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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就对了,我马上就到!”可依立即说,提着的心稍稍往下降了点儿。她祈祷,父母亲远离车辆,就会安全。
哪知话筒传来林永正的声音:“怎么刹不了车?”
“怎么可能?”艾米丽非常吃惊。
“妈!怎么了?”可依惊得大喊,恨不得立即飞到父母身边。
“啊……阿正……啊……”话筒里传来了艾米丽的惊叫及嘈杂之声。“阿正,快停车,啊……”
“妈——?爸——?”可依急得大喊。
“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整个世界都是这声巨响,震碎了所有希望。
最后,空气中只有嘟嘟嘟的回响,空寂而漫长……
可依刚走到大门口,猛地停住脚步,愣住了,四肢僵硬,手机从掌中滑落,与地面来了一次悲壮的亲密接触。她两眼一黑,身体一直往下沉,坠入了痛苦深渊。
王妈跟着她身后,眼疾手快,赶紧上前,扶住了她,忙说:“依依,怎么了?”
可依眼前黑暗一片,绵延不绝的巨响及父母亲惊慌的叫喊不断地撞击着耳膜,穿透了五脏六腑,刺痛难忍。她好像看到了父母亲那副惊慌无助的面孔,又看到躺在血泊中瑟瑟抽搐的躯体,继而冰冷了,一动不动了。
王妈抱着可依,见她面如死灰,手脚冰凉,吓得直哆嗦,一边用手指猛掐住可依的人中穴,一边高声喊道:“依依,怎么了?别吓王妈呀!雨泽,琪琪,丽馨,快来呀!快来呀……”
雨泽本来在房里收拾行李,听到王妈的喊声,立即飞奔了出来,见到瘫软在地上的可依,心咯噔一跳,忙迎上去,喊道:“依——依——,怎么了?”
可依的身体是要晕过去,胸口好痛,快要窒息了,但是意识在反抗,心中不断地重复着:“不能倒下,决不能倒下……爸妈生死未卜,他们还在等着我,我要去救他们,救他们,起来……不能倒下……站起来……”
她听到了熟悉而急切的声声呼唤,感到人中穴阵阵刺痛,清醒了不少,挣开沉重的眼眸,模糊的视线里有几张熟悉的脸孔。
王妈和雨泽见到可依睁开眼睛,总算稍稍松了口气。
“醒了!醒了!”王妈沧桑的皱纹上闪动着欢喜。
“依依,好点儿了吗?”雨泽忙将她抱起来。
可依一心想着救父母,用微弱的声音说:“快,快!雨泽,快上车,到内环高速……”
“去医院!”王妈忙说。
“好!好!去医院!”雨泽已经将可依抱起,往门外走去。
“不!是去内环高速,爸妈出事了!”可依紧紧抓住雨泽的手臂,语气坚决但声音依然微弱。
“啊——?”王妈和雨泽同时惊呼。
“什么?”丽馨和美琪刚赶来客厅就听到“爸妈出事了”一句,皆是一惊,脸色瞬间苍白。
“快!内环高速……快……”可依再次催促。
美琪不相信,急忙掏出手机,摁下艾米丽的电话号码,只有嘟嘟嘟的声音,又摁下林永正的手机号码,仍只传来嘟嘟之声。
此时,雨泽已经抱着可依出了门,到了车上,王妈紧跟其后,还回头吩咐道:“我们去看看!琪琪好好照顾馨儿!”
美琪依言点点头,一只手扶住丽馨轮椅背部,一只手与丽馨的手紧紧握着。姐妹二人皆心焦不已,一脸哀伤着急,目送汽车远走。待到汽车完全消失在远方了,美琪又摁下艾米丽的手机号码,希望能听到母亲的声音,却是无聊空寂的嘟嘟之声。
汽车上,雨泽驾车,可依与王妈坐后一排座位。可依脸色仍然惨白,但缓过了气,有了些力气。她四下寻找手机的影子,却已经被遗落在家门冰冷的地面上了,但她貌似没有意识到。
“依依,你找什么?”王妈问道。
“手机。”可依有气无力地说,缓了一口气,又说:“雨泽,你手机呢?”
雨泽马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往身后,王妈连忙欠身接过,交到可依手中。
可依用颤抖的双手接过手机,摁下了一连串的号码,是艾米丽的,但还只是嘟嘟的回响。
“依依,我来吧!”王妈伸出手,想帮忙可依拨电话号码。她毕竟有些年纪,遇到的事情也多了,心态毕竟好些。她也心急,为林永正和艾米丽担心,为可依担忧,看着她惊慌脆弱的样子,更心痛。
可依没有把手机交到王妈手中,继续摁下一串数字。不知何时,泪水涌了出来,模糊了双眸,滑过苍白的脸庞,如断了线的珍珠,滴落到手机上,淹没了屏幕上的两个字——千夜。
电话接通了,但是没有人接。一会儿过后,听到一个甜蜜的声音说:“您好,您拨打的手机暂时无人接听,请在听到嘟声后留言!”
可依泪如雨下,心痛得无法言喻,拼命咬着下唇,用肉.体的疼痛泯灭心中的痛,抽噎了一声,哀求道:“夜!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爸妈,他们是无辜的,求你了……”她把电话挂断,又重拨了几次,还是无人接听,只能反反复复地留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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