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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舅爷出事了!”宝琴急匆匆的,神色慌张,见者心惊。
叶媚婉大惊,在浇花的她,猛地站了起来:“究竟发生了何事?”上官琮在太常寺任职,职位还不高,这个节骨眼上,恐怕是和祭天有关。
“说是祭天的祭文写错了,皇上大发雷霆,要把相关人等革职查办,而这祭文是舅爷写的,舅爷可能被处死。”
上官家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上官琮和其儿子身上,儿子尚年轻不能担当大任,若是上官琮出事,这上官家如何复兴撄。
叶媚婉手里的水壶一下子调到了地上,不敢相信道:“不,不可能,舅舅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祭天是多么严肃的一件事情,以舅舅的性情,祭文有错,舅舅怎么会检查不出来?除非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可我就想不通,舅舅官职甚微,怎么会有人陷害他。难不成会是因为我?”
宝琴可顾不了其中缘由,急道:“不管如何,最要紧的是想办法救舅爷才是啊!”
叶媚婉两手紧紧相握,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平静道:“别慌,我们现在在这深宫之中,根本就见不到皇上,也见不到相关人等,再着急也无济于事。”
宝琴几乎要哭出来了,心中颇有怨词:“那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让人害了舅爷呀?偿”
叶媚婉在这后宫树敌的人不少,认识的人却不多,在这紧要关头能想到的人也只有一个,一个算不上特别熟悉的人。
“你让小卓子进来,看有没有办法让禁卫军统领萧祁帮一个忙。”
宝琴也不问缘由,连忙让魏卓进来回话。
魏卓道:“美人,萧将军不在宫里,皇上祭天,萧将军去维护祭天秩序,护卫皇上安全了。”
叶媚婉听了魏卓的答话反倒平静了,她和萧祁之间有过不好的流言,这次若真找了萧祁帮忙,这流言只怕是要死灰复燃了。
“既然这样,今日我问你的你就当没听到过,你先出去吧,我还有事要和宝琴说。”
“美人?”宝琴很焦急,却发现叶媚婉渐渐地冷静了下来,这样的平静让她觉得无情。
“皇上不是个鲁莽的人,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是不会轻易地处死一个人的。更可况这关乎祭天大事,皇上越是要查个清楚。不如我们就坐等皇上回来,再想办法。”
如今的上官家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并不是旁人能扯上关系的。若萧祁在,叶媚婉也希望萧祁能够看在上官家和萧家的旧情上,帮上官家一把;他不在,她自然不会继续拉他来趟这浑水。
“美人就这么相信皇上?若是皇上……那该怎么办?”宝琴甚至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叶媚婉根本就不愿意花太多的精力去救上官琮。
“不,不会有意外的,大瀚国是有法之国,杀人也是要讲究章法的。在这之前,一切都还有翻身的可能。你也别急了,冷静下来想想办法才是。”
宝琴妥协道:“是,美人!”仔细想了想,眼睛一亮,又找到了希望,“美人怎么想到萧将军的,若是萧将军能够帮助我们,到时候皇上不能给舅爷一个清白,不如请萧将军帮忙,也多一条出路。”
叶媚婉颇为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有些尴尬道:“说到底这事儿害得靠皇上,我刚才一心想着舅舅处于危险之中,只想着要出宫相助,情急之下便想到了萧将军。如今看来那法子,违背了礼法,也不定行得通。我还是相信皇上多一些,若真有什么事儿,到时候我就去求皇上,自有办法让皇上还舅舅清白。”
叶媚婉没有赌错,皇帝并没有立即处死上官琮,而是关押到大牢,待查清事实后再行处置。
叶媚婉松了口气,眼泪忍不住往眼角滑落。她进宫本是为了光复上官家,若这次舅舅因她而死,她也没有颜面活在这世界上了。
皇帝完成祭天仪式后就回到了宫里。
叶媚婉若再等下去,就未免太冷静了。
可惜,有人就知道她要去找皇帝,偏不让她如愿。
在这个节骨眼上,吴倩竟然在乾清宫和皇帝呆在一起。
叶媚婉想要见皇帝,却被挡在门外。
“我真的有事要见皇上,劳烦公公通传一声。”
宫人为难得很,又耐不住叶媚婉再三相求。谁的记忆中,这位婉美人不是淡淡的,从不多言呢。
魏全听到了殿外的吵闹声,出来问道:“闹什么呢?”
