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我走了,勿念(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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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她认真地点头,“我真的昧着良心说的!”

“你……”他气结,而后大笑。

他不善厨,她一直都知道,前三十几年没下过厨房,也许后几十年也不会再下了,这是他的生活方式,她从来没想过要改变他,他也没必要去改变,只不过,看见他手指上烫起的泡时,还是会很感动。

他的手指很干净很漂亮,因为优越的生活,虽没有刻意保养,却也十分养眼,刚结婚时,觉得他指腹有薄茧,那是常年弾钢琴弾的,后来钢琴不弾了,那些茧也淡了,再后来,当了外科医生,手指上也磨出了外科医生的标志,可是这些都不影响他那双手的美,所以,突兀地起了好几个水泡是十分惹眼的。

煮碗面能把自己的手糟蹋成这个样子,她所见过的人也只有他了,阮朗在这方面都比他强。

然而,一个剖鱼都需要动用麻醉师的人,这已经算突破了,而且是很可爱的突破。

没有激烈的游泳活动,夜变得温馨而宁静。

轻言细语和他说着话,他的手指在她背上轻抚,就这么渐渐入眠了,迷蒙中她想起问他一句,“你明天什么时候走?”

不知道是他没回答,还是她没等到他的回答就睡着,总之她不清楚他的答案,只知道,这一晚睡得很好,狭窄的单人床,他那么高的个子,她总觉得两个人要抱得很紧才不会让睡在外面的他掉下去,所以手足相缠,肢体相贴,他的怀抱,很温暖。

第二天,她是被闹钟闹醒的。

她的闹钟定在早上五点半,可是,这个点她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他了,留给她的又是一张纸条:老婆,我走了。

寥寥几个字,灯光下的笔锋像墨针,一针一针刺着她的眼睛,字迹渐渐模糊,有水滴啪嗒啪嗒打在纸上。

他们昨晚到底聊天到几点?他又是几点起床的?五个小时车程,他到底睡了多久亦或是睡了没有?

她很想打个电话或者发条信息问问他到哪儿了,累不累,想叮嘱他开车小心些,别打瞌睡,可是,又怕影响他开车,最终抱着纸条大哭一场,哭完之后在纸条上标注好日期,谨慎地收藏起来。

快了!她对自己说,就快了!时间一天天过去,经历夏秋冬春,他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一定可以的!

当天下班的时候她第一件事就是拿手机看!这一天没和他联系,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担心他的安全。

看见一个未接来电,看见一条信息:老婆,我到了,勿担心。

信息时间是上午九点。

五个多小时,那他至少是四点出发的……

捧着手机,又莫名其妙哭了一场,就在科室走廊,眼泪哗哗直流,甚至,不敢给他电话,怕自己听见他的声音会嚎啕大哭……

当晚,满腹心思地入睡,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见他开着车在沙漠中疾驰,开着开着,他便闭上眼睛打瞌睡,突然风沙大起,狂沙飞舞,巨大的不明物横冲直撞而来,他猛然睁开眼,却已来不及,车撞得四分五裂,而他,倒在了血泊中。

画面一转,春光明媚,一只风筝从废墟中升起,那是一只人幻化的风筝,就像她三月里放飞的那只火凤凰,凤头是他的头,双翼是他的手,拖曳的长长的尾是他的脚。

春暖花开里,随着他的腾飞,四周金光闪闪,他的脸上全是血迹。

他在血肉模糊中冲她笑,“老婆,我走了,勿念。”

而后,那只风筝便越飞越远,巨大的尾翼火一般燃烧着,将整个天空烧成一片绯色。

那火,也烧在她心口,烧得她疼痛不堪,肝胆俱裂。

她流着泪大喊,“至谦!至谦你回来!你回来啊!”

她想用力拽紧风筝的线,把他拉回来,可是,手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她拼了命地跟着跑,追着大喊,“至谦!至谦不要走!不要走……”

她听见有人在叫她,“流筝!流筝!”

感觉到有人在推她。

她猛然间惊醒,两腮全是泪!

意识却仍然在梦里没有回来,脑子里只有那一团越飘越远的火焰,那张流着血的悲伤的笑脸,那些画面,如烈火般炙烤着她的心,她的身体,她的思维。

她不知道眼前叫她的人是谁,她只想到一件事,电话!打电话!

手机就在旁边,她拿起拨了他的号码。

“喂?老婆?怎么了?”那边传来他惊觉的声音,凌晨两点的电话?出什么事了?

