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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恼了宋成儒,叶翩翩乖乖地坐在远离他的范围,有多远呢,实际上也就只有几步远,毕竟在这陌生的地界,木屋的下方没有遮挡,通过木棍之间的缝隙可以清晰看到下面的草丛,草丛繁茂葳蕤,簇拥在一起,灯光照耀不到,看起来黑乎乎的,谁知道草丛里会不会有东西窜出来呢。
胡思乱想的结果就是叶翩翩顿觉有股寒意从脚底冒上来,一下子窜到了四肢百骸,条件反射得哆嗦了好几下。
宋成儒一直在看着她,自然发现了她的身体状况,他顺着她的视线看向木质地板的下方,心下了然,他伸手捏了捏眉心,决定先晾着她。
叶翩翩不知道宋成儒的腹黑心思,碍于这男人在场,她更加不敢和欧文套近乎,更别说她与他们中间隔着结实的围栏,山姆等人估计也不愿意移步过来和她瞎侃,她想来想去,还是从口袋里掏出悠悠球,练一练。
俗话说,熟能生巧。
再娴熟的技艺要是丢弃不练习也会生疏。
父亲送给她的三样礼物——墨镜、悠悠球、飞牌,前两者她之前用得挺多,飞牌到现在一直没有机会练习,此刻飞牌不在身边,手里也没趁手的东西,还是先练习悠悠球吧,这玩意关键时候可保命。
悠悠球玩法众多,全球还有悠悠球协会,也有专门的比赛。叶翩翩练习悠悠球却不是普通的玩法,也不是负责花哨的玩法,而是一击命中的打人玩法。
嗯,没错,打人。
行走在灰色地带的雇佣兵们手里有枪,以正义之名保家卫国的各式警察们手里有电棍,叶翩翩一介女流之辈,枪支和电棍随身携带都不符合现金的世界法则,唯独悠悠球看起来无公害,又不会令人多疑,轻松进入机场车站等场所。
叶翩翩的身手不是一天练成,她之所以有如此特殊的技能傍身,得归功于她父亲,叶经纬。
“翩翩,爸爸常年不在你身边,这个国家治安不是很好,即使你身处校园,爸爸也不是太放心,所以你愿不愿意和这位叔叔学习功夫?”
她五岁那年,叶经纬把她丢掉了他好友那里学习基本功,往后的每年寒暑假,她都住在那个叔叔家里,那会年纪小,不知道父亲的好友是做什么的,等到她成功打败那个叔叔,她才知晓,人家曾经服役于海军陆战队。
那位叔叔并没有把她教成翻版的海军陆战队成员,只教会了她保命技能,还附赠了悠悠球和飞牌技能,墨镜是她十八岁成年那年,父亲赠送给她的。
她一路读书长大,途中确实遇到了一些‘坏学生’,靠着这些技能,她安全活到现在,也正是因为这些‘外挂’,她才误打误撞结识了宋成儒这些生存在另外一个世界的人。
抛、打、扔、丢、掼、掷,小小的圆圆的球体被叶翩翩控制在手心里,随着她无意识的动作,或上或下或高或低地运动,运动带来的雷利风声赫然吸引了另一边所有人的视线,一个个不算目瞪口呆,也差不多聚精会神地盯着她。
山姆小声呢喃,“乖乖,我以为这球的作用就是一个钢丝绳,能够吊起我,哪里想到还这么有杀气?”
“有杀气的不是球,球是死物。”尤里纠正山姆的说法,眼睛亮晶晶的,显然对叶翩翩意外露出的这一手很感兴趣,“有杀气的是人。”
拉夫不问事,只觉得这女娃能耐如此强,拖后腿的概率就低了很多。
霍锡目不转睛地看着叶翩翩运球如飞,表情若有所思。
欧文眼里有点惊艳,摩天大楼叶翩翩纵身一跃那画面已然叫他惊艳,后来再次见面,她并未露出多少身手,相反一路尖叫连连,这里怕、那里怕的娇弱样,他曾一度以为她这是在宋成儒面前故意卖乖,多少有点鄙视,没想到这女人还深藏不露,留了一手。
瞧她这又娴熟又杀气外泄的模样,就算他们几个男人联手,说不定可能还打不过她。
叶翩翩耍得浑然忘我,思绪已经陷在旧时的回忆里,或勾唇一笑,或眉头深锁,或怒目圆瞪,或狡黠灵动,一颦一笑,勾得男人们开动脑筋,想要知道她在想什么。
叶翩翩的出其不意,宋成儒没有丝毫惊讶,在他看来,这小女人常不按牌里出牌,就算她此刻可以上天入地,他说不定也不稀奇。
宋成儒视线一偏,山姆等人察觉后立马收回目光,有的看天,有的看地,有的拨弄手里的器具,有的不理睬他的威慑。宋成儒定定地看向欧文,直到欧文被他火辣的视线盯得承受不住避开目光,他才罢休。
宋成儒见好就收,然后专注地看着叶翩翩,没有出声打扰,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
叶翩翩察觉到手腕微酸时才从自己的世界里跳出来,她一扭头就对上宋成儒黑沉沉的视线,琥珀色的眸子此刻深得吓人,倒是没有先前的嫌弃与严厉,隐约还含有一种宠溺。
叶翩翩就是那种别人给一个台阶,她立即就下的人,她挪动身体坐过去,主动把手里的球递到宋成儒手上,和他套近乎,“要不要我教你?”
