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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杀手
吴将军点点头:
“那好,唐司令,我的任务既然已经完成,那就不打扰你了。嗯,再见。”
唐宋淡笑不语,心道这老家伙果然有几分眼色,出动撤退,都不需要他再动什么手脚。
貌成喜诧异不解地看着他的老上司,便听老吴大有深意地说道:
“成喜啊,好好配合唐司令的工作,一定要配合好,这……就算是我给你的最后一个命令吧,记住我的话。”
看着吴将军头也不回地上车走人,貌成喜不由张大了嘴巴,那凶狠的脸庞上满是不解,到底怎么回事?再仔细一咂摸吴将军的话,似乎也有几分醒悟,难道将军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这掸邦的军权真集中到了眼前这小白脸身上?
貌成喜虽然人长得凶恶,平日无论做什么给人的感觉都像个莽汉,但他到底不是真的莽汉,到底还是有点心思的,要不然也不可能坐稳特一旅旅长这个位置。那所谓的莽汉样子,只不过是他的一层伪装罢了。
不过,不管伪装不伪装,现在都要面临眼前这小白脸的独裁,这小子明显来者不善啊,尤其是他刚刚的态度还很不友好,那他该怎么办?
眼珠乱转,心思电转间,便听到那小白脸的招呼声:
“成喜旅长,吴将军已经走远了,现在是不是可以去看看你的部下了?”
貌成喜脸上立马堆上了笑容,却不知道这样让他脸上的伤疤更显得凶恶,估计小孩子一见就得哇哇大哭……笑道: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唐司令请。”心中却道,连最起码的尊称都不用了,这小子果然对他有了看法。要知道“貌”并不是姓,而是对男性年龄身份地位的一种尊称,谁都可以用的……嗯,对了,据传说中的消息说这小子耳朵很好,说不定先前的那翻话已经被他听去了,那就难怪对他成喜有了看法。唉,早知道这样,嘴紧一些就好了。
只是,事情既然已经这样,后悔是来不及了。那样的话一出去,换谁都要暴跳如雷,想挽救都挽救不过来。不过,挽救不过来又怎样?就算这家伙真有意见,真想将他拿下,那也要换个时间,总不可能当场就要剥去他的头衔吧?就不担心下面几千人不答应?要知道,这可是他貌成喜的地盘,谁在这一亩三分地上都得盘着。如此,只要过了眼前这一关,那什么都好说,将来的事情会怎样,现在谁知道……
跟在唐宋身后的貌成喜心里不由嘀咕着,一时间千百个念头在转动,想着事后怎么挽回这一局……
其实,部队集合的地点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只不过,官就是官,兵就是兵,两者之间有着天差地别。所以,就是他们再怎样集合,先前老吴跟唐宋都不会多事,连看一眼都吝啬。
几步之后,两人便走到了湖边,这儿刚设了个主席台,用来欢迎吴将军以及唐宋视察讲话的。按道理来说,一般领导都应该高高在上的,但因为地势的不同,如果将领导们安排在丘陵上面讲话,那估计除了前面两排的士兵能看清楚领导是谁外,后面的人就都只能瞧见前面士兵的后脑勺了。出于这样的考虑,所以一向以来,领导讲话都被安排在湖边,搞一个简易的主席台就行了。这样一来,后面的士兵因为地势越来越高,也就看得清楚了,这样的措施,倒是有点人性化,当然了,也更利于培养领导在这些士兵心目中的地位,培养士兵们的忠诚就是了。想想看,连领导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又怎能让士兵去对一个虚幻的人名忠诚?
目前掸邦军队的建制跟北边差不多,从最小的军队单位班算起,一个班连同正副班长在内十个人,三个班一个排,也就是三十人;三个排一连;三个连一营……如此计算,三个团就是一个旅,那一个旅的普通士兵也就两千四百三十人。这只是包括正副班长在内的普通士兵,还不算军官。
两千多人排列成队的话,那也是黑压压一大片,队伍前面的领导说话声音就是再大,到后面也有些模糊了。所以一般情况下,貌成喜要是集合全队讲演的话,都需要一个高音喇叭。这方法虽然老土,也不好看,但效果可以就行了,那些形式上的东西貌成喜从来都不在乎。而他这种粗犷的形象也深入到部队每一个士兵身上。
所以,虽然集合了,虽然军队的各层军官都在一边看守着,但该聊天的还聊天,该说话的还说话,虽然每个人的声音都不大,那上千人汇聚起来的声音,那就跟掉入马蜂窝一样,嗡嗡嗡嗡,吵得不成。
看看身后的貌成喜,唐宋淡淡说道:
“成喜旅长的部队果然有特色啊。”
这是批评他麾下的部队无组织无纪律了?嘿,穷困潦倒待遇不好的部队,还想要组织还想要纪律吗?大体上能听话就不错了。貌成喜一点也不惭愧,无所谓地说道:
“司令,这些家伙一个个都是刺头儿,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最近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仗打,军队的待遇自然有所下降,再加上我能力有限,所以士兵们也就这样了。”
唐宋有些奇怪:
“怎么有仗打战士们的待遇就好了?”
