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汾城那边的办事效率很高,几乎是第二日傍晚,齐掌柜就将收集来的消息飞鸽传书到了定王府。
赵普没想到叶卿清会再次就召见他,可这次却不是在光堂明亮的正厅里,而是黑暗幽深的刑狱。
一步步跟着侍卫走进去,那些血性糜烂的气味刺激得赵普几乎想要呕吐。
昏黄幽暗的壁灯闪烁着淡淡而又诡谲的光芒,赵普低着头,一步一步地盯着自己的脚尖,可是里面那些审问犯人的凄厉尖叫声却不住地侵入他的耳中,使得他的双腿不受控制地打颤了起来。
待见到叶卿清时,他双腿一软,直接就跪了下去,哆哆嗦嗦道:“见……见过王妃!”
“赵普,你为本妃做事也有十几年了吧?”叶卿清居高临下地睨着他。
“回,回王妃,已经快十七年了!”当初叶卿清尚未嫁进定王府的时候他就被她选中了和如梅等人一起培养。他资质高,自然提拔得也快。
“十七年……”叶卿清轻笑一声,叹道,“是呀,十七年了,你和如梅也算得上是十七年青梅竹马的情分了,那你怎么忍心这么对她和你的一双亲生儿女呢?
当初她从人牙子那里将他们买来的时候都还是一群半大的孩子,可人总是会变,或利欲熏心、或财色忘友……
赵普的身子很明显地一抖:”奴才……奴才不明白……“
涔涔冷汗直往下冒,滴滴答答的声音在这幽静的时刻听得很是清晰,不一会儿,下面的水滴几乎都要汇聚成一片完整的水渍了。刑狱里没有人开口,只听得赵普心跳如擂鼓的声音。他跪在地上伏着身子,不敢对上叶卿清分毫的视线。
半晌,叶卿清似乎没有耐心再等着他主动招认,而是神色淡漠地转头朝映安道:”映安,让他开口说话!“
自齐北之后,映安可谓是刑狱里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赵普虽然对定王府里的事情不甚了解,可是看着一张冷漠到毫无表情vd俏脸缓缓向他走过来时,他没有像往日那般只看到那令人沉醉的美色,而是被她身上浓厚的戾气和煞气骇得手脚都听不了使唤了……
蓦地,映安止住了步子,眉头蹙起,眉宇间丝毫不掩嫌恶,抬手掩上了自己的鼻子,一阵浓烈的尿骚味自赵普袍下发出……
妍秀剜了赵普一眼,而后弯下身子问向叶卿清:”王妃,不如咱们先出去吧?让映安来审问,省得这人污了您的眼睛!“
叶卿清将手帕掩在鼻间,另一只手举起示意暂时不用,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向赵普:”听说你一年前纳了一位美貌如花的妾室朱氏,为了她还曾多次和如梅起了冲突,甚至连带着对两个孩子也动手了?如梅的确是不见了,不过倒不是什么在来定京城里的途中失踪的,而是和那个朱氏一起去上了趟香便消失无踪了!“
这件事汾城那边的赵府里自然有人知晓,不过被赵普下令封口,所以事情才没有透出来罢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想要知道这事也不是什么难事。
赵普脸色骤变,甚至连身上的不适都忽略了,他张大了嘴,想要辩解,却不知该从何下手。
”现在本妃怀疑是你和朱氏勾结,害了如梅和孩子!“
赵普一听连连摇头:”不是我不是我!“他只是帮着朱氏隐瞒罢了,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朱氏肯定逃不了罪责。
他当初就是怕引起了定王府这边的注意,这才将事情一压再压的。
赵普心生悔恨,早知道就不该听了朱氏的话,存了侥幸之心,想到什么先下手为强,说是如梅是在来定京城的时候失踪了,省得以后被发现时无从争辩。若是一早便知道这么快就会露马脚,他就该卷了银子直接和朱氏离开才是!
叶卿清细细地看了赵普一会儿,他脸上有纠结,似是有后悔,不过并无惊慌,也看不出多少对如梅母子的愧意。
”朱氏已经离开了……“叶卿清冷声道。
赵普看向她,眼中迷蒙。离开,是什么意思?
叶卿清干脆说得更清楚些:”本妃已经派人去你家中查过,不过很可惜,听说在你走后不久,那个朱氏就再没出现过了。“
不过赵普家中的家财却是一分未少,看起来朱氏的目的也不是什么妻妾之争,这才是叶卿清最奇怪的地方。
她好像……专门是为了如梅而来的一样!
