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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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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在周青青和秦祯这厢你侬我侬的时候。在王府一隅的客房里。翻来覆去的周冉冉,却怎么都睡不着。

&nb过得幸福安逸的长姐,英俊体贴的秦祯,还有这座华丽的王府,以及府中上下对王妃的尊敬。

&nb这些都本来是属于她的?而她呢?

&nb过去的一年多,母亲为她操心亲事可谓是呕心沥血,但高门大户不愿意娶她一个庶女,小门小户,她又不愿意下嫁,一晃眼,她就快十六岁了。如今南周沦陷,只怕她的人生大事,更加没有着落。

&nb如果不是长姐顶替她和亲,她早已经是西秦武王妃,哪里还会是南周落魄千金。

&nb像是抓心挠肺一般,周冉冉辗转反侧,越想越觉得难受,越想越觉得不甘。

&nb脑子里不断回荡着:如果不是长姐顶替她?如果不是长姐顶替她?

&nb她忘了当初自己是如何寻死觅活不要来和亲,忘了当初长姐决定替她去和亲后的那种欣喜。她只记得,本来要和亲的人是自己,武王妃应该是自己,那个英俊的秦祯本该是自己的丈夫。

&nb来到西京的第一夜,周冉冉躺在武王府客房柔软的床上,再也睡不着了。

&nb……

&nb距离北赵大军破城,已经过去两个月。金陵如今已经恢复常貌,对于百姓来说,不过是皇朝换了个姓,金銮宝殿换了个新主,好像日子也没什么不同。

&nb掖庭宫内,冯潇看着南周这些曾经的皇室宗亲,如今干着最低贱的活,面色冷清讥诮。

&nb侍卫将两个女子和一个五六岁的男孩押过来:“皇上,他们就是你要找的人。”

&nb三人都吓得低着头,年长的妇人大概三十出头,身子一直在哆嗦,年少的女子不过十四五岁,虽然也低着头,但看过去很平静。小男孩小声抽泣着,却又不敢哭出来。

&nb冯潇冷冷扫了眼跪在的上的三人,伸手将小男孩拉起来,问:“你父亲是定西郡王?”

&nb周玥被吓得哇一声哭出来,大叫道:“坏人!你是坏人!”

&nb跪着的少女,忽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一跃而起,朝冯潇刺过来。冯潇心思在周玥身上,一时竟猝不及防,虽然躲开,但还是被他划破袖子。

&nb他丢开哭泣的周玥,将再次扑上来的少女一把抓住,手轻轻一拎,少女握着的匕首应声落地。

&nb这少女正是周青青的二妹周香香。

&nb周香香被擒住,愤怒地抬头朝冯潇看去,但是却忽然露出惊恐的模样。

&nb她还记得这个人,当初西秦和亲,他就走在那迎亲队伍的前头,那个面如冠玉,如谪仙一般的男子。

&nb他怎么会是北赵皇上?

&nb冯潇单手将她的手固住,让她半点不能动弹,另一只手掐住她的下颚,哂笑道:“胆子不小!被打入掖庭宫还敢藏匕首行刺,不愧是青青的妹妹!”罢了又道,“长得还真是有五分像!”

&nb周香香终于从怔忡中回神,啐了一口:“狗贼!要杀要剐随你便!”

&nb冯潇轻笑:“你姐姐可不像你这样刚烈。”说罢,朝手下挥挥手,“把许氏母子待下去。”

&nb许姨娘抱着周玥哭得涕泪横流:“香香……香香……”

&nb周香香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刺杀的你,跟我姨娘和弟弟没关系。”

&nb冯潇点头,笑道:“放心,我不会对他们怎样。相反,你老实点,我定会对他们不薄。”

&nb周香香终于松懈下来一些,狐疑地看向他。

&nb冯潇将她松开,云淡风轻道:“定西郡王待我有恩,我不会对你们怎样!”

&nb周香香下意识问:“你到底是谁?”

&nb冯潇道:“我是谁?你还不清楚么?”

&nb周香香道:“我记得你,去年西秦来求亲,你就是那个使者。”

&nb冯潇点点头,看着她眉眼带笑:“是吗?县主记性还不错嘛!”