貌成喜神秘念叨:
“多少有些外快啊。”
普通士兵居然也想通过战争来捞外快,还真是跟土匪一样打家劫舍的军队了。唐宋明白过来,也只能摇头无语。
眼看到了主席台,貌成喜便快步走了上去,也没说什么,只是面对人群双手一压,两三秒后,整个人群便安静下来。等四周彻底安静后,貌成喜便道:
“现在欢迎掸邦军政府唐宋唐上校给我们讲话。唐上校现在也是掸邦的司令,大家鼓掌欢迎。”两句话交代后,貌成喜便又快步走了下来。
现在这戏就轮到唐宋来唱了,唱的好不好都跟他人没关系。唐宋一笑,也没犹豫,便走了上去,心中却道,看来这成喜还是有两把刷子,手势一动,几千人就安静了,要是对这支部队没有绝对统治力的话,绝对做不到这种程度。嘿,要是他唐某人也想学貌成喜的话,等待他的大概会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他第一次出现在这支部队面前,没有任何威信,更没有任何威慑力,谁会理他是哪颗葱?那自然就成笑话了。
或许,这是貌成喜给他的第一个下马威。连下面的普通士兵都压不住,那还讲什么话?还做什么训斥?还视察什么?
听着又渐渐喧嚣起来的嘈杂声音,唐宋瞟了一眼台下的貌成喜,却见他正好给旁边几个中校使了个眼色。这眼色是什么意思,唐宋不明白,但那几个中校又怎么不清楚?都合作好些年了,貌成喜是让他们一定要坚决地站在他们这一边,看他的眼色行事呢。
好吧,倒要看看是谁给谁下马威。
唐宋也没心思去追究那眼色是什么意思,更没必要,对着下面黑压压的人头淡淡一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
“各位,请静一静。”
貌成喜走到一个中校身边,转过身刚准备说话,耳朵忽然一震,就感觉一阵雷霆忽然从耳边呼啸而过,轰隆隆的远去。听着那久久不散的回音,好半晌貌成喜才回过神来,这好像是那小子说话的声音?看向主席台上唐宋的眼神就变得不可思议起来,这难道是人可以发出的声音?便是换上十台大功率音响,在这空旷的地方大概也做不到这种程度吧?
远不止一个人跟他有同样的心思,身边几个中校都呆滞起来,心思都不转了。至于那两千多普通士兵,早就闭紧了嘴巴,眼神动也不动地盯着前面的唐宋,这是人吗?
四周皆静,鸦雀无声,比先前貌成喜双手下压的效果还要好,唐宋满意地点点头,锐利的眼神在人群中扫过:
“我是唐宋,你们当中有人可能以前听过,有人可能根本不知道我是哪颗葱,不过不要紧,从今天开始,这个名字会让你们如雷贯耳的……”
可不正是如雷贯耳吗?刚刚已经尝到了滋味,大概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谁能忘记那句雷霆之语吧?
“各位或许还不知道,奉缅甸中央军政府之令,从今天开始,我唐宋就是掸邦军政府司令,是军政府最高指挥官。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们的最高领袖。你们效忠的对象再不是德钦将军,也不是吴将军,更不是貌成喜上校,而是我唐宋……对于我的上任,德钦将军没有意见,吴将军也没有意见,不知各位谁对此有异议?”
