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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人跟宋行说过田大爷要替大家还债,但当宋行看到田承光将大包小包的东西往牛车上扔的时候,心里也猜到十之**。
只不过看他往车上扔的那些东西,最值钱的恐怕要数那件九成新的羊毛袄子,那是田大爷六十大寿时做的,一直没舍得穿,其它的当垃圾焚烧都觉得在污染天空。
但宋行没有上前,虽然这一切在他看来都是自己引起的,自己火急火燎地赶回到田横山原本也是要给大家解决问题的。
但他知道现在还不到他出手的时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要的是这个效果。自己既然打算在田横山扎根,那就得在田横山建立自己的威信。
锦山添花,不如雪中送碳,这个道理他懂。
所以,他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装蒙作傻地在茅草棚里做他的红烧肉。田妞在旁边帮他烧火,这种土灶他到现在都烧不好。哑巴爷爷在茅草棚外编着竹篓。
宋行的厨艺其实并不好,做出来的菜也说不上好吃。不是有点咸,就是有点过火,说起来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种水准,别说跟那些酒店的大厨相比,就是跟楼下的大排挡比起来也不在同一个档次,只不过对现在的田妞来说,肉好不好吃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肉吃。
看着眼前肥腻腻的肉,田妞虽然不停地咽着口水,但吃的却并不多,她是将大部份的肉都留给她那个不会说话的哑巴爷爷。
而那个哑巴爷爷却是一边吃着肉,一边噙着泪,有时候还不停地冲着宋行傻笑。一口咬下去,满口是油,这种味道有多久没尝过了,在他的脑海里已经没有了记忆。
至于宋行,五花肉对他来说还真算不得什么美味佳肴,远不及那清水煮的濑尿虾吃着爽口,原汁原味,那感觉真是棒极了。
见哑巴爷爷一直端着肉,半天都舍不得咬一口,当即笑道:“阿爷,你老人家别客气,咱们今天有肉吃,全靠田妞的吆喝,而且我保证,只要有我宋行在,以后天天都可以吃肉!”
哑巴虽然口不能言,但心里却敞亮着的,知道宋行说的是客套话,指指自己,又指指田妞,意思很明白,就是感谢宋行的照顾。
宋行不需要他们的感谢,说到感谢,自己还得感谢这个哑巴。如果没有他,自己也不知道会漂在哪儿,受人点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照顾他们似乎就成了他的责任。
“哥,这肉真好吃,你也吃一点吧?”田妞见宋行自始至终都没有动吃那五花肉,忍不住出声提醒。
宋行夹起一块肉,放到田妞的破碗里,“你喜欢吃就多吃点吧,我还是觉得这些鱼虾好吃。对了,吃过饭后,你就扶阿爷回去,告诉他以后就不必出海打鱼了,你能养活他。”
田妞点点头,今天她跟着宋行去蓬莱阁,宋行竟然将大半的铜钱都留给她,在她的心里还真觉得她自己能养活她的爷爷,不让她的爷爷在风里雨里担惊受怕。
宋行有睡午觉的习惯,吃过午饭便让田妞将她爷送回去,然后就躺在那破竹床上,竹床很不结实,稍微动动,便咯吱咯吱地响过不停。
至于那些嗡嗡叫的蚊子,自从挂起蚊帐后,宋行也没有赶它们的意思,在这无聊的山村,有时候弄点声响出来,反而没那么无聊。
也不知过得多久,宋行在一阵吵闹声中惊醒过来,事实证明,田承嗣的手段远比宋行猜想的要来到激烈。
有钱的就是任性,在田承嗣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就在今天下午,无论是去登州府卖鱼的,还是去登州府买盐巴的,都是高高兴兴地去,落落魄魄地归,整个登州府,几乎所有的商家都不愿意跟田横山做买卖。
田承光赶着摇摇晃晃的牛车,咯吱咯吱地走遍登州府的大小当铺,竟然没一家愿意给他典当,这让他感到非常的恼火,也非常的沮丧。
登州府的大门虽然对田横山是开放的,但登州府的商贩却毫无例外地对田横山关起大门,不再有买卖,田横山在千年孤独后,第一次迎来孤立。
府衙的大门仍然敞开着,进进出出办事的人那是相当的多,当田大爷怀着最后的希望跨进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得非常离谱。
接待他的人员还是那样的满面春风,但任凭他说破天道破地,人家就是不给他办理那个入籍的手续,直急得田大爷眼泪花花,真想一巴掌煽死他。
一张无形的巨网将田横山罩着,虽然看不见也摸不着,但大家都能实实在在地感受到那种窒息的感觉,整个田横山都处在一片愁云惨淡之中。
面对田承嗣的前围后堵,宋行倒也没放在心上,因为田承嗣的手段很简单,就是利用他家的影响力,迫使那些商贩不跟田横山做生意。
当然,无利不起早,那些商贩跟他合作的结果便是能是双倍的补偿。
宋行是搞工业自动化控制的,工艺决定着自控,自然熟悉一些常规产品的生产工艺流程,如果他连这点破事都没办法突围,那还真是白穿越一回。
当田大爷垂头丧气地从府衙回来的时候,这种悲观情绪顿时在整个田横山漫延。虽然有田大爷撑腰,大家在嘴上没说什么,但在心里肯定是极度不爽宋行的。
田大爷坐在门槛上足足思考半个时辰,最终一拍大腿,做出一个他这一生最重大的决定,那就是把他家的那头老牛拉到乡下去卖掉。
人不求人一般大,田承嗣能够掌控那些小商小贩,那是因为这些商贩都有求于他家,而那些偏远的山村跟他家没有半文钱关系,自然不用看他家的脸色。
当田大爷想通这个问题后,整个人顿觉轻松许多,站起身来,慢慢地走到牛车前,将车架缷下,伸手在牛背上反复摩挲,泪水在老眼中打转。
如果不是田有道步步相逼,如果不是田有道要将田横山带向杀伐的边沿,自己又何须舍掉相伴多年的心头肉?
田大爷不是个婆婆妈妈的人,该舍的时候就得舍。相比一头老牛,宋行在他的心目中要重要得多。当即叫过田承光,让他到山坡弄些青草回来,这最后一餐草,总得吃些好的。
就在田大爷千万不愿,万分不舍的时候,宋行这才晃悠悠地来到他的家院子,来到老牛的身旁,帮着田大爷梳理着毛发,以及老牛身上的皮癣。
两人都没说话,田大爷是真的无话可说,他的心里正痛着。宋行是不想那么早说话,绝望中的稻草比希望中的小船还要让人印象深刻。
直到田承光背着一大篓青草过来,宋行这才问道:“大爷,咱们田横山到底欠田承嗣多少钱,需要卖老牛才能还债?”
田大爷一边梳理着牛皮,一边苦笑道:“咱们欠承嗣家的钱,原本砸锅卖铁也是还得上的,只是现在的情况,整个登州府都找不到愿意跟咱们做买卖的人。”
“所以,你想把这头老牛拉到乡下去卖?”宋行眨巴着眼睛,似笑非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