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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九放下了手里的资料,这是赤阳昨晚给他的,只不过今天才想起看。看完了,一叠纸也就在手里化作了灰烬。
这些资料无非就是这两天帝都的动静,什么豪门大族又置了多少房屋产业,王侯将相又有什么人事调动,纨绔们作了多少孽,雅士们又装了什么逼,虽然都有提到,但这些都不是杨九在意的内容,资料里也就是三言两语的事情。杨九要看的,是三天前那一场诗会贯穿在这些部分中的后遗症。
比如说,草书的突然盛行。其实要说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欣赏到这种全新书法的人不是没有,但肯定不多,能有这样的效果,肯定有文士里最高杆的几人在推波助澜的原因了,不管在哪,人云亦云都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
再有就是杨天胤这个名字开始在儒士圈子里流传开来了。这一点杨九倒是没有太避讳,反正那些盯着他的家伙迟早也会发现他的一些小动作,只是时间的早晚问题,至于他们要怎么解读,那更是杨九无法控制的事了。
说来,还有人可惜杨九没有在《雪梅》上留名呢,毕竟他那一手书法,别人就是想添上都没办法。关于此,正面负面、故意无意的说法都有,而实际上,杨九是故意的。
他故意,不是为了避免被人查到,那是无用功。他这么做,是想尽量减少带着“杨天胤”痕迹的东西流传下去。毕竟,他还有上千年的寿命……他想,在他归西之前,应该还会篡改一回史书吧……哈。
“走吧。”杨九招呼着轻尘跟上。为了让轻尘见识一下怎么处理后院,杨九特意跟他说明了一番,小家伙才从账簿中抽出身来!杨九真想掬一把辛酸泪哟~QAQ
出了天佑阁,杨九走到通往岫竹居的分叉口上,正巧遇到了一个人——云无岫。
“哟呵~”杨九笑得玩味,“云公子真是好悠哉~”
云无岫轻轻一笑,没有半分惶恐。“王爷介意吗?若是介意的话,那无岫待会儿便先王爷一步进屋子吧。”
嘿,这小子!真是没有一点寄人篱下的男宠的自觉啊……杨九晃了晃头,没再追究下去。
而那云无岫经杨九刚才那么一提醒仍没有半分知错就改的意思,说了待会儿先杨九一步到场,现在他还真就不着急,胜似闲庭信步地走在了杨九的身侧。
三人同行,却静默地只剩下脚步声,偶有枝上积雪落地的啪嗒声。不过,这份静默却很是舒适和谐,就好像这个突然插入进来的人是自己的多年好友一样,一呼一吸都熟悉自在。
这就是这个青年独特的魅力吧……杨九想。
这份自在和真正的安陵佑有关吗?思考到小白说过的那番话,杨九明明应该多提防一下云无岫的,但奇妙的是,杨九一点不担心他发现什么。
想着这些闲碎的东西,杨九突然发现,自己每次遇到云无岫他都是一个人。别的男宠还有侍女侍童随行呢,以云无岫在王府的权力自然不可能说配置不起下人。显然这是他自己的意思,那么,是个人习惯还是别有意图?
“云公子……还是称呼你无岫吧。”
“随王爷高兴。”
“无岫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有一。”
“什么时候到府上的?”
“快记不清了,概是十一年前吧。”
“怎么到府上的?”
“无岫在都城街上遇到了当年还是皇子的王爷。”话点到即可,因为结局显而易见啊!
杨九想了想,十一年前,12、3岁的安陵佑在大街上强抢民男,抢的还是同样毛没长齐的10岁的云无岫!我屮艸芔茻!古代小屁孩早熟也要有个限度啊!这让现代那些啃了二十多年狗粮的汪们肿么活!(╯‵□′)╯︵┻━┻
“无岫之前是哪的人?”
