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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浅揉着自己的头，期期艾艾的看着他开口道，“我师傅说过，人这一辈子，最经不起的就是时间流逝。”
罄流石看着她久久没有说话，余光看到旁边的梦言，此刻不知道躲在哪个梦魇里面，嘴角若隐若现的笑意，他笑，这人，没事就喜欢做梦。
沉浅无言了，自己这么认真的和他说话，这人竟然还笑，她很小吗？很多事情都懂了好不好啊！
“才十二啊。”他感叹道，这个年龄确实有些小了，小了。
“瞧不起我的年龄啊，我可告诉你，再过几年我肯定可以让你刮目相看。”沉浅斗气的看着他，哼哼，等到她再长大些，一定要让你拜倒在本姑娘的石榴裙下。
“哦？怎么个刮目相看？”罄流石笑的更欢，柔声道，“浅浅啊，你说你这十二岁的年龄，七八岁的童真，要怎么长大？”
沉浅，“……”感情自己还小！
“怎么，说不出来了吧。”罄流石双眼炯炯的看着她，这是他第一次，第一次和这样小的女娃说了这么多话，而且，他好像还很乐此不疲。
“我都说了，师傅说了，时间是最经不起折腾的，说不定眨眼之间就是几年过去也不一定，到时候等我长大了，看你还敢说我小不。”
他失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心里好笑，这丫头还较真了，就算你长大了，就算你到了十八岁，二十岁，可我这活了近千年的人，难道还会在乎你所说的那眨眼就是几年的光阴吗？
沉浅自然不知道他心里面的独白，只是心下暗暗给自己立下誓言，一定要让罄流石刮目相看，等她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习武，好好练习灵术，不能让人给瞧不起。
“你很黏着你师傅？”
“是啊，我很小的时候就在师傅身边了，是师傅一直照顾我的。”沉浅眨眨眼睛，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竟然和一个认识几天的人在说自己和师傅，“那时候灵圣寺里面的人都是男子，那我这个女娃娃在里面难免会有很多不方便。”
罄流石给她的杯子里面又倒了杯茶水，修长的指尖画着桌面上的水渍，形成了一道道划痕，耳朵却还是认真的听着她的滔滔不绝。
“可是灵圣寺里面很大，也有很多房子，晚上睡觉的时候很吓人，我第一次离开灵都，所以不太适应。”沉浅放低声音，马儿在外面欢腾的跑着，她却如履平地，“那时候好害怕，就缠着师傅和师傅睡在一起，后来，就习惯和师傅一起睡觉了，似乎只有那样才能让我安心。”
划着的指尖一顿，和师傅睡觉？罄流石目光深邃的看着她，这女娃到底知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你知道什么是娶妻吗？”
“就是男子和女子一起生活在一起啊。”
罄流石点头，“然后呢？”
“然后？”沉浅想了想，继而开口，“然后就一起吃饭，说话，然后一起睡觉，生宝宝，带宝宝……”
“说话后面是什么？”罄流石抓住重点问她。
额？这人怎么有点奇怪。
沉浅想了想自己刚刚说的话，她说了啥，吃饭，说话，然后，然后一起睡觉，啊！睡觉！
“睡觉啊！”她笑嘻嘻的开口，为自己的好记性感到自豪。
他嗯了一声，指尖点在水渍上，说的漫不经心，沉稳低哑的嗓音却格外迷人，“那你从小到大都和你师傅一起睡觉？”
“对啊！”
“你可知道，那是夫妻才会做的事情？”罄流石突然看着她的双眸。
若是想要知道那个人有没有欺骗你，就看眼睛，因为一个人的骗术在厉害，唯独眼睛是欺骗不了人的。
沉浅的双眸清澈见底，瞳孔里面还有夜明珠和他的倒影，她眨了眨眼睛，好半天才消化掉他话中的意思。
“不是啊，我和师傅不是夫妻……”她只是习惯和师傅一起睡觉，因为那样安心，所以才会那样的啊，她……
“嗯，浅浅那时候小，所以没事。”罄流石看出来她真是没有别的想法，就笑起来，将茶水递到她手中，“以后浅浅是要做大人的人，所以可不能再和师傅睡在一起了，不然别人可要说你坏话了。”
沉浅抿了口茶水，听到他的话，瞪大眼睛，“为什么别人要说我坏话啊？”
他浅浅的笑了，认真的给她解释，“因为男子和女子睡在一起，只能是夫妻，若不是夫妻却睡在一起，就会被人说坏话。”
她皱眉，显然听不懂他绕来绕去的东西。
