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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老二没有拿刀,那刺伤凌楠的人……是他自己?
我一把拎住汪小飞的衣领,我说你把这段录像也交给警方了?
“你当我傻瓜么,我不要命了啊。”汪小飞眨眨眼:“他们这帮人以前都是干什么的?对自己下手都能这么狠,我现在都后悔跟他们扯上关系了……
要不是因为你……因为你舒岚,我……我会把这段录像直接踩碎了销毁的。
我是不想你被……江左易骗。”
汪小飞垂下头,最后的声音越来越小,我的呼吸却越来越紧,整个人难受的不行。
“所以说,江左易和凌楠是为了除掉龙老二,才做足了这么一场戏。”我缓缓坐回椅子上,把脑回路当毛线团一样织来织去。
可是这也说不通啊,如果凌楠只是在演苦肉计,又为什么要把自己伤得那么重。
我前面问了急救医生,那伤口没有半点踟蹰,分明就是致命的。
他们混道儿的人,什么样的伤没见过?下手完全可以精准到分寸。
除非,凌楠是真的想死……
“舒岚,你在想什么呢?”汪小飞端着咖啡,一手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说没什么,只是觉得好累。无论是脑力还是体力,我都想不通我究竟站在了怎样一场阴谋的之巅。
伸手插在大衣兜里,突然指尖一疼,我被某个硬卡片给paper-cut了一下。
皱了皱眉,我掏出来放在口中吮吸一下,才看清这张卡片是之前苏西航送给我的一张名片。
“风雨兼程?呀,舒岚你怎么有林叔的名片!”汪小飞叫了一声。
“你也认识这个侦探?”我先是惊讶一下,后来想想也不奇怪。汪小飞是苏北望的内弟,苏北望又是苏西航的双胞胎哥哥。
“这个林叔在圈子里很有名,他是我姐夫的姐夫。”
什么姐夫的姐夫,简直是个姐夫控啊!
我稍微反应了一下才弄明白,原来汪小飞的意思是,这个林语轻是苏家兄弟的姐夫。
“唉,我见过他一次,四十多岁的年纪,长一张嫩嫩的娃娃脸,桃花眼。印象绝对深刻——”汪小飞说:“舒岚你是不是要去找他?我带你去吧!诶,不过听说他前段时间出国了,不知道回来了没有。
要么等我先给你问问,咱们约个时间。”
我点点头,说谢谢。
“不过你要查什么呢?”
我说我也不知道,大概……查几个人的背景吧。
其实我心里有些眉目,只是暂时不愿对汪小飞多说罢了。总觉得这孩子挺无辜的,跟着我蹚浑水可惜了。就算有天为我挡一枪我都不会爱上他的,实在不忍拖累这个情商智商都不怎么在线的小男孩。
我说今天的事,你能替我保密么?
汪小飞做了个拉锁拉嘴巴的动作,点头似鸡啄米。
看看时间也快中午了,我说我得回去看看叶子。
“那我就先走了……”汪小飞哦了一声,才慢慢起身:“对了,李同的事,你打算怎么弄呢?虽然报道发出去了,话题也炒出了关注度。但我听说他貌似是打算认罚私了,赔偿何萌萌三百万。
毕竟,李家的别墅市值更客观,他不可能任由自己扯上诉讼而失去继承权的。”
我说谢谢你了,这事我有后招。你帮我到这里,就别再露面牵扯了。
我觉得舒颜她们如果连陆照欣都敢动,说不定什么时候又要对汪小飞出手了。
“舒岚,”汪小飞起身叫住我的背影:“我就是想问问,你这样子觉得有意思么?”
“什么?”我诧异地回头。
“我……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总觉得你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这么辛苦呢?你现在,是一个人在同所有对手战斗……”
我说我有的选么?心怀鬼胎的,别有用意的,威逼利诱的。我站不直,就会被别人碾压至死。
“可你可以回避啊!大不了把这些身外之物都给他们,带着女儿,收拾心情,换个城市甚至换个国家,你为什么一定要去坚持抗争呢?”
