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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韩璎含笑道:“大少夫人有娠?这真是好事!”她懒得多说,别无他言。
傅榆怕韩璎因为蓝氏有娠难过,忙引开话题,含笑询问韩璎:“三嫂,明日您要去宋府的事情,三哥知道么?”三嫂年纪虽小,却是当朝从二品命妇。宋怡的父亲身为国子监祭酒,虽然清贵,却也不过是从四品;宋怡的夫婿职位更低,不过是许昌县县令,才正七品的小官。三嫂要过去的话,不知道三哥会不会乐意。
韩璎神情自若:“我晚上见了他再问他。”傅榭这几日心事很重,她一直陪着他,很少拿琐事烦他。不过,韩璎觉得就算傅榭不同意她过去,她也有把握让傅榭同意。
傅榆笑:“三哥那么吓人,嫂嫂你怎么不怕他?”
韩璎巧笑嫣然:“我怕他做什么?”
她和傅榆一唱一和,根本不提蓝氏有娠这一茬。
傅贵娘子此时也觉出了自己的孟浪,满脸通红,尴尬地立在那里。她在国公府多年,一直做着内管事,不免有些拿大,如今在韩璎这里碰了个软钉子,只得讪讪地承受着,不敢提出告退。
韩璎晾了她一会儿,见她脸涨得通红,这才凉凉道:“傅贵娘子,没事的话你下去吧!”
傅贵娘子灰头土脸下去了。
待屋子里都剩下自己人了,韩璎这才吩咐润秋:“你去和傅安说一下,带着人把女贞院内院的东厢房收拾一下,以后我每日上午在那里处理家务。”她预备以后每日上午抽出一个时辰在东厢房来处理家务,不让这些国公府的家务事影响她和傅榭的生活。
待润秋去寻傅安商议去了,韩璎又叫了洗春过来,吩咐道:“你按照咱们东偏院的规矩拟一个章程,把国公府里的各项事物漱冬你们四个各自分了,然后再层层下放给那些管家娘子,拟好了拿来让我看看。另外通知那些管家娘子,以后每日从巳时到午时处理家务国公府的家务事。”
洗春答应了一声,自去拟了。
傅榆见韩璎吩咐了半日,把管家的职责全都下放给了自己的四个大丫鬟,不由好笑:“三嫂,你倒是放得开!”
韩璎端起水果茶喝了一口,悠悠道:“国公府人口众多事务繁杂,我若是事事躬亲,早就累死了,她们各司其职各负其责,我揽个总就行了!”
她放下白瓷茶碗,看向傅榆,认真道:“四妹,你将来嫁人,如果需要管理家务,也得注意,一定要培养几个能干的心腹,把事情清楚明白地分给她们,但又不能彻底放开不管,起码要起到监督督查作用。”
傅榆闻言,略想了想,不禁连连点头,觉得三嫂这话很是有理。她再一想,才明白韩璎是在手把手教她管理家务,不由鼻子有些酸涩,低着头握着韩璎的手:“谢谢三嫂。”
韩璎性格最是光风霁月,当即道:“谢什么?我正想和你说呢,以后每日巳时到午时我处理家务,你也过来帮我,为我分些忧!”傅榆眼看着该说人家了,将来嫁过去必是要做正妻的,作为嫂子,也该教她管理家务了。
傅榆当即起身,郑重地答应了,并谢了韩璎。
韩璎不肯居功,笑盈盈道:“是我要麻烦你呢,何必谢我?”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傅榆见屋子里只剩下大丫鬟润秋,便鼓起勇气低声道:“三嫂,大嫂已经有了身孕,你也得……”三哥三嫂虽是嫡子嫡媳,可是大嫂处处掐尖,如今又先有了身孕,以后怕是要更嚣张了。
韩璎不禁笑了:“急什么呢!这事又不是一时三刻就能有的!”她是真的不急,只是不知道傅榭的想法。韩璎预备晚上等傅榭回来,她和傅榭聊聊这件事。
傅榆见她不想提这事,便不再提了。
因怕傅榭回来用晚饭,自己在这里不方便,傅榆见到了摆饭时候,便辞了韩璎,带着丫鬟湘兰离开了。
这时候正是夕阳西下时候,金色的夕阳照在人的身上,沿着南夹道走了没多久,傅榆身上就出了一层细汗,便放慢了脚步。
前面就是傅榭的书房琴韵堂了,傅榭最怕遇到三哥傅榭,便注意地往琴韵堂大门的方向瞧了一眼,却瞧见一个中等身量的青年将军带着两个禁军走了出来,不由脚步一顿,停在了那里。
对方年约二十一二岁的模样,见一个闺秀模样的女孩子迎面遇上,便对着傅榆拱了拱手,也不说话,直接沿着南夹道出了东偏院。
傅榆只觉得对方剑眉星目,英俊得很,对方的影子都看不到了,她的心兀自怦怦直跳。
湘兰也是个小机灵,见自家姑娘这么模样,便笑嘻嘻道:“姑娘,那个人奴婢认得呢!”