“坞城人士。”这一次回答完了云无岫没有再等杨九询问,而是非常上道地继续汇报了起来,“无岫出身寒门,为了进学来到了帝都。进了王府后一年,传来家母病逝的消息,自此,无岫在这世间就真的无甚牵挂了。”青年的语气淡淡的,没有悲伤,也没有显得淡漠。
杨九看着云无岫的侧脸,他没有安慰,而是伸手将青年细碎的鬓发拨了拨,捋到耳后,同样轻描淡写地说:“那就把本王当做你的牵挂吧。”
云无岫转过头来,清浅一笑,“好。”没有厌恶,也没有欣喜和感激。
“对了,无岫可知本王召集你们的意图?”杨九别有深意地看着云无岫。
“无岫又非王爷的蛔虫,怎知得。”
“哦,是吗。”杨九似笑非笑,“正巧遇到无岫,便问一下好了,应该没有人比你更了解这府里的一切了吧?”
“呵,无岫惶恐,但应该没错了。”
杨九挑眉,没想到这个清雅的男子也会开玩笑!同样是自恋,这人做来怎么就赏心悦目一点不招人反感呢?杨九表示抗议!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喂!劳资天生猥琐流怪我咯?!(╰_╯)
“唔…我想知道本王那一群男宠都是怎么来的,有没有制约他们的手段。比如说,挟持了他们的亲人,若他们不从,便对他们的亲人出手。或者允诺了他们钱财地位,还是用毒药之类的……”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杨九总觉得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云无岫脸上的笑意似乎更深了一些。
“王爷所说的第一个,是有的,但这种方法只针对王爷自己找来的美人。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王孙贵族和乡绅富商赠与的,这些人自然无虑,相反,他们大都在主动攀附于王爷。”
杨九看了云无岫一眼,本来脱口想要问的“你呢”也突然失了询问的念头。反正,答案也是能够猜到的。
接下来,杨九又就着一些具体的问题询问了一番,将人名和个人情报对应了起来。这般悠哉地踱步而行,依旧很快便到了花厅,花厅内传出不小的嘈杂声。
“王爷且慢。”就在两人距离门口还有数丈距离时,云无岫突然出声阻止了杨九的脚步。
杨九目露疑惑。
云无岫莞尔:“无岫可是要先行一步的~”
杨九失笑,摆了摆手示意他去吧。看着云无岫离开的背影,杨九觉得自己刚才真是魔怔了,竟觉得有那么一瞬间,那个云无岫有点,俏皮?
天哪噜!眼睛抽了吧?!
云无岫进了花厅,里面顿时就安静多了,还能听到一些人和他打招呼请安的声音。杨九随后而入,就变成彻底的死寂了,一直等杨九坐到了主位上,才听众人高呼王爷算是请礼。杨九抬手免礼,众人落座,静候指示。
这第一次带轻尘过来,杨九却发现居然有预留出一个位置,而且就在他的左下首,而原本坐那个位置的云无岫则坐到了右下首。不用说,这定然是云无岫的安排,但是,杨九并没有提前说轻尘会来。
仅从轻尘最近开始过问账目就猜到了吗……杨九看着云无岫的眼神更加玩味了。
“好了,本王开门见山,我现在给你们所有人一个去或留的机会,你们可以自行选择。去,一笔钱财,亲族无忧,从此生死无关;留,金丝笼中,吃穿不愁,彼此亦无风月。”
一语出,全场默。
前方四列排开的男宠大队们先是呆了一会儿,然后才不可置信地看着杨九!就连平素最不待见杨九的那些人也都看了过来,而且似乎因为过度震惊甚至忘却了彼此身份的尊卑,竟直视着上方那个丢出重磅炸弹的男人,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到蛛丝马迹来判断这番话的真伪!
而最初的震惊之后,众人的反应也是不一。有人开始声泪俱下地哭诉自己对杨九的爱慕依恋,做出一副赶我走我不如死在这里的深情姿态;有人则冷笑不已,觉得这不过又是这位阴晴不定的佑王想出来的骗术,其目的无非是检测个人的反应,从而将那些表现不满意的家伙折磨一番罢了!
