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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焱元当然没有证据,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叶媚婉道:“至少瑶池公主指使南齐欲孽刺杀皇上的事情是有据可查的。”
赵奕琛大怒道:“就凭你们抓到一个南齐刺客,一人之话能证明什么,此事朕已有了定论,而南齐刺客一事就有劳尉迟再加以探查,找出真正的真相。”
众人都偷偷地看着皇帝,看他如何处置叶家,如何处置宠冠后宫的婉昭仪。
“叶家偷梁换柱,将南齐欲孽瑶池公主送入宫中为妃,欺君犯上,叶家满门皆关入天牢,择日处斩。念叶锦书已嫁萧将军为妻,已为萧家人,夺去其君主称号,改叶姓为萧姓,尽心侍奉婆母和夫君以减其罪。”
赵奕琛顿了顿,看向叶媚婉,满眼的留念和伤痛:“叶媚婉乃敌国余孽瑶池公主楚云凰,削去昭仪之位,打入冷宫,待南齐刺客查清以后再行处置。”
“不,皇上!皇上要臣妾死,臣妾不敢说不,只是皇上不要伤害叶家的人,他们只想保护女儿安乐,并无野心,还请皇上收回成命。偿”
“法不容情,不论出于何种原因,欺君之罪就是欺君之罪,你顾好你自己吧,别再为他人求情。”
锦书想要为家人说几句话,一切都是她惹出来的祸事,不能由家人来承担。
萧祁将她扶到自己的身边道:“皇上为何会放过你,你很清楚,此时你求情,不过是多搭进去两条人命而已。既然皇上并未说什么时候处置岳父岳母,就还有挽回的余地,接下来的事情我会尽力。”
锦书泣不成声:“可是我不能什么都不能做啊,你这叫我有何脸面活下去。”
“你若有办法,你可以实施,但不能因为内心的歉意而莽撞行事,以弥补良心的亏欠。你嫁给了我,你的亲人便是我的亲人,后来的事情我会想办法。”
锦书安静了下来,可是止不住的眼泪彰显了她此时的心情。
叶家的人被押走,而未进宫的叶家长子和叶家的妾、女也将被押回皇城进行审问。
上官玉秀再被押走的途中看向上官琮道:“大哥,转告母亲,请她饶恕女儿的不孝。”
上官琮欲言又止,点了点头。
他知道此次上官家必定会受到波及,但棋下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更好的路走了。
有的人走了,有的人还留着。
叶媚婉还站着,曾经红极一时的宠妃,没人敢上前请她移嫁冷宫。
赵奕琛走到叶媚婉跟前道:“婉婉,朕送你吧!”
“送我去冷宫?”叶媚婉觉得皇帝非常的好笑,语气中带了嘲讽。
赵奕琛道:“你一向是个懂大是大非的人,你如今的身份的确不适合呆在后宫,而且你对你的身份是否真的一无所知还有待查证,朕屡次遇刺的事也需要一个结果。冷宫总好过大牢,你暂时先住在那里吧。”
叶媚婉眼眶发红,布满了泪水,嘴角却带着笑意:“若我真是瑶池公主,除了冷宫和天牢,皇上只会让我呆在阴曹地府吧。冷宫我会去,但是不劳皇上相送了。”
魏全看得满头是汗,细声提醒道:“娘娘还是服个软吧,叶大人和叶夫人还在天牢里呢。”
想到叶道知和上官玉秀,叶媚婉的心软了。他们虽然为了自己的女儿牺牲了她,但同时也赔了他们自己,今日之事,他们的做法也并不算伤害了她。
他们养育了她,她进宫报恩是应该的。
魏全在前面领路,赵奕琛和叶媚婉并肩而行,渐渐地叶媚婉就走到了赵奕琛的身后。
“皇上曾说我是后宫最特别的那个?”
“恩!”
“皇上曾说从未喜欢过别人只喜欢我?”
“恩!”
“皇上曾说心目中的皇后一直都是我?”
“恩!”
“皇上曾说伤了任何人也不会伤了我?”
“恩!”
“皇上曾要我相信皇上,但皇上却不曾真的信我?”
赵奕琛叹了口气道:“婉婉,朕的这一切都是对叶媚婉说的,不是对楚云凰。等你进了这冷宫,你就不再是叶媚婉,而是楚云凰了。”
叶媚婉难受,双唇紧闭,再难说出一句话。
可就算如此,她依旧觉得自己是叶媚婉,不是瑶池公主楚云凰。
所有人都认定她是楚云凰的时候,只有她自己认为自己不是。
冷宫凄冷败落,以前叶媚婉给张玉圆送东西来的时候见过,却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进入这冷宫。不是因为后宫的你争我夺,而是因为那该死的真实身份。
赵奕琛扫了一眼叶媚婉的屋子,皱起了眉头,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连狗窝都及不上。
“婉婉,你进去吧!”