叶媚婉见了魏全,喜道:“魏公公,我有事求见皇上,还望魏公公帮忙通传一声。”
魏全凝重的看了一眼叶媚婉,轻声道:“婉美人此行若是为上官琮而来,皇上已告诉过奴才,在事情查清楚前不会见美人,也请美人恕奴才无能为力。”
叶媚婉一愣,难道皇帝也认定这次是舅舅的失误吗?
“魏公公,祭天是非常严肃的事情,我舅舅作为文人,有颗细腻的心,是不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的。魏公公能不能帮我向皇上说说情,让皇上彻查此事。”
魏全何曾见过叶媚婉露出如此焦急的神情,温和道:“美人别急,皇上让奴才转告美人,如今你们不方便见面,还请美人相信皇上,耐心等待。”
“难道皇上已知道舅舅是无辜的?”叶媚婉期盼着魏全能够给自己一个安心的答案。
“事实还没理清楚之前,请恕奴才不能多言,美人还是回华青宫等皇上的消息吧!”
“多谢公公,媚婉这就回华青宫了。”叶媚婉不是泼辣的性子,也知道揪着不放,定然让皇帝厌烦,唯有选择继续相信皇帝。
叶媚婉失魂落魄的离开,连撞上了人也浑然不觉。
萧祁扶住叶媚婉道:“婉美人?”
叶媚婉许久不见萧祁,恍如隔世:“萧将军,媚婉心不在焉,冲撞了萧将军。”
萧祁心有不忍:“上官伯父的事,我听说了,还请婉美人放宽心,相信皇上,定然会还上官伯父一个清白。”
叶媚婉点头:“劳烦萧将军挂心,媚婉替舅舅谢过萧将军!”
萧祁真的心疼此时的叶媚婉,却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伸出大哥哥的臂弯保护叶媚婉,甚是落魄。
叶媚婉这边撞了萧祁,那边又遇上了静王。
赵焱元道:“婉美人急什么,皇上宠着你,还能让你舅舅蒙冤不成,你回去等着结果就好了。”
叶媚婉打量着静王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还有慈恩寺那次,你怎么知道我会遇险,你是不是知道幕后凶手是谁?”
“婉美人这么聪明,难道猜不出来吗,这后宫看你不顺眼的有多少,能指使他人动手的又有多少?”
“这后宫有权有势的这么多,我又怎么敢肯定究竟是谁,静王爷若是不想说,以后就少多我的事情指手画脚,我不喜欢看着你。”
赵焱元笑道:“婉美人是不相信自己吗?既然有所猜想,为何还犹豫不定。反正这后宫没人会真心待你,你又何必怕猜错了人。”
“静王爷,每个人都有自己做人的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静王爷若是想把我当枪使,还是趁早放弃这个决定吧。”
赵焱元笑得意味深长,没人能看懂他眼中的情绪:“婉美人如此娇美可人,本王真想知道婉美人在皇上面前是不是这样一幅牙尖嘴利的样子,可皇上好似不喜欢这样的。”
“这与你无关。”
华青宫里盛开了不少鲜花,却没有人有赏花的心情。
华青宫比容华轩气派繁华,可叶媚婉却觉得这华青宫比不上容华轩。
宝琴见叶媚婉失魂落魄,也暗自叹息,像叶媚婉这样的美人,尚且不能持久获得皇帝的宠爱,又有谁有这个本事呢?
宝琴是上官家指派给叶媚婉的丫鬟,她的心是忠于上官家的。如果叶媚婉保不住上官琮,那么她会另想办法帮助上官家。
她对叶媚婉进宫来的一切,有许多不满。只是叶媚婉是主,她是仆,她只能劝谏,却帮不了叶媚婉做决定。可是,她能为自己做决定。
“宝琴呢,宝琴哪里去了?”
思画道:“宝琴说是有事,美人有什么事就让奴婢做吧。”
“在这宫里,她有什么事。”叶媚婉为上官琮的事颇为心烦,她又怕宝琴太过积极而捅出什么篓子,她知道,皇帝在后宫是个温和的人,但若是发生什么事情,对后宫的人亦如前朝那般严肃。
“奴婢也不知,奴婢瞧着宝琴这几日神色不好,大概是身体不舒服吧!”
“我知道我舅舅的事情让你们有些忧心,特别是宝琴,但我相信皇上定然会还舅舅一个清白,你这几日也多担待一些。”她就算是不相信皇帝,也相信萧祁,还有静王的话。
静王每次说的话都会应验,这次应该也不会例外。不过到底是人命,她也不敢轻易放下心来。
“美人放心。”思画知道,宝琴是跟着叶媚婉一起进宫的,是家生的奴婢,总是和叶媚婉要亲些,她也愿意多体谅宝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