可是如梅的事情她也算清楚了,小时候是孤儿,九岁的时候就跟在了她的身边,然后十八岁嫁给了赵普不久后就去了汾城。叶卿清不太相信她会有什么仇家亦或者是和什么人有牵扯。
”那个朱氏你是如何认识的?“
赵普的脑子还处在一片混乱之中,听到叶卿清开口询问,许久才回过神来:”她……她是奴才一年前去办货的时候在教坊里偶然认识的一个良家子,听说是父母双亡、无依无靠,这才不得不进了教坊卖艺。“
叶卿清抬手不自觉地轻敲桌面,也就是说这个朱氏来历可疑了?
她看了赵普满脸惶恐惆怅的样子,起身道:”先将他关起来,将人看好了。“
除了刑狱后,妍秀边走边问:”王妃,如梅她是出了什么事情吗?说不定那个赵普没说实话,也说不定是他将人藏起来了,依奴婢看,就该给他好好地大刑伺候一顿,他才会老实开口。“
叶卿清摇头:”应该不是他,否则今日他也不会再来定京城了。“
赵普此来无异于是羊入虎**,有来无回,倒像是来送死的一样!
她想了想,继续吩咐妍秀道:”你传个信过去给齐掌柜,让她拿着如梅和孩子的画像,从汾城四周开始打听一下。人是在汾城不见的,还带着三个孩子,总该有人见过才是的!
妍秀应下,先行转身离开了。
……*……*……
绥远城
燕云琛总就是没有辜负自己许下的承诺,生生地熬过了半个月,虽然整个人看起来又瘦了一大圈,但是精神却比之前好多了。
用齐静沅的话来说,就是一个唇红齿白的俏丽人儿又回来了。
而此时齐子皓这边却是气氛有些凝重。
除夕前日,齐东快马从翌阳城赶了回来。
“王爷,属下失责,并未拿到睡莲散的解药。”齐东跪地请罪。
齐子皓抿了抿唇:“起来吧!”
这件事本就不是十拿九稳,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肖扬那边他自己已经说了,睡莲散的解药有千百种,但是每一种都特定一种毒,他不知道毒药的成分和制度的顺序,想要制出合适的解药没有可能。他们也不可能拿燕云琛的性命去试!
不过,也不是什么法子都没有,他已经让人去请那人出山了,他总不会放着自己的爱徒不管的!
齐东皱着脸,想了想还是继续说道:“王爷,属下还有一件事要禀报。”
齐子皓双眉轻轻挑起,抬眼看向他;“什么事?”
“这次属下去翌阳城无意中查到燕容在半年前失踪了!”
“燕容?”齐子皓有些惊异忽然会听到这个名字,他双指在桌边交错地轻点了一会儿,道,“她不是早就疯了吗?”
当年将四肢残废的燕容送回燕少桓身边,没过多久人就疯了,而且还听说她后来被燕少桓关进了翌阳城中的宁古塔,原以为她早就不在人世了。若不是齐东这个时候提起来,他甚至都想不起还有这个人。
齐东道:“属下也只是在无意中听到燕国皇宫里两个兵士的谈话。不过燕旭对此事似乎也没有放在心上。”
齐子皓了然,燕旭不放在心上很正常,便是他,也不觉得燕容还能兴起什么风浪。
一个四肢俱废,连日常生活都要别人打理的人能做什么?但也奇怪,燕容不可能是自己出的宁古塔,而这样的她居然还有价值让人冒险去宁古塔劫人?
齐子皓潋滟的眸子眯起,微微思量了一会儿,吩咐道:“让咱们那边追踪幽冥楼踪迹的人再注意一些,说不定带走燕容的人就是他们!”
“王爷是怀疑……?”
齐子皓嘴角弯起,那轻轻勾起的笑容带着一股子魅惑人心的气息:“本王只是凭感觉而已,幽冥楼和天水宫有太多相似之处,而又有一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感觉。所以,这个幽冥楼主和当年的天水宫定是关系匪浅,说不定还是天水宫的漏网之鱼。”
齐子皓的身子慢慢地靠向身后的椅背,一双斜长入鬓的俊美似有蹙起,单手敲击着桌面,而另一只手则无意识地抚上了自己的下巴……
当年他的手下之人潜伏进了天水宫,弄到了一份完整的名单,也帮助燕随一举剿灭了天水宫的老巢。他可以肯定,没有什么隐在暗处的他不知道之人。若真是有这样的杀器,早就和习明远一样被燕容用在了最后的关键时刻了。
而天水宫出彩的无非就那么几个人,习明远、燕少桓,还有……叶卿瑄……不过这几个人全都死了有十几年了!
