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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从来没有人敢在傅榭面前无理取闹,就连以不讲理出名的承胤帝在他面前也是有所收敛的,因此此刻傅榭看着高深莫测,其实心里正在急急思索着怎么办。
若是别人,打一顿赶出去就是了;可这是他的阿璎,他的妻子,肚子里还正怀着他的孩子!
傅榭在心里叹了口气,把脱了一半的白丝袍脱了下来,挂在了衣架上,这才轻捷地走了过去,把韩璎抱了起来,走到床边坐下。
他抱着韩璎,在韩璎额头上轻吻了一下,柔声抚慰道:“是我错了,不该惹阿璎生气!那些不相干的人,阿璎不想见就不见!”
韩璎紧绷的身子一下子放松了下来,自己也有些羞愧,窝进傅榭怀里恸哭起来,却又不知自己为什么要哭,总之就是觉得委屈得很。
傅榭拿了丝帕轻轻擦拭着她的泪水,间或在她额头上、脸颊上、嘴唇上轻吻一下。
韩璎终于哭累了,哑着嗓子道:“哥哥,你陪着我。”她觉得孤独无助,却又不知为什么。
傅榭答了声“好”,又道:“你先喝点水。”
他轻松地一手抱着韩璎,一手拉了拉床头叫人的金铃。
洗春和润秋很快就进来了。洗春收拾了地下的残局,润秋送来了一盏冰糖梨水,又默不作声一起退了出去。
傅榭喂韩璎把一盏冰糖梨水全喝了,又服侍她净了面,帮她脱了衣物,夫妻俩一起睡下了。
平躺了一会儿之后,韩璎觉得腰有些累,便换成了侧躺。她侧身躺着,傅榭自然也侧躺着把她揽到怀里。
夫妻两个都没睡着,却都没说话。
韩璎窝在傅榭温暖的怀里,背后紧贴着傅榭,一时有些心猿意马。
傅榭心里还在思索着韩璎的脾气为何变坏了,身体却在闻到韩璎体味的同时自顾自起了反应,隔着薄薄的中衣顶了上去。
韩璎察觉到不对,忙伸手到后面隔着那层薄薄的白罗握住了那个部位。
傅榭一愣,正要挣开,那里却被韩璎紧紧握住了。他静默了一息,然后低声道:“这个时候……可以么?”
黑暗中韩璎的脸*辣的,片刻后她才忍着羞涩道:“……听说……听说是可以的……”
傅榭这下子全明白了,伸手探了进去,发现韩璎那里早已春水泛滥,不由又惊又喜……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了,廊下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摇晃晃,被灯笼映在窗纸上的树影也在不停的摇晃,时有被夜风吹开的窗子发出的“咣当”声。
拔步床有节奏地晃动着,莲青色的帐幕垂了下来,也在水波一样轻颤着……
在这样寒冷的夜,韩璎却觉得热,她背后的傅榭如同一个火炉,炽热的火焰炙烤着她,令她香汗淋漓如在云端……
第二天早上,傅榭破天荒地陪韩璎睡了懒觉,又陪着她洗了澡用了早饭,还是没有去前面书房的意思。
韩璎整个早上都在笑,甜蜜蜜地腻在傅榭身边,坦然地接受着他的照顾。
用罢早饭,韩璎见傅榭还要陪着自己去后面花园散步,这才笑盈盈道:“哥哥,你去忙你的事情吧,洗春润秋陪我就行了!”她知道傅宁傅靖正在廊下急等着回事,怕是急得都快要跳脚了。
傅榭想了想,道:“我上午不出去了。”
他叫了傅宁傅靖进来:“有什么紧急的事,在这里说吧!”
傅榭坐在锦榻上处理公事的时候,韩璎便拿了针线坐在傅榭身后靠在傅榭身上做了起来,她这些日子正在给肚子里的宝宝做贴身穿的小衣服,虽然有外面针线上的妈妈做,可韩璎想让宝宝穿自己亲手做的小衣服。
做针线的时候,韩璎偶尔会停下来,把身体都倚在傅榭身上,感受着傅榭身上传递过来的温暖,闻着傅榭身上好闻的味道,因为傅榭离家半年而空洞的心终于再次被填满了。
傅榭专心地倾听着傅宁傅靖的回报,偶尔也会隔着帘子见必须要见的人,却始终没有移动分毫,牢牢地坐在那里,让韩璎依靠着自己。
韩璎有些累了,便懒懒地倚在傅榭身上闭目养神。
傅榭见她这样,忙把紧急一些的事情处理了,待傅宁傅靖退了下去,这才把韩璎抱在了怀里,道:“阿璎,回房再睡一会儿?”