&nb周香香本来发白的脸,蓦地爬上一丝不自在的红晕。

&nb冯潇挥挥手吩咐下人:“将县主带回我宫里。”

&nb周香香如临大敌:“你想干什么?”

&nb冯潇道:“难不成你想继续在掖庭宫?”罢了又道,“放心,我还缺个丫鬟,你要做得让我满意,我准你姨娘和弟弟回郡王府。”

&nb周香香将信将疑看着他,引来他的一声讪笑:“识时务者为俊杰,难不成你姐姐没教过你?”

&nb周香香哼了一声:“去就去!”

&nb……

&nb“冉冉,你是不是还担心着姨娘他们?”自从大妹来了王府之后,连着几日,周青青都没见她脸上露笑,不免忧心忡忡。

&nb周冉冉看着长姐,眼泪又啪嗒啪嗒掉下来:“大姐,你走了之后,我们过得很不好,娘亲为我说亲,但说了好几家都不满意。早知道我还不如当时来和亲!”

&nb周青青微微一愣,默默看了看哭哭啼啼的妹妹,皱眉道:“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金陵沦陷了,你跑了出来,还平平安安到了西京,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她顿了顿,“你放心,你到了金陵就安心住下来,你没了母亲,我这个做姐姐会好上照顾你。要是你愿意,我让王爷安排帮你说门西秦的亲事。”

&nb周冉冉连忙摇头:“不,西秦的人都是虬须莽汉,我不要嫁给那样的人。”

&nb周青青点头:“你不愿嫁也没关系,那就再等等,光复了南周,你再回金陵说亲。”

&nb周冉冉哭着看她:“那要等多久?会不会等得我成了老姑婆?”

&nb周青青哭笑不得。

&nb恰逢秦祯走进来,咦了一声:“大妹妹这是怎么了?怎的哭成这样子?”

&nb周冉冉听了他的声音,哭得愈发梨花带雨。

&nb周青青摇摇头,叹气道:“冉冉从小就爱哭,如今流落他乡,心里不好受。”

&nb秦祯哦了一声,安慰道:“我说了,你把王府当成你的家就好,不用拘束。你看周珣多好,来了没几日,就整日跟着聂劲熟悉王府内外,自在的很。”

&nb周冉冉边哭边想,若不是长姐自作主张替了自己,她本就是这王府的女主人。

&nb秦祯说完,又去问周青青:“今天闺女乖不乖?”

&nb周青青无语道:“我都说了,才四个月不到,还没动静呢!”

&nb秦祯盯着她的腹部,随口道:“在燕都也不过两三个月,那时怎么会有动静?”

&nb他说完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抬头看向周青青的脸,果然见着她脸色不好。赶紧将她拉在怀里抱着:“当我什么都没说。”

&nb周青青默了许久,才低低道:“我也不知道。”

&nb秦祯啐了一口:“我提那些不开心的事做什么!”

&nb周青青噗嗤笑出来:“放心吧,我没事。”

&nb被忽略掉的周冉冉,哭哭啼啼捂着脸跑开了。

&nb周青青这才反应过来,瞪了眼秦祯:“你别当着谁都动手动脚的,冉冉还没出阁呢!”

&nb秦祯哈哈大笑:“情难自禁,哪里想那么多。”

&nb周青青笑:“油嘴滑舌。”罢了,又问,“你今日这么早回府?有了金陵那边什么消息么?”

&nb秦祯点点头:“打听到了一些你弟弟妹妹的事。”

&nb周青青心提起来问:“怎么样?”

&nb秦祯道:“都活着,不过确实是在掖庭宫为奴。”

&nb周青青松了口气,又叹道:“虽然我们家败落多年,但香香和玥哥儿也从来没吃过苦,想到他们在掖庭宫受苦,我心里就难受。”

&nb秦祯想了想道:“你不是说骆皇后告诉过你,当年她和冯潇逃出蜀中,是岳父相助么?如果情况属实,以我对冯潇的了解,他应该不至于以德报怨。”

&nb周青青苦笑:“你对他还不够好么?但是你想想他做的事,你根本就不了解他,我们都不了解他。”

&nb秦祯无可辩驳:“你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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