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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夙梵脑子“嗡”地一声,就听到有一个巨大的力量挤压着自己,让他失去意识。
闭了闭眼睛,廖夙梵昏昏沉沉地问道:“答应你什么?”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明是自己开的口,可在感觉却仿佛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声音。
房学林已经从沙发上站起了身,他慢慢走到廖夙梵面前,在他面前蹲下-身子,仰头用充满爱意的目光肆无忌惮地仰视着廖夙梵有些呆滞的脸庞。
他眼中痴迷一片,手沿着廖夙梵的裤腿滑向了廖夙梵叠放在腿上的两只手:“提督大人,自从四年前见到你,我就对你心有所属。提督大人,我好爱你,你也爱我好吗?”
“提督大人,我还爱你,你也爱我好吗?”
远远地,一道不甚清晰的声音飘飘荡荡进入自己的耳朵和嗡嗡作响的脑中。
廖夙梵闭上眼睛,想要推开房学林,可他却发现身体根本动弹不得。
突然,他昨天被百里辛的两个血点中的地方一热,脑海中一道锐利的声音穿透过这无数杂音,直冲而来:“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静!”
百里辛的声音像踏着祥云从远处纷至沓来,将刚才压迫他的力量全都打了个粉碎。
廖夙梵霍地睁开眼睛,一脚踢开了在自己面前跪着的房学林,震怒道:“放肆!”
房学林不敢置信地看着廖夙梵挣脱了他的媚术,紧接着就他就看到廖夙梵对着外面大喝一声:“亲卫兵何在?!”
他话音刚坐,十几个训练有素的士兵闯进了大厅之中,将他团团围住。
廖夙梵怒目圆睁,居高临下用手指着他,眼中的嫌弃和厌恶好不掩饰:“此人意欲暗杀本提督,罪不可恕,将他拖出提督府,杖打四十,关进牢里!”
亲卫兵不敢拖延,立刻出列两个人将房学林拖出提督府,在人来人往的路边棍棒伺候。
“啪!”一声木棍击打皮肤的声响从自己身后传来,房学林便顿时感到一阵无法忍受的疼痛从屁股上传来。
一下接着一下,连全身都因为屁股所带来的疼痛而剧烈的战栗着,他头上青筋暴起,脸上冷汗直流,口中不停的大声呼叫。
为什么?!
为什么要打我?!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是真的爱你啊,你为什么要这样践踏我随你的爱?!
房学林泪水裹着口水从下巴上流下去,他双目婆娑地看着自己面前冷冷看向自己的廖夙梵,大声叫道:“提督大人,我是真的爱你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爱你你啊!”
廖夙梵皱着眉,对身旁一个亲卫兵道:“掌嘴!”
房学林不敢置信地看着走过来的亲卫兵,哭喊道:“我没有要刺杀你,我是真的爱你啊!你相信我!”
亲卫兵看到房学林这等狼狈的模样,不屑地瘪了瘪嘴,区区一个玩赌石的堵者,口口声声对我们提督大人说爱。
“啪”一巴掌,亲卫兵毫不留情地重重甩了房学林一巴掌,将他打的脸歪向了一边。
紧接着便是第二巴掌,第三巴掌。
房学林脸上火辣辣的疼,他恨恨地瞪着扇自己巴掌的男人,怒吼道:“你这是什么眼神,谁准你用这么不屑的眼神看我的!!不准这么看我!!不准这么看我!!”
亲卫兵不理会他,继续用力地扇他的脸。
疼痛从脸和屁股同时传来,流经全身。
可身体的痛还是次要,尊严被践踏的感觉,深深刺痛了房学林的心灵。
周围的行人越聚越多,他们看热闹一般看着房学林被打,伸手指指点点,他们眼中除了好奇,还有鄙夷。
“一个大男人,竟然对着提督大人喊爱,活该被打。”
“对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也配得到提督大人的爱,真是疯了。”
“提督大人觉得丢人,自然是要打他出气的。”
“真是丢人,真是丢人啊!”
四十大板很快就打完了,廖夙梵看着被打得皮开肉绽已经没有气力喊叫的房学林,甩了甩手:“将他关进单独的牢房里,除了每天三餐,不准任何人和他交流。”
亲卫兵应了应,这才拖着已经昏迷的房学林离开。
廖夙梵低头看了看被房学林摸过的手,又回想起管家的异状,心中一阵后怕。若不是方才百里辛的声音突然传进自己脑海中,恐怕此时自己就和管家一样,也变成了房学林的傀儡了!
这房学林,先是破坏文物,伤害温家,现在用这种阴邪之术玩弄人心。当真是可恶,死不足惜!
