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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浅想了想，确实也是这个道理，之前她没有舞剑不就是因为没有剑吗？若是有剑不就不会怕自己没有武器？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她搓搓手，笑的开心，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罄流石和梦言看了她一眼这势利眼的模样，没有说话便起身往门外走。沉浅见状，赶紧跟上去，扯着罄流石的衣角就问，“喂喂喂，你说说话啊，不要这样啊。”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沉浅这番模样，看着像是个大家小姐，斯斯文文，没想到相处下来才知道原来是个这样的……不过，也有她的可爱之处不是吗？
“梦言，你看我变了没？”她很快就忘了梦言刚刚还捏自己的脸，拍着小脸啪啪响，刚刚服下药丸也大概有半个时辰了吧，这容貌应该是要变了。
“嗯，快了。”梦言睁眼瞅了她一眼，又要睡过去，昨天到今天其实没有睡多久，整个人都不是很有精神，支着手在马车上睡了起来。
沉浅看他一幅不上心的样子，刚想去问罄流石，这人倒好，也直接装睡觉！
“哼，不看就不看，了不起啊，我也睡觉！”
这马车比之前自己坐的要大，她不仅有坐的地方，他们还为了方便她休息，专门在里面安置了一个软榻，上面的毯子盖在身上十分舒服。
马车跑起来哒哒的响，她趴在枕头上，一半脸被那枕头挤压的都要变形，柔软的毛毯盖在身上，很是暖和，这点点暖意让她的意识慢慢的消沉，不一会儿便慢慢沉睡下去，与周公下棋去了。
这一睡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何时了，只知道马车里面都洋溢着那奇异的香味，沉浅动动鼻尖，知道这是罄流石身上那香囊的味道。
她睡到现在也不见有人喊她，这软榻里面实在暖和，让她整个人都酥软的不太想起来。朦胧的目光中，那人高卧在侧，闲闲托腮，眼光在她身上飘啊飘啊飘的，嘴角的笑意若隐若现。
沉浅缩缩身子，意识也清醒了大半，冷哼了一声，“你看我干嘛？”
罄流石见她醒来，这才换了个姿势，双手搭在岔开的膝盖上，头往前伸，那银白色的鬓发落了下来，沉浅心中便知道外面应该是天黑了。
“梦言呢？”这时才发现车里面少了一个人。
外面已经感受不到赶路的声音，马车里面虽然没有烛光，却还是如同白昼一般明亮，她四处找寻这光线的来源地，终于在桌面上看见三颗发光的珠子在那里散发光亮，越是靠近桌子，越是明亮。
“那是什么？”她从被子里面伸出一只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三颗珠子。
罄流石随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夜明珠。”
“哦。”沉浅不知道夜明珠的名贵，反正就觉得好看，一个珠子而已还可以照明，挺好的，打了个呵欠，眼里涌上来的泪水顷刻间就从眼角滑落下来。
她又小气的将手缩回去，裹紧毯子，挪动身子找寻一个舒服的位置，“梦言呢？”
罄流石这才想起要回答她的问题，语气清淡，那双眉眼闭了一闭，也有些劳累，“出去找吃的了，嗯，刚出去没一会儿。”
“哦。”
两个人的谈话到这里便停止了。
过了一会儿罄流石又开口，问她，“你平时也不是很喜欢说话吗？”
两个人虽然认识也有六七日，但是在一起交流的时间实在少之又少，他对这个女娃的了解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只知道这个女娃变脸变性格实在是快，有时候他都会以为，这人是不是有分裂啥的。
“啊？”沉浅刚刚差点又睡过去，脑子有些混沌，半天才想起他的问话，这下真的想了想，“不会啊，平时师傅都会说我很多话的。”
“你有师傅？”罄流石讶异的看着她，没想到这女娃这么小小年纪竟然已经有了师傅，“你师傅是哪个门派的？”
“门派？我师傅不是什么门派的，嗯，他叫文清，是灵圣寺的主持。”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师傅很好看。”
她不是很明白什么叫好看，但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非要跟罄流石加上这一句，总觉得师傅在自己的心里就是一个神圣的存在，尽管是她现在已经好几天没有看见他了。
文清？灵圣寺？他想了好一会儿，脑海中似乎隐隐约约知道有这么个地方，但是那个灵圣寺，应该是灵都国主专门会去的寺院吧。
