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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听听。是乌鸦而不是凤凰,姐姐我可是非常在意的!”凤鼠女有些不甘的语气说道!
叶笑自然明白凤鼠女的不甘,于是轻笑一声。
然后他表情又逐渐认真起来,缓缓回忆着说道!
“弟子在十岁的时候,家族的人被屠杀一空,弟子一个人逃了出来。然后就开始无尽的逃亡生活……。”
“女师您大概没经历过那样岁月——没有力量,没有吃的,没有穿的,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希望,什么都没有。唯一有的,就是不知为何原因,却无论如何都想要杀死你的敌人!”
叶笑先是面色苦涩的回忆说道!
“姐姐我的确没有经历过。不过……,家族被杀暂且不说,单说那样的逃亡生活,至少那也是一段精彩的人生,毕竟你最后活下来了,而且得到了那些之前没有了,所以那场战争其实是你完胜!”
叶笑顿时就苦笑了一声,不管是心态和实力各方面,自己差凤鼠女都是太远了!
哪怕是对现在的自己来说,那一年多的逃亡唯一留下的,依旧是散不去的阴影!
于是叶笑又继续说道。
“那是女师您的想法。那时的弟子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弱者,感觉自己弱的就像一条虫子!而且还是被整个世界抛弃了,无论如何都想要抹杀掉的虫子。而那些敌人,就是整个世界派来的杀手!”
“的确,你那时会这样想也无可厚非!然后呢?”凤鼠女淡然说道!
“然后弟子就逃到了一个叫绝鸟坡的地方!那个地方之所以叫绝鸟坡,是因为那里曾蔓延过一场瘟疫,不仅所有人都死了,而且之后的百年中,逐渐连草被,树木,动物,全部都消失了。总之——那是一个连鸟都不会停留的死亡之地!”
“但奇怪的是,乌鸦居然生活在那里!”
“很奇怪吧,明明叫绝鸟坡,却还有乌鸦生活在哪里!”叶笑强调了一遍,他沉重的语气也突然一转,变得含笑了起来!
“如果什么都没有,就没有食物,乌鸦为什么会生活在那里?”凤鼠女也略感奇怪的问道!
“因为这个世界同样舍弃了它们!”
“它们被这个世界认定为不详之物,而绝鸟坡周围的人这种思想更胜,他们只要一见到乌鸦,就会不由分说的射杀。”
“久而久之,乌鸦也就只有逃那种什么都没有的地方才能活下去,而那个地方就是绝鸟坡!”叶笑喟叹一声说道!
“原来如此,因为有相同的经历,所以产生共鸣了吗?”凤鼠女闻言后,带着一丝了然的说道!
“并非是如此!”叶笑居然一口就否定凤鼠女的猜测!
“那到底是为何?”凤鼠女不由自主的,有些急迫的问道!
凤鼠女很少会表现出这种急迫,叶笑见状,也轻笑一声,于是没有丝毫停留的继续说道。
“弟子当时不仅没有与之产生共鸣,反而对乌鸦这种生物完全不能理解!不理解它们为什么还会存在这个世界上!”
说到这里,叶笑露出一丝莫名的自嘲,然后他又继续说道!
“被世界所舍弃,被世人所打杀,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看到。这样的生物,它们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如果它们活着本身就没有意义,只是为了适应当前的状况,因为活着所以活着。”
“这样的他们,不管是活着,还是死去,应该都无所谓的吧!”
“那么,被世界如此厌恶的它们,为什么不去死呢?为什么还要在这样的死亡之地苟延残喘呢?”叶笑疑惑不解的说道!
凤鼠女闻言,心的略微一惊,她倒是没想到,叶笑曾经还有过如此偏激的思想!
“所以呢?”凤鼠女淡然问道!
“所以弟子就完全不能理解,甚至鄙视它们,为什么被整个世界舍弃了,都还不去死!”
“所以弟子逃到绝鸟坡的时候,就已经完全放弃了,弟子躺在地上坦然赴死。弟子认为,这才是那样的生命应该有的宿命!”
“但你并没有死!”凤鼠女突然插话道!
叶笑闻言,微然一笑的回道:“那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那继续说乌鸦吧,然后呢?”凤鼠女平静的说道!
“第二天早上,弟子下山的时候,遇到一个中年男子正要上山,弟子看到他带了很多小昆虫,于是就奇怪,问他,带这么多小昆虫去干什么!”
“他告诉弟子,山上没有食物,担心乌鸦饿死了,所以这些虫子是喂乌鸦的!”
“弟子当时就惊讶了,问他,像那种被世界所厌恶,并舍弃的不祥之鸟,死了就死了,你为什么要去喂他!”
“他告诉弟子,世界厌恶不厌恶乌鸦,他不知道,舍弃没有舍弃乌鸦,他也不知道。”
“但他不厌恶乌鸦,也永远不会舍弃乌鸦!”
“原来,他是一个猎人,主要靠去附近一个山谷打猎为生,但那个山谷经常发生各种自然灾难,非常的频繁。”
“最主要是,那些灾难毫无征兆,根本无法以平常的生活经验来判断,比如谷外明明是烈阳晴天,但谷内立刻就是洪涝大雨!因此死去生命数不胜数!”