这所有戏剧的反应,当然和云无岫无关,杨九就是不用刻意去看,也能想象出青年浅笑悠然的模样。
“王爷,花颜是绝对不会离开王爷的!”座位依旧距离杨九很近的花颜目光坚定地看着杨九,第一个清晰明了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作为花颜一直以来的竞争对手,柳连湘的反应速度自然也不遑多让。他虽然已二十有五,但体态纤细,肤白貌美,和花颜一般艳丽的容貌,若是去掉多余的雕饰,或许看上去能再年轻几分,可若少年。他柳眉一皱,立刻就哭得梨花带雨,看着杨九凄楚地道:“王爷,连湘生死都是王爷的人,离开王爷,岂不是在要连湘的命么~~”
杨九一阵恶寒!卧槽你丫谁啊!拜托丁丁还在的话就爷们儿一点OK?!
有些头疼地扶额,杨九摆了摆手:“安静。”
王爷的命令,效果还是立竿见影的。
抬头看到了远处众人审视嘲弄的目光,杨九嘴角勾出一个同样冷嘲的弧度。“你们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以色侍人的你们现在不过是一群人老珠黄的残花败柳,还指望本王对你们动心思么?本王回府后,可有对你们任何人多看一眼、多置一词?留你们在府中已经是浪费粮食,放你们安然离去简直心地慈悲,不走的我还负责养着完全是济弱扶倾功德无量了好吗?爷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们猜忌、演戏,信,还是不信;走,还是留下,全在你们一念之间。”
视线扫过在场所有人,与一双双带着形形色色感情的眸子浮略而过。
——“好了,现在,告诉本王,你们的选择!”
自然,没有人有那魄力或者说莽撞地立刻出声。正时,管家岳伯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两个高壮的家丁,抬着一个巨大的箱子,那箱子看上去就沉甸甸的,落地时还发出了极其沉闷的响声。
岳伯站在箱子一侧,手里打开一个册子,另一只手执着笔。就在众人不解时,老头用他老迈却又平稳的声音高声道:“要走的公子,便到老奴这儿来登记一下,每人能领到百两黄金,然后便可收拾行李离府。侍人留下,若有侍人愿意同主子一起离开的,同样需登记,这里侍人的卖身契也在老奴身上了。”
这架势,难道是来真的?!
众人持续震惊地又看向了杨九,后者用那种上位者的傲然随意对他们说:“黄金百两,若是计划着花,足够一般人衣食无忧一辈子了。”
从一部分人的眼神看来,杨九知道他们心动了。但是,长期处于淫威下的他们已经对头上的大山极度缺乏信任!想要他们鼓起勇气是不容易的,尤其是这吃螃蟹的第一人!
“喂,后半辈子的自由就在眼前了,本王时间宝贵,可是过期不候的。”杨九看到有人浑身一震,显然紧逼之下有了效果,便乘胜追击,“本王数到三,还没有人开口的话,就恭喜你们可以一辈子相亲相爱地老死在这里了。”
“一……”
“二……”
“S……”
唰唰唰,一口气站起来了足足五个人!他们都面面相觑了一瞬,然后有人害怕地低下了头,有人紧张地看着杨九。
杨九眼尖,甚至发现这五人中有一人是最开始嚷着要留下的。
很好~~杨九总算露出了满意的神情。“好了,去吧。”
这一次,倒没有太纠结了。毕竟已经踏出了第一步,就算这是个陷阱,以佑王的残暴来说他们也没有退路了,故而,很快就有两人离开了座位,走向了岳伯。
那两人登记完毕后,捧着手里的金元宝站在原地,犹自一脸的不确信。
“还不去收拾东西,打算过个夜再走吗?”杨九催促着点醒了他们。那两人再三确认了杨九的脸色,最后也没有从那张懒洋洋的脸上看出什么来。一跺脚,咬牙走了!
杨九心里摇头。真是,都放你们追求自由了还一副五壮士的神情~瞧你们那屁点大的出息!
然后是第三人。这哥们儿有点意思,居然脑子一抽跟杨九叫板:“王爷,你真的不会为难在下的父母?”
其他人立刻用关爱傻子的眼神看着他——就算王爷愿意放生,也没意味着你可以质疑那位吧?找死呢这是?!