傅榆也不说话,慢慢地往外走。反正湘兰心里藏不住话,早晚会说出来的。
湘兰果真忍不住了,神秘兮兮道:“姑娘,那个人叫李真,是禁军里的校尉,专门扈卫三公子!”
傅榆没言声,可是心里却在反复咀嚼“李真”这两个字,只觉得这两个字很有趣味,却又说不出为什么。
傅榭下午的时候一直在和陈曦、许立洋、殿前司都虞侯孙简,禁军统领隋大义、萧凤蟾及他的谋士苏湘之在琴韵堂书房议事,禁军校尉李真带着人守在外面。
经过短暂的消沉之后,傅榭很快便恢复了斗志。
这次他和陈曦联合起来试图扳倒崔成珍,虽未能成功,却成功除掉了崔成珍的钱袋子钱世忠,并令崔成珍大大损失了一笔。
这次议事傅榭的目的是交代他的这些亲信,接下来这段时间务必要谨慎小心,预备随时应对崔成珍的反扑。
议事告一段落,傅宁沏了一壶新茶为众人斟了一一奉上。
傅榭等刚端起茶盏品了几口,傅宁就进来禀报,说青衣卫的人有急事来寻许立洋。
许立洋出去了片刻,很快便又返了回来。
他欲言又止看向傅榭:“殿帅……”
傅榭用眼神示意他接着禀报。
许立洋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想了想,道:“陛下,陛下新纳了崔成珍的五女儿,安置在琳琅阁,封为昭仪。”
陈曦在一旁听了,挑眉看向傅榭。
他的姐姐是翠华殿陈贵妃,可傅榭的亲姐姐却是中宫傅皇后,傅榭理应比他更关注这件事。
傅榭倒是觉得没什么,按照承胤帝的尿性,这些事他做了倒正常,不做反倒不正常了。
这些人隐隐以他为主,傅榭想了想,俊俏的脸上浮起了一丝微笑:“陛下如此,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有什么可担心的?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崔成珍此番被他们压制,接下来一定会主动出击的,没有了崔昭仪,还会有马昭仪张昭仪李昭仪,总之崔成珍总会投承胤帝所好,或者献上美人,或者献上真人,反正承胤帝要么爱女色,要么爱成仙飞升,只要用这两点去奉承他,总是一击即中。
陈曦许立洋等人原本还有些紧张的,此时见傅榭根本不放在心事,便也都放松了下来。
送走陈曦等人之后,傅榭神清气爽回内院陪韩璎去了。
崔成珍一直不出手,他心里就一直存着这事;如今崔成珍终于开始出手了,傅榭反倒轻松了下来,打算好好陪陪韩璎。
因傅榭每晚都回来用晚饭,所以韩璎按照傅榭的口味,让小厨房预备了几样清粥小菜。
小夫妻俩一起用了晚饭。
用罢晚饭,见月光正好,韩璎便与傅榭在女贞院的庭院里散了一会儿步。
走了一会儿之后,韩璎有些累,便笑盈盈拉了傅榭进了卧室。
洗春等人见状,忙悄悄收拾了一下,一起退出了内院——如今到了夏季,衣裳单薄,未免有些不太方便,所以只要公子和少夫人在一起,她们这些侍候的人都是尽量不在眼前侍候。
此时正是四月初初夏时节,天渐渐热了起来,却又没热到要用冰的地步,到了晚上晚风吹拂着,带来月季花的清香,凉爽而馨香,舒适极了。
韩璎牵了傅榭的手,把他推倒在窗前的贵妃榻上,自己依偎着傅榭也坐了下去,过了一会儿才道:“哥哥,蓝氏怀孕了。”
傅榭坐在锦榻上,怀里依偎着香软娇嫩的韩璎,凉爽的晚风拂面而来,正在享受这难得的静谧安闲,听了韩璎的话,便伸手隔着裙子摸了摸韩璎的小腹:“嗯,大哥如此能干,看来做兄弟的我也得努力了。”
韩璎:“……”
傅榭情知她一定是羡慕蓝氏有孕,有心宽解她,便淡淡道:“傅靖一个时辰前接到线报,永寿长公主也有娠了。”蓝氏一向和韩璎不对付,那么对蓝氏来说的坏消息,对韩璎来说便是好消息了。
韩璎闻言差点弹起来,当下瞪圆了眼睛看向傅榭:“怎么可能?”怎么能这么快?