难不成死人还能复活?齐子皓回想着之前发生过的一系列事情,脑海里忽然划过一道惊雷,潋滟的双眸紧紧眯起,难道真的是他?
齐东见齐子皓正在细思,原打算关了门安静地退出去,却有侍卫小跑过来低声向他禀道。
“知道了,你下面下去,我会亲自和王爷说!”齐东挥挥手吩咐那人退了下去,而后轻声向齐子皓禀道,“王爷,清风寨的燕寨主来了!”
齐子皓眉峰一挑,嘴角勾了起来,暂时将燕容的事情放到了一边,站起身道:“走吧!去见见老朋友!”
一别十年,燕随还是如当年那般不苟言笑,端是站在那儿,一股严肃的气息就纷踵而至。
倒是秦冰冰有了很大的变化,眉目看起来柔和了不少,也不再如年少时候那样,见到了人就咋咋呼呼的。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大约三、四岁的小男孩,长得粉雕玉嫩的像个女娃娃一样很好看,不过看起来似乎是有些害羞,一直抱着秦冰冰的腿躲在她身后时不时好奇地探出头来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看上一眼。
在对上齐子皓那比之燕随只多不少的严肃目光后,小家伙“嗖”地一下又缩了回去。
齐子皓扯了扯嘴角:“好久不见了,燕寨主!”
燕随则是直接睨了他一眼,而后将他忽略了个彻底,冷冰冰地道:“那个没用的臭小子呢?”
这些年教他的东西都白教了!成天只会跟在女人后面!
齐子皓立时冷下脸来,身上的冷气不住地往外释放,离之三尺,都会莫名地感觉到一阵阴寒直接从后背窜了上来。
倒是秦冰冰笑着走过来缓解起了这两人间尴尬的氛围:“见过定王爷,夫君大约是有些心气不顺,王爷莫要和他计较。”
燕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而后直接将她扯到了自己身后。
齐子皓眼中终于有了些揶揄的笑意,燕随这样子,看来这些年早就被治得服服帖帖的了,竟是敢怒不敢言。也是该!让他往日里狂妄自大、不可一世!
他闲适地坐了下来,捧起杯盏啜了一口,目光在燕随和孩子身上来回逡巡了一圈:“燕寨主这是打算拖家带口的来绥远城过年?”
“有何不可?”燕随上挑的眉角隐隐有挑衅之意。
齐子皓俊美的脸庞禁不住抽了抽,没想到这么久不见,燕随连脸皮都厚了不少!
秦冰冰拉了自己的小儿子燕郁尘来给齐子皓见礼,只是这会儿粗心的她才发现一直跟在他们后面的燕琪萱不见了。
“怎么回事,人哪儿去了?”秦冰冰绷起脸来,那死丫头一会儿不看着她就能跑得无影无踪!
“王爷,不好了,郡主在外头跟人打起来了!”守备府里的侍卫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秦冰冰心中一跳,该不会是燕琪萱那个不省心的刚来就给她闯祸吧?眼下顾不得多想,急忙抱起燕郁尘追着匆忙而出的齐子皓和燕随两人而去。
守备府住院的空地上,齐静沅的鞭子和另一条紧紧地缠在了一起。另一条鞭子的主人是一个年约十二、三岁的粉衣少女,一张精致的鹅蛋脸上还有些尚未褪去的婴儿肥,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容貌尤其俏丽。一边轻松地打着,一边笑吟吟地看着齐静沅。
反观齐静沅,一直被她压制着,明丽的脸庞上早已盛满了怒火,双眼死死地盯着这个正在逗着她玩的小丫头。色丫头,哪里学的武功?小小年纪就不知道学好,今日非得好好教训一顿不可!
两人一粉一红,不停交转,所到之处,鞭子无不扬起一片灰尘。
“燕琪萱,你这个臭丫头,还不赶紧停手!”秦冰冰大吼着怒斥一声。
哪有这么不懂事的?到人家家里来做客,主人还没见呢,就先打上了!