宋成儒把她的主动示好看在眼里,眼睛一眨也不眨,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她递过来的球,他握在掌心里,玩也不玩。
叶翩翩扛不住他这样的眼神,想了想,凑过去低语,“喂,你是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可不能那么小气,再说,你这样的上等姿色,我也舍不得就这么丢掉便宜别的女人是不是?”
宋成儒依旧不为所动,只是眸色深了一些,继续盯着她,期待她还能扯出什么奉承的话来。
叶翩翩小心翼翼察言观色,见他无动于衷,忽然生出败北的无力感,暗忖这男人小气劲上来和女人没啥区别,甚至更甚。
寻人之路漫漫,危机四伏的旅途等待着他们,得罪了宋成儒,也不想山姆等人会给她好颜色,罢了,罢了,她还是多少牺牲一下自己吧。
叶翩翩想通了关键,然后伸手探过栅栏,握住宋成儒的手,手指在他的掌心有一搭没一搭画圈,感觉到他的呼吸明显加重,她才抬头露出笑脸,继续低语,“宋董事长,我决定了,你就是我的强力外援,我来以色事你,如何?”
很显然,叶翩翩的这句话奉承到了点子上,宋成儒反手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把悠悠球还给她,之后穿过栅栏掐住她的腰,就这么搁着不算粗壮的栏杆搂着她。
“说话算数。”
他只用了俩人能够听见的嗓音,另外,掐住她腰身的手还变本加厉地拨开了她防雨冲锋衣的下摆,撩起了里面的汗衫,直接触碰到温润的肌肤。
这是俩人第二次真正意义上的亲密接触,清醒时候的亲密接触。
他手心的热度透过皮肤传递了过来,熨烫了她的心,她心潮起伏不平,又害羞又尴尬又难为情,明知道宋成儒这种男人不能随便招惹,她还脑子秀逗,挖坑往里跳,真是醉了。
宋成儒只是故意逗她,第一次被关在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先不谈脸面问题,就冲这‘前途未卜’的明天,按照他的处事标准,及时行乐。
叶翩翩被宋成儒逗弄得无所适从,敢怒不敢言,嗔怒地瞪了他一眼,忍着叱骂他乱来,毕竟搁着栏杆他无法兴风作浪,更何况是她挑逗在先,于是乎,她只有‘老实巴交’地挨靠着他,任由他揩油。
“喂,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香味?”
山姆鼻子尖,老早就闻到了食物的味道,奈何同伴的心声好像都不在吃的上面,一个个专注于自己的事,老大又在调戏他的女人,不管他们的死活,他决定自救,先从食物聊起。
嗯,总比聊天气好。
宋成儒作乱的手早就收回,改为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叶翩翩靠在栏杆上闭目休息,闻言睁开眼睛看向山姆,鼻子嗅了嗅,“嗯,好像是鱼的味道,烤鱼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宋成儒转首,不意外看见她吞咽口水的动作,“饿了?”
叶翩翩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点了下头,“闻到这味道,饿了。”
霍锡不解风情,这时开口,“巨骨舌鱼,他们在烤巨骨舌鱼,白色的身子红色的尾巴,有鳞片,一条成年的巨骨舌鱼有二百公斤重,长到五米,一条鱼可以供全村人享用。”
山姆咂嘴,好像已经看到霍锡形容的那条鱼,“乖乖,显然要是加上我,那这条鱼肯定不够这群人吃的。”
小白不满地蹲坐在地上哼。
山姆低头拍了它脑门一下,“哦,再加上小白,那就更不够分了。”
小白甩了甩尾巴,表示它也饿了。
尤里不是吃货,捣鼓定位器的手一顿,看向霍锡的眼睛亮度逼人,“我们来时的那艘小货船有没有可能被你说的这条鱼弄坏?”