韩璎忙睁开了眼睛:“你不是说要带我去后面花园散步么?”
傅榭失笑:“好!”
临出门,傅榭还有些不放心,便命润秋取一件斗篷过来。
韩璎骇笑:“八月天气穿斗篷,会不会太夸张?”
傅榭一手揽着她的腰肢,一手掀开锦帘往外看,见院子里白杨树的树枝被风刮得摇来摆去,便道:“西疆天气和京城又不一样,还是小心点好!”
这时候润秋带着引玉取了韩璎新做的那件玫瑰红织金缎面雪貂斗篷出来了。
傅榭接过斗篷,抖开后帮韩璎披上,又俯身细细地帮她系上了丝带。
韩璎微微仰首看着近在咫尺的傅榭:“哥哥,我生产的时候,你陪着我。我好怕。”
傅榭专注地看着她,柔声道:“好。我会一直陪着你。”
韩璎这才放心地把自己的手放到了傅榭手中,放任傅榭牵着自己出了堂屋。
外面风很大,可是有傅榭在,她什么都不怕。
韩璎还在睡午觉,傅榭悄悄起来了。
吩咐洗春和润秋在卧室里候着韩璎后,傅榭急急去了前院。
会议结束之后,傅榭把陈曦留了下来。他见过陈曦和京中贵妇相处时轻松的场面,深觉陈曦堪称妇女之友,因此特地把陈曦留下来,希望能够咨询一下。
陈曦不知傅榭用意,见傅榭端坐在楠木高椅上,垂着眼帘,长睫毛遮住了眼波,不知道在打什么歪主意,就也不着急,端起碧瓷茶盏细品了一口,发现是他素日爱喝的碧螺春。
说起来韩璎确实是傅榭的贤内助,陈曦觉得她把殿帅府内内外外都安排得极为妥当,单是这外书房供应的茶叶,他们这些常来常往的人爱喝的品种都是齐备的,只要他们一来,小厮就会沏上他们各自所喜爱的茶奉上。
傅榭在心里阻止好了要说的话,这才抬眼看向陈曦:“如果一个待丈夫一向温柔的女子,突然变得爱发脾气,一般会是因为什么?”饶是他智计无双,却也闹不清韩璎到底是为何脾气暴躁。
陈曦当然明白傅榭问的是韩璎。
他也不说破,垂下眼帘看着手中的茶盏老老实实道:“这样的情况,要么是月信期间或前后,要么是孕期烦躁,要么是丈夫做的不好妻子嫌弃丈夫,要么……”要么是欲求不满。不过最后这个他是绝对不会说的。
傅榭默然片刻,又问了一句:“那丈夫如何讨她欢心?”
陈曦的眼睛盯着茶盏里碧澄的茶液,缓缓道:“或做小伏低,或投其所好送上礼物,或说些甜蜜的话……”他的心怎么酸溜溜的?
“哦,”傅榭含笑起身,对着陈曦深深一揖,含笑道,“多谢!”
陈曦没有说话,默默起身离开了。
见陈曦不像平时那么饶舌,傅榭不由有些诧异,却没有多想,径直回内院看韩璎去了。
韩璎刚睡醒做起来,就发现枕侧放着一个精致的锦盒。
她拿起锦盒,摁开消息,发现锦盒里除了一支极精致的赤金衔红宝石的凤钗,还有一对用红黄彩线绾成的同心结。
韩璎且不忙着去取那凤钗,先把那对同心结拿了起来,细细把玩着。
傅榭立在帐外悄悄看着她,俊俏的脸上终于漾起了一丝笑意——他好像有点知道韩璎为何生气了!
韩璎忽有所感,抬头一看,见傅榭正立在帐外,忙娇滴滴唤他:“哥哥,来扶我起来。”
傅榭正帮坐在妆台前的韩璎梳理长发,外面传来洗春的声音:“禀殿帅,傅宁求见,说有京中急报。”
片刻后,傅宁有些惶急的声音隔着窗子传了过来:“殿帅,京中急报,皇后娘娘薨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