燕琪萱朝满脸怒火的秦冰冰这边一看,又见自家老爹背着手站在一旁根本就不接她的目光,知道她再不停手回头一顿罚肯定是少不了!
“不打了不打了!”燕琪萱娇俏地朝着齐静沅一扬下巴,退了出来,“真没意思!我要是不让着你,你早就被我打得满地打滚了!”
齐静沅一听这话,双眸就像喷了火一样,抬起鞭子就挥了过去。今天非要分个胜负不可!
燕琪萱一见这样子,火气也上来了,一双美眸毫不示弱地瞪向了齐静沅,反应够快拦下了齐静沅的攻击,手上鞭子也丝毫不肯留情。
都说不打了听不懂是不是?一会儿她都要挨棍子了!
两人似是都用上了全力,而并肩观战的齐子皓和燕随则一眨不眨地看着两人。
前者背在身后的双拳紧紧握起,嘴唇也是抿成了一条直线,丝毫不敢错过一分一毫,就怕齐静沅吃些什么亏。
而燕随则是扬着嘴角偏头看了看齐子皓,心中更加得意。看来他教的还不错,他的皎皎不像齐子皓的娇娇只是个花架子。
慢慢地齐静沅渐渐落了下风,眼看着燕琪萱的鞭子就要落到了齐静沅的身上。
齐子皓眼中一紧,正准备出手挡住燕琪萱挥过来的鞭子,却见两道身影更快地冲入了战圈之中。
燕云琛将齐静沅接住直接揽到了自己身后,而齐靖霄则是拽住了燕琪萱挥过来的鞭子,嘴角轻笑,温声道:“小姑娘家以后不要使这么阴狠的手段。”
燕琪萱一把将鞭子抽了回来,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鼻间一声轻哼:“关你什么事?!”
虽然长得人模狗样的,可笑起来装模作样的真是让人讨厌!
齐靖霄嘴角依旧保持着温润的笑容,只是眼中却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冷意,还带着点点兴味。
秦冰冰走了过来直接拧住了燕琪萱的耳朵,教训道:“死丫头,平日里教你的规矩你都忘了是吧?!”
燕琪萱痛得直跳脚,大声朝燕随喊道:“爹——,你还不管管你的女人,再被她捏下去你宝贝女儿的耳朵就要废啦!”
哪有这样拆台的娘亲?这么多外人在一点都不给她面子!
“你还敢拿你爹来吓唬我,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我让你跟人打架!”秦冰冰手上转了个圈,怒火更甚,男孩子都没这么野的,看郁尘多听话!
这个死丫头,她刚刚还没用力呢,就会装可怜!
燕琪萱这会儿是真的痛了,抽噎着鼻子大声哭了起来:“呜呜呜——,明明是她先动手的!我不还手,难道挨鞭子啊?”
燕随看不过去了,直接上前将秦冰冰的手强制性地拿了下来包在了自己的手里,虎着脸教训道:“以后不准随便跟人打架了!”
燕琪萱摸着自己被捏得通红的耳朵,哭声立马停了下来,低哼一声,撅着嘴不服气地走到了一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秦冰冰都要气死了,每次都这样,父女两个一唱一和的。燕随则用眼神警告她适可而止,还有人在看着呢,要教训女儿也先回家关起门再说!
而一旁的齐静沅显然也不开心,瘪着嘴气呼呼地道:“是她先摸云琛的脸的!”
色丫头,也不知道自己才几岁,刚刚见面就伸手摸云琛的脸!
燕云琛正要开口解释,被齐静沅一瞪,嘴里的话又咽了下去。
“就摸了!”燕琪萱转过头来朝着大叫了一句。
“闭嘴!”秦冰冰一声怒斥,这丫头,说过多少遍了,不要总是见到好看的人就摸上一摸。以前年纪小也就算了,现在也渐渐地长成大姑娘了,像什么样子!
燕琪萱又不甘心地转回脸自己生起了闷气。
倒是一直在旁边静默不语的齐子皓开口道:“都先进去吧!”
本来是喊燕云琛过来商议事情的,没想到燕随这儿女儿倒是让她大开了眼界,和秦冰冰还真是像!
嗓门大,“喜好”美色,不过看起来倒是多了几分小聪明!
进了屋中,燕云琛规规矩矩地向燕随行礼:“师父!”