送走了房学林,廖夙梵这才回到房中,将手彻彻底底洗了十几遍,方才停下。
本来好好的计划,就因为房学林的出现而打乱了本来的计划。
这天色已有些黑了,不知道此刻出发,温家是不是已经开饭了?
叹了口气,廖夙梵还是有些在意刚才突然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道术咒语,这是自己刚才的幻听,还是说,真的是百里辛隔空在帮助自己?
若是当真是百里辛在帮助自己,那他肯定也看到了自己被房学林调-戏的画面。
天呢……廖夙梵捂住脸,这让他该如何向百里辛解释?百里辛又会不会听他的解释?
廖夙梵一想到这个问题,只觉得头痛欲裂,对房学林的厌恶更加深了几分。
不管百里辛到底是不是隔空帮助了自己,自己此番脱险也离不开百里辛,他一定要好好谢谢百里辛。
廖夙梵终于下定决心,逃避是没有用的,不管怎么样,他还是要去温家祖宅一趟。
廖夙梵是外地调来的提督,但他家中也藏有不少古玩字画,知道温老爷子喜欢字画,廖夙梵就选了一副水墨松竹画小心的包裹起来,一并带去。
到了温家的时候,百里辛和温老爷子正在用饭。
看到是廖夙梵来了,温老爷子没有个好脸色,百里辛却笑了。
“我说提督大人,您这是知道我们家今天炖了肉,故意来蹭饭的的吧?”百里辛笑着站起来,自然地向廖夙梵伸了伸手,“提督大人,吃了吗?一块吧?”
廖夙梵看着温老爷子,又看看百里辛,有些过意不去。
他在外面、在提督府、在警察署不管有多大的能耐,一到了这温家,就觉得自己的气焰顿时全消,一点底气都没有。
尴尬地笑了笑,廖夙梵将手里的字画双手举起来:“温老爷子,此刻拜访,实在抱歉。我是来向您赔礼道歉的,当日警察署一事皆是因我的无知而起,我知道您心中有怨,真的十分抱歉。”
温老爷子翻了个白眼,继续低头吃饭。
廖夙梵有些尴尬,但还是像一只小猫一般老老实实站在那。
百里辛心中偷偷笑了笑,咳嗽一声道:“倒是提督大人有心了,温伯,还愣着干什么,收下吧。”
让温伯收下字画,百里辛又拍拍自己旁边的椅子,笑道:“提督大人,今天你可有口福了,今日是我亲自掌厨,你难道不想尝尝我的手艺?”
廖夙梵看看百里辛,又看看默不作声的温老爷子,双手恭敬地对着温老爷子方向拜了拜,“温老爷子不说话,晚辈不敢做。”
哈哈哈哈哈!
百里辛心中大笑两声,帝迦何事受过这等屈。
温老爷子也有些坐不住了,他冷哼一声,“既然弦之让你坐,你就作罢。”
廖夙梵眼睛一亮,笑道:“多谢温老爷子。”
下人又添了一副碗筷,百里辛笑着看了看吃得津津有味的廖夙梵,这才又开始吃起来。
温家是书香门第,自古讲究礼仪道德。
食不言、寝不语,所以这餐桌上几人也没有说话的。
温老爷子吃得少,很快就从桌上起了身回了书房。
见温老爷子走了,百里辛才笑嘻嘻地看向廖夙梵问道:“你送给我爷爷的是什么画?”
廖夙梵想了想,回答道:“是元朝祖显大师所画的劲松图。”
百里辛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错,我爷爷最喜欢的便是梅松竹栢,他也喜欢宋朝的瓷器和唐朝的唐三彩。只是我们家的古物一夜之内全部破损,爷爷差点没伤透了心。”
廖夙梵连连点头,将这些都记在了心里。
下次一定投其所好,再给老爷子带着古玩来!
百里辛看廖夙梵的表情,便明白他心里在想着什么。
两人用完膳,百里辛便邀请他在前往自己的书房。
他们路过温老爷子的书房,两人就是耳力极佳的,隔着门框,便听到温老爷子的赞叹声从书房中传来:“妙啊,竟然是劲松图,妙啊。”
百里辛和廖夙梵听了对视一眼,默契地相视一笑,脚步放缓轻轻从老爷子的书房前穿了过去。
来到百里辛的书房,廖夙梵才道:“今天下午,多谢你。”
百里辛自然知道廖夙梵所说的何事,他笑了笑,“真没想到,房学林对你还是用情至深啊。你后来又是打四十大板,又是掌嘴,不过看房学林的表情,怕是已经记恨上你了。”
“他那种人,心眼小似针孔,从来都是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的善意,记恨上又如何。”廖夙梵定定地望着百里辛,轻声道,“今天下午果然是你将我从浑浑噩噩中救出来的。”
“哈哈,举手之劳,不过是念了一段净心咒而已,能帮上提督大人,是小人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