“没关系，不懂没关系。”他失笑，这女娃真是可爱的紧，恐怕她的师傅也是这样认为的吧。
“你的意思就是，我不可以和师傅睡在一起对吧？”沉浅不想被人看作白痴，按照自己的思维理解他的意思。
“浅浅真聪明。”罄流石夸奖她。
“可是我不和师傅睡在一起睡不着。”
还记得第一次离开灵圣寺的时候，她在客栈里面的时候，一夜未眠啊。
“这几天不是睡着了吗？”
对哦！她这几天好像真的睡得挺香的。
“所以不要想太多，困了，自然就会入睡。”罄流石循循善诱她，告知她这些道理，这女娃娃不仅年龄小，很多事情都是不懂。
要是不和师傅睡觉的话，也可以睡着的，男子和女子不可以睡在一起，除非是夫妻，那浅儿长大了就不可以和师傅睡在一起，因为不是夫妻，所以可能会被别人说坏话，她不想被人说坏话。啊，还有就是困了就会睡觉。
沉浅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罄流石说的话，惊喜的发现他所说的都好有道理，她无比崇拜眼前的男子，这样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子才可以配的上。
她咬着下唇，心里被挠的痒痒的，半晌才开口，“你还没告诉我，你娶妻没啊？”
罄流石失笑，这丫头怎么对这个问题这般执着。眼里多了一抹光彩。
在他的笑中，发色慢慢的从银白一点点的变成了黑色，不一会儿，本来满头银发的罄流石已经是一头黑发，她笑道，“天亮了！”
他被这无厘头的话弄的一愣，沉浅笑的狡猾，伸手勾住他一缕碎发，拉到自己身边，“你的发色变回来了啊，所以我知道天亮了。”
“你就这样辨别白天与夜晚？”
沉浅笑，银铃般的嗓音传在车厢里回响，“看见你的时候就会知道什么时候是白天，什么时候是夜晚。”
“那我岂不是可以给你当时间。”他看着她的眼睛，女娃笑的开怀，整个人都颤抖起来，那黝黑的小脸上一双眸子，一口齐白的牙齿，也不能掩饰她独特的美。
“是哦是哦，嗯，你是可以当时间啦！”
罄流石的时间过得很快，是以天来过的，她开心的想，“我就说吧，时间过得很快的，你会看见我变得不一样哦。”
“这算不算承诺？”他突然这么问。
“额，承诺啊。”沉浅突然止住笑，轻轻的摇摇头，“不算承诺，反正，就是就是记住就好了，不算承诺。”
“为什么不算承诺？”他听得出来这话中有话。
沉浅别开目光看向窗帘外面，感叹这马儿真是聪明，都不需要人就可以自己跑了，不过，若不是罄流石用法术操控，那马儿也不会这么听话吧。
“因为承诺不可以信啊，因为当一个人在承诺的时候总觉得自己会遵守承诺，可是，可是当有天真的没有做到的时候，承诺也就显得不真实了。”
她的声音低而缓慢，每个字都像是精心想过才从口中吐出来，那孩童般的嗓音说出这样的话还是让人为之一振的。
罄流石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平时看她嘻嘻笑笑，可是为什么此刻却觉得她好像离自己很近又好像很远，总觉得这个人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
“如果一直坚守自己的承诺，不就可以做到了吗？”他想要将她的思维调动起来，却不是很想看她这样的神情。
沉浅看他，浅浅的笑起来，那张和笑容有着强大的差别，给人一种莫名的喜感，可是他却没有笑，笑不出来。
沉浅跟他说，“你知道吧，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的，就像你，白天和黑夜明明是一个人却又给人感觉像是两个人，所以呢，既然一切都会变的，更何况承诺。”
“那就不要给承诺就好了。”
“嗯！”她点头笑起来，终于露出明媚的一面，“所以我说不要承诺，你就记住就好了，等到我在长大些，你一定可以看见我的变化。”
是吗？“那我真的很期待。”他微微笑着，那深邃的瞳孔里面映射出她的笑，他轻而又轻的说了句话，“真的那么想知道我娶妻没有吗？”
哎？沉浅突然想起来刚刚是自己挑起来的话题，这人要是不说，自己都要忘了。
“怎么，你要说呀？”
“说说也无妨。”罄流石轻轻挑眉，换了个姿势坐着，双手交叉在一起，桌面上的水渍不知道何时已经干涸。
他扭头认真的看着她，轻轻的说了一句，“等到你长大的时候，我娶你为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