他从不叫燕随叔祖父,一则是燕随年纪本就不大,叫不出口。还有就是他现在已经和燕旭没有关系了,叫师父倒是更为合理。
燕随哼了一声:“起来吧!”
一旁的燕郁尘坐在秦冰冰怀里小声道:“娘,这个漂亮哥哥和我长得好像啊!”
站在身边的燕琪萱在他额上弹了一下:“笨蛋!什么哥哥?!那是侄子,他要叫你叔叔的懂不懂?”
燕郁尘鼓起了嘴巴哀怨地看了燕琪萱一眼,又缩回了秦冰冰的怀里,显然没听明白她说的这个复杂关系。
燕云琛嘴角抽了抽,笑容破裂……让他叫一个奶娃娃叔叔?
秦冰冰抬头瞪向她:“你下次再敢随便对尘儿动手动脚的小心我揍你!”
燕琪萱傲娇地扬起了俏脸,鼻孔直接翘到了天上去。心里不住地腹诽,偏心偏心,就是偏心!
而后笑嘻嘻地对燕云琛道:“云琛,还不看快叫声姑姑来听一下?”
燕云琛讪讪地笑着,这个小魔女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变。前几年燕随曾带她去过一次翌阳城,结果她知道了他们的关系之后就非得让他喊姑姑。
燕随冷声制止道:“不准胡闹了,退下去!”
一旁的齐静沅不淡定了,她走到燕云琛身旁捅了捅他的胳膊,低声问道:“什么姑姑侄子的?”
燕云琛刚刚就想和她说了,只是一直没机会,这会儿才轻声道:“她就是我师父也就是我叔祖父的女儿。”
齐静沅不由得捂住了嘴巴,一脸不敢相信地看向对面那个风华绝代的男人,她还一直以为燕云琛的师父怎么着也该是个老头子吧!不是说是他祖父的亲弟弟吗?可这看着,怎么和她父王差不多的年纪?
还有……既然刚刚那个臭丫头是燕云琛的姑姑,那岂不是说她以后嫁给了燕云琛就要永远被她压着了?
想到这里,齐静沅整个人都不好了!
燕琪萱得意地朝齐静沅扬了扬眉毛。
她偏要摸自己侄子的脸怎么了?气死这个小郡主!换了别人她还不摸呢,她也很挑的好不好!
刚刚不过是故意开了个玩笑,谁知道这小郡主竟然当了真,还和她打起来了,害得她当众被责骂。等着吧!她要是不开口喊她一声姑姑,就别想顺利地嫁给燕云琛,她非得搞破坏不可!
齐子皓吩咐齐靖霄:“你先带着燕夫人还有燕公子燕小姐去客房歇息。”
这次找燕随前来就是为了商量燕云琛所中的睡莲散一事,燕随顶着一个所谓逍遥王的名头在外面潇洒了十几年,燕旭都没找过他麻烦。
齐子皓一直觉得他手上肯定有什么让燕旭忌惮的东西,所以这件事还非得让燕随来!
燕琪萱一看齐静沅没有一起离开,立马就不满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我也不走!”
不出意外,直接被秦冰冰再次揪着耳朵拎出去了!
“燕随,你女儿……还真是非同一般!”齐子皓调侃。
燕随嘴角勾起:“自然十分讨人喜欢。”而后,看了齐静沅一眼,道:“比起你家的娇娇,也是不差的!”
齐静沅有些无奈地撇撇嘴,她对燕随还是有些印象的。怎么都过了这么久了,他和父王还是不对盘呀?连各自女儿也非得拿在一块比一比……
“好了,不说别的事情了,”齐子皓正色道,“燕随,此次找你来的原因信里都说了,你自己看怎么办吧?你若是要救燕云琛,我相信你肯定会有法子的。”
燕随闻言觑了燕云琛一眼,这小子,半点没将他以前说的话听到眼里。让他早些离开他不听,结果又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齐子皓:“你就那么肯定?更何况我没打算再回北燕搅和到朝堂上的事情里去。”
这些年,燕旭没找他的麻烦的确是因为他手上的那个东西,更重要的是他安安分分地留在了云鹤山,没有任何动作。云鹤山现在是东齐的地方,燕旭也不敢随便来挑衅。
“明人不说暗话,如果你这个做师父的都不肯救他,本王就更没必要费这个心了!”