傅榭凤眼清明,一本正经地看着她,也不说话。
韩璎这才确定,傅松是真的双喜临门了。
她有些担心傅榭,便伸手解开了傅榭薄衫的交领,又拨开了他贴身穿着的白罗中单,这才把自己的脸贴在了傅榭光洁柔韧的胸膛上,一边倾听着傅榭的心跳,一边道:“我就有些担忧你……”
傅榭大奇:“担忧我什么?是傅松要家宅不宁了,又不是我!”
他的胸膛被韩璎的柔嫩的唇磨蹭着,很是舒服,见韩璎要离开,忙把韩璎摁了回去,然后解释道:“一则我的家主之位已经确定,二则我是嫡出,三则你我还年轻,将来等你再大一些,我们尽可以生他十个八个儿子,如今我担心什么?”其实他担心韩璎着急,已经悄悄问过李今朝了,李今朝说少夫人年纪太小,骨盆还未长开,容易难产,晚两年生育反倒是好事,所以傅榭不是很在意这个。
韩璎一听,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她自己不在意,可是怕傅榭在意,所以才会存在心里。如今见傅榭不在意,那她也放下心了。
她的唇贴在傅榭胸前,低声道:“哥哥,我即使生不了,你也不许纳妾!”
傅榭垂下眼帘看她,故意逗她道:“……嗯,让我考虑考虑……”
韩璎闻言,眼角都红了,当即推开傅榭,委屈地看着他,眼睛已经蒙上了一层泪雾。
傅榭见她这个样子,心脏不禁一悸,当即把她揽入怀中,嘴唇附到韩璎耳畔,低声道:“你若是……我就……”
韩璎闻言,羞得脸都红了,*辣的,当即推了傅榭一下:“哥哥,人家说正经事呢!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开玩笑!”
傅榭见她眼睛水汪汪的,小圆脸粉里透出红来,嘴唇嫣红润泽……分明是已经动情的模样,他不禁心中一荡,身体早有了反应,揽过韩璎便压了下去:“我说的是真的!”
韩璎见他神情不似作伪,便推拒着他:“你不是说要……”话未说完,她自己的脸倒先红透了。
傅榭凤眼发亮,当即松开了韩璎,起身熄掉了卧室内的灯烛,又回到了窗前的贵妃榻上,轻笑一声,捞起韩璎,摆成了跪着背对着他的姿势,贴了上去。
韩璎被他揉搓得浑身软如春水,喘息着道:“哥哥,衣服……衣服还没……”
话音未落,她的裙子就被傅榭给撕开了。
……
月光如水泻了进来,照在傅榭俊俏的脸上。
韩璎仰躺在贵妃榻上,竭力看着俯在她身上的傅榭。
此时的傅榭丹凤眼微微眯着,俊俏的脸紧绷着,嫣红的唇也紧紧抿着,月光之下,浓长睫毛不但遮住了他的眼波,还似给他描上了眼线,眼尾精致上挑,美得令人心颤。
韩璎竭力伸手去摸他的脸。
她刚刚摸到,就被傅榭撞了一下,手臂顿时软软垂了下去……
傅榭长长的黑发早就散开了,一下一下扫在韩璎的脸上胸前,酥酥麻麻痒痒的。
一轮弯月挂在夜空,清冷的月光透过窗子照在傅榭和韩璎的身上,舒适而静谧。
傅榭这些日子的紧张紧绷一扫而空,觉得心中一片清明,满足得想要叹息。
一夜贪、欢的结果是第二天上午韩璎没能去成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