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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季子禾说完之后，洛相依颤抖着手，碰触他的头发，仔细抚摸，细细的，颤颤的，抚摸他的头。

然后，他摸到了凸起的，长长的，疤痕……

顿时无力，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长久的呆愣，连季子禾走了，都没有反应。

天黑了，她慢慢找回了意识，发现自己脸颊冰凉干涩的难受，也不知是流了多少眼泪被风吹干。

真相，所谓的真相摆在面前，她却发现自己根本没那么容易接受。

如果真相是这样，她对他的感情是否还能够被压在心底？

如果真相是这样，她真的能放下，重新开始生活吗？

答案，谁给她答案？

打了电话叫凯恩来接她回去，她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发呆，脑子里空荡荡的，找不到自己的心，看不清自己的心，对一切都是迷茫的。

当她听到车子疾驰而来，当她听到急切的脚步声，当她陷入温暖的怀抱，闻到熟悉的味道，她颤了颤，扭头去看那个不该出现在她眼前的男人，“你怎么来了。”

“看到你的短信我就回来了，我想听你亲口说，看你眼里是不是对我有着哀求以及厌恨。”他抱她上车，轻声回答。

她只觉得无力，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便索性赖在他的怀里，温暖的怀里。

她闭上眼睛，缩在他的怀里，轻轻相问：“洛程风，你不累吗？”

再一次的问，是饱含着最真挚的心疼，那么希望他放手，别再这样折磨他自己。

他听了，如愿的听到她真实的问题，看着她憔悴的表情，微皱的眉，他相信她是心疼自己的。虽然那心疼饱含无奈，可他总算确定那是心疼，而不是咆哮的不耐烦。

可他还是想问出心底的那句话，“累了，你会心疼吗？”

她忽然觉得很困很困，便将脸埋起来，声音越发微弱的呢喃：“洛程风，我不想心疼你，不想……”

她睡着了，而他，越发清醒精神。

她说不想心疼他，那代表着其实她已经心疼他了，只是她还在抗拒这种情感。

说到底，她是害怕喜欢上他，对不对？

不由得轻笑出声，他满心欢喜，欢喜她也有考虑过喜欢他这样美好的问题，而不是过去那样，从来不曾考虑过情爱，只是知道她若成为他的妻子，就不用再接受残酷艰苦的训练。

那时的她，是安逸而无所求的，除了不想再接受训练，对什么都是安然接受的。他的疼爱，他的求婚，都是那样的自然，未曾给她带去什么大的情绪起伏。

有时候他很无奈，是不是他真的养大了一只布娃娃，不懂得情感。

现在，他也很无奈，可他发现自己喜欢这种无奈，无奈她也曾考虑过喜欢他这个问题，然后再考虑之后决定不喜欢他，所以她才会害怕喜欢他，不想心疼他。

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开始，不是吗？

“首领，你精神恍惚了吗？”从后视镜内看到首领笑的那么沉醉欢喜，凯恩忍不住问。

洛程风笑容越发的深，“她懂得心疼我了，知道我不是无敌的，这还不够我笑一笑吗？”

短暂的不解之后，凯恩也笑了：“能让首领露出这样的笑，确实是够了。不过，首领，您真的该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