货船船底漏洞,可可叶部落的向导和船只拥有者的当地原住民在上岸后仔细勘察过,证实是被水里生物攻击,他们起初猜测是鳄鱼,或者牙尖嘴利的食人鱼,如今想来十有**就是这古怪名字的巨骨舌鱼。
“或许——”
“切!不是我说,尤里,你还是老实忙你的活,船破都破了,我们早就在雨林的河流里耍过一回,你现在马后炮说这些有什么用?!难不成你要在国家地理杂志上发表《亚马孙河流沉船事件之真相揭秘》?”
霍锡刚说出两个字就被山姆截过话茬,山姆嗤之以鼻,吐出一连串炮轰的话,笃笃笃和机关枪似的。
尤里被山姆呛声,叶翩翩坐等看好戏,长夜漫漫,烤鱼香味诱人,在这种煎熬的环境下,看一出戏勉强能够打发时间,何乐而不为呢?
然,叶翩翩估算错误,尤里懒得理蠢笨无脑的山姆,白了山姆一眼,之后竟然是嫌少发言的古怪别扭欧文替尤里解释,“宋大老板,你的手下闲在外面没事做,不如去钓鱼如何?”
欧文的话一出,蠢笨如山姆一下子就绕过了弯子,双手猛地一拍,惊得小白弹跳起来,远远地逃离他身边。
“哈哈,我懂了!”
“操,山姆,你敢不敢声音再大一点!”
叶翩翩掏了掏耳朵,嫌弃地瞪了一眼山姆,然后看向宋成儒,“哈文那性子不像是会钓鱼的人啊。”
宋成儒微勾唇角,伸手捏了捏她怀疑的嘴角,“不会钓鱼,会执行命令就行。”
当人下属的要有主观能动性,尤里二话不说就把宋成儒的意思传递出去,远在部落外面林子里的哈文收到命令,嘴角挂了下来,不过下一秒,神色坚定地往林子深处隐去。
哐当一声响,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成串的火把亮光争先恐后地窜了进来,照亮了整个内室。
叶翩翩坐在宋成儒身后,又低着头,于是乎反差极大的光线没能给她造成困扰,她第一个探出脑袋看向来者何人。
来的人有三四个,为首的男人既不是赛德华部落的族长,也不是可可叶部落的向导,而是一名表情非常严肃的男人,非常壮实的男人,年龄猜不出来,要么是青年,要么是中年。
男人在屋内巡视一圈,然后吹箭直指宋成儒,说了一句简单的英文,“e(出来)。”
宋成儒坐着没动,叶翩翩不放心地抓紧他的手,瞪向来者不善的男人,“NO!要去一起去,凭什么只把他带出去?霍锡,你来翻译下!”
霍锡迅速地替她翻译了一下。
男人没理会叶翩翩,吹箭的箭尖更加靠近宋成儒的脖颈,单调又重复了一句,“出来!”
山姆等人静观其变,生怕他们一出声,对方手腕不稳误伤了老大,只能眼睁睁地被迫看着老大被人威胁。
叶翩翩不服气,想要站起来和对方对抗,手一动就被宋成儒紧紧握住,他看也没看她,只是握紧了她的手,琥珀色的眸子一瞬也不瞬盯着威胁他的原住民,清冷地吐出了一个字,“ok。”
叶翩翩惊呼,“宋成儒!”
宋成儒松开她的手,站起来,原住民稍稍把手里的吹箭挪走几寸,宋成儒得空转身看向叶翩翩。
叶翩翩眼也不眨地凝视他,摇头祈求,“宋成儒!你别和他们走!让他们带上我,我才是关键之人!”
原住民又催促了一遍,隐约有点不耐烦。
宋成儒偏头瞥了对方一眼,超强的气场硬生生威慑住了对方,那人被他一看,又向后退离了几寸,宋成儒见他识相,视线重新对上叶翩翩担忧的眼神,他俯身搁着栏杆亲吻她的双唇,“露易丝,你放心,我不会以色事他人的。”
叶翩翩:“……”
众人:“……”
宋成儒被带走后,室内一下子陷入寂静,静得彼此的呼吸都能听见。
叶翩翩纠结地捏着衣角,靠着栏杆站立,呆呆地眺望远方,脑海里各种猜想,好的坏的都有,坏的设想牢牢占据她的脑海,踢也踢不走。
“这不是青蛙,这是牛蛙。”
“不都一样是蛙?为什么叫牛蛙?”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操,是因为它的叫声像牛那样?”
“嗯哼。”
山姆和霍锡像模像样的一问一答,叶翩翩等得无趣,猜得心惊,山姆和霍锡的对话,她竟然听了进去,还听得一板一眼,她无语地撇了撇嘴。
叶翩翩看了看山姆,又看了看霍锡,俩人一点儿都没有当人下属的区别,还在那里讨论青蛙与牛蛙的区别,再观尤里等人,只见尤里依然在捣鼓他手上的袖珍型探测器,欧文和拉夫聊起了当地风俗。
擦,宋成儒啊宋成儒,你瞧瞧你的这群手下,没一个关心紧张你的,这关键时候还是我在乎你啊!