“猎人又说,后来不知从哪一天开始,乌鸦突然经常光顾那个山谷。”
“然后猎人发现,只要乌鸦鸣叫的非常激烈,而且不断逃离山谷,那就会有灾难来临!而猎人那天也就不会进谷。”
“长久下来,因为乌鸦指引,猎人居然一次都没有出意外。”
“所以对猎人来说,乌鸦那不详且代表了死亡的鸣叫,反而是代表了生的希望!”
“而乌鸦本身,也成了猎人的希望之鸟!”
叶笑说到这里,一直沉重的表情终于舒展开来,他微然一笑,抬头望天,若有所思的表情,似乎还沉醉在记忆!
“然后呢?”凤鼠女见叶笑停顿了下来,于是迫不及待的问道!
“然后就结束了。乌鸦的故事到此就全部结束了。”然后又双手一摊的说道!
“这就结束了?”凤鼠女似乎意犹未尽!
她继续问道:“那你最后明白了吗——乌鸦宁愿那样活着,却不去死的原因!”
“当然没有!”叶笑摇了摇头,又继续说道:“我终究还是不明白乌鸦真正的想法,我甚至不明白,它是否真的知道这个世界对它们的想法。”
“但我却明白,它们总有一天会知道,猎人对它们的想法……。”
叶笑说到这里,突然又摇了摇头,然后语气毅然坚定的说道。
“不,不是有一天!我能肯定,那个时候的它们就已经知道,猎人一直就将它们当成无比重要的,重要到绝对无法舍弃的存在!”
“我肯定它们已经知道了这一点!”叶笑抱起双手,坚定的点了点头,再一次的强调道!
“所以呢?就算是知道了那一点的乌鸦,你对它们又有什么想法?”凤鼠女好奇的问道!
“羡慕!我羡慕那样的乌鸦!羡慕到我也想要成为那样的乌鸦,然后找到那个属于我的,即便整个世界都厌恶我,舍弃我,但他却不会厌恶我,舍弃我的猎人!”
“这就是我当时唯一怀揣的梦想!”叶笑含笑着说道!
“原来如此!那现在呢?那依旧是你的梦想吗?”凤鼠女听完叶笑的叙说,沉默了一阵,突然开口问道!
“最近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曾经简单的东西好像都变得复杂了起来,变得让弟子有些看不明白,看不懂了!”
“但不管怎么变,哪怕弟子现在险些已经忘记当初乌鸦这个故事,但弟子那样的心情一直都没有变,所怀揣的一切梦想,其本质也没有变!”叶笑毅然坚定的说道!
“如果是这样,那注定了你所有的梦想都将无比的沉重和阴暗。”
凤鼠女喟叹一声,说话的语气也是变得沉重了起来!然后她继续说道!
“因为乌鸦终究还是被整个世界都厌恶的,哪怕是从诸神时代到现在,这一点都没有改变。我想,即便到以后,也依旧不会改变!”
凤鼠女的语气中,隐约有一丝告诫的意思!!
“无所谓!哪怕是被世界所厌恶和舍弃。弟子也一样要用那不祥代表了死亡的鸣叫,为属于弟子的猎人指引前进的方向,和带来生的希望!”
“这就是弟子的决心!”
叶笑没有丝毫犹豫,态度也没有丝毫动摇的说道!
“或许,这也是乌鸦明知道自己的鸣叫代表不祥,会被世界讨厌,却依旧坚持鸣叫的原因吧!”
叶笑停顿了一下,又突然有感而发的喟叹道。
凤鼠女闻言,脸上的沉重更甚了,然后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似乎在衡量着某些事情!
她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沉重的表情突然毫无征兆的就释然了起来,她含笑着说道。
“姐姐我果然看错,你果然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这也算是有趣吗?我还以为您会说弟子太幼稚,或干脆骂点什么呢!”叶笑怔了一怔,然后大感意外的说道!
“幼稚当然还是幼稚!区区幼犬,你以为你的梦想能达到什么程度?”
“但是,依旧是非常有趣,有趣到让姐姐我有些都迫不及待了!”凤鼠女美眸闪着异光,无比的期待的说道!
“迫不及待?”叶笑又是为之一怔!
“这你就不用了知道!”凤鼠女一口拒绝了叶笑的提问!
“不管怎么样,你的分意识和战斗艺术类生命的形态,将永远都是乌鸦!虽然不华丽也不好看,但姐姐我作为你灵魂导师,已经接受这点了!”
凤鼠女微然一笑,大气的说道!
“是,但……。”叶笑正想说点什么,被他提着的白色蜘蛛却突然的动了一下,似乎要醒过来的样子!
叶笑见状,立刻单手扬起,笼罩在一股青光中,然后猛然拍下!
顿时,白色蜘蛛的爪子抽搐了几下,再次没了反应!
“女师,您之前让弟子无论如何都要抓走这只妖兽,这是为什么啊?您有什么用吗?”叶笑话题突然一转,疑惑的问道!
战斗之前,凤鼠女让叶笑一定要想办法将那只雪豹抓走,所以叶笑才会对其感兴趣!
“你先去恢复法力和修复**吧。它是除了人类以外,姐姐我在现世界遇到的第一个智慧生命,所以想在它身上找点东西!”凤鼠女淡然说道!
“也好,弟子的法力的确消耗的七七八八了,如果再往前走,进到凡人世界,法力恢复起来又该无比缓慢了!”叶笑欣然说道!