温文尔雅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穿过重重人群,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
谁有异议?谁敢有异议?德钦没意见,老吴也没意见,又哪里轮到他们有意见,他们都清楚,上层权力更替根本不可能是他们能参与意见的,这只是那唐宋的谦虚之语罢了。
自然没一个人敢站出来。
面对唐宋如此**裸的夺权,貌成喜脸色一片阴沉,嘴角动了动,眼神却跟身边那位中校的眼神接触了一下,然后,那位中校的眼神便看向密密麻麻的人群,不经意地挑了挑。
唐宋淡淡一笑:
“没意见就好……既然大家已经认识我了。那下面就说说我今天来的目的,嗯,今天掸邦军政府新颁布了一项法令,新成立了一个部门,法令就是——”
“一个上校司令,简直笑话,我们只知道吴将军,只相信吴将军……”
唐宋话刚说到一半,忽然一个声音从人群中响了起来,唐宋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不过还没等他说话,又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上校当司令,简直闻所未闻……”
“毛都没齐呢,还想当司令……”
“还是去做小白脸这门有前途的工作吧。”
一瞬间,起码跑出来十来个这样的声音。虽然不是很大,但因为被唐宋刻意营造出来的寂静,居然传遍了整个营地。
看着主席台上板着脸的唐宋,貌成喜脸上也是阴沉无比,但心里却笑开了花。嘿,众怒不可犯啊,而且那些人隐藏在人群中找都找不出来,看你能有什么办法挽回这个局面,要是没办法扭转局面,我看你还是灰溜溜地滚回去吧?哼,老子的部队,又岂是你一个小白脸能指挥得动的?就是换了老吴来,想动用军队也要好好说话……
唐宋不动声色地站在主席台上,脸上毫无表情,就这样看着下面那群士兵的表演,心中却道,终于有鸡主动送上门了,就知道这土匪一样的军队是不可能和平到手的,何况他们还有土匪头子貌成喜在一边看着……
那样的话语一旦出来,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所以,原本寂静的两千多号人又开始了窃窃私语,只是这声音比最开始的私语要小多了。
还有人跳出来吗?看来是没有了,嗯,有这十来号人也算是一只肥鸡了,也够用了……唐宋抬头看了看天,忽然一声叹息,淡淡说道:
“看来还是有不少战士对我有意见的,不过,为什么之前我询问的时候不说呢?发言之前为什么不先打报告呢?谁让你们在领导将军的时候随便插话的?不要告诉我,你们真是一群无组织无纪律的匪军,否则我就要追究你们旅长的责任了,不知道他平时是怎样训练部队的,居然将军队练成了土匪,可真是天下奇闻啊……”
唐宋毫不在乎地将矛头直指貌成喜,顿时让某人气得捏紧了拳头,可表面上他还得装出一副受教的模样,让手下士兵跟唐宋作对去,只要自己不站出来,无论那唐宋想怎样都有个回旋的余地。老吴那段话还是起了点作用的,在不清楚唐宋底细的情况下,又如何敢站出来?
“我们旅长是个好人……”
又有人插话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权威,胆子还真是大呀……唐宋眼睛一眯:
“是吗?那就请站出来说说看,貌成喜旅长到底是个怎样的好人,说对了不但成喜上校有奖,而且你也有奖。嗯,还有先前有意见的那些,都站出来吧。”
在下面胡言乱语无所谓,反正法不责众,这小子总不可能给他们两千多人都治罪吧?至于站起来就不必了,可不想成为那年轻人的发泄对象,至少,目前来说那小子似乎还真是比他们旅长大,要是怪罪下来,便是旅长也拦不住,那不是自己找麻烦吗?
唐宋此话一出,下面自然就安静下来,不过等了半天却是没有任何动静,唐宋不由摇了摇头:
“还以为你们当中有不少英雄好汉呢,原来都是些不敢露面的怂包。既然这样,那不如我一个个请出来,让大家都见识见识怂包的模样如何?”
耶,难道这小子还真能从两千多人里面找出是谁在说话?不可能吧?
众人心中刚泛出这样的心思,便听唐宋说道:
“第十五排从右数起第三十七个战士,嗯,你出来说说成喜上校有那些地方好的?呵,正愁没办法奖赏成喜上校多年来带兵的功绩呢,如果你能帮我举一两个例子,也能减轻我唐某人一点工作负担啊。”
话音刚落,下面几千好人的目光便往第十五排扫去,然后就见到当中一个人慌慌张张地说道:
“不是我,我没说。”
“哦,不是你吗?那就算了,还指望你能给我点建议呢。”唐宋漫不经心地说道,只不过他刚说完话,就是一道无声无息的狮子吼传了过去,然后就见那人陡然一声大叫,身体摇晃了几下后便倒在了地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顿时让周围士兵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却见那士兵七窍流血,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便有战士立马举手报告。
死了?貌成喜也吓了一跳,刚准备说话,却听唐宋似乎有些惊讶地说道:
“怎么会这样?好好的人怎么突然死了呢?莫非是突发疾病?”
除了这个解释外,别的也说不通……唐宋摆摆手道:
“嗯,好好善待他的家人,怎么说也曾经是我们其中的一员啊,就这么不见了,人命有时候还真是不值钱啊……”一通感叹后,唐宋旧事重提:
“对了,先前对我有意见的那些战士呢?呵呵,既然有意见,为什么不站出来光明正大的说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莫非也要我请?”
队伍中非但没人敢站出来,反而有几个身影忽然矮了下去。
其实,他们都知道刚刚死了的那人,正是先前说貌成喜是好人的那位,那家伙平日健壮的像牛,又怎么会忽然七窍流血而死?这中间谁知道有什么蹊跷?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他们可不敢再被唐宋点名了。
“没人?那算了,算我高看你们了。”唐宋叹了口气,喃喃道:
“就不知道那突发疾病会不会传染,万一传染就坏事了。”
“啊……”
唐宋话音还没落,便是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从队伍中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