听见他声音的瞬间,她终于大哭,“至谦!不要走!不要飞走!不要跟我说你走了!”

“老婆?怎么回事?慢慢说给我听,别怕。”他尽量温和地宽抚她,“我没走,我在这里,在这里啊!”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把梦里所见到的一切断断续续跟他说了,语无伦次,“至谦,你走了,你飞走了!不要走!你回来抱抱我!我要你抱抱我!抱我……”

“乖,不哭。”他的声音愈加温柔,“我没走,永远也不会走,听见我的声音了吗?开视频好不好?现在开视频!看看我是不是好端端的?傻丫头,你只是太想我了,别哭了啊……”

到底还是开了视频,凌晨两点。

屏幕里的他果然是完好的样子,她流着泪,抚摸他的脸,他的身体,“以后你不要开车来看我了,不要了……我有时间会来看你。”

“流筝……”他试图说服她。

她捂着他的脸拼命摇头,“不要你过来!不要了!你不要过来!”

“好好好,我不来,不过来了,你别哭,别哭,乖。”他只好先行妥协,安抚她不安的情绪。

在他的柔声安慰里,她渐渐平息下来,对着屏幕里的他抽噎,“对不起,这么晚把你吵醒。”

她想,一定如他所说,只是一个梦罢了,只是因为她太担心他而日所思夜所梦。这样的梦,她曾经还做过一次,就是她被劫持之后。对,没错,两次都是因为她太过担心,一定是的。

他在屏幕那头松了口气,“流筝,老婆,今天要表扬你。”

“嗯?”她鼻尖涩涩的,鼻头通红。

“害怕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我,就该好好表扬。”他一副哄宁想的语气。

偏偏的,她还很享受他这种语气,同时也觉得害臊,她已经满三十一岁了,还这么贪恋他这样的宠爱。

“我没事了,你早点睡吧。”觉得害臊以后,再不好意思撒娇了。

“好,你也早点睡,晚安,老婆。”

“嗯。”她又想起了什么,“至谦,以后再也不许对我说你走了这样的话,说点别的。”

“好。”

虽然不舍,还是关了视频,看着他的笑容被黑暗淹没,梦里的余悸袭来,仍然能感觉到心里那灼烧的痛。

倏然起身,找出他今早留的那张字条,上面赫然“老婆,我走了”几个字,灼痛了她的眼。

仿佛与这几个字有仇一般,她狠狠把它撕成了碎沫儿,扔进垃圾桶,这样,心里才稍稍安了安。

此时注意到对面的王易,颇为歉疚,“不好意思,王姐,吵到你睡觉了。”

“傻!出门在外就是姐妹,说这些干嘛?你的心情我完全懂,当年我家那位出国进修那几年,我整个人也疯疯癫癫的,比你还甚!异地恋最是考验人,那种揪心揪肺的惦记和猜疑,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能熬过来的,也算修成正果,你跟至谦算不错,彼此情深意重没有猜忌,立场也坚定,还有很多,在质疑中慢慢就就走散了。没事儿,想哭就哭一场,哭过了雨过天晴,时间过得很快的,不知不觉忙忙碌碌一年就过去了。”王易过来人,劝慰她。

“嗯,谢谢你,王姐。”她微微一笑。

噩梦终究是梦,总会醒来的,醒了,就阳光明媚了。

第二天果真是阳光明媚的,六点多的时候,她正往科室走,手机在包里响了。

这么早,她以为是宁至谦,却不曾想,是宁想。

“妈妈!”宁想的声音不似平时那么欢快,“奶奶病了!”

“什么?什么病?”忽然又觉得自己很傻,问宁想能问出什么来,“想想,婆婆和阿姨在家吗?让她们接一下电话。”宁守正是肯定不在的,只有问家里两个保姆了。

“婆婆去医院了,阿姨在给我做早餐,奶奶肚子很痛,救护车都来了。”宁想还是表述得很清楚。

“想想,打爷爷电话,告诉爷爷!爸爸知道了吗?”

“爷爷的电话打不通,爸爸没接电话,妈妈,奶奶会不会……像小想一样?”宁想说着便带了哭音。

“想想,想想不哭,不会!奶奶已经去医院了,医生会医好她的,想想不要担心啊!现在叫阿姨过来跟妈妈说。”她忙道。

“好。”宁想虽然很想哭,但还是听她的话,忍着,叫来了保姆。

保姆告诉她,早上起来温宜肚子疼得很厉害,立刻打了急救车电话,现在已经送去北雅第一医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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