叶媚婉能够站在皇帝的角度去想整件事,一个为国为民的皇帝的确留不得敌国的公主。可是感情上,她受到了挫败,皇帝没有真正的相信她,更不可能因为爱她而对她有所不同。
“皇上,踏过这道门槛,你我的缘分也就尽了,以后我是楚云凰,是你的敌人,你也是……”他也是她的敌人。
她一点也不想说出这样的话,只是她现在孤零零的一个人,胆子变大了,心也坚强了。
赵奕琛看着叶媚婉,突然不想她踏过那道门,可是她的脚步却比先前快了,转眼间她就进了那道门,再也没有看他。
赵奕琛回到乾清宫,魏全就道:“皇上,华青宫的宫人都来了,想要求见皇上,奴才拦下了。尉迟大人和萧将军还等着皇上,皇上可要先见上一见。”
赵奕琛道:“朕理应见尉迟和景逸。”
尉迟真道:“皇上,这几年来的行刺时间不论与瑶池公主有无关联,瑶池公主都不应当留下来。”
赵奕琛看向尉迟真道:“怎么,尉迟是要逼着朕杀了她,她跟在朕身边身边四年多,你就不许朕有一丁点的感情?”
“皇上,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瑶池公主关系到大瀚安慰,不得不出。”
萧祁道:“尉迟大人只负责查案,何时管起这些闲事来了。审案的时候,尉迟大人也了解到了瑶池公主失忆了,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叶家小姐,对往事一律不知。她怎么可能指使南齐欲孽行刺皇上?若瑶池公主没做这等事,这么草草的就了结了她的性命,和滥杀无辜有什么区别?”
尉迟真嘲讽道:“萧将军是上过战场的,怎么现在为一个对大瀚有威胁的女人说情,听闻萧将军和叶家小姐有青梅竹马之谊,萧将军该不是将错就错生了情愫吧?”
赵奕琛见尉迟真说的话越来越犀利不近人情,怒道:“够了,大理寺只负责查案,其余的是朕自有计较。南齐刺客的事,你还未掌握到有效的证据,等你攒够了证据再来见朕吧!”
“是,臣这就告退。”尉迟真知道皇帝对叶媚婉动了真心,却没想到皇帝会理智全无,将敌人放在身边,无异于引火自焚。
尉迟真带着遗憾离开,萧祁以为自己有劝阻皇帝的机会,却听皇帝道:“景逸也别劝朕,朕找了这么多年的瑶池公主,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朕如何能放过她。”
“不放过是因为皇上放不下吧,皇上想把她拘在冷宫一辈子?”
“萧祁,朕说过,你也不要多言,你若继续说下去,朕没这个好脾气。”
“抱歉,是微臣失礼了。”
赵奕琛和萧祁是多年好友,本不想对萧祁发火,但叶媚婉之事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景逸,朕的确放不下婉婉,但朕留着婉婉还有别的用处。景逸,朕不只是爱着婉婉的男人,还是大瀚国的君主。”
萧祁皱起了眉头,他相信叶媚婉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的,他相信一切都是敌人的阴谋。叶媚婉是飞来横祸,何其的无辜。
而皇帝对叶媚婉明明有那么深的感情,他希望皇帝说的别有用处只是留下叶媚婉的一个借口,而不是单纯的利用。
“皇上是想引出静王的狐狸尾巴。”
“没错,朕已经查到了不少静王和薛灵韵的猫腻,可他们却将婉婉推了出来,他们的嫌疑就一扫而空。不管婉婉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静王一派必然是早知道的,也早计划着在合适的时候将婉婉推出来,让朕心痛也让朕奈何不了他们。”
赵奕琛眼中的恨意越来越浓,他第一次喜欢一个女人,却被静王等人玩弄在了鼓掌之中,这是他意料之外的。
“静王总不会杀人灭口?”
赵奕琛摇头:“朕心中的嫌疑还在,他们也还需要各路力量,所以静王不会让婉婉死,但南齐余孽终将只是静王的垫脚石。”
“皇上是在等着静王救瑶池公主?”
“静王肯定不会亲自动手,朕猜着南齐余孽会救走婉婉,而这宫里有静王的势力,这会很方便他们救人。”
“皇上是不是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等他们?”
“冷宫那样的地方布置太明显会让人怀疑,朕只能冒险行事。没了南齐余孽,朕就看着静王再用什么招数来对付朕。”
“可是瑶池公主的安全……”萧祁知道他不应该担心叶媚婉,可是情不自禁就这样让人无法招架。
“朕以前总想着要杀了瑶池公主以除后患,可她是婉婉,朕也舍不得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