“那你呢?明明不干你的事,为什么还要坚持去铲除什么地下黑火药,连命都不要?”我反问一句,话题立马就高大上了起来:“小飞,你之所以会喜欢我,难道不是因为我……跟你一样,也有原则有尊严,也不服输么?”
“呵呵,呵呵呵。”汪小飞傻笑着揉揉脑袋:“也是,所以我也没办法做到不管你啊。”
“白痴。”我笑骂一声,笑出无奈,骂出心酸。
转身往叶子的病房赶去,还没陪到女儿几分钟呢,安迪就过来找我了。
他说凌楠醒了,第一件事就是要叫我去。
“大夫说他还没有脱离危险,只是刚刚药劲儿过了才苏醒,意识有的,但最多只能说十分钟。”
我又忐忑又紧张,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阿易呢…..”我想不通凌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为毛是要询问江左易啊,那他直接找江左易不就行了么!
我蹲下身来,伏在他床边,小心翼翼避开那些心悸的输液管和呼吸机。我说他为你输了血,人比较疲惫就先回去了。
“你找我有话说?”我问。
凌楠点点头,抬手示意我帮他拨一下氧气罩,这样说话会清晰一些。
“舒岚,你会把小零……照顾好么?”
我震惊了一下,这……这什么意思?!
“小零是阿雪的儿子……他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了……
如果你要跟阿易在一起,能把小零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么?”
我有点不知所措了,我说我和江左易并没有在一起啊!他心心念念的,都是你逝去的妹妹。他根本就不爱我,从来没有爱过我。
“那是因为,我还活着……我活着,他永远也走不出去。”
“所以你是故意的?!你——”我心跳如狂,语无伦次,我说凌楠,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真的出事了,江左易才真的废了!
你们三个人曾有过怎样的交情我并不了解。但眼睁睁摆在眼前的,你就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我不管你们演这样一出戏到底是为了坑谁,但你这一刀捅得致命,他——
“呵,你都知道了?”凌楠微微阖上眼睛,半天才睁开。
我点点头。
“果然,还是聪明的女人适合他。”凌楠说:“这么多年了,我从没见过他对别的女人……有像对你这样的。我想,是时候该让他放开过去,解脱到自己的新生活里了……”
“你在说什么废话!”病房门骤然被踹开,我看到江左易冲进来把我当陀螺一样拎到一边:“舒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你有这个时间不该多去陪陪你女儿么!”
我百口莫辩,同时打心眼里也不打算辩解。
“凌楠我告诉你,我答应过的事就绝对不会食言。这一辈子,除了阿雪我谁都不会要。小零就是我儿子,我不用跟别的女人在一块也会把他抚养成人。你要是真想死就死远点,你——”
我看到凌楠突然就开始大口呛血,整个呼吸面罩里外喷溅得到处都是。等到医务人员冲进来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江左易已经四肢发软,几乎瘫倒了。
我记不得自己是怎么把他拖上天台的,今年的第一场雪从昨晚到现在就断断续续没停过。此时江左易蜷坐在栏杆下面的角落里,雪花在他身上头上打着转,盖得像副可悲的挽联。
我始终没有看到他的眼泪,但我知道他在哭。
“告诉我吧,江左易。凌楠为什么要自杀……”
我还能保持冷静,不是因为我冷血。而是因为我所认识的江左易,不需要女人像鸟儿一样依存的羽毛来给他温度。
也不知过了多久,江左易抬起头来。脸上的冰凌已经融化,睫毛上的雪花还挂着。
他伸出颤抖的手,抽了一支烟出来,却怎么也点不着。
我扑过去,伸出手掌给他挡住了风。一直到烟卷袅袅上升了温度,江左易才给我讲了这个永远也过不去的过去……
他说他第一次见到凌楠和凌雪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雪天的下午。
那时凌雪穿着肩很单薄的旧棉袄,头发短的像个男孩子。凌楠连一副像样的拐杖都没有,拖着一条残废的腿,就像这个城市任何一个角落都能捡到的流浪乞儿。
听到这儿我就觉得有点惊讶了,我一直以为凌楠的腿是在跟江左易入道的那些年受伤残废的,原来……还在少年的时候就是?