现在的灵都国主应该是令狐文轩才是，再者，灵圣寺里面不会收女弟子才对，他意味深长的看着眼前面貌已经变得普通的沉浅，突然想起来。
灵圣寺每隔多年就会选出下一任的灵女，难不成……
“你是灵女？”
沉浅好一会儿终于抬眸看他，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喃喃开口，“你好聪明。”
嗯，罄流石却是很聪明，因为自己和君逆凡认识那么久，那个人根本就没有问过她这方面的问题，而且也没有发现她是灵女。
罄流石笑了一下，这才道，“现在各国的局势不是很稳定，灵都应该是你的家吧？嗯，最近好像听说灵都与那卿南国有着些许矛盾，好像闹的不是很愉快。”
“你怎么会知道的？”
沉浅从软榻里面坐起来，也不顾毯子滑落，手放在腿上，心也跟着紧了起来，已经有七年没有听到父王的消息了，但是没想到第一次听到消息就会是这样不好的消息。
罄流石耸肩，双手交叉在一起，笑的浅浅淡淡，那银白色发丝在空中随着他的动作轻轻荡漾，“我不是说了，我喜欢到处跑，游玩的时候听到的消息，当时也就是一听，我怎么会知道会遇到一个灵都里面的人。”
沉浅的面容变得有些忧郁，“灵都国主是我父王。”她深叹口气，才道，“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我父王了，自从我母后离开之后，我就一直跟在师傅身边，从小到大，都是师傅在教导我，其实，其实我已经快忘了父王长什么样了。”
罄流石抬眸看她，外面找事物的梦言此刻掀开帘子进来，一进来就看见两个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见他进来也没有表情的。
他将吃的放在桌上，清了清嗓子，“吃饭了。”
沉浅将自己的情绪掩藏起来，从软榻里面爬出来，慢吞吞的将鞋子穿上，走到桌边坐下，伸手拿了一个夜明珠放在手里把玩，那珠子真是好看，放在手里才发觉它通体冰凉，映照的手心都透明的。
“这东西真好玩。”她感叹道，以前没有见过这东西。
罄流石也走过来坐在她身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开口道，“到哪里了？”
“嗯，刚出不周山，前面是从天山那边绕过去，还是走别的路。”
若是从天山那边绕过去的话，去姚江的话会比较快一些，但若那陆函在天山附近下了结界的话，估计也是自找麻烦。
但是，若不从天山，走别的路的话，又会绕远一些，这样的话，必须要日夜兼程才可以感到姚江。
“走别的路。”罄流石下了命令，倒不是他害怕了那老匹夫，只是心里隐隐觉得那边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如今武林大会就要召开，他还是赶紧赶到那边再说。
“那也好，先吃点水果。”他将一个野果递给沉浅，这丫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接过果子就啃了一口。
酸酸甜甜的汁水在口中荡漾开来，她被这果子酸的整个脸都皱在一起，梦言看着他这张笑脸，本来白嫩的肤色现在微微泛黑，脸比先前要宽大，眼睛要小了一些，原本的双眼皮现在也变成了丹凤眼，那长而弯的眉现在也略略显粗，笔挺的鼻尖下面是一张殷桃小嘴。
皱起来的脸整个五官都皱在一起，梦言也啃了口果子，啧，确实是酸，他笑起来，清清淡淡的目光看向她，“不喜欢吃？”
“还好吧。”那股酸劲过去就是淡淡的甜，她咂巴嘴巴，然后又啃了一口，怎么说呢，师傅说了，苦尽甘嘛，这比起苦说起来，要好吃多了。
……
“他们这是要去哪里？”
君逆凡坐在陆函身边看着镜像里面的三个人，对于沉浅变化的容貌他倒是没有多做评论，只是好奇那两个人要把她带去哪里。
“喏，那个满头银发的就是罄流石，他就是长官不周山的上仙，嗯，是个阴阳人，白天的时候是黑发，性子也暴躁一些，夜晚的时候满头黑发就会变成银白色，肤色也会白嫩一些，只不过性子就变得有些阴冷。”
“这是什么原因？”
“没有原因啊，就是阴阳人嘛，你不知道，不周山附近常年处于冬季，这并不是四季变化缘故，而是全靠他的心情，若是心情好一些，自然就会四季如春，但是若有些不高兴，那是鸟虫都不敢待的地方。”
他眼睛看了梦言一眼，又将目光转向罄流石，缓缓道，“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竟然在夜晚的时候这样的神情，我在他眼里看不出来算计，话说，那个人到底是谁，不就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怎么可能让那个混蛋露出这样的神情？”
“什么神情？”
“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