“父王——!”齐子皓此言一出,齐静沅立马跑到了他的身边,拖长了声音撒娇。
燕随暗笑,齐子皓不想费这个心他相信,只可惜他女儿一颗心都在云琛身上,否则他也不会亲自去信将他请到绥远城来了。
他拿过一旁搁在小桌上的包袱打开,里面明晃晃地出了一张圣旨扔到了齐子皓手里。
齐子皓一把接住,打开仔细看了起来。
齐静沅也偏过了身子看了起来,才看了开头,便不由惊呼道:“退位诏书?”
她揉了揉眼睛,仔细地看了起来。下面的确是燕旭的落款,但是没有注明日期,还盖着玉玺。
“这……这是假的吧?”齐静沅看看燕云琛,最后又看向了燕随,满脸地不相信。
燕旭怎么可能自己写下退位诏书,还说要让位给云琛?
齐子皓看完后将圣旨合上,眉目之间已经有了些了然,他将圣旨搁在旁边的桌上,问向燕随:“这是你当年的禅位给他的条件?”
燕随点头,他当年只是想要以此保全自己同时也让云琛不再活在角落里。只要燕旭能够好好对云琛,并且不骚扰他在云鹤山的生活,这份圣旨就永远不会有面世的一天。
可他没想到,燕旭竟会狠下心肠,想要云琛的性命。他虽然没有自己动手,可是却冷眼旁观甚至是纵容自己身边的人动手。也幸亏是翌阳城当初还有他的人,否则只怕燕云琛早就命丧黄泉了!当初燕随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因为他和燕旭虽然差了一个辈分,可是年纪相仿又并肩多年,即便燕旭对他有意见可云琛总归是亲生儿子!
齐子皓拧起了眉头,道:“你要拿这份圣旨去换睡莲散的解药燕旭也不是不会给。但是我觉得只怕此刻这份圣旨的效用早就比不了当年了。”
燕随附和道:“这也是我想的问题所在。虽然这份圣旨的确是燕旭亲手所写,但他已经在北燕实实在在地坐了十几年皇帝。若是他不肯松口,反过来诬告一口说是我逼他写下的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就算有人相信这份圣旨是燕旭亲手所书,可现在燕随毕竟已经过气了。兵权、政权都在燕旭手上,谁会以卵击石来为了燕随和他作对?而且就凭圣旨里传给燕云琛皇位的事情就更不会有人服气了。
齐静沅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这有什么可烦恼的?我和云琛一起回去,那老家伙不就是想看我嫁给云琛么?嫁就是了!让燕叔叔跟着我们一起,拿了解药再回来!”
“胡说八道什么!”齐子皓瞪道。
哪有女孩子当着人的面就说要嫁人的!更何况这种情况下跟着燕云琛回北燕算什么?没名没分?
燕随则是嘴角噙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我觉得这个办法倒是可行!咱们两手准备就是了,我乔装一下陪他们一起回去。别的不敢保证,你女儿的安全我还是会全力以护的!”
齐子皓直接板起了脸,抿唇不语。他是不是不该将燕随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给找来?
齐静沅则在一旁拉着他的手臂不停地磨着:“父王,你答应了我会救云琛的……”
齐子皓不耐地将自己的手臂抽了出来,目光犀利地看向一直安静地站在一旁的燕云琛:“你怎么说?”
那极具压迫性的目光若是放到了别人身上定是连头都难以抬起来,但是燕云琛此刻却挺直背脊直接迎了上去:“晚辈想要活下来,想用以后一辈子的时间好好照顾娇娇。”
这半个月七星楼那边传来的消息一次次的失败让他也认清了他们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弄出睡莲散的解药,他若想活下去,必须再回一次翌阳城。
“所以就是说你也想要因为保住自己的命让娇娇和你一起回去冒险了?”齐子皓冷笑。
“父王……”齐静沅刚想替燕云琛说话就被他暗含警告的眼神直接堵了回去,鼓着嘴坐到了一边。
燕云琛明亮的眸子黯了黯,复又坚定道:“我知道您肯定觉得我贪生怕死,但事实就是如此。我很怕死,也不想死,因为死了之后就什么都做不了了。但我发誓回了北燕之后我会用自己的命去保护她,就算真的有什么万一,我自己回不来,也一定会拼尽全力让娇娇安全回来的。”
燕云琛说完后又直直地迎着齐子皓的视线,心里有些忐忑、有些抱歉,但亦很坚定。
以前他总觉得在他和齐静沅两个人的世界里他一直是弱势的那一方,总是会牵累她,需要她出手相助。可是正如之前齐静沅所讲的那样,女人或许不一定就非要站在男人身后,她可以和他携手并肩。他们彼此给对方的都是最好的。
看齐子皓久久地不说话,燕随沉声开口道:“齐子皓,差不多一点就得了!就算你不信云琛,也该信我有这个能力保护好你的女儿,毕竟她小时候我也拿她当自己女儿疼过的。”
齐静沅心里翻白眼,燕叔叔你真的不是来捣乱的?父王最讨厌别人说要抢走他女儿了好不好!
