼,光线阴沉的牢房里,床铺上只留下红鸾姑娘等人的衣物,远远望去,像是有人在睡觉,真人早已不知去向。
空城计?
叶如陌返过身,刚想开口询问,暗门突然被人打开,“哐当”一声,一只木桶从石阶上掉了下来,一股浓烈的火药味随之传了过来。
来不及呼喊,“嗖”地一声,外面射入一只火箭,“腾”地一声,地牢内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只闻地牢外,杀声震天。
地牢内,浓烟滚滚扑面而来。
一瞬间,脑袋蒙了,完了!冲不出去了…。
……我的银子,都没舍得用呢!
叶如陌心在滴血,被这瘟神骗到这里来送死,这下惨了,小命不保了。
突然,手掌被奚辰逸攥在手心,拉起她便向关押舞女们的牢房里跑去。
叶如陌面如纸色,拍打着,狂喊,“你想死了吗?现在出去还有一线生机,毁了容也就算了,小命要紧。”
望着奚辰逸依旧完美的侧颜,叹道,这厮,永远都是这样,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依旧保持着妖魅似的尊容,留着去地狱勾引女鬼?
“跟着,别说话。”手中传来一股暗力,一声低喝自耳际传了过来。
叶如陌乖乖地闭上嘴,暗自嘀咕道,这厮留有杀招?送上门寻死,明显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几日来,这厮行事高调,完全不符合常理,都是为了今晚这一出?
今晚月黑风高,算准了他们会行动?
思绪间,奚辰逸已经打开了一扇暗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通道,铺着青石板,尽头似有一丝光亮,隐约可以听见水滴声。
两人闪身进入,暗门自动合上。
脚踏青石板,向着亮光走去,没过多久,便出了通道。
原来是一处厢房,装修低调不失奢华,堂内正烧着炭火,火苗摇曳,茶几上,茶雾袅袅,明显刚沏没多久。
云鹤、林韩若腰身微弯,态度恭敬,在门口候着。
见两人出来,忙迎向前。
奚辰逸往茶几前一坐,姿态优雅到极处,轻声问道,“人呢。”
“回王爷,人已经被逮住,一死一伤。”
“县衙那边?”
“刺客全被杀了,牢内囚犯安然无恙。”
叶如陌暗道,果然一切都在这厮的算计当中,连杀手分开行动,都算的如此之准。
不知被他当了多少次棋子?看了那么多计谋,宫斗书,脑子还是转不过这厮。
……
“把刺客送入衙门,稍后便审。”
“是。”云鹤轻声应道,脚步却不曾移动,定定地望向叶如陌。
叶如陌眉头轻拧,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又要自己参与其中?
事事瞒着,关键时候总是将就自己,这样好吗?
叶如陌别过头,直接无视。
云鹤充满诚意的声音已经响起,“杀手身中数刀,洒了点止血药好像没什么效果,只怕人未到县衙便保不住了,属下恳请叶姑娘先去看下。”
叶如陌横眉冷对,“……,怎么不早说?”
奚辰逸抬眸,望了过来。
“一百两。”叶如陌挥挥小手,终于有机会把先前的仇给报了。
云鹤,“…。”
什么情况?
这是敲诈吗?太会挑时候了,叶姑娘的智商果真不敢小看。
“成交。”奚辰逸懒懒地站起身,接着说道,“不过叶姑娘可要记得,这人是瘟疫事件的主犯,收了钱便不许提离开的事了,以后安心留下来给本王爷暖脚。”
叶如陌扶额,许久,呐呐回道,“……,那还是算了吧。”
怎会遇见这种人?连诊金也要赖。
云鹤强忍住笑,这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吗?主子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
云鹤在前面领路,出了门口一路向左疾行,绕了几处回廊,在一处类似柴房的门口停了下来,两名护卫在把守。
推门进去,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往里望去,地面上铺满了干枯的稻草,草上躺着一位男子,昏暗的光线下,鲜血染透了衣裳和身下的稻草,人已经昏了过去。
看来是经过惨烈的厮杀,杀手衣着烂成布条,隐约可见长长的伤口正在流血,旁边洒落着一些白色粉末,应该是止血药。
创伤面这么广,这点止血药简直杯水车薪,怎会立竿见影,如此下去,必定失血过多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