叶翩翩往自己脸上贴金,自我表扬了一番,而后又消沉下来。
不行,实在不行,还是积极不起来。
尽管每个人看起来都‘各司其职’,实际上这些都是表面现象,叶翩翩相信大家绝对担心宋成儒的去向,只不过他们是属下,也是男人,不轻易示弱而已。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叶翩翩等得无趣,又拿出悠悠球来耍,她耍遍花样,正值腻味之际,房门口又传来了厚重的脚步声,众人目光齐齐看向门口,闲散的表情一下子消失殆尽,警惕意味十足。
吱呀作响的木门被人从外打开,火把的光亮照射进来,叶翩翩眯眼避开直射而来的亮光,再睁开眼睛,先前带走宋成儒的那帮人去而复还,他们没有带回宋成儒,相反还把霍锡给带了出去。
这群人手里有吹箭,叶翩翩等人摸不清这些原住民的动向,有了前一次的教训,这次她按兵不动,看着霍锡被对方带走。
一群人来去匆匆,木门再次被栓上,屋内光线霎时暗了下来,光明与黑暗在眨眼之间交替完成,快得令人措手不及。
良久,山姆发出声音,“他们这是听不懂老大说的话,把霍锡叫过去当翻译?”
尤里跟着附和了一句,不过却是反讽的话,“你以为人人像你都是语言白痴?”
山姆不服,一屁股坐到尤里面前与他辩,“嘿,尤里,我和你说啊,你知道英语是全世界通用语言么?我会说英语就等于我在全世界都吃得开,那我还需要去学那劳什子的外语做什么?”
叶翩翩对天翻了个白眼,得,紧张的气氛还未深入就被山姆的胡搅蛮缠给打散掉,她还想着要和他们几人仔细分析下呢,算了,她还是继续玩悠悠球吧。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露易丝,我有话问你。”
叶翩翩收起抛出去的球,转身看向移步过来的欧文,微弱的光线下,他的表情有点高深莫测,莫名有点宋成儒的味道。
“什么事?”叶翩翩甩开烦心的男人,转过身来面对他,她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屋子里的人全部听到。
欧文轻轻一笑,似乎明白她的用意,不过他显然不愿意按照她打出的牌走,他伸手示意她低头。
有栅栏挡着,叶翩翩猜他也做不出什么‘邪恶’的事,于是乎压低脑袋,把耳朵凑过去,没忘贬低他一下,“神神秘秘的。”
欧文不介意,凑过去低语,“你父亲是叶经纬教授?”
叶翩翩眸子倏地睁大,然而,她还未抬头问清原委,山姆的尖叫就冒了出来,“啊——有东西咬我!”
山姆的尖叫引来了门外的守门人,不过他们没有开门,只是透过门缝威吓了几句,叶翩翩听不懂他们的语言,却从语气中听出了大概意思,无非就是‘保持安静’这些词语。
拉夫开口解释,“这是狼蛛,它边上的那只是鞭蛛,它们都没有毒性。”
叶翩翩惊悚,吓得立即站了起来,诚然拉夫表明蜘蛛没有毒性,可是这些小东西要么不出现,要么就成全结对出现,那场景还是挺可怕的。
“操!吓死你爷爷我了!”山姆鬼叫鬼喊,一点儿都不符合个子高天塌下来能挡住的道貌岸然说法。
叶翩翩也没心情质问欧文,鄙视地瞥了山姆一眼,山姆连忙为自己辩护,“咳咳,露易丝,你别这样看不起我!正常人看到蜘蛛都会害怕,黑寡妇嘛!”
叶翩翩不接受他的解释,“大个子,我是女人,我怕这些小玩意还说得过去,你呀,简直浪费了你这魁梧的身材,啧啧。”
山姆欲哭无泪,扭头寻求尤里安慰,“尤里。”
尤里看在同门的份上,伸手抓起山姆手里的蜘蛛,然后直接抛到了栅栏外,“欺负我们家山姆的蜘蛛,管它是男是女,一律杀无赦。”
叶翩翩:“……”
拉夫眯眼,眼角处的褶皱堆叠得就像重峦叠嶂的沟壑似的,霍锡不在,他必须要充当看护,“爬行动物触摸后一定要洗手,因为它们身上有病毒,会让人腹泻好几天。”
山姆、尤里:“……”
叶翩翩顿觉扬眉吐气,对拉夫竖起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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