“他们来投奔江家的一个女佣,后来就住在别院柴房后面的小隔间里。在我的房间隔壁……”
江左易把烟放在手指间,没有再去就惨白的唇色,而是像个调皮的孩子似的,一下一下,在空中烫着雪花。
“我不是江家的养子,而是我父亲的私生子。江半城的作风向来与流氓无异,强暴了我母亲又杀死了她丈夫。我出生不久后,母亲就上吊了。
我在江家的地位,跟佣人的儿子也差不多。
要在江半城的长子江之临和次子江何煜之间生存,在羽翼未丰满之前,忍气吞声是一项必修课。
除了阿雪和阿楠,没有人把我当人待。”
我想我可以理解这段感情的滋生,最早是从每个人最绝望的心境里繁衍出来的同病相怜。
过命的兄弟和心爱的女人,还有什么比这样的铁三角更坚固?
“江半城戎马半生,跟大多数人一样,总是希望能把身价洗得人模狗样安度晚年。所以必然不会继续留着东江社团惹人耳目。
可是当江之临和江何煜那两个废物,油头粉面地吃惯了意大利面的同时,我已经带着阿楠把整个东江社团都换了血。
他们终于意识到,不能再留我这个威胁了。那年江半城得了重病,遗嘱公布在即,我毕竟也是江家的儿子,保不齐老家伙人之将死心也善。
所以他们对我的惧怕,已经到了寝食难安的程度。”
我想,一方动了杀心,另一方必然就要反击。在生存与杀戮的对决里,所有的腥风血雨……都有牺牲品。
“后来我着了江家那两个龟孙子的道儿,被他们策划的反戈逼上了绝路。”江左易丢下烟蒂,终于把记忆拉向了最不能碰触的临界:“阿楠当时在国外,只有阿雪一个人……独身跑去搬救兵。
她去找的人,是当时中山建业的舒中山。希望他能看在两家合作多年的份上,出面求个和为贵。”
我的脑袋突然就炸了!
“江左易你说什么?!我爸爸——”
“是,中山建业的舒中山,为江半城做了十多年的洗钱商。你住的房子,吃的穿的用的,你和叶瑾凉上的学开的车,拥有的一切,都他妈是不干净的!舒岚你现在明白了么?你全明白了么!”江左易突然撑起身来,一下把我惯在栏杆上。沉重的痛感从我腰部一层层传递过来!
“阿雪为了救我,拿着一份拷贝邮件威胁舒中山出面,否则就把中山建业的黑幕曝光出去。于是你父亲,热心热情地打着笑面,把她邀请进门。以详谈为幌子,叫你继母和妹妹他们骗走了阿雪手里的证据,然后把她送到了江之临那个畜生手上!
五年多前,是你和叶瑾凉在国外最悠闲最幸福的求学时光吧?你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富家女,可知道在你们光鲜生活的背后,有怎样肮脏的罪恶么?
自以为自己遭受的是全世界的悲苦凄惨,你懂什么才是真正的绝望么!”
我任由眼前的男人像野兽一样捏着我的双肩,几乎要把我的五脏六腑都揉碎。
可我却只有心疼,心疼他的失控和绝望,恨不能扑到他身上紧紧地拥抱,用力地吻咬。
“你知道阿雪在那些畜生手里……受过什么样的对待么?你知道等我们把她救出来的时候,她是什么样子的么!
那些年我所做的一切,双手染了多少肮脏的血,都是为了可以让我们三个人不用再受别人的欺负,堂堂正正地活得像个人。
可是阿雪……”
我挣扎出双手,捧住江左易的脸,我说所以你终于承认,你接近我,你出现在中山建业,你帮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报复我们舒家?