齐子皓抿着唇,狭长的眸中波光流转,打量了燕云琛一会儿,面无表情地起身道:“等出了元宵再说吧!”
燕随低笑,齐子皓既是已经摆出了这个态度定然心里就是松动了!毕竟还得给他一些时间和正在征伐南楚的齐浩南请示一下。
……*……*……
话说这边,齐靖霄领着秦冰冰等人去了院子里之后,悉心吩咐了一番便先行告辞了。
“站住!”他刚刚跨出院门,便听到一声娇俏的呼停声。回头一看,正是刚刚那个个子不高,脾气却不小、一点就炸的小爆竹。
“有事?”齐靖霄嘴角却是带着淡淡的笑意,眼中却看不到一点儿温和的温度。
燕琪萱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看,见没人发现她偷跑了出来,这才悠扬地踱着步走到齐靖霄面前上上下下地将他仔细打量了起来。
而齐靖霄被她这种就像打量待价而沽的物品一样的眼光看得极其不自在,眉头一闪而逝地皱了一下:“你看什么?!”
燕琪萱虽然看着他说话还需要仰着头,可眸中那骄傲的目光却是丝毫没有降下去,她摆摆手,努嘴道:“长得是挺不错,不过拜托你下次不想笑就别笑了!”
“关你何事?”齐靖霄弯着唇,脸上表情完美。
燕琪萱不屑地嗤了一声:“你知道吗?你这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很难看,污了本姑娘的眼睛!”
齐靖霄脸上的笑容渐渐降了下去,一双仿佛会将人彻底吸附进去的明眸透着些危险的气息:“燕姑娘对我有意见?”
还真是第一次有人当着他的面说他笑得难看,不对,估计以前有人在背后也不会这么说。不谈倾国倾城像自己的弟弟那样妖孽,至少也是温润如玉让人心向往之吧!
燕琪萱双手环在胸前,瞪着他一字一句道:“你刚刚拉我鞭子的时候故意输出了内力震得我一条手臂都麻了好长时间,就算是护短也不是这么护的!那个小郡主自己本事比不上我,你一个男的好意思欺负我一个小姑娘?而且,你报复我的时候就是这么对着我笑的。由此可知,你就是个心理极其阴暗的人,做事专门喜欢玩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你就是认定了那个时候我说了肯定也没人会信,因为我根本什么伤都没有!”
齐靖霄的双耳微动,听到由远及近的声音正在疾步朝着他们而来,嘴角的笑意不由得更深了些,柔声道:“燕姑娘误会了什么吧?我完全听不懂你说的。”
“你少在这装!”燕琪萱最讨厌这种虚伪的人了,见齐靖霄被她这么挖苦还能笑得出来甚至是温柔以对,越发肯定了这人不是什么好人。
齐靖霄一脸无辜实则心中暗笑地看着快步走向齐静沅的人。
小东西,你自己送上门找倒霉的可别怪我!
果然,燕琪萱话音刚落,秦冰冰几个跨步走上前揪住了她的耳朵,单手叉着腰道:“你这个死丫头,一会儿不看着你就出来惹是生非是吧?快和世子道歉!”
齐靖霄立马笑着像秦冰冰摆手,温声道:“不用了,燕妹妹年纪还小,不懂事……”
燕琪萱吃痛,又惊又气之下双眼陡地放大,她此刻真的已经气得快要原地爆炸了,谁是这个白莲花郎的妹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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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爷是属于不作不死的类型,他已经把人给得罪死了,咩哈哈~
祝大家中秋节快乐,多吃美食,然后还能不胖三斤,o(n_n)o~( 就爱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