“你若信,本王所言即真;你若不信,多说枉然。”杨九掀了掀眼皮,回道。
又一个带着孤注一掷的背影离开的勇士。
接着是第四个,第五个……第十一个,十二个……越来越多。沉重的神情渐渐消融,眼角眉梢全是放飞的喜悦,却还在小心翼翼压抑着。
直到,偌大一个花厅内,连着杨九、轻尘、岳伯和两个家丁在内,只还剩下十二人。
排除杨九几个,剩下的七人,分别是云无岫、花颜、柳连湘、田羽生、佟希、易南杰、伶舟凤箫。
除了云无岫和花颜杨九比较熟悉之外,其他几人的面孔只能算有些印象。柳连湘、田羽生、佟希这三人似乎常在一起;易南杰就是上次选夜宴男伴时,误以为杨九要选云无岫而差点要出头的那位;伶舟凤箫则是之前提到过那个三十多岁还一副弱柳扶风像的“林妹妹”。
“你们确定要留下?本王可是说过,留下,吃穿不愁,但也无关风月了,我不知道你们其中有没有人抱着借上位谋取财权的念头,若有,只能说别痴心妄想。”
花、柳、田、佟自然还是那一套生死与共的说辞。而易南杰此人,杨九看那小眼神就知道这货留下来估计也是为了云无岫,至于具体原因就不深究了。倒是那伶舟凤箫有些出乎杨九的意料。
“凤箫这般,除了王爷还有谁会要?”那凄楚颓然的模样,简直苏出新高度!
杨九:其实哥也不想要这话我要不要说?O_O
“罢了,就这样吧,你们都下……”
“报!报王爷!俞公子投湖了!”就在杨九打算散场的时候,一个家丁突然大叫着冲了过来。嗓门大是天生的,但神色却说不上有多慌张,这完全是被当年的安陵佑锻炼出来的啊!
杨九一愣,投湖干毛?
云无岫贴心地给了点提示:“俞楚便是之前求问王爷是否会为难家中父母的那一人。”
心下一转,杨九就露出了恍然的表情!好吧,那小子估计还是个读书人,就是倍儿清高的那种,以前有父母的安危逼着他苟且偷生,现在没有了后顾之忧,他自觉被“玷污”了,于是就有了自绝的想法……
对此,杨九只想说:妈的智障。
稳坐高位的杨九一声冷笑,对着来报信的家丁道:“救活了,扔出去,别让他死老子王府里了。对了,告诉他,他爹娘把他养这么大不是让他为了别的男人要死要活的,劳资赏他天高任鸟飞,他却一心想往地里堆,要故作清高以死存志麻烦也别来恶心本王这片净土!”
家丁有些诧异杨九怎么说了这么多,但还是喏下退了出去,即使,他没怎么记住原话……_(:з」∠)_
杨九一转头,就对上了云无岫含笑的眸子。明明还是和平时一样的神情,杨九却觉得此刻有种被看透的赧然。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别过视线,却又觉得太怂,便对着云无岫施展技能邪魅一笑,“无岫如此看本王真是让人好生羞涩,怎么,被本王的高尚情操打动,一不小心爱上我了?”
“王爷说笑了。”
再一晃眼,云无岫眼里那种别样的笑意已然消失。
杨九撇嘴。然后挥手让众人离开。只是当走在最后的云无岫快出门的时候又突然叫住了他,等估摸着花颜他们走出一段距离后,杨九才定定地看着那个白衣男子的眼睛,问道:“方才倒忘了问,无岫为何不愿离开呢?”
“大概……和伶舟差不多吧。”
…………
杨九合上了手里的册子,开始整理脑海中的信息。
他从名册里了解到留下来的七人的基本情报。简单来说,花、柳、田、佟都是送来的,他们后面还有一堆利益链想要从佑王这里汲取营养。而易南杰和云无岫一样,是被抢来的。那个伶舟凤箫则有些特殊,是安陵佑出去玩的时候捡回来的……卧槽,尼玛路边捡大活人而且颜值还这么高,妖气简直喷薄而出了好么!