“是,因为四年前那起爆破案,远远没有让你们得到应有的惩罚!”江左易打掉我的手,扼住我的脖颈。力度一点点攀升,我的大脑却越来越清晰。
“江左易……你们算计龙老二,就是为了……为了隐瞒我们中山建业的那起爆破事故的真相对么?
你们把这件事也归在贩卖黑火药的龙老二身上。让他背黑锅,然后凌楠自伤脱罪,再杀人灭口?”
泪水和着雪花慢慢滑落,我的血液已经冻成了冰点。
“江左易,明明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中……有仇有怨,我认了。可是你为什么还要把这些告诉我?为什么凌楠,还要自杀?”
“因为我爱你!舒岚,因为我爱上了你!”江左易松开我的喉咙,把我像麻袋一样惯在地上。我们翻滚在雪地里,一时间分不清天与地!
江左易压住我的双肩,居高临下的双眸燃着几乎燎原的火焰,却烧不尽这混沌的雪色。
“因为我爱上你,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以为自己可以隐藏得没有人发觉,我以为我可以把你玩弄于股掌之中。
但阿楠跟了我这么多年,他什么都看在眼里……
你现在知道他为什么一心求死了?他是个比我更不会按照套路出牌的人,混了江湖这么多年,出手就知深浅。
那一刀捅下去,根本就不是苦肉计!他是不想让我为难。只要他活着,我就一天没办法忘记阿雪,忘记那些仇恨!”
“所以你要怎么样!要我家破人亡?要我父亲的命!江左易你凭什么说爱上我?
你带着血海深仇闯入我的生活,面具下的脸明明恨不得把舒家人碎尸万段。为什么还要假装爱我!”
我用力地撕扯着他的衣衫,但所有的踢打和纠缠都快变成挑衅的前戏。
“因为你已经受到惩罚了。当年,强暴你的人,是凌楠派去的。”
“你说……什么!”五雷轰顶,闪火灼天。我倒退一步险些跌下去。
“舒岚!”江左易将我拉起来,一把揉搓进怀:“舒岚,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设计的,他亲口向我承认的。
你在不知不觉中,怀上了不知道谁的孩子。就像当年的阿雪……一模一样。”
“江左易你在说什么!你们……你们混账!”我哭得昏天暗地,一口咬住他的肩膀,用力地撕扯出阵阵作呕的血腥气:“为什么要这样!凭什么?凭什么是我!
我爸做错的事,跟我和叶瑾凉有什么关系!
我的叶子到底是谁的女儿,到底是谁的啊?你们怎么能就这样一声不响地,毁了我的人生……江左易你凭什么……”
“舒岚,如果你愿意,我做叶子的父亲,就像对小零一样——”江左易按住我,却被我甩手就赏一记响亮的耳光,我说你没这个资格!
“我的确没有资格做父亲……”江左易垂下眼帘:“阿雪被强暴之后,怀了莫名其妙的身孕。我……我根本没办法接受那些流氓的野种。我曾逼着阿雪堕胎,可是她不肯。
她求我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哪怕送去孤儿院。我不是女人,我不了解母性在极端的时候可以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当她分娩后,我真的叫人把小零送去了孤儿院。
那时阿雪的抑郁症已经很严重了,她疯了一样厮打我,然后跑了出去……就那样被车撞了。
那天在急诊室的门外,医生宣布死亡的瞬间,阿楠冲我开了一枪。我醒来已经是三天后了……阿雪就只剩下一个小小的,骨灰坛。
这辈子,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我永远也不能原谅你’。
所以舒岚你能明白么?后来每次当我看到叶子的时候……看到你抱着她,绝望又坚强的身影,我总是能想到阿雪。
如果当年我没有那么无能那么残忍地把小零送走……而是心怀大度地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来疼爱。
可惜一切都晚了……”
我冷笑着说我为什么要明白?我凭什么要去明白你这种心境?
我被人设计强暴了,生了不知道是谁的女儿,却无法对我丈夫说出真相。然后你们这些罪魁祸首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我面前,告诉我都是因为我父亲的罪,我不得不替他承担报复。
现在你居然冠冕堂皇地说,你觉得我的遭遇很像你的前女友?所以你很同情我,你想补偿我?