不过杨九不论从伶舟本人还是从这些简略的文字中,都没看出这个名字就不像路人甲的男人有什么猫腻。最后也只是决定先搁下,且行且看罢。
此外,让杨九有些意外的是,选择跟随主子离开的侍从竟然只有八个!从他们平时对自己这战战兢兢的态度看来,这简直不科学啊有木有!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古人的抖M基因啊……
放下名册,杨九又拿起了另一沓纸,这是连日来赤阳收集的一些情报,关于皇家的一些秘辛和传闻,从帝都各个阶层打听来的一些传言。
将所有内容快速地过一遍后,由小白整理制成清晰明了的表格,杨九再看一遍,就将情况了解清楚了。眉头不禁皱起。
“同一件事情,说法居然出入这么大,简直没法参考啊~果然,八卦不可信。”杨九将纸张烧毁后,望向了东北方,喃喃,“看来,还是得从核心圈子的人嘴里问了……”
第二天,杨九随便收拾了点行李,就杀到了皇宫。
“佑儿,你怎么突然进宫来见母后了?”
“母后,孩儿想在宫里住一段时间!”
安茹雪一愣。“佑儿可是发生了何事,怎的突然有了这念头?”
“孩儿不是前几天中毒了么,在王府里呆着总觉得有人要害本王,于是先来母后这边缓缓。也正好趁这个时间查一些东西。”
“查一些东西?”安茹雪美眸一动,“是何物?”
“不是东西,是当年的一些事情,为以后推翻政权做准备。母后你看,安陵烨现在治理国家还算不差,突然改朝换代总要有些名头。而且孩儿已然把以前的事忘记了,日后若是有用得上的情报都不知道~”
“也是这个理……”安茹雪这么说着,可总觉得不太对劲,要说突然,可时机也很合理,正巧是避祸入宫的顺道……
不给安茹雪留深思的时间,杨九高兴地一笑,直奔主题:“那孩儿就先问母后吧~父皇当年最喜爱的皇子和妃子都是谁?”见血封喉开门红!
这问题略戳心窝,当年一度失宠的安太后需要缓冲回血……_(:з」∠)_
“……父皇没有遗诏,那有没有给谁什么其他的东西呢?呵,说不定可以伪造一份被藏起来的遗诏……”
“对了,母后再给孩儿讲讲大哥、我,还有安陵烨当初相处的情景吧!”
……
杨九是亲王,在宫中自然没有住处,便只能住在慈宁宫,其他很多地方于他而言都犯忌讳,后宫那更是万不能踏入的。所以杨九比较自由的活动范围就在慈宁宫内,御花园也能溜溜。从安茹雪嘴里套了不少话后,杨九就没什么兴致和这个女人扯掰了,便借着去文渊阁浏览藏书看有没有蛛丝马迹为由溜了。
要说这其中还有前几天那个诗会的影响,安茹雪觉着自己这本来不学无术的儿子现在肚子里有墨水了,还能被那群清高的文人如此推崇,简直干得漂亮!自然也就鼓励杨九再多去泡泡颜如玉了。
如果说诗会上杨九的表现是安茹雪恨不得逢人就亮的金镶钻,那于安陵烨而言就是让他警铃大作的喉中鲠了。
“微臣拜见皇上!”
“吴侍读请起。赐座。”
“多谢皇上!”
“吴侍读为羲儿授业已有不少时日,朕却从未于吴侍读询问过羲儿的课业呢,此番便来听取一二。”
傅祈阳有些惶惶,虽说小太子老是说要贬了自己,可是一次都没成真,陛下也从未理会过,难道今天终于……虽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但傅祈阳还是一板一眼认真地讲述起了安陵羲平素的表现,还有学习进度等等。看着安陵烨满意的表情,傅祈阳也渐渐放松下来。
“……羲儿学习快,自然也有吴侍读的功劳了,这你无需自谦。呵,不愧是我朝最年轻的状元!”
“这是寻有幸能被陛下钦点。”
“说来,这几日传言吴侍读还有一位极其年轻的老师,这可是真的?能教出吴侍读这样的学生,那位老师必然不凡吧!”
“啊,老师他……”
…………
杨九走到一个岔路口,突然想起再往东走一段路程就是太子修学的文华殿了,这个时间小羲儿肯定还在上学,而且说不定能遇到童童,可以顺便问一下有没有和吴嬷嬷约定好见面的时间。
如此打算后,杨九装模作样地向领路的小太监问了文渊阁的路线就把人家打发了,然后便独自走去了文华殿的方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