江左易你不觉得你太荒唐了么!
我爬起身来,甩开他就要往楼下跑。
“舒岚你干什么去!”
“找凌楠,我拔他的呼吸管!”
江左易一把将我抢进臂弯里:“你不许去!无论他做了什么,算在我身上好不好!舒岚,如果你不能原谅,今天就亲手毙了我!”他把冰冷的一把铁疙瘩塞在我手里,冻得我指尖都要麻木了。
等我意识到这是他的枪时,上了膛的黑口已经顶上了江左易健硕的胸肌。
我想我多少明白了,那天江左易和凌楠决裂枪战,多半……就是因为这件事吧。
我泪水纵横,哽咽无度。我说你有必要这么逼迫我么?我不信你们江湖上的规矩,但我也有我的道。
我知道什么叫冤有头债有主,也知道什么叫罪不累前身,祸不及妇孺。
你们毁了我的家,毁了我的爱人,毁了我女儿,毁了我清白,跟强奸犯逼迫受害者下嫁有什么区别!
“江左易,你告诉我,叶子的父亲到底是谁?”我捏着枪,渐渐停滞了颤抖。
“我不知道,舒岚。”江左易目不转睛地看着我:“阿雪出事后,我一度颓废了大半载,每日醉生梦死,消极轻生。
阿楠说,既然我废了,那所有的仇就由他来报。
他设计叶瑾凉入狱的时候,把你妹妹舒颜一并扯了出来。在唐朝酒店发生的那一夜,没有人知道究竟是谁伤害了你……可能是一个,也可能……是几个。”
“你们这是希望阿雪身上的一切遭遇,都原原本本回到我身上啊?
呵呵,那你们怎么不叫人去强暴舒颜!她就不是我爸的女儿么!
凭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
我端着枪,直指江左易的面门:“你再告诉我,叶子脑子里的针,到底是谁扎的?
是凌楠么?他无缘无故杀了林学军和王妙莲,到底是为了什么?和龙老二一样,也在背黑锅?!”
“阿楠不会那样对叶子的!他绝无可能对一个小孩子下手,”江左易厉声道:“舒岚,不管你信不信,至少我相信他不会做这么丧尽天良的事。”
“江左易,事到如今我还能再相信你么?”我不会开枪,但也知道上了膛的铁家伙随时随地都有走火的机会。
“舒岚,你要我这条命就拿走。若你不要,我也会帮你做完你想做的一切。
我可以不再动你的父亲,可以帮你铲除舒颜一家。甚至……可以替你向叶瑾凉解释。”
“江左易我不稀罕!”我大喝一声:“不是什么破镜打碎后都能成圆的。你们毁了我的人生,不代表我会给你机会再将它翻修整合。
请你滚出我的生活,滚出我的视线。在我没有向你开枪之前——”
嘭一声枪响,我确定我还没有因为失去理智而随意扣了扳机。
但枪着实是响了!
我双膝一软,直接跪倒在地。雪花落在我肩上,一层层被鲜血晕染开。一路沿着手臂淋漓直下,在雪地上化开了红梅般的画。
“舒岚!”江左易扑过来扶住我的时候,我才开始感觉到疼。
枪是身后的安迪开的,呵,这孩子怎么能允许有人拿枪对着他的江先生呢。
我轻轻动了动唇:“怎么不瞄准一点?杀了我,一了百了。江左易,你记得给他扣薪……”
“舒岚!没事的,别怕!”江左易扳住我的背,大手压着我肩窝处的贯穿伤。温热的血色渐渐抽离了我的意识,我感觉他在奋力抱我。我却坚持着撑起身子拒绝着。
天空还在落雪,可是我脸上的水滴……为什么是有温度的?
“江左易…..”我攥住他的手,呼吸扯着撕心裂肺的痛站起身来:“我……是我不好,那么轻易地爱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